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肯定發生了不一般的事,這幾位在中州叫得上名來的名流,愣生生地就在停車場等了一夜,就睡在車上,而且肯定沒有睡好,幾個人邊走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勉強提着精神,迎着下車的黃宗勝,客套、寒喧、問候都沒了,幾聲“有消息麽?黃總?”、“怎麽樣了,黃總?”、“能确認麽?黃總?”
幾句問得黃宗勝難以應對,揮着手示意着進公司,保安開着玻璃門廳,直到進電梯确認無人時黃宗勝才一臉憂色地道着:“找到這事是肯定确認的,昨天晚上九點半發生的事,警察控制着全市的監控資源,之前他們是根據徐鳳飛的交待,動用了大批警力,一幀一幀查監控錄像,還真反查到了端木出入建設路中信銀行的事,時間是去年十月三曰………這裏有我的人拍的照片,昨天晚上有一個中隊的警察把那地方包了個嚴實,你們看看……”
手機拍的照,很模糊,不過能看得到警燈的閃爍和如臨大敵的陣勢,從在場一個接一個人的手中傳過,看過的人俱是心下一涼,要是落到警察手裏,那這事可以劃上個句号了。
“黃總……警察究竟拿到了嗎?”劉義明最後看到的,很關切地問。
“說不來,消息被封鎖得很死,昨晚上我找了不少人,都探不到消息,差不多得到天亮之後了……昨天晚上零點才從銀行走的,分析、檢測、辨别還需要幾個小時時間,等消息吧……”黃宗勝擺着手,有點心煩意亂,出了電梯,領着這一幫人到自己的辦公室,大清早的,公司冷冷清清沒什麽人,這幾位說話倒不怎麽忌諱了,剛進辦公室徐進铤唆着光頭陳健道着:“陳總,我聽說您手下能人不少,想想辦法呀,總不能眼看着這事黃了吧?”
“你不廢話麽?我手下人倒是不少,可我膽子再大,也不敢從警察手裏搶東西吧?要不我給你人,你帶隊去搶?”陳健斥了句,悻悻地坐到了沙發上,點着煙,淩銳鋒詫異着問:“黃總,中信銀行那麽容易就讓警察把儲戶的東西提走?”
“這叫國情。”黃宗勝聽淩銳鋒問了這麽個白癡地問題,敲着桌子道:“理論上行不通,但是實踐中行得通,在中國最大的遊戲規則是什麽知道麽?是行政命令,不管你什麽商業規則、遊戲規則、潛規則,碰到這個規則你得全部靠邊站,這是省廳的命令,有市政斧從中協調,那家企業他敢不聽話。”
都是混油的老油條,體制内這些事自然是懂的,徐進铤聽到此處倒是不怎麽着急,笑着對諸人道:“我倒無所謂啊,我們南甯那被騙的案子立案已經幾年了,真要找到遺财來,說不定公安局還會開個公開退贓大會,怎麽着也得退還我們一部分吧?”
“呦喝,你倒想得遠了。”陳健一聽這話火大了,指着這個京油子斥道:“老徐,這時候你說這話,擱你燕京人說啊,我真想揍你丫挺的。”
“彼此彼此啊。”老徐不以爲然嗤鼻道:“誰也别糊弄誰啊,你們這麽快就消息,那是有其他路子吧?有其他路子不告訴我,讓我讓冤大頭養着那夥小痞白吃白喝是不是?這虧是警察找到了,要是你們找到了,我能不能知道都是問題。”
牢搔一發,倒把陳健語結了一下下,黃宗勝沒理會這倆人的鬥嘴,劉義明出聲勸着:“都别争了,現在是當務之急是确認一下警察找到的是不是真貨……如果是真的,咱們就可以分道揚镳了。”
“喲,劉總,那您說,還有可能是假的?”淩銳鋒聽到弦外之音了。
“當然,你們别忘了端木界平的身份,他是騙子,這是個以騙爲生、以騙爲樂的人,他身上究竟有多少真貨,有多少假貨,那鬼才知道,而且呀,我不妨給大家透露個消息,端木的财産絕對不是一個窩,像他這樣小心謹慎的,雞蛋是不會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的。”劉義明很中肯地說道,說到此處,連黃宗勝的重視了,很鄭重地傾身問着劉義明道:“義明,你的意思是說,藏匿地不止一個?”
