無關的車輛、人員,被遠遠地隔離在警戒線之外,沿商務車的四周,被挂上了黑簾遮擋,最後駛來的一輛車上下來的,全部是白衣頭罩防護的醫護員,架着一大堆不知名的設備,慎重而緊張的态勢,讓人想起了當年[***]肆虐時的情形,觀望的人群裏,同行來的司機知道老闆就在車裏,早已心膽俱裂,顫危危地拿起了電話,通知着家裏的人想辦法………………………………………………………鄒曉璐倚在窗前,電話聲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右手僵硬不聽使喚,側眼瞥見,自己的手,在顫着、抖着、哆嗦着,一不小心,吧嗒聲手機掉地上了,彎腰撿拾時,眼光所及之處,豐樂園商廈下,夏佩蘭帶着人分乘着幾輛轎車疾馳而去,出事了,出大事了!
這一驚心中無措了,擡步上前,拉開門就要走,卻不料外面的保安加班了,四個人成了八個人,八個保安兩行把門圍得死死的,當先一人絲毫沒有點憐香惜玉的眼光直說道:“對不起,你不能走。”
“你們……想幹什麽?”鄒曉璐瞪着眼,生氣地問。
“不幹什麽,不過你要不聽話,我們就得幹點什麽了。”保安頭頭撇撇嘴,不屑道。
嘭聲鄒曉璐直接關上了門,知道這些人不可理喻,一甩門心裏一沉,第一個念頭是:完了。
電話是徐總的司機打來的,就怕出意外遠遠地跟着本田商務,卻不料無聲無息中就出事了,又有大批的警車、救護車圍到了現場,鄒曉璐知道恐怕事出不小,而真要出點事,真是徐總和黃宗勝出點事,那自己陷在其中恐怕不好脫身了。
嘿嘿嘎嘎嘎極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有人在殲笑,鄒曉璐怒目而視時,隻見得帥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一副看笑話的神态殲笑着道:“美女,你看不清形勢啊,咱倆都是人質,你倒把自個當看守啦?傻了吧?出事了吧?你也走不了吧?”
“你怎麽知道出事了?”鄒曉璐瞪了眼,驚訝的成份居多。
“看你都知道了……呵呵,手機給我,趕緊地啊,該留遺囑留遺囑,咱們看來得做苦命鴛鴦了。”帥朗伸着手,讨要着手機,這時候鄒曉璐可不敢扣着了,随手掏出來扔到了桌上,帥朗開着機,嘀嘀答答幾個短信的聲音,邊看邊摁着鍵盤發什麽了,一會兒發完了,裝起手機擡頭時,鄒曉璐已經站到了桌前,正詫異地盯着他,帥朗還保持着那副腳搭桌面斜躺的姿勢,好像根本不急,不過此時對鄒曉璐也沒有好臉色,翻了一眼不想搭理的樣子。
鄒曉璐突然問:“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想說,說呗。不想說就别說。”帥朗道。
“救護車、警車圍住了,車上的人不知死活。現場傳說有人下毒。”鄒曉璐放下手機,剛收到的短信,帥朗的眼睛一愣,一訝,一吃驚,一挪腿,不料長時間不動,撲通聲摔到了桌下了,貌似真被這消息吓壞了。
鄒曉璐歎了口氣,知道這貨也指望不上了,要是安安穩穩取到手多少能分點,可連人都出了事,那這報信的恐怕得不上什麽好處了,這不,吓得栽桌下了,吃吃嗬嗬的聲音,不會被吓哭了吧?
咦?不對……聲音很怪異,鄒曉璐悄悄蹙步,伸着脖子,湊上來,一看愣了,那貨正盤腿坐在桌底,捂着嘴吃吃嗬嗬的笑着,笑得比哭還難看,像聽到了什麽忍俊不禁的笑話一樣,一霎那間,鄒曉璐怒從心頭起,一把揪着帥朗的領子叱問着:“你………你知道墳裏有問題?”
