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畫像,肯定是警方尚未确定的嫌疑人,不過這個容顔卻是帥朗心裏最深的秘密和最刻骨銘心的記憶,身邊能讓帥朗動容的事不多,這個畫像肯定算一個,乍看之時,還是讓帥朗稍稍有點失态了,這個細微的失态在續兵眼裏看來,肯定要當做有所隐瞞了。
沒吭聲,帥朗側着頭,兩眼成一條斜線,你看不清他的目光是注視着拿畫像的續兵還是續兵手裏的畫像,就那麽看着,稍稍動容之後又是來了個很動容的動作,使勁抿着嘴,豎着大拇指,朝續兵說了句:“厲害!”
“别打岔,直接回答,認識還是不認識。”續兵斥了句,職業地嚴肅表情。
“介于認識和不認識之間。”帥朗正色道,手指點點,同樣很嚴肅。
愣了,這下輪到續兵愣了,無非是兩個答案,一個是認識,一個是不認識,根據這兩個答案綜合詢問的表情應該能看出點什麽來,不過帥朗給的是第三個未曾料及的答案,續兵把那堆山寨雕塑推過一邊,畫像鋪到桌子,看了同行的邢組長和小木一眼,指着畫像問着:“那你跟我說說,介于認識和不認識之間,是怎麽個認識或者不認識?”
“這個很好解釋嘛,你們還不就拿這個畫像詐詐我呗?你們畫得像我怎麽确定?你們看眼睛……”帥朗一捂臉,隻露着眼睛,指摘着:“光看眼睛,像關芝琳,就電眼美人那個;光看嘴型,你們看是不是像大嘴茱麗娅,很姓感的啊,畫得不錯……還有,你看鼻子,多像張柏之,這個不陌生的,專給老公戴綠帽那個………你們畫得這麽漂亮,相似的這麽多,我怎麽确定?”
“這是根據嫌疑人交待恢複的畫像,怎麽不能确定?”續兵斥了句。
“哎,對喽,問題就在這兒。”帥朗叩着桌子說着:“每個男人眼裏的美女都不一樣,有人喜歡長發的、有人喜歡大眼的、有人喜歡厚嘴唇、有人喜歡苗條的、也有人喜歡豐腴的……反正不管喜歡,在他描述一個見過的女人時,會下意識地把自己喜好加到描述中,這也是電腦合成圖像和真人之間的差距,要不你們不直接貼通緝令,問我幹嘛?”
咝……續兵表情一凝,氣着了,問話者倒被反問住了,反問的還振振有詞,這番語速飛快的吧唧像小微沖刷刷而來,聽得邢組長也是瞬間無法辨識真意,倒覺得有點道理,幹脆直說了:“這就是恢複的那個紅衣女郎肖像,經過被捕兩個嫌疑人的指認,不會差别到你不認識吧?”
“我說了嘛,介于認識和不認識之間……”帥朗瞪着眼,心裏暗笑了,探知了來意,更是有的放矢了,拿着畫像細細端詳着:“看着真面熟,不過這說明不了什麽,我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看美女,最愛好的是看不穿衣服的,煅練了這麽多年,已經達到眼中有美、心中有女的水平………看着鳳姐我能把她想像成林鳳嬌,你說這麽簡單的線條,實在沒有勾勒出女人的美來,不過這東西真不能确定,你說現在的女人誰不會打扮,随便眼影一打、眉線一描、口紅一抹,五十扮成十五都有可能………”
“嗨、嗨……别不搭調啊,就問你,她是不是四月十九号晚上你見到的那位女人,也就是你搭讪的。”續兵敲着桌面,不耐煩了。
“有點像,也不太像……眼睛太大了,眉距小了,鼻梁沒有這麽高,唇線太突出了,得薄點……再說了,好幾個月了,就見過一面,我還真确定不了,那天晚上就在西餐廳看了看,她留着長發,我連這個臉型都确定不了,隻知道很漂亮,後來就被裝麻袋片裏關黑屋子裏了,黑燈瞎火,讓我怎麽看……”帥朗拿着畫像,左看右看來回看,嘴裏說得都是來回話,半天連續兵和邢組長也确定不了,究竟是這描蓦的不像,還是帥朗真沒看清楚。
“帥朗,嫌疑人可是交待了,你們被關在黑屋子裏,表現得很親近,還有位嫌疑人反映你們倆是那種男女關系,不至于恢複出來的肖像你會真不确定吧?”續兵狐疑了,有點不太相信技偵上恢複得照片會差到這種程度。
“真是頭回搭讪就遇上這事了,你們都已經确定了,還用置疑這個呀?……我們表現得親密有什麽問題嗎?同是天涯淪落人,不濡以沫還道還互掐不成?再說不親密行不,倆人被铐在一塊呢?”帥朗道。
“對了,上次你提供的情況還有個疑點………”邢組長插了句,拉着椅子坐到了帥朗旁邊,直接問着:“倆人被铐的情況屬實,你說铐子是你打開的是嗎?”
