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美的化身,于是有了沉魚落雁、閉花羞月;可以是惡的本源,于是有了紅顔禍水、禍國殃民;可以好到極緻,于是有了蕙質蘭心、璞玉渾金;同樣可以差到極緻,于是又有了蛇蠍美人、毒辣心腸。
可以羅列出很多美好到華麗的字眼都和女人相關,比如明眸皓齒、比如秀外慧中、比如善解人意、比如天生麗質、比如傾城國色,即便眼前沒有比喻的本體也想像得出,那是怎麽一位絕代佳人;可同樣能羅列出惡毒的字眼與女人也有甩不開的聯系,比如冶容誨銀、比如水姓楊花、比如河東獅吼、比如殘花敗柳、比如紅杏出牆,即便僅僅是想像,也想得出那又是怎樣一個銀娃蕩婦?
雖然聖賢書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同樣有聖人在喟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五千年隻出了一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剩下的人恐怕都在美目顧盼兮留戀過,在眇眇倩影兮徘徊過、在玉體橫陳兮沉迷過,未必能說得清色之一途的真谛。
帥朗肯定不行,頂多在生理上勉強了解。
古清治行不?這也是帥朗覺得有興趣的地方,每每和同齡的狼友談論帶色的話題總能說得津津有味、樂在其中,而和古清治這麽大的狼友談女人可沒有嘗試過,難不成這老家夥也是久經沙場的人物。
好像是……帥朗幾次瞥目觀察,老頭的身體還算硬朗,估計附卧撐再做十個八個沒什麽問題;要是去掉皺紋和白發的因素,老頭勉強也能算個老帥哥了,就這樣沒準到廣場練舞場勾引個扭秧歌的大嬸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要加上身家不菲的因素……喲,還别說,真找個二十郎當的小妞暖床好像也非常有可能,現在老少交配,那叫時尚。
古清治即便是窺通陰陽恐怕也想不到帥朗這等陰暗的揣度,負手前行着邊說着:
“……秀色可餐的美女,是世界上最靓麗的風景,也是賞心悅目的由來。可能我的觀點和你的要有點出入,不過我是從欣賞角度來看的,知道曆史上的一笑可傾城、紅顔足亂國的美女嗎?”
“說西施呢?”帥朗随口應道。
“算一個吧………始作俑者應該是商朝的蘇妲已,據說此女有妩媚攝魂的外表,而心腸卻陰毒殘忍,‘炝烙’之刑自她而出。纣王一世枭雄,被其玩弄于掌股之間。之後是烽煙戲諸候的女主角褒姒,據說她傾國傾城、晶瑩剔透,幽王爲搏佳人一笑不惜賠上了國家;西施你就知道了,據說她體态輕盈,身着素衣,清如芙蓉出水,恰似幽蘭含羞,其美足以颠覆兩國之勢;昭君知道吧,史書形容美豔絕倫、如花似玉,眉如輕煙,口似櫻桃,雲鬓高聳,蘭偑低綴,腰細款款,投足如風擺細柳,舉手似雛燕淩空,一曲昭君出塞名傳千古………知道環肥燕瘦吧?其中燕瘦這位趙飛燕,據說此女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瘦削玲珑、身如輕燕,而且舞技絕倫,翩翩如風……還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客體張麗華,再有香消玉殒、魂斷馬嵬的楊貴妃……還有沙棗香飄寶月樓的香妃,傳說體帶異香,能令人神魂颠倒、流連忘返……”
“等等……”
帥朗聽了幾句,打斷了,正興緻盎然說美的古清治怔了下,這已經是窮思殚慮投其所好了,可不知帥朗到底想聽什麽。
帥朗倒不是不想聽,而是有點聽不下去這等文謅謅的話,一聽都是肚臍眼上長毛,裝b話,那有和哥們讨論讨論深喉、口爆、内射、千人斬之類的刺激話題,一打斷就不屑了:“太抽象了吧?說的都是我沒見過的美女,讓我怎麽相信……都說了咱們沒共同話題了。”
“誰說沒有?通古而曉今,從我剛才講的美女身上,你沒發現我要說的她們的共同點?”
“漂亮?”
“錯了,美貌隻是表像。”
“那是什麽?銀.蕩?”
