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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雖有遠慮 難解近憂

女人生氣了、發飚了,可不得了,帥朗幾乎是被杜玉芬揪着肩膀拉出門的,出了門剛站定,似乎話還不太方便說,幹脆又拉着往房背後走,帥朗杜姐、杜姐叫了幾聲,氣咻咻興師問罪來的杜玉芬都沒有理會,揪到了房背後,站定之時,鳳眼含威、目光淩厲,盯着帥朗,好像受很大委曲一般質問着:“爲什麽瞞着我?”

“什麽瞞着你了?”帥朗愣了。

“秦苒和闫景鍾都說了,你還裝蒜。”杜玉芬訓斥着。

“說什麽了?”帥朗一下沒整明白。

“你再裝……”杜玉芬像是委曲無處發洩也似地,氣忿忿推了帥朗一把,帥朗看杜玉芬着實氣得不清,忙追問到底怎麽一回事,杜玉芬語速飛快,爆豆般把原委一說,敢情是秦苒和闫副總今天請客,杜玉芬還以爲是商量鐵路配貨的細節,興沖沖去了才知道,闫副總是代林總出面談的,還随行了公司人力資源部的人,張口就問了個讓杜玉芬摸不着頭腦的問題:什麽時候來公司簽勞動合同?

“哦,你說這事呀?呵呵……”帥朗一聽,笑了。

“還笑!?好笑啊?”杜玉芬斥了句。

“高興呀,爲你高興呀?你已經通過這事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他們求賢若渴上門了,這不好事嗎?”帥朗道着,着實替杜玉芬高興,聽話音好像是營銷總監,是專爲列車供應而設的,幾乎是量身給打做了一個職位。

“好什麽好?本來正濃和飛鵬就是競争對手,咱們又和人家掐了這麽長時候,我好意思去呀?别人會怎麽我?”杜玉芬有點難爲,一看帥朗無動于衷,很生氣地直揪着帥朗領口質問:“我問你,是不是你根本就知道?”

“知道。不但知道,還是我給林鵬飛提議。”

“我pda裏列車流動市場營銷方案是你給他們的?”

“是啊,李正義不識貨,我替你找了個識貨的。”

“那你也得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呀?”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

“還驚喜?我看是你暗地偷着樂,把我給賣了吧?”

“呵呵……價格合适,遲早都要賣的。”

“你!?……”

杜玉芬揪着帥朗,幾句質問,帥朗對答如流,看得出來是早有預謀的,杜玉芬被帥朗這個無所謂的态度氣着了,揚手生氣要打,不過對着帥朗不閃不避,笑吟吟的眼光,又落不下手了,生氣地一把把帥朗推開,兀自胸前一起一伏,敢情還真被這事氣得不輕,當然,最生氣的地方莫過了帥朗每每都是偷偷摸摸行事,根本沒有和自己商量過。

“杜姐,你說這個職位怎麽樣吧?難道你真就一點都不動心?”帥朗出聲問着,支着脖了,探尋着,伸到杜玉芬臉前,杜玉芬似乎很難決斷一般,咂吧着嘴,欲言又止,這要放在以前,肯定是很有誘惑的一份職業,不過出了這事以後,先離隻正濃、後挑戰飛鵬,最後再到飛鵬任職,總覺得那裏個小疙瘩沒有解開。

肯定動心,頂多就是心裏不舒服,帥朗笑着又問:“就咱們這兒,破磚爛瓦、漏房矮牆、爛人一群、痞子一堆,難道比飛鵬個營銷總監對你還有吸引力……大公司什麽作派您知道,飛鵬可比正濃強多了,今天往後,您就可以安安生生、舒舒服服坐在寬大整潔明亮的總監辦公室裏,泡上一杯咖啡、聽着個小音樂,然後打幾個電話,事就辦了……難道還想和我們一起摸爬滾打,風吹曰曬?”

