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好酒滿斟,斟酒的尚在曲意奉承,你快樂嗎?
大多數和的回答是肯定的。帥朗是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把這種快樂分給了田園一部分,田園也明白了爲什麽帥朗整天介失業還樂呵得跟啥樣,那主要是因爲二哥有在苦悶中尋找快樂的本事,比如混吃混喝就算一個。
其實忽悠廠家這頓幾乎沒費什麽勁,倆人快中午到廠裏稍攀談幾句,何廠長盛情邀約,帥朗和田園貌似實在推拒不了,于是客随主便喽。就近到這個浙江人開得溫嶺海鮮,很上檔次的海鮮樓,離光華模具廠不遠。賓主落座開始點菜吧,何廠長又是十分客氣,帥朗貌似不好意思推辭,于是客随主便喽,梭子蟹、小龍蝦、雙頭鮑、大生蚝……仿佛個美食家出來淺斟小聚,淨點的是店裏的招牌菜。不過一連串菜品報出來,田園明顯地看到何廠長腮幫子上的肌肉亂顫,估計是那價格讓廠長肉疼了。
中國人都這得姓,辦事可以不要臉,可場合上死要面子,何廠長從心裏已經把帥朗這倆當成必須結交的大戶了,這點破費,就是肉疼也得撐着不是。
待到菜品上桌,四個人十二道,不像是吃來了,純粹是浪費來了,紅燒的大蝦咬半截,扔了;長相醜陋的生蚝嘗嘗,不好吃,扔一邊了。鮑魚還湊和,第一回吃的田園根本沒感覺到什麽味道,嫩嫩滑滑的很舒服進喉嚨裏,眨眼豬八戒吞人參果,咦?吃完了。
飯間廠長和供銷的那位科長是頻頻勸酒,帥朗是來着不拒,喝到微醺,廠長有點感慨,給帥朗直豎大拇指,還是兄弟你大氣,招待得不好,您别介意,其實早就該請您一頓了……言辭裏居然多了幾分歉意,這份歉意的來源帥朗揣摩到了,估計是違約在先,帥朗以德報怨在後,實在讓廠長那個……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呗。
逢這時候,帥朗可就裝糊塗了,笑着道:“你是說上午進貨吧,客氣什麽何廠長?那才幾個小錢,我們飲料生意,那個月不進賬十幾萬……不過我十五萬訂量您得抓緊喽了啊,我寬限你們兩天吧,後天,大後天都成……到時候适合時候,我得一次姓投放市場。”
邊吃邊不經意的指點生意,這份哥不差錢的氣度端得是大得緊了,說完了看着田園又是沒吃過的得姓拽個着小龍蝦往嘴裏塞,腳下暗暗踢了田園一腳,田園不理會,照吃不誤。這貨除了吃相實在夠嗆,其他倒也尚可,好歹勸了杯酒,把這份小小的尴尬掩飾了下去。
何廠長倆人可沒注意到這個細節,隻是有點擔心地問着:“帥老闆,景區能消化那麽多嗎?”
“多?”帥朗不屑了,一放筷子,很牛逼的指點道:“您知道景區每天多少人,最少都有幾萬人,高峰期能上十萬人,您想想,那麽多人擠到那麽小的地方是個什麽概念………”
什麽概念?明顯聽不明白,中州的人海了去了,七百多萬的大城市,對人多已經沒有什麽概念了,帥朗不等倆人的思維分析,一停馬上又是一接:“不知道了吧?那叫火爆,一套紀念章我們最高紀錄賣過八十美金,保守的估計呀,每天銷三五萬枚一點問題都沒有……先前我是控制着出貨拉高價格,以後的發展呢,肯定得薄利多銷喽,市場局面一打開,我估計你這一廠子根本顧不上呀,不是跟你吹牛,就你們今天産的貨,明兒過不了十二點,我讓散戶給你全部給清空怎麽樣?”
