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報道相對模糊,幕後的真相是中州這個專案組抓捕到了電信詐騙案的一個主要參與者梁根邦,梁根邦直接的上線在廈門,廈門窩點又是一位化名成中華的頭目設立的、而這位核心成員成中華落之後,大案如山傾倒,牽涉出來了六個頭目和直接艹縱的境内外七十多個窩點全部暴露出來……一個偶然,引起了連鎖的反應,追蹤數月的電信詐騙案全線飄紅。
于是,中州這個小小的專案組成了全國同行的矚目焦點,甚至于公安部0919專案組特派員專程從首都趕來調閱案卷,詢問直接嫌疑人。一周以來,這個地方的編制擴大了一倍,人員增加了兩倍,車輛增加了兩倍不止,虧是檢測中心的大院夠大,現在去看,各式的轎式警車、面包式警車、越野式警車甚至隻有公安部可數幾個單位才有的特種押送車,停了滿滿的一大院子。
劉廳長今天是到專案組專程宣讀嘉獎令,短會開了十數分鍾,到場的尚有不少新聞單位的記者,簇擁着從大餐廳出來時,專門安排把押解的場面拍攝了幾個特寫。一個中隊的特警把警戒線拉了兩公裏,嫌疑人從專案組滞留室押解出來的時候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十數個攝像鏡頭直指頭發散亂、兩眼無神、戴着手铐腳鐐的嫌疑人,卡卡嚓嚓相機和拍攝的聲音,之後是數十輛警車押解的隊伍,綿延了街區足有半公裏長。
“總算有個交待了啊,童政委,這次得幾等功啊。”高大的續兵在隊伍之後特别顯眼,目送着最後一輛押送車出專案組,笑着道。老範故意刺激了句:“兄弟,集體功勞,又不是你抓的人,你激動什麽?”
“廢話,三千鐵警,咱們組是旗手……這個大案是從咱們這破開口的。”續兵得意地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咱們的目标抓住了?”童輝反問道。
一句問住續兵和老範,這個轟傳一時的大案,在專案組倒屬于摟草打兔子撿來的,誰也沒想到梁根邦不開口則已,一開口扯出這許多驚人的案子;同樣誰也沒想到,抓了一百多個各式嫌疑人,居然沒有看到端木界平落,不少小頭目都交待出了這個“王平”,可王平像人間蒸發一樣,早就無影無蹤了。
“這個人不簡單啊,他騙得很有節制啊,居然狠心把幾處投資和手下都扔了,要不就是預料到出事了。”範愛國道。
“不能吧?這麽拽?”續兵不服氣。
“那人呢?你說在哪兒?21号确實在中州、24号衛星電話信号确定在香港、(号到了新加坡……等咱們抓,人沒了。”老範出了難題,續兵一愣,道了句:“你問我,我問誰去?”
“去去,各忙各的。”童政委擺擺手,跟着鄭冠群和沈子昂上樓,半晌人走,續兵才詫異地問着老範:“忙什麽呀?嫌疑人都解押走了,還有咱們什麽事?”
“呆着呗……現在是見好就收、還是擴大戰果,領導們不正商量着呢嗎?”老範小聲道了句,很識時務。
對,這個時務沒錯,對于中州設立的這個專案組可以說碩果累累,很争面子了,不過再叙初衷要誘捕端木界平的話,卻是還沒有完成任務,究竟是解散還是繼續,今天差不多到十字路口了。一起上樓的也沒什麽人了,中山、甯夏、黑龍江幾地的同行已經離開中州了,梁根邦幾位重大嫌疑人被省廳接手了,要和部裏0919專案組并案調查,盛名之下的這個中州專案組,該何去何從,沈子昂回頭時,隻看到了能商量的兩個人了,一位是童輝政委,一位是省廳的鄭冠群。
今天劉廳長和部裏的專員不吝言辭的表揚了一番,各人的心情自是很好,請進了辦公室,沈子昂親自給兩位倒水沏茶,邊坐邊說着:“中午我安排多辦了幾桌,大家辛苦兩周多了,童政委,您得主持大局啊,這酒場,我可當不了組長。”
“開什麽玩笑,有鄭老和您在,我敢主持?”童輝推讓着,卻不料老鄭直說自己肝功能以及消化功能早被酒精毒害了,根本不敢接招,又推了回來,童輝推拒不得,隻好勉爲其難了。談笑風生着,其實這一周幾乎是在無所事事中渡過的,包猛剛審了兩個小時就撂了,林玉峰審了十個小時也交待,最難審的梁根邦用了四十多個小時,卻不料和幾地警方的調查接上了線,最終引出了電信詐騙案的全線告破。
偵破這個案子純屬偶然,但對于警察來說,盯上了案子最終告破卻是必然,有時候在偶然和必然之間需要一個選擇,沈子昂聊了幾句,終于轉上選擇這個正題了,問着鄭冠群道:“鄭老,昨天咱們談過了,今天再擺上桌面上,現在您說咱們是激流勇退呢,還是乘勝追擊?”
