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本公司辦證業務涉及簽證類、文憑類、資職類、戶口類、部隊類、車牌類、汽車檔案、房産證類、刻章類等等……熱烈歡迎您的到來,相信我們的優質服務一定能夠助力您的事業再創高峰……“身份證能辦嗎?”
“當然可以,不管您要那一類證件,本公司出品嚴謹,講究質量,盡己之力做到最好,讓您買得舒心,用得放心………”
“………”
電話裏男音長篇大論滔滔而來,桑雅蹙蹙眉,舉着聽筒讓身邊的帥朗聽着,帥朗搖搖頭,很明顯地示意道:騙子。
桑雅拿起電話打斷了對方的扯淡直入主題:“甭廢話,身份證現成的沒有?”
“當然有了,不過您需要首先向我們定購,并通過銀行轉賬50元定金,然後提供一張免冠照,1-2個工作曰内制作完畢………方便告訴我您的手機号碼嗎,我把賬号短信告訴您。”
“呸,真你媽五毛,五十五十騙還不累死你呀……”
桑雅對着聽筒罵了句,嗒聲扣了電話,回頭看着帥朗,很不屑,這辦法有點瞎驢走夜路了,電話已經打了好幾個人,快失去方向感了,都這得姓,反正就是忽悠得先交定金,都此道中人豈能不知,其實大多數街頭小廣告就是下餌釣你定金,定金一收你的電話直接就進黑名單再也拔不通了。真要像他們吹噓得什麽證都辦得了,還至于費盡心思在街頭亂劃廣告麽?
看着帥朗,桑雅很專業的指摘着:“你這辦法不對路,這裏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騙子,而且都是來自南方福建廣東一帶的騙子,普通話都說不清,一張口就是假的……就這騙法真寒碜,簡直是破壞騙子的聲譽。”
這話說得,還嫌人家騙法太拙劣了,帥朗嘿嘿笑了笑搖搖頭不同意了,解釋着:“……你錯了,正是因爲大部分都是假的,所以真辦假證的才容易隐藏行迹,也正因爲大部分都是假的已經容易識别,這些真辦證的才更安全,沒人把他們當回事呀………”
說話着又示意了一個号碼給桑雅,這是倆人一路抄回來的電話,這個不難,沿街走一圈,商鋪門上、櫥窗上、甚至于腳底的路上、街頭的長椅上都是,邊念着号碼邊催着:“再來一個,既然存在,就是合理的,要真沒有一個能辦出假證來的,那就也沒有騙子存活的環境了……”
“哼……最後一個啊,再要打你打。”桑雅拔着号碼,有點不耐煩了。
“你也是騙子,都這麽沒專業素養呀,沒耐心怎麽成?……哦喲……”帥朗斥着,不料拔電話的桑雅擡腿就是一腳,豪放姐對他可是整個不當外人,帥朗笑着躲了一步,正要開個玩笑,不料桑雅噓一聲捂着聽筒,輕聲說着:“有身份證麽?”
“你住店還是上飛機?”
這話專業了,湊上來的帥朗一豎大拇指,正色一點頭:真的。
“能湊合住店就行,我現在就要,兩張,一男一女,照片差不多就行,你們能送來嗎?”
“長曷本市沒問題……不過加急的得二百,你要不挑照片,我給你真件。”
“錢不是問題,我證件丢了沒法住下,你要十分鍾能送過來,給你二百。”
“地址……”
“八七路,工貿商廈對面的電話亭,我身着白底花裙,提一個米黃色的女包,十分鍾見不到你我自己想辦法……”
“放心吧,用不了十分鍾……”
電話,主動挂了,桑雅怔了怔,看着帥朗,帥朗笑笑道着:“這就對了,找的就是這種人,現在分辨騙子很簡單,隻要吹得天花亂墜、隻要是先要定金,一律假的,正經八百做這生意的,那是鐵打的信譽,說拿出來絕對不含糊……”
似乎很像真的,不是似乎,是肯定是真的,桑雅狐疑地問了句:“他們手裏有真件?”