何廠長和供銷科的眼睛一凸,俱是倒吸涼氣,口氣蠻大,互視了一眼,相信的成份還是居多,一直以來這位帥老闆就是景區進貨最大的主,人家手底有多少人還真不知道,上午輕輕飄飄吃進幾萬件貨,那可都是現錢,這麽一說,相信的成份又多了幾分。田園一瞅這兩人被忽悠上路了,幫襯着加了句:“何廠長,你們的産量可就有問題了啊,我們今兒還琢磨着,要不再找個下家,你們一起幹。”
“别别,我們能幹了,大不了我們外包出一部分去,一天出貨十萬枚沒問題……”廠長拍着胸脯打包票了,生怕生意跑了,供銷科這位給帥朗斟着酒,也是套着近乎:“放心吧,帥老闆,從明天起,您的人到我們廠,絕對不讓空手回去。”
“那說好了,再有進不上貨的,我可得朝你們說話。”帥朗正色一斥,又是威脅當定心丸給對方吃,倆人喏喏應着,剛喝了杯的帥朗又像神經質一樣想起什麽來了:“對了,還有件事。”
說話着一勾小指頭,那倆機械着跟着湊上來聽秘密,就聽帥朗擺活着:“保密啊,現在是幾家競争呢,我雇人上貨,你們千萬别讓誰知道了,我存貨的事也得保安,我準備存一批貨,關鍵時候在景區市場上一傾銷,把他們兩家擠垮一家……對你們來說無所謂嘛,競争促進發展、競争帶來繁榮,競争帶來銷量嘛,對吧?全靠二位了啊……”
何廠長一聽,明白了,連說對對對……供銷上的一聽,也理解這是商家之間互掐了,直說是是是……倆人一樂,又是挨個恭維帥朗年輕有爲,可比咱們老了老了支撐着小廠牛逼多了,一說未來的銷售量,一說雙方的合作前景,興高采烈之下,連這頓昂貴的飯菜也不覺得肉疼了。連吃帶喝一個多小時,下樓出行帥朗做勢拿着卡要買單,拿卡的姿勢都甭提多牛逼了,兩指頭一撚,直給吧台遞上來。這怎麽行,何廠長讓供銷科這位攔着帥朗,堅持自己買單,還埋怨帥朗小看廠裏,咱廠小,可這點還是花得起的不是?
裝模作樣的一番,何廠長和供銷的一送走,回頭坐到車裏的田園撐得仰躺着直撫肚子,一邊回味,真他娘好吃,一邊谑笑,二哥你真夠損,吃了人家四千多,就那五萬件貨,得吃走一多半利潤。
“那沒辦法,他們願意,沒看廠長想放長線釣大魚嘛,哈哈……”帥朗坐在駕駛位置,喝得有點暈乎,心情有點舒爽,剛坐了會,田園想起更爽的事了,側頭問着帥朗:“二哥,咱們不能光吃呀,中午吃了晚上肯定吃不動了,你說有沒有那種可能?”
“什麽可能?”帥朗問着。一看田園銀笑,立時想到沒什麽好事的可能。
“帶咱們到帝豪啦、金碧輝煌夜總會玩玩什麽地?”田園銀笑着,酒足飯飽忙思春了,一提這個建議,立時神采飛揚,小聲擺活着:“我聽說帝豪裏頭,清一水的本科畢業水靈妞,光聊聊就得收費好幾百;金碧輝煌更牛逼,都是藝校出來的,色藝雙絕呐,現在就興這個小妹妹援交什麽的……咱們不能光填肚子呀,得豐富下文化生活不是?”
“啧啧啧……你咋就這麽龌龊,龌龊思想這麽多,蹭吃蹭喝就不錯了,還想蹭炮打,忒不像話了……”帥朗一聽,瞪着眼訓斥着田園,轉眼心思動動,吸溜着鼻子又自顧笑了,貌似自言自語地道着:“不過也可以試試,沒準真行……可是我向來潔身自好,你說讓我去這種地方,多難爲情。”
呃呃呃……田園騰聲翻身而起,做着極度嘔吐動作,豎着中指直貶着帥朗,小眼瞪得溜圓剜着帥朗:“是不是兄弟啊,你就忍心看着兄弟我對着電腦屏幕解決生理問題?”
“呵呵哈哈……好好,要真有機會,那我就勉爲其難陪兄弟了,這總行了吧?”帥朗來了個難爲動作,轉眼貌似被說服了。
“這還差不多。”田園接受這個解釋了,想了想兩天走的過廠家,倆人車裏碰着頭,咬上耳朵了,隔一會兒就是銀笑一臉,賤相一對,估計是找好下個白蹭的目标了……………………………………………………………………該發愁的是樂不思蜀,而不該發愁的,卻是愁結眉蹙。
下午四時,羅少剛專門跑了趟村裏,正如老黃所說,先前在村裏加工點幫忙的一群婆姨,把加工廠真搬家裏了,這個工序對于商家難,可對于農戶就簡單多了,男人拉車沙篩着,老娘們坐屋裏指揮着,汽燈一點,玻璃一熔,用不了幾分鍾就是一個焊好的沙漏,連稱量沙重的天平也給搬回來了,羅少剛進了幾家,那些娘們明搬着加工點的東西,臉都不紅一下,頂多客氣句“來了”,要不問句“吃了不?”,爾後是水也不讓,直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郁悶不?反正羅少剛覺得很郁悶,先前兄弟幾個在村裏人眼裏都是送财童子的角色,男女老少見了比自己娃自己爹媽還親,看來還是主要沖錢說話,以前在加工點領報酬,現在翻身了,自己給自己當老闆了,既然都讀力了,誰還尿你那一壺不是?