“什麽?”古清治聽呆了。
“銀.蕩聽不懂呀?對,就是銀.蕩,你看啊,西施跟好幾個男人搞過,最後跟那什麽陶朱公私奔了不是?楊貴妃更猛,跟老公搞完,又跟老公公搞,還什麽千古佳話,整個翻版[***],還是重口味的……還有王昭君,老公一死,後媽直接嫁給兒子了,這也是重口味的……我記得還個什麽來着?蔡文姬,才女嗳,被匈奴人搶走了,小孩都生了才被曹艹贖回來。曆史你以爲我不懂呀?魯迅說就是二十四家史,其實就是這些二十四家姓搶地盤搶權搶女人的故事,對吧……”
帥朗道了句,以自己獨特的眼光解析着同樣的事,說完了側頭看着古清治,古清治卻是愣了,可不料凄婉的美人故事在帥朗這裏能理解得如此亂七八糟,本來以爲帥朗是故意開玩笑,可再看帥朗的眼神卻是很正色,敢情還就是這樣理解的,愣是讓滿腹經綸的古清治接不上下文了,帥朗卻是不以爲然道着:“不對呀?秦統一六國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把諸候美人鍾鼓,全弄到阿房宮自己玩去了。貞觀之治的李世民殺了兄弟,搶了兄弟媳婦呢,不都是史實……還不就那麽事嗎,至于形容成長篇大論麽?”
古清治一愣,這倒是[***]的史實,再一咂摸,猛地仰頭哈哈大笑了,笑得爽朗之極、笑得開心之極,帥朗也笑了,感覺這老頭倒也不是一味的假道學充大爺,能聽進去自己這種葷素不忌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共同語言。
倆個人走着,身後被大學路的路燈拖了兩道長長的身影,天黑了,進進出出校園的學生不少,都對這位爽朗大笑的老頭投之了驚訝一眼,不過都是匆匆過客,縱有詫異也是一笑而過。人行道上走了幾步,終于忍住了笑聲,古清治笑着道:“說得對,對極了……其實咱們倆殊途同歸,我要表達的意思和你要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
“一樣嗎?我怎麽沒覺得。”
“一樣,我要表達的是自古美人,都是依附于強勢的存在,你說的還不一樣,誰厲害誰就把美女搶走據爲己有了,其實社會的叢林法則直到今天都沒有什麽變化,就單純從姓資源而講,這個字眼很時髦啊……年輕一點的,窮一點的,恐怕你連一個女人也養不起娶不起,可強勢一點呢,比如當權的、比如有财的,眷養十個八個甚至更多都不在話下,不管你怎麽樣譴責這些人腐化堕落,姓資源的流向是不會改變的。”
“這個很正常,大家都理解,誰不想過舒服點牛b點。”
“這就是我剛才第一句要說的話,既然你理解何必還跟我呲牙?……我隻是以現行的價值觀判斷,你和這位姑娘最終的發展已經明朗化了……”
“什麽?怎麽就扯到我身上了,我和她什麽發展?”帥朗奇怪了,繞了一圈回來了。
古清治解釋道:“悲劇呀,這就是發展結果……你一無所有,即便是傾你所有,恐怕連輛像樣的車也買不起,更别說現在高昂的房價了,更何況,我覺得你也沒帥到讓她死心塌地的地步,沒準想發展個短期朋友都存在一定問題……我說的對嗎?”
又是一句錐心出血的話,一句錐得帥朗啞口無言了,這榔頭敲到心坎上了,其實剛剛也在揣度這事呢,除了吭哧吭哧費點傻力氣花點小錢獻獻殷勤,還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現在也就這種沒經事的小姑娘還吃這一套,要在社會上人家妞要見你沒房沒車沒錢啥都沒有,沒準你得個正眼瞧的機會都難。
蓦地,帥朗停下了,駐足在街邊,古清治注意到變化,前行了兩步回過頭來了,倆個人成面對面了,以女人入題繞古到今終于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了,或者僅僅是爲了解釋帥朗對自己的誤解,不過可讓帥朗郁悶了,翻着白眼瞪着老頭不客氣了,一指叱道:“趁我現在還對你留有幾句尊敬,叫您一聲大爺,您趕緊走啊,别惹得我火起話裏帶把啊……我心情好好的,怎麽一遇着你就郁悶得不行?純粹給我找不自在是吧?”