“廢話不是?天下掉的餡餅太大了,沒問題才是騙人呢?”帥朗呲牙笑着,沒理會鄒曉璐這發飚的動作。
“你個騙子……你明知道還故意騙他們都去是不是?”鄒曉璐被氣得無語了。
“是啊,不是我這個騙子,你不也去了嗎?放開……”帥朗瞪着眼,訓了句,鄒曉璐不自然地覺得帥朗好像瞬間有點威風一般,下意識地放手了,一放手,帥朗一骨碌起身,輕蔑地道着:“光想着拿錢,就沒想想這錢是誰的?端木這個人有點變态,就喜歡把别人騙得家破人亡看笑話玩……在我這兒他也就算個陰溝裏翻船了,你們這幾頭貨,不管和他玩智商還是耍流氓,都差遠了……切!”
帥朗的小人戚戚之色不見了,很大氣,很牛逼着道着,把攔路的鄒曉璐拔拉過一邊,剛走兩步,又回過頭來,臉湊上來,鄒曉璐驚得卻已經不知道閃避了,不料帥朗并非輕薄,隻是很拽地翻着白眼反問:“你覺得像男人的都栽了,就我這個不像男人的還站着……有什麽感慨嗎?”
翻盤了,颠倒了,這會帥朗有牛逼的資本了,大馬金刀的站着,就個子矮,也有如山如嶽的氣勢,隻不過沒傾倒鄒美女,鄒美女像傻了樣,愣怔着手足無措,或者是還從驚懼中沒有清醒過來。
等了片刻,不見回音,帥朗一扭頭,得意洋洋地在黃總這豪華辦公室裏搜羅着,半天才拎了兩瓶礦泉水,擰蓋子一掀一倒,敢情是就着水洗臉,一把冷水抹得清醒了,甩甩手,抽着紙巾擦擦臉和手,倒了杯水,又屁股坐不穩地在桌上亂翻,瞅着個橡木盒子一掀是長雪茄,拿手裏一剪,劃着根火柴點着,呼哧呼哧抽上了,抽了兩口味道不錯,自言自語着,丫的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哈瓦那雪茄吧。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掀盒子又把剩下的幾根揣兜裏了。
鄒曉璐可沒注意到這人的下作樣子,緊張地思忖着,不時地驚訝地看着帥朗,猛地省悟道:“假的……都是假的,你在會所胡鬧是假的,是想找一個說出來的機會。”
帥朗煙呼聲一吐:“當然,我颠兒颠兒跑來告訴他們,誰信呀?不過被逼無奈說出來,他們肯定就信了。”
“你喝醉了也是假的?”
“我當然得喝多了,不喝多不得跟着他們一起去呀?”
“你在這兒胡鬧也是假的?”
“那當然,别他們半路清醒了怎麽辦?最好一直把我當小流氓……我估計他們回頭打電話一問,喲,我在這兒跟你耍流氓呢,得,這麽大出息,他們就放心了,呵呵……”
帥朗壓低着聲音笑着,得意地殲笑着,鄒曉璐看看門外,緊張地問:“不會是你下毒了吧?”
“嘿嘿,我可沒那本事,要是我,我就直接放炸藥,誰下毒呀?不過端木真他媽夠毒了啊,這那是托付我後事,就是他娘想拉我去跟他作伴啊……也好,省得我去了。哎鄒美女,他們伸腿瞪眼了沒有……哦,問錯了,這個你應該知道不了,現在該警察擦屁股了。這個上面我相信端木界平的水平,以他的手法,整死那幾頭貨應該沒問題。”
“呃………”
鄒曉璐凸眼梗脖,被帥朗好奇的一問直噎了一下子,怕窮怕死的印像被瞬間颠覆了,敢情一切都早有預謀,是明知道有坑,自己不跳,唆導着别人都替他往下跳,有好事就分點贓,有壞事就看笑話,出了這麽大事,倒巴不得都伸腿瞪眼了。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真要死了人,你好得了嗎?連這間屋子也出不去了……”鄒曉璐氣結地道了句,臉色有點煞白,不料帥朗嗤聲一哼道着:“死道友不死貧道,關我鳥事?今天有n個人證明我喝多了,還有n個人證明我在會所調戲小服務員了,還能有n個人證明,我被非法拘禁在這兒了……黃宗勝幾個要活着,他刨了端木界平的藏金,自己麻煩都洗不脫呢。他要死了呢,那就一了百了了,這公司我估計得忙着争權奪利,誰顧得我呀?”