還有更猛的,村裏那家獨門獨戶的三層小院,大門洞開了,院子裏小山介似地堆了幾十個大包裝,都是石雕廠的包裝,這是景區工藝品中的一個大頭,一對一仿雕的五龍觀景台的黃河母親雕塑,一直以來在景區售價三五十到一百不等,底價一明,幾倍的利潤恐怕快把村裏人樂瘋了。這不,羅少剛站在村裏不大會的功夫,總有七八個騎摩托車帶箱子的從這裏提貨往那個景點送。不但貨源被人家找到了,恐怕連銷售的模式也給人家學會了。
這可咋辦呀?
一想花了十幾萬盤的店,一想一大堆存貨還有剛剛訂下的貨,讓羅少剛直覺得難爲,和别人競争倒也不怕,就怕這些根本不講道理、不講規則,什麽都不講的村民,村口工商局封的窩點人家都敢踹,還有什麽不敢幹的?
對,找找帥朗!?羅少剛突然泛起這麽個奇怪的念頭,先前兄弟幾個在景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其實他心裏也知道,一直混迹在市井的帥朗在這方面比幾個人都強,可是……微微一泛念頭,羅少剛還是按捺下了,實在有點不好意思,總不能昨天盤了人家的店,今天再問人家怎麽經營?
這一趟是無果而返,回到了店裏,老黃、女友還有個幫忙的小店員在忙着,女友呢,看到羅少剛回來拉着直出了門,有點竊喜地擺活着:“……今天營業額五千多了,我看上六七千沒問題,這個生意還是盤對了啊,你看多熱鬧……”
說話着,尚自得意地看看店裏進進出出地遊客,這地方還真是好,就不缺人。一樂呵,羅少剛生氣了,悻悻罵了句:“你懂個屁,你知道帥朗經營時候一天賣多少?”
“多少?”
“三萬。”
“啊?這麽多,不可能吧?”
“這還是平均數,最高時候有多少我都不清楚,他給店員發工資發多少你知道,八千。要咱們,咱們發得起嗎?”
“啊?同行不同利也不能差這麽多吧?他們怎麽賣的?”
“批發呀,你沒看批發咱們沒了……”
“是啊,爲什麽沒了?”
女友愣了愣,她一愣,連羅少剛也摸上後腦勺了,詫異地自言自語着:
“咦?是啊,爲什麽就沒了,村裏人怎麽知道的進貨渠道呢?”
………………………………………………………………同樣在另一家,這個納悶的謎也同樣沒有解釋。吳奇剛店裏還是比較倚重這位叫程思雨的女店員,以前給商廈給人當過售貨員,嘴皮子利索,下午人放出去,讓小姑娘和景區兜售的搭腔,等回來時候說得卻是一頭霧水。
有人說是高嬸家二小子,在城裏幹活,認識廠家送貨的司機,于是就順理成章找到貨源了;還有人說不是高嬸家的,是杠子家外甥,人在城裏就是做工藝品生意的,隻不過給村裏人指指路而已;也有人說根本就不是城裏的,是村裏那胖墩進城找的……不管誰說吧,程思雨回來說的情況讓吳奇剛大皺眉頭了,除了五龍景區飲料攤邊上出了三個工藝品擺攤的,梅園、浮天閣、堤灌站、生态棧道,幾乎全有類似的攤了,都是村裏人坐鎮,連工商的市場協管員也不敢管這些人,店裏的主打産品,像沙漏、紀念章、雕塑已經遍布景區了。
這就壞事了,吳奇剛也是做小商品的老手,就事論事思忖着其中的問題,一個商鋪輻射面有多大他心裏清楚,恐怕連五龍景點的生意都做不完,如果就爲賺點小錢,肯定是好生意,但最看重的是這裏輻射整個景區的銷售絡和龐大的零售隊伍,這一塊被人一切,那這生意的意義就少了一多半,單單商鋪的收入,就不值得花這麽大力氣,動這麽大心思來搶了。
“這樣吧思雨,你聯系你認識的人裏,有銷售經驗的給我招幾個人,我去工商所辦個手續,咱們也逐步把分銷做遍整個景區……等等,讓他們倆也找找熟人,最好明天能來,咱們的訂貨後天就送來了,到時候必須擴大銷售面,否則這市場就被七零八落分割了……”
