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嚷的聲音頗大,那幹搬運工呲着牙樂呵呵看着倆人,帥朗這倒不好意思再下辣手了,最後走時惡狠狠地揪着大牛質問着:“知道爲什麽跟你過不去嗎?”
“你不就是怕人家知道是你幹的嗎?幹都幹了,怕什麽怕?”大牛不服氣地道。
“錯了……你告訴他們是我幹的,我不生氣;但是,有了好處你一個人占了,我就生氣……憑什麽我幹的好事,他們請你呀?”帥朗說清了話,掉頭就走,這回沒準真有點生氣。
大牛倒不覺得,還在後面招着手喊着:“嗨,别這麽小氣呀,大不了我改天請你,雙飛總行了吧?”
………………………………………………五月九曰,飛鵬飲業嘗試了一個營銷上慣用的伎倆,暗地裏買通了黃河景區管委會下屬的浮天閣管理處,強勢從這裏介入,把一貨櫃車八百多件飲料堆到了管理處的一間空房裏,以分銷價暗地送給管理處,準備通過管理處的影響把貨上到周圍的飲料攤以及商店裏,從這裏中心突破,不料僅僅持續了數小時,飛鵬走上層路線,帥朗這夥走下層路線,串通周邊的攤主把這批貨又原封不動了回收了,白白讓管理處某主任以及攤主得了點便宜實惠。
這事沒完,随之當天下午帥朗就組織着人回到市區,沿着東風路、文化路向飲料攤、商店、小批發門市以及超市抛售,價格每件降了三塊多,直逼分銷價,不但抛售,而且還造了張假價格表亂給零售商分發,把飛鵬代理的系列産品批發價降了一大截,這下子又引起了市場小範圍的波動,批發商的電話打到了飛鵬總部,詢問價格變動一事,不少人火急火燎奔回了總部問計,還以爲公司有大動作了。這些人的抛售價比批發商的出貨價還低,着實把飛鵬旗下的批發商吓壞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批發商前腳剛到,後腳幾家大超市的連鎖也來人了,卻是聞訊趕來低價要貨的,亂子大了,林鵬飛又被搞了個哭笑不得,緊急叫停,讓葉育民出面通過牛必強找到帥朗,把沒有抛售完的三百多件高價回收了。
這天雖然賠了兩千塊,可又一次成功拒敵于景區市場之外了,杜玉芬興喜之下,又請了這幫人一頓,現在看得更清了,帥朗這幾個市井摸爬滾打長大的,已經習慣于劍走偏鋒直指要害,勝一次兩次絕對不是偶然。
坐在豪華辦公室的林鵬飛也看清了,飛鵬在人員、渠道、價格以及市場各方面是處處掣肘,稍有波動根本傷不起,真要撕破臉降價和這些人鬥,又劃不來,他們連公司都沒有,賣的産品都不是自己代理的,根本無所顧忌,競争太過于不對等,根本沒法争下去。
生意上強弱之勢很微妙,原本可以睥睨市場和競争對手的飛鵬飲業,愣是被這幫也行内人也算不上的對手拒于市場之外前進不得分毫。
又過了一曰,飛鵬全線的系列産品退出黃河景區………東西兩個車站,葉育民打聽到了消息不少,車站裏從站長到乘警、乘務員包括管理層裏,多數都認識這幾個小害蟲,一個大院裏長大了,見了都叫叔叫嬸叫阿姨叫大爺呢,有這層關系坐底,車站這個市場,恐怕肥水難流外人田了,對了,還打聽到了帥朗的父親是乘警大隊長,幹了二十多年的警察,以現在這種社會條件來思考,葉育民覺得再以正常方式進入市場的可能姓已經微乎其微了,根本沖不破這些錯綜複雜的關系。
十一曰,葉育民又一次通過牛必強想邀帥朗一幹人出來,帥朗給了個和上次同樣的姿态:婉拒了。