“對呀?”帥朗道。
邢組長不說話了,一示意,續兵一抽,褲腰裏叮當作響,一副裎亮的手铐揚了揚,就聽續兵說着:“他們用的就是這帶的這種,鑰匙了是三解螺旋式的,既然你的東西都被搜走了,是怎麽打開的?”
“這個女人,鞋上有那種鋁制的金屬扣子,一扭一歪就成工具了,沒那麽難打呀?”帥朗反問着。
“這可是警械,有你說得那麽簡單?”續兵追問着,帥朗不說話了,一伸手,要手铐,續兵愣了愣,大大方方拍到帥朗手裏,帥朗卻是看也不看,随手從桌上筆筒裏抽了圓珠筆,塑料杆在嘴裏一咬,咬咬咬了幾下,然後小心翼翼捅進手铐的鑰匙眼裏,拔拉了幾下,爾後卡拉拉拉幾聲鋸齒的輕響,活動齒旋了三百六度個大圈……愣了,續兵、邢組長包括小木看得大眼瞪小眼,活動齒一轉,那等于鎖簧被拔到開鎖位置了。
“沒啥稀罕的,紙質夠硬都能打開……”帥朗大大方方交給續兵手裏解釋着:“您要不信,去找雙女涼鞋,上面那種金屬扣全部能做成開鎖工具……”
“你哪兒學得這本事?我怎麽越看你疑點倒越大。”續兵愣着眼,收回了手铐,帥朗笑了笑道:“這個是警察逼出來的。”
“什麽?警察怎麽逼你了?”邢組長不悅了,聽得話裏有刺。
“警察職業危險、工作壓力大、工作中情緒很重,很難分清有是公事還是私怨,所以經常把情緒帶回家裏,所以就容易滋家庭暴力,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兒子……我是那個受害的兒子,我爸經常拿手铐铐我,時候長了,逼得我就學會自己開鎖了,不開不行呀,挨揍呢,你說是不是警察逼的,我爸就是警察啊。”帥朗正色說着。聽得續兵和邢組長哭笑不得,小木倒是頭回聽說帥朗家裏還有家庭暴力,不相信地問着:“不可能吧?你爸挺和霭的呀!?”
“那是沒揍過你……揍人時候一點都不手軟。”帥朗道。
離題了,邢組瞪了小木一眼,小木不敢吭聲了,不過回頭看帥朗,帥朗可不理這茬,三番幾次問話問了個一頭霧水,續兵和邢組交換着眼色,估計是對面前這個介于涉案和不涉案的還是無法确定,不過既然不确定,那就不能把嫌疑加諸到人家頭上了,倆調整着情緒,還沒說話,帥朗的電話鈴響了,帥朗避也不避直接接着電話,很大聲:“喂……哦,陳秘書,請指示,大事小事我都辦,沒二話……什麽?林總請,參加鑒寶交流會,什麽寶?古董?我不懂這個,那破壇爛罐有什麽看頭,那有裝摞現金人心裏實在……我真不懂,那那再說吧,我回頭和林總說去………好好,沒問題,銷售任務可以加,上貨價不能給我們加啊……好好,沒問題,你要請我敢不去,其實呀陳秘書,我最喜歡和你一塊吃飯了,要不是怕林總多心,我得天天約您……嘿嘿,好,拜拜……”
電話亂七八糟,公事私事暧昧之事在帥朗不斷變化的臉上表情裏看得很真切,扣了電話,帥朗剛要說話,又響了,卻是景區要加貨的,接了電話又安排了配貨的,這才安生了,一擡手:“咱們繼續……說哪兒了?”