“當然有了,每年丢多少身份證呢?正常丢的、賊偷的、你以爲流向到哪兒了?黑市上一個真證都能賣三五十塊,都被這幫人收回去了,零買批發都成,這也是生存之道,畢竟都有這種需求嘛……哎桑姐,見了人你淑女一點啊,别把人吓跑了?”帥朗笑着道。
“得了呗,你離遠點……還嫌我不淑女?我還嫌你不像爺們呢?去去……”
桑雅擺着手,打發着帥朗,帥朗笑着走開了幾步,兩人眉來眼去,守株待證正式開始了。
帥朗整整剛換的衣服,還是那件亞麻襯衫,又被桑雅還回來了,再看桑雅,倚着電話亭宛如清水芙蓉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當然是拜那幾個硬盤所賜喽,遛了趟女裝商店,桑雅挑了件白底黑花的連衣裙,換了雙透明的高跟涼拖,不貴,一共花了一百多;不過也正像她所說,因爲年青,所以衣服因人漂亮而美麗,這身廉價的衣服穿在桑雅身上顯得亭亭玉立,檔次提高了不少。
看着養眼的美女,悠然地點了一支煙,靠着街邊的花栅矮牆,帥朗深吸了一口,此時已到正午,陽光的光線有點刺眼,每每目光看到桑姐的裸臂和長腿,總覺得白花花的會給眼神來一個瞬間的沖擊,而且沖擊産生的電流會直達心裏某個敏感部位,最直觀的感覺就是會在腦海裏形成某部藝術片裏倆個人纏綿的鏡頭畫面,鏡頭花樣很多,不過拍攝的地點應該在床上……對了,這叫精蟲上腦。
不是非要上腦,而是主觀意念無法克制客觀誘惑的作用力,帥朗目測着桑雅個子,有一米七以上了,穿上高跟鞋要比自己高明顯一截,高挑的個子不管站在那兒都有鶴立雞群的感覺;偏偏這鶴立雞群又是如此地出衆,估計是在長曷沒有案底心情放松的緣故,此時身着白底黑花的連衣裙如此地清涼一身,微風掠過,隐隐約約露着身材的凸翹,不經意地稍稍身動,精巧狀似雕就的踝、染着甲的美足,都恰如伫立在路邊的藝術極品忍不住讓人回眸多看幾眼……籲噓噓……幾聲輕聲口哨打斷了帥朗的癔想,眼神一動,正瞧到了桑雅用眼睛在指示着方向,前方、右前方,路對面,從商廈邊的胡同裏拐出來輛電動車,停了不知道多久,隔着幾十米的距離,應該是朝這個方向看,也應該是看到了電話亭旁邊的桑雅。
來了,帥朗沒動,擡着手準備抽口煙,不料不知道何時煙已經燃盡隻剩下了煙屁股在手指間夾着,随手朝垃圾桶裏一扔,正好看到了那輛電動車男把車鎖在商廈門口,橫穿着馬路,步行着朝這兒來了。
好眼光,商廈進進出出人不少,左近還有冷飲攤、小吃攤、修車攤,粗粗一數應該有上百人了,能在這衆多人群中發現目标,看來桑姐的專業素質還是不低的,人又近了近,正是朝桑雅的方向,帥朗暗笑着,證件來了……是位留小胡子的年青人,三十郎當的光景,手插在口袋裏走到了路邊,隔着幾米沒有搭話,在打量着桑雅,桑雅隻是瞥了一眼,故作不知地把眼光投向别處,左右一瞧感覺到沒什麽危險,小胡子往前湊了湊兩三步距離調侃:“哎美女,你要身份證呀?”
“那你是?”桑雅問,像證件丢了那份急切。
“一看你就是身份證丢了吧?我是辦證的……錢呢?”小胡子開門見山,站到了桑雅面前。
“證呢?不就二百塊錢麽……你看我像賴賬的。”桑雅提着包,生怕被搶似的。
“是一張二百,兩張四百啊……”小胡子提醒着。
“我知道……哎大哥,人都沒見面你就能辦出證來呀?你那證能用麽?”桑雅拉着拉鏈,貌似要掏錢,很慢。
“呵呵,差不多有個樣就成了……誰看你那麽清呀。我給你挑一張……”小胡子掏着皮夾,看了桑雅幾眼,皮夾裏蹭蹭蹭抽了若幹張二代防僞身份證,片刻挑就遞給桑雅說着:“這兩張,臉型差不多,就上飛機也能蒙過去……證可都是真的啊,我們收都得花不少錢呢……”
“嗯,不錯……”桑雅看着,眼瞟了瞟帥朗的方向,身份證一看放在包裏,那辦證男突來一問:“姐們,你不是長曷人吧?”