“這個我不敢确認,不過以我對端木的了解,他身後還應該存下一批古玩字畫拓片之類的藝術品,解放前這騙子就是個大富之家,他父親端木良擇是咱們省的金石專家,一生收藏頗豐,文革時抄家,紅衛兵抄了一汽車四舊,其中就有大批的字畫拓片流失,他這些年從海外收羅回來不少……就即便其他可變現的東西被警察起獲,那這些東西,同樣價值不菲……當然,首先得确認,警察起獲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劉義明侃侃而談,仿佛黑暗中的燈泡、伏天裏的雪糕,讓衆人眼前一亮,登時又是精神清爽,特别是徐進铤,眼睛瞪得溜圓溜圓,此時有點覺得精英沒有和劉義明再行合作,是公司決策層最大的一個失誤。
“大家稍安勿躁……耐心再等等。”
黃宗勝拔弄着手機,像在發什麽短信,此時衆人心領神會,都不問了,知道黃宗勝有内線的消息,唯今之計,隻能耐心等待了。等待的時間裏,各人的眼光都不時地盯着桌上的手機,期待着這小玩意,帶着不至于讓大家全盤的失望的消息………………………………………………………………………………………天漸漸地放亮了,鄒曉璐開了車門,下車捶捶腿,做了幾個伸展運動,上班時間未到,離街面尚有一段距離的公司停車場冷清而空曠,徐總上去很久了還沒有消息,其實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休息一夜再回市區呢,這倒好,在車上窩了一夜,就爲等黃宗勝來。
站了片刻,又感覺有點冷了,回坐到了車裏,鄒曉璐翻着坤包準備補補妝時,不經意的看到手機,拿到手裏的時候,莫名地有點想給一個人打電話的沖動,這個沖動一閃念而過,讓她直拔了帥朗的号碼,一拔,通着……其實此時她心裏很促狹地想着,是不是知道了找到的消息會讓這個人很失望,會不會他也被這個消息攪得一夜都沒有睡好,就像徐總一樣,鑽在車裏和劉義明聊了大半夜,根本沒顧上休息。
“嗯,誰呀…娘的大清早打電話……”電話裏傳來了迷迷糊糊的聲音。
失望了,看來這貨睡得挺香,鄒曉璐知道和這些人說話得直截了當,于是直說道:“我呀,鄒曉璐,聽不出來呀?”
“嗯,聽出來了,什麽…什麽事?”還是迷迷糊糊的嘟囊。
“沒事,就是告訴你,我要走了。”鄒曉璐編了個謊言,試探着。
“哦……那路上小心點啊。”帥朗随意的道了句,權當道别了。
“别挂,這都幾點還迷糊着……我就是告訴你一句,警察找到藏金處了,起獲的東西不少,我們公司這回追回被騙資金有望了。”鄒曉璐眨巴着眼睛,編着謊言,似乎就想刺激刺激帥朗,似乎覺得昨天晚上自己在這個人面前丢了很大的份,似乎覺得自己的魅力第一次被如此無視,話音裏聽不出這人的留戀。
“狗屁,就不可能找到,端木的東西落誰手裏,也不會落警察手裏……就落警察手裏,你們也沒戲。”帥朗迷糊着,不過頭腦好像很清醒,鄒曉璐權當是這人煮熟的鴨子肉爛嘴不爛,哼了哼斥着道:“你口出穢言隻能表明你不學無術、心中不服……别給我擺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要是你知道,我想你會迫不及待地換成現金,對嗎?”
“呵呵……你打電話就是爲了證明我和你一樣财迷是不是?不用證明,我就是個财迷,我還告訴你,藏金處說不定現在就我一個人知道,我還真要發财了……”帥朗的話音清醒了,聽得鄒曉璐反而好奇心起,詫異地問:“什麽,你知道?在哪兒?”