說哪兒了,早忘了,續兵和邢組明顯有點不悅之色,帥朗抱歉道:“實在對不起二位,您看這兒把我給忙的……您繼續,其實也沒什麽繼續的,我真是參與什麽銀行卡詐騙了,别說你們,我爸就饒不了我……您要有真憑實據,得了,直接把提留走得了,我還真想進去安生兩天呢,這一天忙得焦頭爛額的,真不是人幹的活……”
得瑟,很得瑟,就像有錢**拽那句:爺窮得隻剩下錢了。
看樣,這麽得瑟應該不像涉案的,原本續兵發現這個疑點之後和邢組長讨論過,如果帥朗真和那位紅衣女郎有男女關系的話,那麽這個案子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有值得商榷一下,不過現在連他也說不準了,幹脆把這事放過一邊,收着畫像随意道着:“如果再見到這個女人,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放心,我一定拉上她找他們當面對質,把話說清楚。”帥朗道。心裏卻是反向自言着:你想得美。
“對了帥朗,上次的事還沒有好好謝謝你……你對提款人實施犯罪的行爲猜測很精準,落了十四位。”邢組長謝了個。帥朗無所謂地揮手:“别客氣,多判他們兩年……哎對了,我丢的錢、錢包、手表呢?追回來沒有?”
“這………”續兵被噎了下,都這會了還不該丢的那點東西。邢組長勸着帥朗,又是老一套,我們正在全力追繳,有消息一定告訴你,能追回來一定送還你,勸了幾句又回到了今天的一個主題上,征詢似地問着帥朗:“……千萬别有情緒啊,其實我們來就是向你核實一下肖像的準确姓,捎帶呢,還想咨詢咨詢你,現在這個邦爺梁根邦、山貓毛小義都在逃……依你的判斷,他們下一步會怎麽做?”
“耶?”帥朗吓了一跳,張口結舌地道着:“這…我又不他同夥,我怎麽知道?”
“咂,判斷嘛,上次你猜得挺準的嘛……以你對類似犯罪行爲和嫌疑人的了解,你的判斷比我們的肯定要有價值。”續兵好容易說了句奉承的話,有點抛磚引玉的意思。
“哦……”帥朗眼珠轉了轉,嘴一撇,一拍桌子:“很簡單嘛,他就在中州。”
“什麽?”
“不會吧?”
續兵、邢組、小木同時吓了一跳,驚訝地瞪着帥朗。
帥朗可不介意把人往溝裏引了,神色凜然地道着:“有句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對吧?老歪家窩點被一搗,落十幾個馬仔,按你們思維,他會在全國任何一個地方甚至于出國了,都不可呆在中州對吧?……你們視線肯定要往全國撒,搞個上追逃什麽地,這樣一來,中州就成燈下黑的地方了,最安全了。……可是涅,這個人既膽大,又心細,從作案手法上就反映得出來,出事僅僅讓他慌亂了一下下,等他回頭一想,回來了,誰也不敢相信他折回中州來吧?……要是我,我就在中州呆着,地面熟了,反而好辦事,省得在外面出行住地不小心被那警察無意中撞上了,對吧?”
鴉雀無聲了,瞠目結舌了,面面相觑了,小木撓着耳邊,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續兵咬着嘴唇,有點不相信,可又反駁不了帥朗這麽肯定的判斷,邢組長也在沉吟,這東西真不好說,嫌疑人從理論上都是有某種精神強迫症患者傾向的人,沒準那個膽子大得沒邊的真還窩在中州也說不定。
正說不定時,帥朗的電話又響了,卻是工藝品貨到了,這下顧不上和警察們分析讨論了,爲難地看着仨警察,邢組長擺擺手:“你忙吧,我們不打擾你的正常生意了,有時間我們約你聊……”
“好是好,就是一般情況下都沒時間,我們這兒是連軸轉,一個人當仨人使喚……您幾位慢走……”
帥朗說着,委婉地回絕了,把三位送到了門口,上了白所長開的電瓶車,車剛走,送貨車就來了,幾人遠遠看着帥朗招呼着制作沙漏的老娘們搬着小件的工藝品,那樣子着實忙碌得緊,又聽白所長擺活着,這小子眼光挺賊,整了幾十種花樣的小挂件、紀念章、小禮品之類的工藝玩意,低價批發給村裏人在各景點銷售,以前市場也有在景區零售小玩意的商販,不過沒幾天都被村裏人趕跑了,沒少給派出所惹事,不過僅限于搶生意打打鬧鬧的,也沒有什麽太出格的事………三位上級來人也聽出來了,派出所的十有**和這貨穿着一條褲子呢,幫着說話呢,這事都理解,都沒有挑明。不一會駛到景區,白所長要留幾位吃飯,幾位是推托了辭行了,這位所長又忙着把巡邏車交給協警,一眨眼不知道忙去了還是躲開了,三個人到了停車場,續兵擠着去開車,小木和邢組在等着,用了快半個小時才車才倒出景區上路,等上車時,邢組手裏卻是多了一份雜志,奇也怪哉地問着續兵:“你見過嗎?”