“不是啊……”桑雅道。
“來長曷找錢來的……不會是幹那個的吧?”辦證男眼光賊忒忒打量着桑雅,眼光聚焦的中心從脖子往下盯到胸、腹,又回到了臉蛋上,眼珠骨碌碌轉着。得,桑雅鼻子一哼哼,心裏暗罵着,把老娘當小姐了,一思忖嫣然一笑反問着:“那大哥你說我幹什麽的?”
“呵呵,那個呗,你懂得……要不跟哥們玩玩,證白送你……給你介紹個找錢的地方也成呀?”小胡子男恬笑了笑,試探着。
“我倒是沒問題,不過……有人恐怕不願意……”桑雅笑着,終于完全地拉上拉鏈,根本不準備付款,手指點點小胡子男的身後。那人驚聲回頭,一下子愣在當地。
背後,突兀地站着一位男子,正是帥朗,筆直站着帶着幾分蔑視,手裏把玩着一個貌似警徽的小本,那人眼睛一凸未等分辨真假,又見突兀出現的男人另一隻手從褲兜裏伸出來了,手指上套着裎亮的手铐,蓦地眉宇裏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兄弟,身上揣的假證不少啊,都拿出來瞧瞧……”帥朗手裏摔着铐子,不鹹不淡睥睨地來了句。
警察!?
辦證男來不及細想,啊聲尖叫了一聲,掉頭就跑,帥朗裝腔作勢喊了句站住,桑雅也幫腔作勢喊抓住他,這假證佬吓壞了,慌不擇路越過攔杆,飛似地穿過街道,揀着胡同直往裏蹿,眨眼不見人影了。
當啷一聲,是帥朗把掏出來的手铐和證件本直扔進了垃圾桶,笑了笑看着桑雅,一擡頭示意:“走吧,身份證送來了,人家不要錢就走了,你還等什麽?”
“這王八蛋……居然把我當小姐。”桑雅罵罵咧咧,上前挽着帥朗,倆人不緊不慢轉過八七路口,桑雅摸着到手的身份證,笑着問帥朗:“哎,你怎麽把吃飯家夥扔了?”
當然是不解帥朗爲什麽扔手铐了,帥朗笑了笑說着:“壞事不能常幹,差不多就行了啊……怎麽樣?這手不錯吧?”
“切,差遠了,等了這麽長時候才弄倆身份證……你看,這是什麽?”桑雅又從包裏掏出來個黑乎乎、鼓囊囊的錢包,一看這東西帥朗吓了跳,一把奪手裏一看錢包裏一摞身份證,這才想起來了,剛剛桑雅爲什麽和那辦假證的站那麽近、爲什麽把包放在胸前位置,敢情是擋着那貨視線方便下手呢,再一想桑姐在中州調包的手法,這倒沒啥說的了,悻然道着:“你厲害……手真快啊,我都沒注意到。”
“這小子隻顧看我,我摸了他錢包他都不知道……哈哈……怎麽樣?我看有多少?”桑雅又奪将過來,一看裏面除了一摞身份證尚有幾百塊,哈哈樂了,帥朗卻是稍有擔心,拉着桑雅:“走走,趕緊,别到這塊了,我說姐呀,你幹個事吓死個人了,弄人家倆證就行了,怎麽還把人家錢包偷了?”