“先聽聽你的意見,還有小童,你說呢?”鄭冠群道。
“我們外勤組的,隻能聽指揮了。”童輝沒有回應,心裏打着小鼓,現在結束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有省廳和公安部的點名嘉獎,對那兒也交待得過去,繼續往下追,追着了倒好,抓不到首犯,那結果可是要慘淡收場了,再說了,現在端木究竟在哪兒也沒有消息來源了。
“如果撤的話,很容易,劉廳長的意思呢,也是讓我們考慮着辦,畢竟電信詐騙案已經全線告破,就漏一個兩個也向社會交待得了,再說他們如果在國内,落也是遲早的事,我聽廳長的意思,傾向于見好就收,免得将來向上交待不了讓省廳難堪……”
沈子昂道了一種方式,話音一轉,又說到了專案組的留,這就難了,就聽他說着:“要是保留專案組繼續深入調查,有三個難點需要解決,第一,林玉峰是徐麗雅聘請的律師,他連端木都不認識;梁根邦倒是和端木見過一面,但連真名也不知道,我們倚重的就是這兩條線索,如果這兒線索一斷,再從什麽地方開始,這是個難點;第二,端木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究竟還在不在中州、在不在咱們省、在不在國内,這個實在不好判斷,我們掌握的他兩部衛星電話,在新加坡消失後,又出現在曰本。咱們的職權範圍可僅限于省内和中州市,出了區域,可就不歸咱們管了;第三,要是繼續往下查,将來萬一一無所獲怎麽收場也是個問題。”
羅列了些許問題,都是非常實際的問題,從第一次誘捕失敗,似乎就注定了今天的結局,梁根邦的意外被捕,恰恰給了個很好的台階,這個台階是下也不下,把沈子昂難住了。
聽完了,鄭冠群在把玩着水杯,沉吟了片刻才說着:“小沈,看來你還是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裏沒有跳出來,立足點仍然是自身,我不是打擊你啊,以你這種思維方式,即便端木仍然在中州,你也抓不住,或許就抓住了,這個意外也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嗯?鄭老,您有想法?”沈子昂詫異了,眼光投過來。
“有點,我覺得我們現在能取得的進展,說不定也是有意爲之。”鄭冠群爆了個雷語,一聽這話,沈子昂驚訝了,奇怪地問着:“誰有意?有意讓我們抓到?”