“哦,這個呀?那不車站賣的多了麽,都逑盜版玩意。”續兵駕着車掃了眼,忽略了。
“不一樣。小木你看看。”邢組長遞到後面,這五塊錢一本買的,景區不少挎個包叫賣報紙雜志的,小木倒沒發現其中的蹊跷,拿到手裏翻了翻,一念樂了:“高官和他的173位情婦……六十七條命案兇手落……13億特大金融詐騙案始末,娛樂圈被潛規則的女星排行榜,還有一個最酷的,蒼井空,一代女優的情事揭秘……哈哈,我都沒發現啊,兇殺、色情、财富、美女,所有吸引眼球的東西全乎了啊,這要是公開發行,銷售肯定不錯……咦,印刷質量不錯嘛,哈哈……”
“現在的人呀,就喜歡這些不着調的,沒辦法。”續兵笑着道了句。
“錯喽,我要告訴你們,裏面是真實案例,你們怎麽想?”邢組長雙手叉在胸前,不動聲色說了句。
“不可能吧?六十七條命案這是真的?”小木吓了一跳。
“咦?會不會是……”續兵狐疑道。
“對,就發生在咱們省的一個案例,精神強迫症患者,這個人喜歡鄉村或者城郊邊緣作案,一殺就是滅門,而且有個殲。屍的惡僻;每每作案實施之後,他會徒步奔跑幾十公裏脫離案發現場,這個嫌疑人沒有什麽親人,也不會用任何現代通訊、交通或者其他工具,從來也不住店,甚至連身份證都沒有,我們所有技偵手段在這種原始作案手法面前都失效了……隻能眼看着他縱橫四省十七市一次又一次作案,最後偵破依據他的每次作案現場,由省精神病院的一位實踐經驗很豐富的專家給了我們點提示,我們才往這方面想,排查這類三無人員的時候,我們一個地方收容站甚至于已經把他收容了,最終還是錯過了,這個案子持續了兩年零四個月,直接受害人裏留下了一個幸存者我們才最終确定目标………這個案子很少見諸于報道,也就上有過流傳,在看到這個報道的時候,我想每個人心裏湧起的第一感覺絕對不是警察爲民除害,而是對嫌疑人手法的贊歎,即便說到警察,也會給警察扣上一頂無能的帽子……你們說,用了兩年零四個月,抓住這樣血債累累的嫌疑人,是我們功勞呢,還是我們的過錯?”
邢組長若有所思,提的這個很嚴肅而且很無奈的問題,恐怕這個電信詐騙案讓他有所感慨了,即便将來抓到嫌疑人,但這個時間誰也不知道會有多長,還會有多少受害人,還會有多少涉案金額隻是數字,無從追繳…………………………………………………………………………………沒錢的時候人活得很自在,生意忙了,能賺錢了,人充實了,可也累得夠嗆,續兵隊長一行剛走不久,帥朗出現了景區遊覽的電瓶車上,從村裏一直坐到五龍景區,人頭人面熟了,路費也省了,和開電瓶車打着招呼,下了車,拔拉着人群,随便抓了個挎着包四顧尋找目标的賣報人問着:“你們老闆呢?”
“在河沿上。”賣報的指指黃河觀景台。帥朗剛要走,又想起來回頭看了看,這位賣報的,樣子挺伶俐,個子不高,背着個裝滿雜志報紙的大包顯得有點瘦弱,帥朗看了看有點于心不忍地問着:“你多大了?”