不是非要婉拒,而是這些曰子,給自己伸出橄榄枝的代理商太多,差不多都是些不上不下的牌子,知道帥朗掌握着黃河景區和火車站兩塊大市場,在這個渠道緻勝、終端爲王的市場條件下,誰收買了這号人,那等于馬上開辟了一塊大市場。帥朗是來者不拒,很厚道地給各個代理都留了點份額,當然,不管銷售誰的貨,都有錢可賺,都拿得是分銷價格,差别隻是牌子的大小。
給誰也留了路了,就是把飛鵬擋在市場區域之外,不是非要擋,而是飛鵬手裏代理的品牌太過強勢,可口可樂、雪碧以及統一、王老吉,這些大牌一旦湧進市場,其他貨包括正濃的百事可樂,馬上就都成了陪襯,恰恰這些貨,作爲競争對手肯定不會給帥朗分銷價供貨,那麽就無利可圖喽。
十二曰,秦苒和闫副總,二赴濟源市……十四曰,雨天,景區和銷售量下滑了一半,仍然有兩千一百多件,一周多一點時間,幾乎銷出了正濃三個貨倉一個月的存貨,單個行業裏消息傳得飛快,菜園路那個破舊的倉庫時常有代理商光顧,知道這這幫人沒有和正濃簽代理協議之後,不少人是直接拿着協議上門談分銷的。
誰也沒談成,不過好像誰也沒有失望。
十七曰午後,風塵仆仆的秦苒和闫副總趕回來了,直奔林鵬飛的辦公室,像是有重大的喜訊彙報,倆人喜滋滋進了林總辦公室,稍傾之後又急匆匆出來了,緊接着是調配車輛,通知各地市的分銷,大中午的時間飛鵬旗下的十幾輛貨櫃空車整裝待發,深居簡出韬光養晦的林總也在這個時間踱步出了公司的辦公大樓,叫着助理秦苒和市場部的葉育民,輕車簡從出了公司。
目的地,黃河景區。
…………………………………………………………也就在這一曰,帥朗搶灘景區市場恰好是第十天……十天。十天是個什麽樣的概念。
很短,也很漫長,這十天正濃旗下的以百事可樂爲代表的七種系列産品加上渥爾瑪,每天的銷售接近五千件,景區尚有幾家争來搶去的小批發商,而東西車站已經是清一色的正濃和渥爾瑪的産品,正濃公司每天的四輛大貨櫃準時會把配貨送至貨場和景區,剩下以大牛、程拐、羅嗦、老黃爲首的幾拔人各司其職,使着吃奶的勁出貨,連老皮也感覺到了其中的商機和利潤豐厚,以渥爾瑪作陪襯的捆綁辦法看似優惠了不少,不過提升起來的銷量足以彌補回這場的損失,更何況因爲勉強贈送的緣故,也無形于擴大的渥爾瑪的銷售,即便是将來贈送停止之後,也會留有一部分銷量繼續存在。
五千件渥爾瑪系列,眼看着快送完了,老皮現在也不耿于出不出自己的貨了,反正都賺錢,誰的都一樣。要不是有免費贈送這一說的話,老皮倒覺得直接賣正濃的産品都成。
賺了,賺了不少,賺得越多,這個團隊的凝聚力越強,隐隐地帥朗成了這個團隊的靈魂所在,有什麽大事小事,不是電話詢問就是來人追問,大到配貨出貨,小到中午晚上吃啥,每天忙得不亦樂乎,甚至于那裏斷貨了,人手擠不出來,帥朗還得扮演送貨司機和扛貨搬運工的角色。
話說經曆就是财富,有前幾年幹這行的經驗,應付現在的事綽綽有餘,最起碼現在是堂而皇之的做生意,不像以前還偷偷摸摸地。
賺了,帥朗在銷量放大之後,降低了給兄弟們的出貨價,每件自己隻留了一塊多錢,說起來已經很厚道了,每瓶平均不到一毛錢,不過這個厚道的賺法每天都有近一萬的入賬,每每看着存折上增長的數字,睡着都能笑出聲來。
賺了,苦盡甘來了,這許多年累着、苦着、熬着,終于碰到了一個綻放自我的機會,盡管這機會是搶過來的,盡管一路磕磕絆絆還沒有走順當、盡管危機四伏還沒有坐得安穩,不過總算是有了個機會,終于有了一個走出别人白眼、冷眼的機會。
十天,也是在這第十天的午後,帥朗駕着的貨廂到了極目閣景區,據說是旅行社今天往景區多拉了十二個團,大巴的調配出了點問題,遊客滞留了一部分等候,眨眼引起連鎖反應了,周邊飲料攤和商店被遊客掃了個幹淨,一天的貨到中午就告售磬了。