“端木呀!?……我仔細研究了這個人十數年來的詐騙手法,隐隐約約我抓到了點思路,你們幫我捋捋,你看,一九九*年殘疾人互助聯盟詐騙案,落一共 多個嫌疑人,沒有端木;呼市的合同詐騙案,大騙子鄭铎落,可他的私人助理,也就是端木下落不明;甯夏的集資詐騙案,主要嫌疑人李強落,以會計師身份出現的端木也下落不明;還有廣西的風險投資詐騙案,嫌疑人同樣也指認端木,但端木同樣是在最後一刻溜之大吉……王小兵、楊軍、孫亮,究竟用了多少個假名字,現在還無法統計,現在又是另一個假名王平爆光,似乎一件案子傾覆,對于他好像隻是個假身份的曝光,換一個身份,他照樣可以重來,說不定這個案偃旗息鼓之後又會出個張平、李平、陳平。你們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一個什麽樣我們沒有掌握的規律呢?”鄭冠群問道,很懷疑的口吻。
“恰恰說明這個人非常狡猾,反偵察的意識很強。所以我們抓捕的難度會無限制的擴大。”童政委說道,一說鄭冠群搖了搖頭,否定了,回頭再看沈子昂,沈子昂揣摩這個案子時曰不短了,想了想,有點不相信地說道:“鄭老,您的意思是,騙到一定程度,他就會自換門庭,把下面的人全部抛給警察?他在利用我們作清道夫……”
“對。我有這種感覺,抛出個爛攤子讓警察接手,既能給警察一個交待,也能給自己找一個重新來的機會,即便在這個電信詐騙案裏,加上梁根邦一共是七個頭目,四個境内、三個境外,根據梁根邦交待,是端以護照爲誘餌協迫端木對吳蔭佑下手,殺人滅口,走到這裏,他們使命就完了,甚至于林玉峰給梁根邦的護照也是假的,我想,端木根本沒有想讓梁根邦出逃,而是有意地把他往警察手裏送……不管他在中州落還是持護照出境時落,結果都一樣,否則以端木的混迹經驗,直接通過秘密渠道走蛇頭的路子,我們根本無法查到梁根邦,你們想想,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查到他是怎麽樣出入境的。”鄭冠群又抛出了幾點嫌疑。
像,很像在用警察當清道夫,在當騙子除舊立新的清道夫,類似的案例倒也不是沒有見過,隻是這麽大手筆的确屬罕見,而且沈子昂再逆向考慮一下,抓到了這麽多嫌疑人、查封了這麽多窩點和涉案資金,恐怕就各地同行也騰不出手來再對付端木,其實也正常的思維考慮也是如此,一個嫌疑人把他的犯罪産業丢了,肯定再興不起什麽大浪來了,落是遲早的事。隻不過這一點,沈子昂知道對端木并不适用,手裏還掌握着大量資金,誰可知道他回頭還能想出一個什麽樣的匪夷所思的騙局來。
這就難了,沈子昂想了想,還是不敢确定,當警察的誰也沒有膽量把自己的前程押到一個案子的成敗上,特别是像沈子昂這種年紀輕輕已經坐到督察位置的高階警官,鄭冠群撂出這麽個難題來,瞬間也從沈子昂的臉上發現預料中的表情了。
什麽表情呢?患得患失呗。患了好一陣又是來回話問着鄭冠群道:“鄭老,您的意見呢?我聽您的意見,别老給我出難題。”
“我意見是,還可以稍拖幾天等待觀望,不過時間不可能太久,專案組幾十号人不能老窩在這兒;以一到兩周爲限吧,實在不行,隻能鳴金收兵了,你是咬定目标準備查下去,那當然又是另一說。”鄭冠群道。
“可從那兒開始,線索可都斷了,如果真像您判斷的那樣,下一次浮出水面,恐怕得一兩年之後了吧?我們要查,從哪兒開始呢?”沈子昂問。
“你忘了,還有最後一條線沒有斷,端木回中州幹什麽來了?以前想是因爲《英耀篇》的緣故,不過現在看來,也許他對我們的調查已經有所察覺,說不定從梁根邦上通緝令開始,他就已經開始謀劃變身了……現在可能和他發生直接關系的,好像我們手裏還有一個人。”鄭冠群神神秘秘道着,眼裏帶笑,沈子昂和童輝幾乎同時喊出了這個名字:“帥朗!?”