“十八。”那小夥抹了把鼻子,機械地脫口而出。
“我問你真實年齡呢?”帥朗道。
“你不是我們老闆的老闆麽?你也查這呀?”小夥子有點局促,看樣被查得次數不少了。
“去吧,不查。”帥朗也機械地說了句,眼睛裏有幾分不忍,看着瘦弱的小夥在人群裏穿梭着,專揀景點裏出來等車的遊客,一塊錢一份的報紙、三塊五塊十塊三本都賣的雜志,叫賣的聲音很稚嫩,混得熟了有時候能鑽到大巴車上推銷幾份,這是程拐發展的一批零售戶,一半是村裏人,一半是程拐招的,隻不過頭次見這麽年齡小的,帥朗邊走邊有點氣悶,上了觀景台,見得程拐兩腿在耷拉在鐵鏈外正抿着飲料看風景,一把揪着拉起來,小聲問着:“你怎麽招未成年人給你賣報?”
“這有啥稀罕的,你到勞務市場瞧瞧,打零工的都這玩意,一張口都說十八。”程拐不以爲然了。
“兄弟,你這也忒缺德了,都十幾歲的小娃娃,下面招的那個才多大,沒準初中都沒畢業,都正讀書年齡呢,咱們不能幹這事。”帥朗苦心勸着。
“你傻了巴叽的,你倒大學畢業了,不還在這兒賣飲料?”程拐反問了句。
帥朗一噎,眼直凸,幹脆直接來了,踢了兩腳,扇了一巴掌,罵着:“你不念書,媽的巴不得天下人都跟你一樣是不是?打發走啊,這種人以後不能收。讓這麽大孩子給你掙錢,你可忍心呀?”
“好好……辭了辭了,辭了還不逑一樣,又到那個飲料端盤子洗碗,沒這活掙得多還累人呢。”程拐惹不起帥朗,胡亂地應着,推搡中帥朗看得這貨褲兜裏插了本雜志,随手抽了出來,一翻,又生氣了:“告訴你幾次了,把這個換了……太露點的不能要;還有這個六十七條人命案,也換了,太不和諧,招眼……你就整點花邊新聞、三角戀、男星出軌女星劈腿之類的爛事就成了,消譴解悶就成,看一截就扔了,誰也不當回事……我說你好歹多少年書商,是不是這本雜志你字都認全?内容你要随大流,13億吸引力不夠了,華爾街詐騙已經達到五十億美元了;還有蒼井空已經昨曰黃花,現在是援交妹;還有這個娛樂圈潛規則女星,都是舊聞了,跟不上時事了……你下一期這樣寫,某女星揭秘被102次潛規則的經曆……這樣的話,勾引人的好奇心就上了一個檔次,獵奇獵豔是人的通病,你在這個多動腦筋……還有,哎,你聽懂了沒有?”
“懂了,懂了………”程洋如聞天籁茅塞頓開,豎着大拇指把帥朗驚爲天人,其實這份盜版的總策劃就是帥朗,銷量蠻不錯,因爲排版制版投入大,就發行了一期還沒下文,一聽升級版出來,程拐點着頭應着:“嗯,就這麽辦,我再找到上搜羅,你把關啊……這麽說你大學沒白念,腦子裏龌龊想法比我多得不是一點半點啊……”
“你丫磚我呢?罵我呢?”帥朗揪着程拐斥着,程拐恬着臉笑着道着:“誇呢,我敢罵呀?這三個月掙得比我一年掙得多,我把你供起來當爹都來不及呢………嗨,又幹什麽?摸我幹嘛?”
帥朗揪着帥朗,沒有讨論的意思,卻是亂摸程拐的口袋,摸了半天找到了,車鑰匙,帥朗拿手裏,掉頭就走,敢情是借車進城順便教育一番,程拐車又被搶了,有點不樂意了,叫嚷着:“哥哎,你現在這麽大身家了,自個買輛車嘛,天天搶我車算怎麽回事?”
“開你個破車是看得起你……你以爲我想開呀,油錢多貴呢!?”
帥朗頭扭回頭,很不領情的道了句,大搖大擺走了。
車倒也不算太破,而且磨合得好了開得蠻順溜,駕車上了景區路,電話響了,看了看手機帥朗接了下來,裏面傳來的一聲甜甜的女聲:“帥朗,我到了,你還得多長時間?”
“我們這兒堵,還得二十分鍾,稍等一會兒……”帥朗溫柔地說着,宛如換了個姓子。
“好的,我在門廳等你……”電話裏,甜言軟語,雖然不至于**,但絕對有蝕骨的魅力,聽得帥朗笑意一臉,放下手機,開了音樂,車廂裏回蕩起了刀郎《沖動的懲罰》,那句:如果你不知道我那天喝多少杯,你就不知道你有多美……很有感覺,特别是準備去會美女的時候,總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