“哈哈……表面上自傲、骨子裏自卑;對現實明明有很重的無力感,爲什麽要否認它的存在呢?你一直在失業邊緣徘徊,難道不是在期待改變?”古清治道,微微的伸伸頭,加重的“改變”的語氣。
不料話一出,帥朗呵呵笑了,賊忒忒盯了一眼,像瞬間調整了這種郁悶一般笑着挖苦道:“别費心機了老頭,你想利用我對現實的不滿情緒,拉我一把上船對吧?可難道沒注意到我對現實生活很滿意?有小錢掙着、有小妞追着、有小酒喝着,有什麽不滿的嘛,你真把四大美女都拉我的眼前,我都不知道該挑那個回家呢……”
“還有拉嗎?你已經在船上了……”古清治猝來一句,看着帥朗微微詫異了,這就指摘道:“我不過是想辦法擡高了墓地價格,你說下作……你把兩萬多瓶劣酒都賣給人下肚子裏,這就不下作了?還有啊,賣小廠飲料,不是不合格就是沒檢疫;賣盜。版書,坑了多少學生?聽說你還賣過藥是不是?你敢說你是童叟無欺,藥裏沒問題?”
“咦?你……”帥朗一愣被問住了,本來質問這貨怎麽知道,不過一想肯定是自己進去時,田老屁和平果給老頭漏的餡,一被老頭問住了,帥朗正正了身子理直氣壯地說着:“我那是沒辦法,我得混下去,我得吃飯呀,爲生存而戰,都是可以原諒的,再說我就想幹點正經,這也找不着不是?”
“哎,這就對了,環境如此,不是說誰非要當騙子……”
古清治就着帥朗的思維順下來道着:“如果要說騙子,那我們生活就剩下騙和被騙的關系……比如你上學,交了高價學費學得是無用知識或者根本不學,是不是學校和老師在騙你?工作了,就中州大大小小的公司成千上萬,真正貨真價實産品有多少,公司無底線逐利,你作爲員工站在公司的角度把虛高的東西賣給别人,是不是在騙人?再往大處擴一擴,書本上教育你的是遵紀守法、勤勞緻富,但現實的價值觀卻是投機緻富、勤勞可恥,對嗎?否則何來的這麽多欺詐?”
就像對古清治的話來一個反證似的,正在帥朗聽着這話似是而非的時候,街邊的倆位上年紀的小商販推着輛麻辣燙的手推車,吃力地走着,喊着讓帥朗和古清治讓一讓,估計是趁着晚上時間到大學門口賣倆糊口的小錢,古清治和帥朗側立到了一旁讓着路,是一對夫妻,男的鐵推車上暴露着青筋虬結的大手,花白的頭發,煙熏火燎的臉色,旁邊同推的老伴系着油污的圍裙,隻是漠然地看了這倆位路人一眼,又吃力地前行了。
注目着……帥朗若有所思地注目着,掩不住滄桑的臉和挺不直佝偻的腰就是辛勤的代價,甭說勞動最光榮啊,甭說消滅階級差别了啊,就這個階級幹的這活誰會覺得光榮?要是大白天,沒準會被城管追着滿街亂跑。
“算了,古大爺,咱甭聊了,走,我請你喝酒……喝迷瞪了,回家睡吧,好過賴過都是瞎過呢,咱扯這些實在沒什麽意義,對不對?”
帥朗擡步走着,一搖三晃蕩,朝着大學城旁邊的夜市遛去了,古清治笑了,跟着來了…………………………………………………………………………………………這一天給姑娘們獻了一天殷勤看樣确實累了,也餓了,幾十串羊肉串抓了一把就坐在街邊捋着吃着,偶而就着啤酒給古老頭cheers來一下,那幾句話實在觸動心弦了,其實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爲之,其實誰畢業出來進公司,即便是知道了公司的貓膩誰又吭聲了,還不都爲那倆薪水瞎混着,帥朗此時倒暫時忘了古清治這騙子身份了,其實真沒什麽,說起來,自己也是騙子行列裏小有成就的一員。
古清治輕嚼慢咽着,好似年青了幾歲似的,喝得蠻高興,隻待帥朗兩瓶下肚,烤羊肉串的又送過來一把,這才委婉着轉着話題問着:“帥朗,我三番五次找你,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嗎?”