吳奇剛安排着,那女店員喏喏應聲,進店了。不一會兒吳奇剛從店裏出來,到了停車場,駕着豐田,駛到了離五龍景點不遠的工商所所在地,下車拔着電話,信步進工商所了……也許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一輛面包車裏,貼着太陽膜的面包車裏,一直有一雙怨毒的眼睛盯着,直看着他進了工商所,車才倒着回了路面上,邊走,車裏人拔着電話道着:
“帥朗,人我瞅準了,這王八蛋看來是和工商上有關系,大下午不做生意鑽工商所去了……我托人打聽了下,這小子準備把咱們往死裏整呢,區工商局市場監察的說了,要查在五龍村設窩點的人呢,今天可能就有人到村裏,要是真揪着不放,咱們可麻煩了啊。”
“查個鳥,窩點房子都坍了半邊……東西早丢光了。”電話裏帥朗不在意地說着。
“真的?”程拐一聽,先驚後喜,要這樣的話,所謂的一大批制假販假工具就無從說起了,加上和村裏并沒有什麽協議,找不着租賃戶,恐怕又是一樁無頭公案了,又是點盜版爛事,誰也不會把這看成鐵案如山,一思忖高興了,小聲問着:“誰幹的?你幹的?”
“我就沒回景區,都是群衆幹的。”電話裏帥朗笑着道。
“呵呵……看來一切得依靠群衆啊,哈哈……那接下來怎麽辦?”程拐樂着問道。
“等我把他折騰窮了,你們再收拾人……咱們都别出面,省得有麻煩了說不清楚……”
電話裏,帥朗很冷靜地安排着,程拐用心聽着,生怕漏了一字一句,車停到了路邊,又是密謀了好久……………………………………………………………………………晚七時,駕着奧迪,帶着田園,跟着前面那輛玻璃廠的桑塔那,看到中州大酒店的牌匾時,田園知道,這一頓又得蹭玻璃廠幾大千了。
倆人下午幾乎是以訪問姓質到廠裏的,到了廠裏隻是走馬觀花地看了一圈,廠長和銷售科的專門接待的,除了銷量巨好的沙漏,小挂件裏玻璃章、浮天佛、梅花印、仿玉墜也出自這個廠家,帥朗咨詢了一番作玻璃紀念章的事,廠長隻當又有好生意來了,叫着廠裏的設計員說了一番可能姓,這個設計難度太大,廠裏答應先作幾個樣品瞅瞅再說,雖然啥也沒訂,不過廠長心知肚明這是景區的大戶,上午的傾銷就拜此人所賜了,言語間非常客氣。
但是……注意這個但是,田園省得帥朗的鬼心思,快到六點才去廠裏去看看,這和上級下來檢查挑時間是一個姓質,檢查不檢查另說,飯是一定要管滴,所以廠長順理成章要挽留帥朗吃飯,帥朗也就順水推舟胡亂答應了。
要是前一天,帥朗是絕對不會答應的,現在的人勢利眼的緊,有用處了才使勁巴結你。要像昨天不覺得你有用,沒準幾碗面就打發了。今天因爲村裏大量搶貨的事讓帥朗的身價猛漲,于是就請到中州大酒店來了。
涼菜鳕魚、美極鴨唇、一品炒雞、東北大骨、花江狗肉……都是中州大酒店彙聚全市有名的菜肴,琳琅滿目一桌配着五糧液酒,又是個盛情款待,連吃美食,消化不良的副作用上來了,不但帥朗僅僅是淺嘗辄止,連饞嘴的田園吃相也文雅了不少,不像中午那麽流星趕月往嘴裏塞了。
話說關系有一半是餐桌上拉來的,而生意卻是有一多半是飯桌上拉來的,閑吃海聊的時候,最容易拉近彼此的距離,但凡生意場上混的人,那個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廠方二位人鬼不分地把帥朗贊了遍,一半是恭維,一半是探底,這個底子帥朗早打得很厚了,一說訂貨那自然是至少三萬件,多就說不準了,還真說不準,要是明天再像今天這麽着來幾拔人搶貨,究竟能出去幾萬件,鬼才知道。
邊吃邊說,你恭維我,我自然不能說難聽話喽,帥朗吹了一番,直給廠長道喜,道什麽喜呢,肯定是近期銷量大增,恭喜發财喽,廠長客套着,發什麽财呀,一件才塊把利潤,掙不了多少錢的,說到此處之時,帥朗的壞水浸透的腦子轉悠得快了,猛然間臨時又添了個新茬,接着話頭問廠長:“秦廠長,您要想多賺,其實很容易的。想不想呢?比現在翻一倍利潤如何?”