“對,帥朗。”鄭冠群道。
“哦喲,把這小子都快忘了,在綠城賓館都吃了一星期了。”童輝笑着道。
“這個人……我實在看不出他有這麽大的價值,原來以爲他和詐騙團夥多少有點關聯,現在好了,居然是個打醬油的。”沈子昂笑道。
“把這個打醬油的,放了怎麽樣?一來做個順水人情,二來咱們在對待他的事情上也确實有不妥之處;三來呢,說不定這會成爲一個餌……”鄭冠群緩緩道着,看樣想了許久了。
細細地說着放和不放的對比,沈子昂斟酌了片刻,這個刺頭倒無意中辦了件成全自己的好事,再說幾個嫌疑人的供詞都能證明他和詐騙案确實無關,即便是認識那位女涉案人,可畢竟把五十萬被騙款項和消息都告訴了專案組,說來說去,似乎放出來更合理一點,如果真能當個餌用,那對案件的推進益處可就大了。
半晌,沈子昂點點頭,附議了。
…………………………………………………………………………駛到綠城賓館的時候十一點多了,專案組下了個輪休的命令,内勤和外勤各自安排國慶的值班的緊急策應,剩下的人可以回家休息一到兩天,這個消息對于忙了幾周的人員都不啻于一個天下掉下來的大餡餅,連續兵和老範一路上的話題也圍着放假說,這個時候,倒還真沒把那貨當回事了。
716房間,門開着,大開着,房間裏響着電視的聲音,續兵和老範詫異地進了門,踱過走廊,被眼前的景像逗得差點笑出聲來,帥朗正躺着抽煙,煙灰缸放在肚子上,光着大腳丫,龇牙咧嘴邊抽邊笑着,側頭一看電視,卻是放的《貓和老鼠》,屏幕上追得起勁,下面看得起勁。
“喲,生活不錯嘛。”老範笑着道,帥朗一愣,坐起來了。
“小子,還記我仇啊,你那哥們已經出院了啊,我去看了趟,恢複得不錯,又能打架了。”續兵開了個玩笑。
帥朗左看看,右看看,煙掐了,人愣着道:“喲,看你們這意思,我這公務飯吃到頭了?”
“哼,聰明……我說這小子聰明吧,對,吃到頭了,告訴你的好消息想不想聽?”老範逗着帥朗,帥朗不屑地道:“放我走呗,都寫臉上了,還想給我驚喜呀?”
“你怎麽知道要放你走?”續兵訝了一下下。
“早間新聞都播了,跨國電信詐騙案全線告破,那麽多嫌疑人落,是梁根邦捅出來的吧?我這就叫有重大立功表現,别說事情不大,就事情很大,都要從寬處理。”帥朗道。
老範和續兵都笑了,一個坐床上、一個坐椅子上,老範痛快了句:“對,放你了,不過由于你的情況特殊,專案組對你要實行監護居住。”
“沒問題,愛監視你監視呗。”
“未解除監視居住以前,不能離開中州。”
“沒問題,離開中州我還不知道去哪兒呢?”
“而且要随時接受專案組傳喚,随傳随到。”
“沒問題,不傳到也行。”
續兵和老範本來覺得帥朗可能會有點逆反情緒,卻不料這貨早提褲子穿衣套鞋,一副準備即時開溜的樣子,續兵納悶了,弱弱地說了句:“看來你是巴不得想走啊。”
“廢話,不想走才有病呢?你再關我倆月,生意沒了,錢沒了,還得重頭開始混,工作都沒地兒找。”帥朗套好了鞋,老範随手把鐵路公安轉交的東西全給了帥朗,手機、表、錢包,帥朗不疊地收進口袋,續兵和老範還沒走,這貨早一溜煙竄了。
下了樓,奔出門廳,叫了輛出租車,帥朗如出籠的鳥兒,深吸了一口城市的空氣,有那麽一種聞到自由味道的感覺,上車就走,直奔景區,這許多曰子什麽消息也沒有,知道大牛出院回家了,第一件事,自然是關心飯碗問題了。
不多會,馳回了景區,熙熙攘攘的遊客讓帥朗頓感格外親切,特别是自己的工藝品門市照常開着,那親切的感覺又多了幾分,下了車,擠過人群進了店門,正忽悠一位外地女遊客的平果一愣,啊嗚怪叫着直撲上來了,來了個銀。蕩的擁抱,隔着玻璃櫃台,田園從櫃台下拱出來,摟着腰一把把帥朗扛起來,倆人大呼小叫着,把一屋買貨的客人吓走了一大半。
“快快,放下,人都吓走了……”帥朗嘻嘻哈哈笑着下來了,進了櫃台裏,邊出貨邊得啵着問着,情況不錯,積壓的貨基本售完,廠家來了幾次人,催着和工藝品店簽供貨合同,後來還是杜玉芬代簽了,當然,多虧了杜姐,聽得帥朗好一陣感動。再問老黃和羅嗦回來了,帥朗問這倆老實不老實,田園說着,你要出不來,指定不老實,不過你出來,他們不敢不老實,怕你坑他們呢……一陣打鬧,電話一拔,不多會聞訊趕來的老皮、小皮、老黃、羅嗦一幹人都來了,一進門都是大呼小叫,又摟又抱,捎帶着取笑帥朗,已經習慣了,帥朗的臉皮足夠厚到不在乎,大吹法螺一通,多大事還擺不平,不就打了兩回架麽?再打兩回也沒事。
這哥幾個,倒還真讓就點打架的事,說話着,老黃想起個事來,拽着帥朗很正色地說着:“鐵路招工招上你了,你去不去?”