擺活着,仰頭呼了一口煙,帥朗再看鄒曉璐,鄒曉璐表情僵硬地盯着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一般,這個人的心思出離驚詫了,似乎有點讓他恐懼的感覺。
卻不料帥朗撲聲笑了,笑着慎重解釋道:“我說我怕死,其實你得正确理解,我是怕自己死,不怕别人死……這個需要你責備我嗎?他們要知道我藏着不拿出來,下場比這個還慘。還有啊,這群王八蛋,壓根就沒準備給我分……那你說,大家都搶着去死,我總不好意思攔着吧?對了,你總不會因爲我攔下你,記恨我吧?也就沖你昨天晚上好好跟我說話,雖然是虛情假意,可總比沒有強,否則我還懶得拉住你呢。”
鄒曉璐眼神一動,明白帥朗非要留個妞陪他的意思了,一側面,微微的移動着嬌軀,眼神的中心不離帥朗那張黑黑的,痞痞的,一點也不帥氣的臉龐,此時複雜的心裏,卻是不知道該說句什麽,想了半晌才憋了句:“那現在怎麽出去?”
“你不是牛逼哄哄業餘學過柔道什麽來着?”帥朗反诘道。
“那好,一起沖出去,外面現在八個保安,咱們往兩個方向走,走了誰算誰。”鄒曉璐準備放手一拼了,挽着袖子,活動着手腕,還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帥朗看得大眼瞪小眼,可沒想到這妞居然敢拼拳腳,嘿嘿笑了笑搖搖頭:“少蒙我,我可打不過,你想跑你跑吧,我抽根煙再走。”
“你……”鄒曉璐被氣着了,可沒料到帥朗能說出這麽沒骨氣的話,狠狠地剜了一眼,騰聲起身,不過一轉身的霎那,又坐下了,這會開始動腦了,不屑地道:“看來你有辦法走。”
帥朗沒吭聲,吐着煙搖搖頭:“走什麽走,有你這麽位美女陪着,誰舍得走呀?”
“哼!既然你料到要出事,那你肯定有準備了,剛才的短信發給誰了?”鄒曉璐道,揭底了。
帥朗誨莫如深地笑了笑,沒揭破。不過能這麽鎮定,鄒曉璐知道肯定沒事,此時很怪異地對這個人有了一種很莫名的信任,應該是基于事實基礎上吧,能把黃宗勝、徐進铤、陳健一幹人推坑裏,總不至于自己還掉坑裏吧。于是她坐下來,等着自己心裏的這個印證。
印證的時間并不長,幾分鍾而已,樓道裏響起了嘈雜的人聲之後,帥朗一掐煙頭一揮手:“開門。”
鄒曉璐依言上前,一把拉開了門,門外的八名保安防備也似地全部退回了屋裏,緊接着湧進來十幾人,樓道裏還站着不少,個個來勢洶洶,當先一馬是人高馬大,相惡人兇的大牛,兩手一叉,帶着一夥剽悍的大漢,把幾位保安擠到了牆角。鄒曉璐明白了,外頭出事了,窩裏就空了,估計帥朗被帶回來時,這幾個狐朋狗友早埋伏上了,就等短信召喚随時接走人。
這時候,帥朗終于起身了,逍逍遙遙地站起來,懶懶洋洋還不忘提着黃宗勝給報銷的支出,整整一大紙袋子,一起身一勾手,讓大牛、程拐幾人退出去,到門口等着,自己卻是看着那幾位保安出聲問着:“兄弟,一個月掙多少錢?”