“這麽好你爲什麽不去?”杜玉芬反诘了句,氣消了幾分。

“我倒想去,他不敢要呀,再把他們老總氣吐血了怎麽辦?”帥朗道。

杜玉芬本來虎着臉,一下子被逗笑了,一笑恰似百花齊放,這段時間在景區、車站,最開心的莫過于能夠這樣無所顧及地笑,能夠不考慮身份、不考慮影響,什麽都不考慮地開懷大笑,笑時候呢,看到了帥朗揚着臉,嘿嘿地在應着笑,相處久了,多少了解點帥朗的姓子,這号皮笑肉不笑明顯有殲詐成份,笑着的杜玉芬臉色一拉,來了個嘎然而止,突然間睛轉多雲,瞪上帥朗了。

“别矯情啊,适合的就是最好的,你去和我其實關系不大,是你關于列車流動市場開發的構想打動林鵬飛了,你要真跟我身邊程拐、羅嗦、老黃、老皮這群貨色一樣,咱就倒貼,人家也不敢要不是?人能找着适合自己的位置那種時候不多,這次我覺得就是……”帥朗誠懇了,這位誠懇很有說服力,讓杜玉芬心裏存着的那點芥蒂去了一大半,不過還缺乏那麽點認同,杜玉芬盯着帥朗,仿佛在捕捉帥朗表情中的纰漏,片刻之後才狐疑地問:“你不會又準備坑林鵬飛一下吧?”

“至于嗎?林鵬飛那麽好坑呀?咱們的現在的命脈都卡在他手上了,要不是您和大牛極力在車站推廣,銷售量一直攀升,我想他都沒這麽快邀您入職,這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其實這一場下來相當于一個市場置換,我們掌握了景區和車站市場份額,但将來擴大的市場份額要比我們搶走的多,隻要都還是走得飛鵬的貨,賠了賺了他自己算得清……現在這種條件,别說我不敢坑他,我都得防着他坑我。”帥朗解釋道。

“那你呢?我……”杜玉芬抿抿嘴,又是一個欲言難言。

“舍不得我啊?”帥朗沒正形的來了句。杜玉芬翻着白眼,針鋒相對:“啊,舍不得,怎麽了?這趟生意咱們綁在一起的,末了了,把我踢出去了是不是?”

“你在正濃年薪不到十萬,那兒不帶獎金和補助年薪都十幾萬了,吃虧讨便宜賬就不細算了……你想過沒有杜姐,誰可都沒有前後眼,将來要發生什麽都說不準,咱們真一直綁一塊,說好聽是一榮俱榮,可要不好聽,就是一毀俱毀,翻身機會都沒有,這樣多好,你将來過得不舒服,說不定我混起來了;要是我混慘了,說不定您還能像這次一樣拉我一把,那叫怎麽說來着,對,咱們倆顆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裏,是吧?”帥朗笑着,像一塊漸消漸融的冰,不經意地兩手擡着,在帥朗說話的時候,幫着帥朗整理襯衣領子被自己拉皺的地方,說話的帥朗聲音漸漸放低,眼睛往下瞟,那雙靈巧、白皙的手,像帶着幾分羞澀一般,撫着已經很平整的衣領,将即未即、似離未離,一直在自己的胸前停留着。不知道是被帥朗的幾句話觸動了,還是心裏已經固有了那份不舍,杜玉芬像是當初上賊船一般歎着:“好是好,總是讓人心裏有點不那麽舒服,你和大家解釋一下啊……嗯?”

本來眼皮低垂着,杜玉芬剛說話着卡住了,眼睛驚訝地看上了帥朗,不爲别的,是因爲自己給他整衣領的手,被一雙鹹手捉住了,像瞬間過電一樣,杜玉芬微微顫了顫,直視着帥朗,帥朗依然那副貌似純良的殲詐笑容,正壞壞地看着自己,正壞壞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杜玉芬下意識地往回抽了抽,沒抽動,于是坦然放着,往前,手指觸着帥朗呲開的臉蛋,戲谑了句:“怎麽?趕都趕我走了,還想趁機非禮?”

“早就想了,沒機會……杜姐你真漂亮……”帥朗捉着杜玉芬的手,舍不得放開,好容易這個晌午沒人的機會,好容易倆碰撞出了點小火花,怎麽着也得借題發揮一下下,一贊揚杜玉芬咬着嘴唇淺笑着,窺破了帥朗的歪心思逗着:“男人在說這句贊美辭時,心裏總是藏着龌龊念頭,你還是甭表揚了啊。”

“耶,這都被你看出來?”帥朗故作驚訝,沒皮沒臉笑了笑,在杜玉芬手上輕輕來了個紳士吻禮,爾後很期待地看着杜玉芬:“難道分别了,都不來個吻别,多遺憾?”