“什麽?什麽時候?”帥朗倒被這消息吓了一跳。
“前天發的榜,公示呢,有你的名。排在中間呢。”羅少剛也知道這回事。
“我說忽悠,行啊,考試考得不少啊,八十多分呢。”老黃道。
一說這事,都訝異了,都很意外地看着帥朗,要扔下這邊的生意回去上班,放在以前可以理解,現在嘛,似乎有點理解不了了,不料帥朗愣了愣,迸出倆字來:“騙局!這招工是個騙局。”
“不可能,鐵路局直接招工,上編的。我要有文憑我就去了。”羅少剛道。
“就是啊,咱們鐵老大騙什麽?當兵轉業的和大本畢業的子弟,符合這個框框都能進去。”老黃也愕然了,不知道騙從何來。
“狗屁,我就怕把我招上,所以做題的時候我做了一半都不到,做了的那一半,估計對都對不了一半,怎麽可能考八十分呢?我活這麽大,還沒考過這麽高分呢?更何況還是電工知識,别說八十分,能考十八分都是意外。”帥朗火冒三丈的說道,一說,老皮皺紋一緊,吃吃笑了,被帥朗這得姓逗笑了,羅少剛、黃國強也嘿嘿笑着,倆人一攬帥朗,羅少剛安慰着:“這個正常,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回照顧子弟呢,肯定是你爸給你想了辦法了。”
“就是嘛,你爸好賴也是乘警大隊長,勤勤懇懇好幾十年了,沒功勞有苦勞,照顧個子弟不很正常麽?”老黃也安慰着,不過話鋒一轉,取笑上了:“不過帥哥,你去當電工,認識零線火線麽?”
“就是啊帥朗,我就想不通了,工種多呢,幹嘛選電工?你到火車上當機修工多好,能勾搭上女乘務,反正什麽工種都一樣,你都不會。”羅少剛也取笑着,頗爲帥朗的選擇不屑了。
怎麽辦?帥朗愣了愣,眼前浮現着參加考試時老爸那麽慈詳、和霭地安慰,本來以爲老爸變得知情達意理解兒子,現在看來,八成是陰謀早已造就,隻等着自己往進鑽呢,偏偏當時明知道考不上,還答應老爸考上回去……可現在,帥朗看看自己已經成形的隊伍,看看忙前忙後招呼遊客的平果和田園,不用說生意正常運轉肯定掙不少,全扔下回去掙工資去?可能嗎?
難了,帥朗愣着眼,咬着一根手指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現在想想,還是蹲在綠城賓館的好,一出來就遇上這麽窘迫的處境,這個難題可讓咋解?
取笑還沒完,兜裏的電話倒急促地響了,一看帥朗胃酸牙疼,老爸的電話,估計就不告訴老爸都知道自己出來了,一接,聲音不容分說:“中午回家吃飯,有事跟你說。”
就一句,帥朗還沒等開口,電話都挂了,帥朗一挂電話,姿勢又換了,指頭撓着腮邊,賊忒忒瞅瞅一幹人,這一幹取笑的瞅這架勢,明顯是爲難了,老皮湊上來問着:“娃呀?咋啦?誰的電話把你愁成這樣?”
“我爸的,肯定是讓我回當電工。”帥朗無奈地說道。
“那跟你爸請清楚嘛,做生意不比當電工強?”老皮試圖從正面開導,卻不料帥朗搖搖頭:“我這名聲不好,不掙錢那叫活該,掙了錢我爸一定認爲我坑蒙拐騙了。”
“那倒是,你爸挺了解你的嘛。”老皮道,一說,幾個人又嘿嘿哈哈笑了,一笑,帥朗吃不住勁了,拽着老皮小皮老黃羅嗦,讨要主意,卻不料這幾位都不摻合了,笑着擺手各幹各的去了,無奈之下,帥朗剛到景區屁股沒沾闆凳,又乘着車,往家裏趕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