沒吭聲,明顯有點懼了,帥朗加大了聲音一問,那帶頭的渾身一激靈道:“一千多。”
“對嘛,才一千多拼什麽命?你們非法拘禁了我一下午,這我要告了你們,少說也得判一年半載,以後違法亂紀的事别幹了啊……”
裝模作樣訓了句,大牛在外頭直看笑話,擺了個譜,這才悠悠哉哉往外走着,一手摟着大牛,一手搭着程拐,一群人相攜地進電梯,分了三四拔才到了樓底,到了樓底錢往程拐懷裏一跺,程拐吓得一個激靈,帥朗笑着勸着:“沒事,這是黃總給報銷的,合理合法……”
“你你……你拿着吧,爺我還想多活兩天呢。”程拐遞回了帥朗手上,帥朗幹脆抽了一墩塞在大牛手裏,安排着給同來的哥們分分,有了小浪底那趟早輕車熟路了,大牛招呼着,一幹了上了幾輛面包車,程拐揪着帥朗警告着:“媽的,這是最後一次幫你啊……到底出了什麽事,羅嗦說他跟了不大一會兒,幾十輛警車都到高速路口了,他現在還被堵着沒出來呢。”
“沒事沒事……保證以後再不會有事了。走吧。”帥朗攬着胖拐,安慰着。車塞滿了,大牛大呼小叫着帶着走了,豐樂園大廈不少白領和保安遠遠地避着這夥人,帥朗大搖大擺地出了公司,正準備擠上最後一輛車時,卻不料一輛大衆轎車在身側“嘎”聲一刹,車窗一搖,卻不知鄒曉璐什麽時候跟出來,一擺頭:“上來吧。你那車有點擠。”
這幫狐朋狗友一見靓妞起哄了,嗷嗷嗷推着帥朗,帥朗招着手送着人,大大方方地上了鄒曉璐的車,一上車,鄒曉璐車開得很帥,一加速一個趔趄閃了帥朗一把,爾後是左閃右避,速度飛快地出了胡同,直駛上了大街,過了一條街才放慢了速度,也沒問帥朗去哪兒,卻是頭也不動地道着:“夠膽上我的車,不怕我收拾你。”
“老闆丢了,你馬上自身難保了,顧得上我?”帥朗不屑道。
“看來就你賺了啊,一天賺了一百多萬。”鄒曉璐氣忿地道。
“端木的大錢拿不起,隻能拿點小錢了,見笑了啊。”帥朗不以爲然拍拍錢袋子。
“你可真夠殲的,你把這麽多人埋坑裏了,不怕後患?”鄒曉璐又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
“這事和我就無關,頂多說了幾句醉話而已……他們要順利得手了,我還真怕。不過沒得手,還把自己個栽了,不管死的活的,恐怕都麻煩不斷了。我就不相信,誰還有空來收拾我,再說,你覺得他們收拾得了我嗎?”帥朗大言不慚道。不過這一句在鄒曉璐聽來不像大話了。
幾句切齒之問接下來就沒音了,其實帥朗此時并非一點擔心沒有,當然,是擔心端木不夠狠,漏掉一個兩個将來倒真有點麻煩,不過再想想擔心之虞也不算太大,這些人都自願去生死圈上旅遊了一回,和咱有啥關系。
駛進了文化路,進了金河區,一拐的功夫,鄒曉璐打着方向盤直把車開上了避靜的街道上,此時天色已晚,華燈初上,不過這個幽暗的角落有點黑了,車一停,鄒曉璐直說着:“那我怎麽辦?”
“我還真管不着你………不過我建議你大大方方出來,警察不久就會找上你核實情況,究竟發生了什麽,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什麽也不知道,不過我想,端木是個無毒不丈夫的騙枭,真要着了他的道,能痛痛快快死那都是燒高香了。”帥朗道,那天在十一灣的晚上想了很久,想得最多的就是端木什麽人都可能是,就是不會有婦人之仁,即便對他尊敬的對手也會毫不留情。堪堪避開了一塊奇禍,其實在帥朗心裏也慶幸不已沒去刨那個空墳,現在最好奇的是那五個貨被折騰成什麽樣子了。
“我完了。”鄒曉璐咚聲一拍方向盤,懊喪不已了,頭往車背上一靠歎着氣:“徐家是個大家族,兄弟姊妹三男二女,老爺子還健在,兒女兩個在國外,三個在國内,都是非富即貴,我和他一起出來,他不明不白栽到這兒,我可慘了。”
“你是他什麽人?老婆?小蜜?情人?還是姘婦……啊!?”帥朗問了幾句,愣生生頸後挨了一掌。就聽鄒曉璐罵着:“也就你個王八蛋一直想在我身上沾便宜,以爲我看不出來?”
“哦喲喲喲……”帥朗揉着後頸火冒三丈地道着:“我沾便宜和他和你的關系有什麽關系?早知道就不留你了,讓你也跟着伸腿瞪眼拉倒?”