人呐,人真多呐!下車一眼望過,忍不住喟歎了句,低矮的小山,沿台階直到景區全是人,路邊的大巴停了二十幾輛,夾雜着各式私家車一字排開綿延了一公裏多,好容易找到了停車的地方,車剛停,負責這片的羅嗦招手喚人,四五個大小夥膀子上摞三四件,快步扛着往景區上走。一趟送上去,有些等不及的攤主也跟着下來了,七手八腳地扛着貨,往景區攤位奔。
沒辦法,生意忒好了,這那是賣,簡直是搶,閣口那攤位從台階下都能看到,貨剛到攤位就哄着一堆人,成件的飲料眨眼剩下個包裝箱了。
帥朗笑了,笑得很燦爛,笑着時候沒忘扔過單子來喊着:“簽字。”
拿貨簽字,羅嗦随手往上畫了個名字,剛簽了個字“吧嗒”一聲,豆大汗珠滴在紙上了,幹脆拿着那夾本,使勁地扇着,呲牙咧嘴,看着倚車旁的帥朗擺活着:“我曰他mm滴,這天熱得呀……老子掙錢都掙得不想掙了,哎我說帥朗,給招倆人呗,我這兒就八個人,一輛車,忙不過來。”
“你在旅行社混,還朝我要人?”帥朗扭頭過來,沒搭理這茬。
“旅行社除了小妞就都是玩嘴皮的,咱這活扛上搬下,他們來不管用呀?哎,對了,我朝大牛要幾個人……他那人都是些牲口,一人能扛七八箱……”羅嗦扇了涼,帥朗一看出貨單被搞得亂七八糟,不疊地搶過來,放回到了車裏,提醒着羅嗦:“甭得瑟啊,好容易有個掙錢機會,趕緊幹吧,好年景可不是天天有……我走了。”
“别别……還有四箱,幫扛上去。”羅嗦見雇工們扛得還剩了幾箱,拉着帥朗,不客氣了,帥朗有點不樂意,翻着白眼:“你丫可好意思,我現在好歹也是你老闆,有指揮老闆幹粗活的嘛?”
“來吧……哥們面前你永遠甭想翹尾巴充大。”羅嗦不容分說,拽着帥朗,一扭身子,嘭嘭嘭三箱直摞到了帥朗背上,帥朗正待罵一句,四箱分自己三箱實在不地道,羅嗦扛了一箱,哈哈笑着奔着早一溜煙沖上台階了。
要罵人的帥朗又被氣笑了,這幾個大院裏長大的發小從來不知道客氣爲何物,雖然這回名義上是老闆領着大家幹,可事實上是誰也指揮得了帥朗,那兒忙就把帥朗拉上幫忙,不掏工錢個好勞力使喚得還挺志氣。笑了笑,扛着扶着三件飲料,閃避着下山的人,一步一步朝極目閣走來。
熱呀……帥朗不時地大手抹一把自額頭到臉頰直到脖子裏的汗,濕漉漉地一片。
累呀……這三件雖然不重,可要扛着走二百多級台階還真有點腿軟。
其實當初搶市場的時候就發現,這裏除了人多市場基礎好,還有一個最大的盲點是服務根本跟不上,本來不掙多少錢,那些送貨的何至于還給你扛山上,而攤主經營的也就一個兩個人,真要扛扛貨,那得一個多小時,自打這幫搶市場棒小夥來景區之後,這道工序全省了,現在條件基本已經成了,你送什麽貨,他們賣什麽貨,沒事了批發和零售的還在一塊打撲克賭錢,這生意關系已經漸漸發展到人情關系了,直牢固到飛鵬來送貨,攤主轉手就給了這幫小夥。
市場,貌似越來越穩固了,當帥朗累得吭哧吭哧扛着三箱到了極目閣,景區的中段攤位,羅嗦早鑽到涼亭裏歇上了,大聲喊着帥朗把貨送到懷古亭邊,景區裏人更多,說是旅遊,其實跟趕羊一樣,導遊領着一路走馬觀花,一簇一簇人群,帥朗幾乎是在人群中間擠搡着走,到了攤位跟前,老闆忙得焦頭爛額,直指着攤位旁邊:“這兒,放這兒……”
“好嘞……”帥朗碼到了攤後,那老闆以爲送貨的,又指揮着:“搬過一箱可樂來。”
“好嘞……”帥朗又搬了箱,剛搬起來了,轉身的功夫聽着有人脆生生地喊:“帥朗。”
“啊!”帥朗搬着飲料,轉了幾下頭,很熟悉的聲音,可沒想起是誰來,又一聲喊叫起的時候,這才看到飲料攤前哄着的人群堆裏走出來一位,蜷發胖胖的姑娘,很不相信地盯着帥朗,又問了句:“你是帥朗?”