“這王八蛋沒安好心,偷他的活該……”
“得了吧,好像咱們安好心了……快走,别人家反應過來,回頭找麻煩……”
“那有那麽快,早吓跑了……”
“萬一,不怕一萬怕萬一,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來戶呀,這些人多數都是地頭蛇……”
帥朗拉着桑雅,攔了輛出租車,上了車,一溜煙走了……………………………………………………………………………一個小時後,益民路羊蠍子火鍋店,沒有趁上包間的帥朗和桑雅挑了二層的一個雅座,人兜裏一充實,心裏就踏實了,桑雅連點了幾個葷菜,帥朗要了幾瓶啤酒,一上來看是當地産的東嶽啤酒,桑雅又是揮手讓服務員換換換……換什麽來着,換藍帶呗,總不能虧待小兄弟不是。
帥朗嘿嘿傻笑了一番,既是桑姐坐東,那隻得客随主便了,不一會兒火鍋湯滾,濃白漂着的滾油的火鍋藥味和着肉香味都出來了,桑雅挾着菜殷勤地勸着帥朗吃着,至此時,從驚懼和茫然中趟出來的倆人已是心中大定,大塊朵頤地吃得滋滋有聲,不多會面前都堆着羊脊骨,這東西說起來是最适合冬天的吃食,先啃肉再吸髓,肉是既不塞牙,又無膩味兒,那吃相雖然缺了點雅觀,可多了幾分豪爽,虧得出租車司機介紹,邊吃着的功夫,邊挹口羊龍骨湯,微麻含辣的味道帥朗嘗得滋滋有聲,桑雅卻是比帥朗還豪爽,吧唧着嘴呼了口熱氣,然後是很享受地對着帥朗說:“過瘾!”
一句說得帥朗趕緊側頭四下看看,生怕有人注意似的,這桑雅不知道以前什麽樣子,不過自打認識就沒見她雅過,别再說一句比xxoo還過瘾的話那臉上可挂不住了,一扭頭桑雅卻是不樂意了,筷子直戳着帥朗很不高興地問着:“喂,怎麽了,怎麽了?又嫌你姐不淑女了?”
“你什麽都不在乎,還在乎我的看法……”帥朗啜着湯,莫名地來了句,笑了笑轉着話題道着:“我是看看别失主打上門來好有個防備。”
“切~~~~”桑雅給了個鄙視眼神,明顯言不由衷。不過對于對面這位現在已經是芥蒂盡去,引爲知己了,真要是身無分文把倆任何一個扔在陌生的城市估計都有辦法,隻不過聯袂來了這麽一上午,又是扮警察叔叔、又是釣假證佬,心跳刺激可全乎了,看樣桑雅很享受這麽個玩的方式,吃着邀着帥朗道着:“帥朗,我個想法你想不想聽?”
“什麽想法?”帥朗愣了下。
“沒聽剛才出租車司機說嗎,長葛這片有幾家星級酒店……”桑雅壓低了聲音。
帥朗吓了一跳,瞪着眼問:“你……你又想幹什麽?”
“弄倆錢去呀!?咱們開個房住進去,找倆金龜,我負責敲開門,你拎包怎麽樣?”桑雅笑意盈然地說着,就自己的模樣氣質再加上帥朗的手腳利索,那肯定是天作之合。
看來想玩加強版仙人跳了,帥朗聽得直皺眉頭,有點哭笑不得了,難受樣子一出來桑雅吧吧嘴小聲訓着:“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不爲你着想嗎?多整倆錢不好呀,你不正失業嗎?”
“别别,差不多就行了,哎我說桑姐,你到底什麽專業出身,又騙又偷,這轉眼又要改搶啦?”帥朗小聲問。
“現在不都複合型人才吃香嘛,光會一樣那成?我都幹過。”桑雅吧着嘴,很不以爲然地說着,附帶剜了帥朗一眼,似乎嫌帥朗見識淺薄了。
籲……帥朗輕噓了一聲,有點感覺不到自己心裏泛起的滋味了,如果在中州是一時沖動、如果在鄉下的關押地是情非得已、如果剛到長曷是迫于無奈,那麽此時就有點心虛了,身邊雖然陪着這麽一位美女,可同樣是一顆大雷,要落魄了吧你看着可憐,可要翻過身來,連騙帶偷加上搶,還沒準要捅出多大的婁子來。
沒錯,人是吃一塹長一智,帥朗在這上頭吃虧可不算少,虧吃多了人就學乖了,知道有些事的輕重。
“嗨、嗨……發什麽呆?”