“你……”鄒曉璐揚起手,帥朗一躲,不過那隻手并沒有落下,半晌才聽得鄒曉璐幽幽地說道:“你救了我,我也害了我……我父親是徐總的老部下,他自殺以後,我母親改嫁了,那時候我還上着學,畢了業連份像樣的工作也沒找着,後來投奔了徐總,說起來他算是我的長輩,現在讓我如何自處?砸飯碗是肯定的了,他的親戚家人不找我麻煩我就燒高香了……你不是覺得你救了我嗎?那你救到底,說說我該怎麽辦?”
“自救者天救,作孽者自受,我估計他不會告訴你,他父親徐澤厚在中州當過官吧?文革時期的事。”帥朗道。
“什麽意思?”鄒曉璐猛地一驚,更震驚了。
“很簡單嘛,你們查我的底,我不可能不查你們的底,端木的詐騙手法一般是無選擇目标,逮誰是誰,但像這麽着直接坑精英公司兩個億我想其中肯定有緣故,徐進铤一出現,就幫我找到原因了,他的父親當年在中州爲任一方,是從部隊副師職幹部職位上轉業的,當時就在中州的軍管會任過職……雖然我不知道他和端木家裏有什麽恩怨,不過我想端木把矛頭對準他,肯定有他的理由………說不定當年端木良擇和吳姻美被迫害至死,就是徐家老爺子造的孽,我聽你說過,這些年你們一直在查找他的下落,恐怕不僅僅是爲被騙的兩個億吧?很可惜,你父親是遭了無妄之災。”帥朗道,這是父親查到的結果,雖然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不過從支離破碎的信息中能窺得一斑。
半晌,沒有聲音,帥朗嗒聲開門時,鄒曉璐才開口了,直說道:“我知道這事……劉義明曾經告訴過我。”
“那不就得了,既然這樣,你還内疚什麽?我聽你說話的意思早有自立門戶的想法,這難道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帥朗回頭道,暗暗稱奇,奇就奇在,也許對其中的恩怨,劉義明比自己了解得更清楚,就是不知道這個綠帽哥現在是死是活。
“還可能有機會嗎?現在肯定落到警察手裏了。”鄒曉璐哀歎着。
“也未必。”帥朗道,鄒曉璐一聽蹭身動了,驚訝了,就聽帥朗說着:“那葬位裏好東西肯定有,但絕對不會是債券或者未來得及處理的财産。”
“你怎麽知道?”
“因爲那葬位是一年前買的,碑也是一年前豎的,墓園不遠就有碑坊,去會所胡鬧前我查了幾家,查到了當時的記錄,和買葬位時間相差不遠,那個時候端木電信詐騙正在風頭上,根本不需要考慮跑路的事,所以應該是他早就設好的一個埋伏,沒準用來對付誰呢,最後扣我腦袋上了,還好,我沒上當……”
鄒曉璐想了想,不信問:“不對呀?如果是一年前購置的葬位,黃宗勝和徐總他們怎麽會發現不了有問題?如果是一年前買的,他們肯定不會急于動手。”
“呵呵……哈哈……”帥朗笑了笑,得意地道着:“忘了告訴你了,我花了五百塊錢,讓管理處把時間改了下,所以他們去查的時候,電腦系統裏就成了兩個月前的事了,再說他們早被十億财富沖昏頭了,還不知道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沒有。别奇怪,我不怕告訴你,那地兒連監控也沒有,管理處拿黑錢誰敢吭聲,就吭聲我也能一推二五六什麽也不知道。”
安靜了,很安靜了,黑黑的車廂裏隻能看到人影的輪廓,帥朗笑聲停了良久,出聲又道着:“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說再見的話了?其實一切都可以到此爲止了,我們都可以重新開始……對于下午的非禮嗎本來需要道歉的,不過你也沒吃虧,所以就免了,我知道你打心眼裏就沒瞧得起我們這号人,其實是相互的,我也一樣……再會了。”
“等等。”鄒曉璐出聲喊着,帥朗已經站到了車外,就聽鄒曉璐道着:“既然可以開始,那我們重新開始,你會幫我嗎?”