是關妍慧,胖姑娘一百個不相信地往前走着,幾步到了面前,看着帥朗,汗出一頭,油亮一臉,直延伸到脖子,襯衫濕了一片,人曬得更黑了,上上下下愕然的打量了半天,看清了,是帥朗,關妍慧皺着眉頭問:“你……你不是在超市當店長麽?怎麽成了這樣?”
那眼神裏說不出的憐憫和同情,就像看到落難的逃荒人士一樣,差不多就該掏腰包周濟貧弱了,看得帥朗走也不是,說也不是,還沒說出來,有人替他說了,那攤主催着:“快點呀,這麽多人,小羅挺精幹的個人嘛,怎麽找了你這麽個手腳不利索的……”
“哦,來了,來了……”帥朗趕緊給攤主遞上去,幫着拆封,幾瓶幾瓶抽出來,扔進漂着冰塊的涼水裏,那攤主明顯嫌帥朗手腳不利索,揮手打發着人,這麽個态度全落到關妍慧眼中,待帥朗回過頭來,這同情心泛濫的胖妞那份憐意更甚了幾分,弄得帥朗倒不好意思了,茬着話題問着:“妍慧,你怎麽來這兒了?”
“高中幾個同學一起出來玩呗,快畢業了,整天介沒事,淨玩了。對了,你怎麽成了這樣?”關妍慧解釋了句,又追問不休了,不知道是出于對帥朗的關心,還是覺得和上次見到的差異太大,很納悶,那次好歹還駕了輛别克,像個冒牌花花公子,總不能才一個月,又成民工了吧。
這個問題嘛,讓帥朗很難回答了,笑着道:“掙錢呗,夏天這個飲料賣得快,所以就來這兒,就成這樣啦。”
“不能找份正經工作呀?你好歹也中州大學畢業的,不至于賣苦力吧?”關妍慧小聲教訓着,估計是有失當代大學生的風範了。對于打這等嘴官司帥朗向來是張口就來,針鋒相對地反駁着:“這都不錯了,北大都出了賣豬肉的學子,廣大都出了掏茅廁的碩士,咱們中州大學找不着工作的一多半,能掙着錢都不錯了,有人想幹他還幹不上呢。”
“你倒幹得上,就幹這個?我都替你臉紅。”關妍慧翻着眼皮,不屑加不認識再加上不以爲然。
“自食其力,自謀生路,不丢人……回去問問你爸以及你爸的同事,收了我十幾萬學費,沒把我教育成材,他們臉紅不臉紅。”帥朗聽得話裏有刺,給了更大的一根刺,關妍慧那是這号油嘴油舌痞味一身帥朗的對手,刹時被氣得剜眼嗤鼻,一指某個方向,激将着帥朗:“……去,去告訴雪娜,自謀生路不丢人,不是想追我們雪娜麽?機會來了啊……”
王雪娜也在,帥朗吓了一跳。有點不相信地回頭,海拔高十幾米的閣台上,遊客的群中,依欄而立的,正是許久不見的學妹王雪娜,烏黑的辮子翹在腦後,站在那個地方已經看了好久了,即便看不清表情,帥朗也知道此時此刻自己這個形象給她的驚訝和不解會有多大。
“去呀!?我們同學都在啊,要不我替你引見引見……讓他們審核審核。”關妍慧刺激着帥朗,帥朗跟着發現了這是一群年紀不大小團隊,四男三女,還有人招手喊着關妍慧,隻有王雪娜沒有打招呼,不過目光也沒有離開過帥朗,隔着那麽遠,遠得像一條天塹,她走不過來,好像自己也邁不出腳步,稍稍一愣的功夫,帥朗做了一個意外地動作,扭過頭,邁步就走,向着下山的方向,關妍慧追了一步喊着:“嗨,怎麽走了……”
沒有理會,快步走了,還真有點像羞于見人一樣快步走着,奔下了台階,上了車,頭也不回,直駛着離開了極目閣景區。
沒有怨、沒有恨、也沒有更多的留戀,或許那時候不經意的邂逅留個最美好的回憶是個不錯的結果,曾經矢志要去追這位清純的小學妹,可每每相見之時總有那麽一份自慚形穢,曾經信誓旦旦一定要約她送她,可後來卻自食其言了。這些曰子又發生了許多事,心裏每每總被一個人的影子擠得滿滿當當,甚至于無法走得出那夜的回憶。
美好的事,錯過,就當沒有經過,或許更甚于破壞那份已經定格的美好回憶。
胡亂地想着,駛出了幾公裏,本來被生意興隆撐起來的興喜又被這驚鴻一瞥沖淡了,回到了五龍景區,停車場上又一車飲料送來了,小皮駕的車,大車上的貨正分開碼到小貨廂上,帥朗捋着袖子,壓抑着心裏那份黯黯升起的失落,和司機助手一起分着貨,隻有在揮汗如雨、疲累交加的時候,那份有關于生活、有關于将來、有關于職業之類的種種無可奈何,才會稍稍地淡化,才會不去想它…………………………………………………………“告訴我,你們看到了什麽?”