“有你這話已經把浪漫意境破壞無遺了,省省吧啊,你就不是那塊料。”杜玉芬抽出手來,兩指戲谑地挑了挑帥朗下巴。一下子把那層僞浪漫的氣氛戳破了,搞得本來有點歪心思的帥朗好不懊喪,杜玉芬看着失落的帥朗先是咯咯笑了好大一會兒,然後攬着肩,像安慰一般輕啄了下帥朗的臉蛋,隻當吻别了,小聲正色教育着帥朗:“不要試圖用男女關系破壞咱們好容易建立的友誼基礎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被花言巧語蠱惑的啊。”

“破壞什麽呀?這麽熟悉了,那有好意思下手……”帥朗側頭看看杜玉芬,是那類後悔下手太晚的眼神,杜玉芬又氣又好笑的擰着帥朗腦袋擺正了,強行把帥朗的眼光移向他處。

就是啊,快一塊玩成哥們了,還真發展不到殲情軌道上,倆人商量着晚上一塊聚一聚,這幫兄弟們都好說,兩瓶酒下去解釋都不用解釋了,幾步的路帥朗猛然停下了,杜玉芬正要問,不料帥朗手指撮在嘴上“籲”了一聲示意噤聲,然後很凜然地小聲道:“你聽!”

聽什麽?杜玉芬霎時豎起耳朵了,隐隐約約地那裏有響動,像人聲,帥朗拉着杜玉芬,循着聲音的方向蹑手蹑腳走了幾米,房背後一人多高的幼林裏,果真有聲音……啊?啊!?哦!俱是單音節,女人的聲音,像痛楚、像歡愉、更像暢快淋漓的發洩,杜玉芬聽明白了,蹙着眉,在背後使勁擰了帥朗一把,景區經常有成對男女遊客淨找避靜地方打野戰,看帥朗瞬間這麽來勁,八成是要去偷窺了。

“哎,别去……”

杜玉芬小聲叫了句,沒拉着這個窺探欲極強的,就見得帥朗滿臉竊喜,偷偷摸摸,悄無聲息地向着林邊摸去,然後是靠在一棵小樹旁,似乎是看到了,不過立時像洩氣一樣,沒那份心勁了,杜玉芬覺得奇怪了,這才慢步趨上來,到了帥朗身邊,順着帥朗的手一指,差點笑翻了。那是什麽野戰,是程洋正躺在幾米之外的樹下,頭枕着胳膊,光着腳丫翹着二郎腿,腿上正放着野戰聲音來源,是那台上本,看得頗爲來勁,根本沒發現身後有人了。

沒悻了,走了,把帥朗鼻子快氣歪了,走了好遠杜玉芬才笑着故意問着帥朗:“程洋看什麽呢?”

“行爲藝術片呗,程洋因爲身體原因,所以對歐美行爲藝術特别感興趣。”帥朗也故意道。

“少來了?你們男人裏就沒幾個好貨色,淨看這亂七八糟h片,也不嫌臉紅。”杜玉芬借機教育了帥朗一句。

“知道還問,一聽你也看過。”帥朗一翻白眼,一揚頭,反诘了句,噎着了杜玉芬了。

杜玉芬腳步稍停,看帥朗那麽懊喪的表情,沒來由地覺得那裏非常好笑,似乎沒有窺探到行爲藝術比他沒有實施行爲還要懊喪,其實……杜玉芬在暗想着,其實一點不介意剛吻别一下下,隻不過這貨一點正色也沒有,實在讓她接受不了,或者從心裏講,不想用男女關系破壞這份友誼的明智,杜玉芬要比帥朗更強烈………于是又像一位密友般告别,送走了杜玉芬,帥朗氣哼哼跑進小樹林,把正在樹蔭下樂滋滋看行爲藝術片的程洋踢了幾腳,很野蠻兼粗暴地把上本搶走了,就是嘛,光顧一天掙錢把這調調都快忘了,**太累、泡妞賊貴、還是看看片子過過眼瘾最實惠……………………………………………………………………午後,市區,鳳儀軒。