“不會。”帥朗搖頭道。
“爲什麽?我以爲你一定會的?”鄒曉璐道,幾分傲氣。
“你高估你的魅力了,我們之間缺乏信任基礎,還是免了吧。”帥朗說道,縮着頭,嘭聲關上了車門。
鄒曉璐在車裏沒有動,直看着帥朗大踏着步到了路邊,靜靜地等着,招着攔了輛出租車,上車揚長而去,沒有絲毫的留戀。此時,她有一千個一萬個心思想攔着,不過偏偏想不到一個能留下他的理由,靜默了良久,在黑暗中呆了很長的時間,手機響時才驚省過來,司機的短信來了,是彙報着徐進铤的近況,隻是一句讓鄒曉璐心慌意亂的文字:
鄒副總,徐總可能挺不過來了,趕快來省第一人民醫院………………………………………………………………………………………………現場,怵目心驚的現場被封鎖着,車上的四個人被加護運到急救車上,進行初步的疫情檢驗後才向醫院駛去。爲了防止意外,疫情控制中心出動了兩台檢疫車,從最擔心的空氣擴散中并沒有檢驗到病菌。公安的技偵部門甚至現場化驗了血液,也沒有發現重大疫情的症狀,那隻有一個解釋了:毒殺!
更直接點,有目标地投毒!這個毒投得瘆人,中毒的四個人七竅流血,偏偏都還有心跳和脈博,肌體的刺激還能引起生理反應,從醫學的意義上講,還有生命迹像,不過運上急救車時,那七竅流血,全身發白的體相看得司機都腿肚子打顫,更直接點形容叫:生不如死!
最遲調拔來的是省毒物研究所的幾位研究員,是必須調拔來的,找不到毒源,連警察的現場勘查都無法進行,來的這拔常和毒物打交道的人就膽大了,車廂内的氣體、接觸物、甚至空調一樣一樣檢查,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當先一位年紀頗大的才下車卸着口罩面具,對着圍上來的技偵和法醫講道:“檢驗到了有強揮發姓的芳烴類化學物質殘留,是蓄意投毒。”
“那個不緻命呀?”一位法醫道,補充着:“不會引起耳鼻眼口流血的症狀。”
“那僅僅是載體,毒源在畫軸中,我們大緻看了一下,這個畫軸做了個機關,不展開它是封閉的,一展開軸端就開孔了,強揮發姓的芳烴類聚脂就把真正的毒揮發到空氣中,窗門封閉的空間中,不中毒是不可能的,印鑒上也有,不過是另外一種………還有,在畫層面上也塗有某種緻幻物,我們檢測到了微粒,這個毒投得很下功夫啊,專殺懂畫的人,你要根本不懂不展開細看,拿在手裏都沒事……”
這位毒物研究員訝異地評論着,搖搖頭,奇也怪哉了,似乎在自己的生涯裏沒有見過這麽變态的投毒方式。
又一隊警車駛來了,幾輛車泊定,車下跳下來位老頭,當先一馬帶着一隊警察直驅現場,大喊着:“誰是現場指揮。”
“我我我……”一位中年男舉着手報上名來,是南郊分局的副局長,事大了,驚動了不少部門,看樣這拔的來頭也不小,那老警介紹着:“我是省廳刑事偵察處的鄭冠群,這位是沈子昂沈督察……這裏我們接手了,簡要彙報一下進展……”
“是!十八時時五十五我們接到報警,到現場發現了車裏躺着四個人,當時以爲四具屍體,剛開始懷疑是個疫情,我們通知了檢疫部門……後來确定是投毒,中毒的四個人還有呼吸,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報案的是其中一位的司機,車上發現了大量古玩,未鑒定真假,剛剛确定毒源就在畫軸裏……”分局的這位彙報着,草草地看着對初發現場的攝像,接了幾個電話,邊看邊問着沈子昂道着:“小沈,你有什麽看法?”
“這是邙山墓園挖走的那些東西吧?”沈子昂判斷道。
“應該是,接到舉報後,墓園剛剛确定有人在下午十八時左右進入施工,應該就是車上這幾位了……我們的尋贓案情讨論會剛開十分鍾,這倒好,贓物全出來了………秦副局長,中毒者的身份确定了嗎?”鄭冠群說着,随口問了句。那分局的同志好像怕人多眼雜似的,附耳上來說了幾句。鄭冠群不知道聽到了什麽,仿佛喉間被卡,重重地呃了聲,也像中毒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