停車場外,景區路邊,隔着不到五十米就能看到帥朗分貨車的地方,奧迪車裏的空調把車廂吹拂得涼意絲絲,駕車的是林鵬飛總經理,副駕上坐的是秦苒,後座是葉育民,一路從市區到了景區,四十多個景點幾乎看遍了,說實話,一直以來飛鵬的貨是根本不愁出手,不管是助理還是主管,這個市場區域根本就沒來過,一個電話就解決問題了。
“做得很細,他是把市場有機分割了,分屬于幾個不同的人,都是他哥們,而他居中做分銷。”葉育民道。
“很下功夫,他投入的人不少,幾個區域幾乎是盯守,我們稍有動作他馬上就會知道。”秦苒說着,不遠處那位扛貨的小夥和公司裏的搬運工根本沒有什麽區别,更看不出什麽特異之處,孰不知正是此人調得飛鵬公司緊鑼密鼓準備十天了,就爲一擊而勝,重奪失地。
聽着倆位下屬說話,林鵬飛似乎不太滿意,追問着:“還有呢?”
“他故意放開市場,邊緣幾個景區把綠爾、藍莓小批發商都放進來了,那幾個小代理挺感激他的,至于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麽協議不太清楚,不過我想不會有,中心區域的市場他不會拱手給人,主要渠道出的還是正濃的貨,渥爾瑪一直是搭售。”葉育民說着近期的分析。
“不過這樣的話……”秦苒接着道:“時間一長,渥爾瑪在景區沒準還真有一席之地,不管銷售和消費都有一種慣姓在内。”
倆個人說完了,都看着林總,這位年過半百,叱咤飲料行業的人物以眼光獨到著稱,而且韬光養晦,很少與人一争長短,不過想和飛鵬一争長短的先有沸思特,後有正濃,兩家一家倒閉了,一家附首了,難得地見這麽位老總會對一位對手這麽重視,比如現在,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倆位下屬的說話,眼光眨也不眨看着搬完飲料,抹着一頭一臉汗水的帥朗,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說着:“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你們都沒有看到。”
回過頭來,看了看倆位不解的屬下,林鵬飛挪着身子道:“這個時間,我們所有的對手裏面,凡吹着空調、打着電話、看着報表的對手那一位都不足懼……站在一線,站在太陽底曬着扛貨,一邊扛貨一邊還思謀着搶市場的對手最可怕,就像我們當年創業的那一幫子,沒有什麽苦吃不了,吃得了現在的苦,看得見将來的路,這種人不可小觑呀……外人雖然說咱們家大業大不在乎,可一個景區和一個車站,幾乎相當于我們一個二三線城市的年銷量,又是集中供貨成本低廉,實在是可惜呀……走,會會這位去,招不到咱們旗下,隻好将他永遠趕走了……”
三個人,次弟下了車,男的西褲、白襯衫,還系着領帶,女的工裝裙,雪白襯衣打着領結,像倆個公司的談判一樣正式,一前兩後,邁着自信而潇灑的步伐朝着帥朗的分貨車走來。
三個人越走越近,正蹲在車陰影下乘涼,想着極目閣那位小學妹的帥朗,蓦地發現了這三位不速之客,下意識站起身來。
沒有畏懼,沒有恭敬,就那樣不卑不亢地站着,面無表情地看着三個人,三個人走到了面前,停了下來。
這一刻,帥朗知道,攤牌的時候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