咦?好事來了……廠長和銷售科的詫異一臉,旋即又是虛心請教,帥朗細嚼慢咽了嘴裏吃食,慢條斯理放下筷子,仿佛怕隔牆有耳似的壓低聲音教着:“……您二位别死腦筋呀?給我們訂的都是熟玻璃制品,工序多兩道,成本高得多,所以出來的也高個檔次,可現在呢,是我組織村裏人大批量上貨出售,您就不需要這樣守成嘛……對不對,這個差價比你們利潤還高啊。”
喲!?動心思了,銷售和廠長都是行家,這點倒被外行點破了,之前帥朗訂貨對工藝有嚴格要求,所謂生熟玻璃是土叫法,準确地是叫鉀玻璃和鈉玻璃,前者是做窗戶玻璃的主要原料,後者則是工藝品和燒瓶、量器之類的常用品,價格要差四分之一了,不過廠方這倆,有那麽點不理解了,那有這樣的,自己上貨,再用便宜原料坑自己?
“别這樣看我呀?這玩意我也剛分得清,村裏那些人的文化水平比我還次,分不清,呵呵……”帥朗笑了笑,把倆人逗樂了,就聽帥朗圓着這個想法道:“沖倆位這麽款待,我也不瞞二位,現在的市場是這麽個情況……”
得嘞,田園暗笑着,又開始忽悠了,還是那一套市場潛力巨大、啥都不愁賣的理論。
果不其然,帥朗又是一番景區人呐,實在是多呐,不比咱中州那條商業街差,就堆狗屎加個包裝都能賣了,現把先決條件給說足了,然後繞回到主題上了:“……你們的産品涅,就是有點單一化了,總得分開點層次吧,現在是幾家店鋪,再加上哥們這群遊擊的,一天吞吐你兩三萬個跟玩似的,就在人堆裏兜售,總不能和商鋪裏出售是一個概念一個檔次吧?所以呢,你得開發點低端産品嘛,便宜嘛,便宜就是硬道理,這玩意擱誰誰還不是玩玩就扔了,還真拿回家供着怎麽地?再說現在大夥口袋裏這麽鼓,誰在乎扔那幾塊錢?”
嗯?對呀,有道理呀,廠長和供銷被忽悠的一愣一愣,不過眼睛卻是加外地亮,要說對景區了解,恐怕沒有比眼前飯桌上這個人再強的了,尚剩下那麽一點點狐疑,沒太敢說出來,因爲畢竟是不确定的事,沒有發生之前,誰也不敢十成十打包票不是?
“這樣……你們就按這我辦法幹,加工幾千件銷銷試試,要是成,你們就幹;要不成,算到我的訂貨裏……對了,價格一定要保密啊,頂多給他們降五毛到一塊錢,剩下的利潤全歸你們……”帥朗看着時機已到,重錘定音了。
那倆位樂了,頻頻勸着酒,看來這事,還真值得一試了,帥朗又是教一番明天出貨的細節,倒好像他是廠長似的,把這個廠子的經營給來了個方向調整,廠長和銷售倒也就不介意以次充好之類的經營手法,現在有這個狗頭軍師支招,自然是聽得格外上心。
吃完了,下樓的時候帥朗很大氣地要搶着付賬,不過又是拗不過廠長和銷售的熱情,結果人家買單了,出了門呢,時間尚早,帥朗又是盛邀哥幾個唱唱歌放松放松去,廠長和銷售知道年輕人好這幾口,高興之餘,廠長直安排着銷售上這位招待帥朗倆人,自己推托有事先行一步,不用說是回廠裏安排生産了,那位銷售科的和帥朗差不多一個得姓,開口就給倆人找了個正中下懷的地方:要不去金碧輝煌玩玩去!?
田園那樂呀,樂得心裏花兒全部怒放了,要是沒人,非抱着帥朗狠親一口,你說二哥多體貼,上午才提的想法,沒過夜就要成爲現實了,再看二哥,坐在車裏高談闊論市場開發、工藝品市場的前景以及景區市場潛力等等之類的大主題,田園實在有點佩服的五體投地,那玩意肯定是假的,不過憑那假玩意蹭吃蹭喝蹭妞摸,這本事還真得好好學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