“那個……嘿嘿……電話裏說不方便,你回嵩峰山莊來,到我房間陪我睡覺,我被窩裏告訴你……嘎嘎……”
“流氓………”
鄒曉璐悻然罵了句,扔了電話,本來調戲對方幾句,卻不料被對方調戲了個不亦樂乎,氣得花容失色,連補妝的事也暫且忘了,直到樓上的徐總打電話安排她給準備五人份的早餐時,她才驚省,匆匆駕車離開了停車場…………………………………………………………………………………太陽漸漸地升起,整八時,守備森嚴的省公安廳技術裝備研究處的小院迎來了一列高規格的車隊,清一色的七輛奧迪,當前下車的是省廳主管經偵的劉副廳長,同來的一行人,多數是省廳和市局經偵處的人員,一行七八人,在裝備研究處許處長的陪同下,直上四層的隔離間。
粗粗介紹着經過,經過刑偵、技偵、警監控大隊的數個警種的連續作戰,分析了端木界平和徐鳳飛出入中州的長達數百小時的監控錄像,最後把目标鎖定到了建設路中信銀行,再通過出入時間的業務比對,終于查找到了嫌疑人藏匿在銀行托管箱裏的一隻保險箱,昨夜零點取回,經過技術的分析、開鎖、菌檢,之後是辨認,整個過程在高度保密的狀态的進行……劉副廳長強調着,省廳和政法委的領導正等着彙報,現在全國數十家被騙的積案都等着梳理,要是光拿人,不見錢,明顯沒法向廣大人民群衆交待之類的雲雲。
隔離的樓層有荷槍實彈的特警守衛,進了四層的隔離間,一屋子警察起立敬禮,忙碌了一夜,劉副廳長揮手示意着,問着情況,卻不料這幹經警面面相觑,那劉副廳不悅了,瞪了瞪眼:“照實彙報。”
“膺品。”一位老警察迸了句,滿會議桌的塑封贓物,花花綠綠的一桌子債券。
“假的?你們昨天晚上,不,今天淩晨還說是真的,怎麽就成假的了?”劉副廳覺得糗大了,起獲贓款的消息已經提前彙報上去了,這可沒法交差了。
“我們的初步檢測沒有發現疑點,爲了慎重起見,我們連夜從省行和燕京邀請了業内專家鑒定了一下。”那位經偵處的警察彙報着,回頭看了一眼省行的來人,這位中年男子,拿着一張債券指點着:“仿真度很高,是**銀行發行的不記名債券,憑肉眼看不出差别來,不過沒有通過射線檢查防僞标識,正常的是桔紅色,而這個僞券顯示深紅色………我敢肯定這批僞債券出于菲律賓,那裏是全世界僞券發行的中心,有幾千個造假窩點,美國警察在兩年前破獲過一宗面值2萬億的債券詐騙案,源頭就是菲律賓……大家看一看,這是我們業内掌握的辨識資料,這是昨天對這批僞券檢測的錄像,差别很細微……不過肯定是假的……”
小型的監視器放開了,兩廂對比着,劉副廳長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哼了聲,背着手掉頭就走,随行的人快步跟着,把一屋子忙碌了一夜的同志們扔下了,出了門,劉副廳長瞅着守衛也不順眼了,直擺着手:“撤了撤了……還不嫌丢人現眼,老鄭……”
“哎,劉副廳長,我在。”鄭冠群應着湊到了副廳長身邊。
“嚴密封鎖消息……你組織一下,召開案情讨論會,盡快讨論個補救方案。”
劉副廳長短促的安排着,鄭冠群應了聲,稍稍難爲了,生怕這副重任,又壓到自己肩上。
車隊離開的時候,有一則短信無聲無息地從某輛車上發出去了。
……………………………………………………………………………………“債券全部是假貨!”
短信聲響,黃宗勝着急地拿到手裏,一看驚聲念到,旋即喜于形色。
“假的。”
一屋子正吃鄒曉璐買回來的早餐的人俱是喜出望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光頭陳健一抹嘴巴道着:“我就說嘛,端木這見人騙人、見鬼騙鬼的貨,那有那麽容易被警察抄底。”
“嗯,有道理,人都死了,錢再落警察手裏,太沒天理了。”徐進铤開着玩笑,暫時忘了剛才幾人的不快,淩銳鋒笑着沒有斥責徐進铤前後自相矛盾的話,劉義明呢,微微地一怔之後,又埋頭吃着早餐,慢條斯理地吃着,像在想什麽,此時群情蠢蠢欲動,黃宗勝意外地叫着劉義明問:“義明,你和端木打過交道,我看這事,還得請你好好謀劃謀劃。”
“我!?”劉義明笑了,搖搖頭,又看向了徐進铤,老徐一愣道着:“看我幹嘛?别指望我再花錢供着那幾個貨啊,這幾個貨除正事不幹,什麽事都幹。”
幾位笑了,都知道而且同情老徐的遭遇,而且這一拔人也确實有把老徐排到團體之外的意思,眼看着他當那個冤大頭,看來老徐也終于明悟了。
這事呢,沒人顧得上,都心揪着接下來怎麽辦呢,警察這麽快動作無疑給大家敲響了一個警鍾,都開始擔心夜長夢多了。
早餐草草吃過了,夏佩蘭和鄒曉璐幫着收拾着快餐杯,累了一夜的黃總有點疲憊,不過還是拉開了城區圖招呼着衆人圍上來說着:
“大家再讨論讨論……這事我也不用給大家藏私,警察查到了幾個座标點在這兒,荥陽去過三天,十月份住在蔣莊,離中州四十多公裏;在中州主要這幾個地方,郵電大廈住過、森島别墅住過、甚至于政斧家屬院裏他們都租過一個地方……還有就在市區的幾個景區他們遊覽過,最後落腳的地方在小浪底……包括北邙公墓,大家看看,那些地方有可能成爲端木界平的藏金處,咱們不缺人手,就缺指揮,總不能滿世界亂轉吧?”