對于有閑階級的生活方式和普通人還是有很大差異的,天氣越熱,鳳儀軒的生意便越好,據說本市不少名媛貴婦都經常出入這裏,後來因爲這個原因,男士休閑養生的生意也跟着旺起來,據說不少鑽石王老五以及鑽石非王老五的都熱衷于在這裏認識幾位行走于上流社會的人物,而且經營者也眼光獨到,有時候會安排諸如橋牌、保齡、高爾夫之類的活動邀會員參與,名爲活動,其實是促進男女之間活動活動而已,您别不信啊,上流和下流都是流,誰能分那麽清不是,前幾天還爆了個小新聞,據說本市搞進出口生意的一位大富婆,就鳳儀軒的會員,經常來美容不知道怎麽地看上作頭發的小帥哥,結果買了幢别墅把小哥養起來了,看看,“逆包養”都出來了,還能有啥事稀罕的?

所以古老頭來這兒,從來就沒有引起過誰還過分注意,隻當是個有點餘錢準備揮霍完再入土的傻老頭而已,每次來時不過修修發、洗洗澡,有時候邀幾位一起聊聊天,下下棋,當然,茶是免不了的,鳳儀軒也是根據客戶的需要訂制服務,每次老頭來,總在六層的同一個會客室裏擺好茶具和熱水器具,喝喝聊聊差不多一下午就過去了。

今天稍稍出了點變化,像往常一樣盛小珊在門口接到了古大爺,公司是按客戶消費的額度給員工提成的,别人不怎麽清楚,可盛小珊心裏清楚這位沒什麽惡僻的可愛大爺這一年多可是給她創收最多的客戶,每每招待都十分殷勤,不過今天一見面上了房間,沒開水沒斟茶,古大爺陰着臉隻說還有幾位朋友要來,盛小珊瞅着架勢不對,沒敢多問,下樓恭迎幾位來客了。

是誰呢?肯定不是女人,盛小珊坐在門廳會客等待的沙發揣度着,自打認識古清治就沒見過他身邊有女人,在作風上基本是自己接觸過的最紳士的男人,不像有些老頭,明顯看着都幹不動那調調了,來這兒消遣居然還對小服務員動手動腳。

不過要就男人就不好猜測了,因爲一年中所見老頭會過的男人還真是形形色色,年青人、中年的、老年的、醜的、帥的、長相很派很有範的、甚至于長得很猥瑣的,那種都有。對了,還得加上一句,就是沒有盛小珊認識的。上一次來是三個人,坐在一起聊得卻是飲料市場大戰什麽的,盛小珊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聽話音許久未見,似乎那個帥朗在外面闖出了點什麽門道,這倒讓她有點興趣了,再加上有兩位警察來核實過四月十九的事後,免不了讓盛小珊對于那個很長時間未見的帥朗有點懷念了。

怎麽說呢,那個人很好玩,那天晚上辍導着那貨去和那位紅衣女郎搭讪,結果不知道如何,倒把警察招來了,究竟原因是什麽,她都無從得知。

奇怪,反正是很奇怪,凡古清治身邊的人都很奇怪。

來了,又來了個奇怪的人,一眼盛小珊就辨出來應該是來找古清治的人,身穿着一身綢衫,衫上繡着古樸圖案,大背頭梳着,很派,人很瘦,不過臉上有點陰氣,像電影裏經常和鬼打交道的非人類,到了吧台前一問,盛小珊背後聽到了确實是找古清治,彬彬有禮請着,直上了六層……等下樓,又來了一位,一位中年男,胖胖的臉,小眼,像個殲商,鳳儀軒難得來這種範兒的人,一問又送上了六層……又過了一會兒,來了位威武雄猛的中原大漢,氣宇很是不凡,再一問,又送上了六層。

送上去三個人,終于來全乎了,盛小珊把洗過的茶器具放在房間裏,壓抑着好奇,悄悄地退出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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