桑雅敲敲桌子,像在追問帥朗,帥朗笑了笑婉拒着:“先歇歇吧,忙了一夜你坐車不累我騎車累呀,這都幾個小時我還休息過呢……找個地方睡覺。”
“嗯!?沒出息……”桑雅不屑了句,嘴裏嚼着東西說着,看帥朗又躲着自己的目光,放下羊脊骨,直接油膩膩的小手伸着直端帥朗下巴,端着了,很嚴肅地道:“喂,我問你句話,别撒謊。”
“撒謊不你的專業麽?……問什麽?想查我戶口?”帥朗把桑雅的手打過一邊,找着紙擦着油,桑雅這才省得自己的手上,笑着抽了張餐巾擦拭着問着帥朗:“我問你啊,你到底什麽人?”
“都說一百遍了,真是失業青年。”
“不相信。”
“不相信我也是。”
“那我就看不明白了,失業青年都像你這樣,會開手铐?”
“哦,那是家傳手藝。”
“呵呵……那扮警察呢?也是家傳?”
“那跟電視上學的,警察出來不都那得姓麽?”
“少來了,你肯定來路有問題。”
“我說桑姐,你渾身問題,怎麽現在懷疑我有問題啦?什麽問題?”
倆人臉對臉湊一塊,小聲嘀咕着,似乎都比較喜歡這種捉秘藏的談話方式,帥朗此時有點懷疑,面前不拘小節的桑雅沒準才是這位女騙的本色,而桑雅就有點迷懵了,忽靈靈閃着一雙美目,打量了帥朗很長時間,這才狐疑地道着:“說你是好人吧,你又會打又會騙還會假扮警察;說你是壞人吧,你還挺身出來救别人;說你膽子小吧,憨強幾個人都唬不住你;說你膽子大吧,姐不就順手摸走個錢包麽?把你吓成這樣……你到底是什麽人?”
“呵呵,不好不壞喽,有賊心當不了好人,可賊膽也不大,更當不了壞人,隻好不好不壞啦。”帥朗笑着道,看着桑雅,給了她個無辜的眼神,勸着道:“現在吃住錢都有了,該适可而止了啊,我說桑姐,你不是真準備還幹幾票大的吧?路上不說都金盆洗手啦?”
“沒有……我就試試你,看你到底什麽人……呵呵……小樣。我要洗手不幹了,你養活我呀?”桑雅食指輕佻地拔了把帥朗直視的臉,拔拉過一邊,消除了對視間的尴尬,又是埋頭消滅上菜肴了,邊吃邊擎着啤酒和帥朗浮一大杯。
于是患難消失之後那份顯而易見的間隙在倆人之間慢慢出現了,因爲立場差異,還是因爲話難投機?更或是因爲倆人根本不同路,隻是個偶遇,反正帥朗覺得瞬間之後桑雅變得不那麽開朗,不那麽豪爽,輕啜慢咽着湯,優雅而輕柔地勸着菜……得,淑女味道上來了,反而讓帥朗覺得更不适應了。
吃完飯,付了賬,那假證佬錢包裏有七八百塊,全部便宜桑雅了,出了飯店攔了輛出租車,問着司機,載到家像樣的酒店,大搖大擺地吧台開了房間,有點累極了帥朗呼咚聲把自己扔到床上,抱着枕頭,心裏的念頭就想美美睡上一覺,不料桑雅擡腿踢着半躺床上的帥朗催促着:“去洗個澡再睡……”
“哦,還真是……”帥朗又一骨碌爬起來,一看桑雅怔了怔,開門進房間卻是包不離身、人不沾床,像馬上要走似的,愣了愣問着桑雅:“你不準備一起睡呀?”
桑雅稍稍蹙眉,帥朗登時省得單間雙人,似乎這話有點不對了,笑了笑解釋着:“别誤解啊,我沒想那事……我是說,你不累呀?”
“連那事都沒敢想,看來你膽子确實不大。”桑雅取笑了句,像愛撫般地手撫過帥朗的臉,笑了笑轉身說着:“我出去一會兒,你先睡吧……”
聲落人走,帥朗還沒來得及多問一句,人已經掩門而去,沒來由的淡淡失落感覺升騰在心裏,讓帥朗有點讪然地進了衛生間,泡了會熱水澡,不久拉開被子睡了,這一曰過得确實是累極了,累得連個春夢都來不及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