“這就難啦啊,黃總,把中州從南到北的大區域都包進來了。”淩銳鋒難爲地道。
“是啊,您讓我給您招幾百人掘地三尺容易,可總不能沒準頭亂刨吧?”陳健撫着光頭,更難了。
黃宗勝沒指望這幾個有什麽主意,盯上了劉義明,不多言辭的劉義明蹙眉看着,肯定有咱們遺漏的地方,端木肯定留下了什麽……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隻是我們還沒有摸到他的脈搏,讓我想想……”
橫叉着雙手,一手撫着下巴,這位冥思苦想上了,許久,一屋子被遺财撩得七上八下的人,都不敢打擾這位………………………………………………………………………………………整九時,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奔波,帥朗終于看到了中州城市的輪廓出現在視線中,哥幾個全部被扔在嵩峰山莊了,其實接電話時帥朗就在車上,不面對面的時候終于敢放肆地調戲鄒美女幾句了,調戲的感覺嘛挺爽,讓帥朗在車上自得其樂地笑了好一會兒。
沒進市區,直駛南郊的邙山公墓,現在想到了更多的支持理由,或者說是更多的自相矛盾。矛盾之一,端木界平既然視死如歸,那爲什麽不被捕的時候就自殺,偏偏還要最後見自己一面再死,這其中的深意有嗎?肯定有。矛盾之二:既然這貨準備籍籍無名而死,那爲什麽不直接給警察留下許多樁懸案再死,偏偏還全盤交待再死,這說明,他不想身名俱沒;矛盾之三,既然死都不在乎,還在乎死後葬在哪兒?那麽他故意提醒的邙山公墓肯定有問題……這正契合了端木的手法,把答案就放在你眼前,看着你找不着他偷着樂。帥朗對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徑理解頗深,如果換個角度,這種事和惡作劇一樣,能讓施行者獲得智商上的優越感。
這是個變态,而且是個聰明的變态,能看穿他沒那麽容易。
帥朗越走越确定,越走越興奮,到了邙山公墓園門前,停車跳下來,直奔管理處。奔了幾步,感覺不雅,又停下來,深呼吸,調整心态。然後若無其事地敲響了管理處的門,這地和房地産公司的售樓處一樣,跟死人也論一平米多少銀子,敲了幾敲,沒人,湊到窗上一看……氣壞了,這單位的制度居然比自己的單位還差,根本就沒上班。
悻悻然又遛達到了園門口,守園的是位五十開外的老頭,帥朗用兩根煙成功的和老頭瞎掰上了,那老頭以爲帥朗是來訂葬位的,歎着氣安慰着帥朗節哀順變啊,小夥子,家裏什麽人不在了……帥朗氣得又被煙嗆了下,壓着牙根道着:“奶奶,七十多了,喜喪……哎大爺,您這地兒,還有葬位嗎?”
“有,二期工程開發了一萬多個葬位……行情見漲啊,一平米葬位一萬多,虧是死人躺得不占地。要不比活人房價還貴。”老頭抽着煙,很感慨地說着。
帥朗打斷了老頭把死人活人一塊說的扯談話,小心翼翼問着:“大叔,問您個事……您這園子裏,無字碑多嗎?”
“多呀,要麽幹嘛開二期工程,生墳都是無字碑。”老頭道着,這其中的決竅帥朗也略知一二,爲了确保死後能如時入住,現在訂生墳的不少,人沒死,自然碑還空着,帥朗又是小心翼翼追問着:“那有多少?”
“多呀,有六千多個葬位無字碑。”老頭爆了商業機密了,一句聽得帥朗眼一黑,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這六千座,坑爹呐,這可怎麽找。
“怎麽了小夥子?”老頭關心上了,帥朗擺擺手,換着話題問:“那大叔,那無名的骨灰盒多麽?”
“多呀!?逾期不交管理費,就都把名撤了呀,那幢樓裏都是,地下還有一層。”老頭揚手一指,園區邊上的一幢樓,這回帥朗有想躺下把自個埋了沖動了。
老頭隻當帥朗是個窮鬼,又是安慰着:“唉,小夥子,别計較什麽風光大葬,人死如燈滅,除了個念想還有什麽呢?關鍵是活人,要是經濟不寬裕,就留個骨灰盒得了……現在用地都緊張,墓地的價格是一個勁漲……”
聊了幾句,帥朗要求到墓園看看風景,這老頭指點帥朗出去了,漫山遍野的碑林,走了不遠就看到了幾座墳茔的無字碑,現在忍不住要佩服端木騙子了,就後來者有誰真找到這兒,誰敢大興土木把這無字碑都挖一遍?再說,他肯定不會用端木界平的名字訂購墓地,這沒有準确的方向,可怎麽找?
喲,名字……帥朗有點觸類旁通地靈光再現,眼一亮,那一句“我也不想再用端木界平這個名字”此時想來對帥朗有了更深的一層意思,于是乎,帥朗有點自鳴得意地笑了。遊逛了一圈,回到了園區口上,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好容易管理處終于有人了,是位黑臉胖腮的大媽,帥朗瞅瞅不見上次來時賣給自己的墓地的小夥子,生打生有時候還比較方便,敲門而入,落坐下來,那大媽自然又是節哀順變的話一溜出來了,帥朗趕緊地打住道着:“阿姨,我不是家裏死人才來的。”
“那總是要死的,有備無患嘛。知道你買生墳,沒事,見多了。”大媽給了句更雷的。
“别别别,我也不是買生墳的。”帥朗趕緊地又打住了。
“哪你是幹嘛的,大過年來消遣我呀?”大媽估計是和喪事打交道多了,一聽不買墳,态度極不友好。
“阿姨,您聽我說,我不是買墳的,可我是炒墳的……現在葬位這麽緊張,囤幾座你沒意見吧?”帥朗忽悠着,那大媽臉色好看了,一擺手:“無所謂,你掏錢我們給你留位置。”
“好,生意咱改天談,今的來意是………”帥朗起身,掏着錢包,按規矩老辦法,出買路錢,幾張百元大鈔一遞,迎着大媽愣怔竊喜的眼神,帥朗壓低聲音問着:“我有競争對手,幫咱查查,他在這兒買了幾個葬位?”
“叫什麽?”大媽一拉鍵盤,對着電腦,很直接地道。
“叫……江城子。”帥朗怪怪地道,一直不相信這是個人名,不過除了這個人名,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來了,如果有,就在墓園的登記上,如果沒有,那就慘了,幾千上萬的無字碑葬位,根本無從去找。
更怪地事來了,那大媽一敲鍵盤,眼睛湊近了屏幕上看,機械地念着:“有,江城子,登記0712号葬位……咦?小夥,他不是炒墳的吧?就一座。”
“嗯,那我就放心了……阿姨,給我打印出來,哎喲,錢放抽屜裏,桌上擺着多不雅……”
帥朗把鈔票直塞進大媽抽屜,那大媽頗爲高興地給帥朗撕了張老式針式打印紙出來的半截紙,帥朗揣着心潮洶湧地出了管理處,第一個念頭是真他媽有點郁悶,能猜出這個謎底來的天才居然是大牛!坐到了車上,第二個念頭泛起來,十億呀,唾手可得了,帥朗興奮到要死了,直砸着方向盤發洩,全身失血似地抽搐痙攣,兩手發抖、腿肚子抽筋、心裏忽悠忽悠地沒着沒落。
十億呀,十億金燦燦的鈔票能買多少大奔、寶馬,爺想開就開,想砸就砸;一會兒又浮現成了洋樓别墅,爺就住就住,不想住就扔給程拐那幾貨看他們得瑟去;對了,還有美女如雲,靓妞成群,而且他娘滴是一絲不挂,整個是奶山腿林,爺想上就上,不想上就踹過一邊去。
就是嘛,爺要有十個億了,爺快hold不住了,一陣眼冒金星的感覺襲來,帥朗貌似**方過一般,腦袋貼着方向盤歪歪地躺着,幸福地在哼哼叽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