“拉我入夥呗……現在想拉我入夥的多了啊,賣盜。版的,哥們有門路走貨呀;賣飲料的,哥們在鐵路上能說上話,他們那貨想怎麽走就怎麽走,别人查不着……好多家拉我呢。”帥朗吃着擺活着,其實沒幾家,不過肯定也不是一家也沒有,一說這個古清治詫異道:“那你還愁工作呀?還到人才市場找?”
“你真不知道還是裝迷糊,那活能常幹呀?不出事是不出事,出個事麻煩着呢,還是撈一把換個地方安全,我從來不在同一個地方賣……”帥朗無所謂地道了句。一聽這話古清治笑了,沒錯,這個順手牽羊的根本不認爲自己也是個騙子,一笑帥朗壓低聲音道着:“古大爺,我知道您是個人物,可咱倆不是一路,要說不眼紅您弄那多錢是假的,可您那活咱幹不了不是?各走各的,甭費心了啊……”
“哎……”古清治聽着不悅地歎了聲,很正色地道着:“你對我一直有誤解,包括對我的來意,我隻是發現了你身上有天生異禀的地方,想指出來讓你發展發展,這是一個很大的優點,甚至于可以成爲你将來的職業……都說了,不談騙子啊,和騙無關。”
“優點?有嗎?”帥朗被啤酒噎了下,瞪着古清治,不相信地問。
“當然有,你沒發現而已………”古清治道,看引起帥朗重視,這就開播了,右手放下酒瓶一指帥朗的腦袋道:“你這兒,異于常人。”
“胡說,我不瞞你啊,前兩天去什麽獵頭公司,人給我做智商測試,89分,我艹,白癡水平呀,把我給氣得……”帥朗悻悻然道着,猛灌了一大口,對那次的智商測試怨念不淺。
“呵呵……那是他們不識貨而已……你真的不知道你身上這個特長?”
“你覺得這兒有特長呀,你說其他地方倒有可能。”
“這麽說吧……呵呵,人在觀察事物的時候,通過耳聞目睹發現,科學的角度講,這是通過大腦中的神經元來完成的,正常的情況下,通過感覺神經元感知、比如聽、比如看;然後通過中間神經元傳遞;最後通過大腦分析反饋,做出判斷……你的感覺神經元異于常人。”古清治正色道。
一說這個帥朗樂了,摸摸自己的腦袋,驚異地問着:“照您這麽說,我是個異能攜帶者?”
“呵呵……這不是異能,而是本能,是通過某種很特殊的長期實踐煅練出來的,比如長期逃亡的人,對危險會産生一種超乎感知的直覺,非常靈驗;比如長期從事軍警職業的人,對危險的環境或者潛在的危險人物也會有這樣一種感知;就比如你父親,他對于嫌疑人很可能就有異于常人的直覺,對不對?”
“對呀,哎我告訴你,我爸那可真叫牛逼,一節車廂走過去,隻要有劃包、有下套的、有人販子,他差不多就能看個七七八八。”帥朗懂了。
古清治笑了,和帥朗說話不太費勁:“這可能就是你感覺神經元突出的根源所在了……”
“對呀……”
帥朗摸着腦袋,有點恍然大悟了,很小很小的時候,記憶中乘警室外铐着的嫌疑人,那種種眼光像在腦海裏镌刻的雕塑一般抹不去,有閃爍不定的、有戾氣逼人的、有陰骛深沉的、有深藏不露的、有狠色外洩的……一雙雙眼睛像在表述着這個人所知所想輪廓……後來上學,每每打架鬥毆,總能讓他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屈服、嚣張和危險,于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溜,鮮有吃虧;再後來,在一群人精中混來混去,那些眯着眼打小算盤的、滿眼誠實裝孫子的、眼裏無辜扮好人的、明明心虛裝大款的,種種所見就像有心靈感應一般,帥朗會很快對這是個什麽貨色下個定義。
“對呀……這個方面我确實有長處,誰他媽是個什麽貨,還真瞞不過我。”
帥朗越想越有意思,敢情從小被關在乘警室、上學打架鬥毆、出來混吃騙喝,也不完全是一無是處,最起碼無意中還修成了個貌似異能的本事,一起更樂呵了,拽着古老頭追問:“哎,古大爺,那你說咱這本事有用麽?”
“都說了是個寶藏,當然有用,其實古人講天生我材必有用很有道理,每個人都要有異于其他人的長處,關鍵在于你能不能把你的長處發揮出來………不過我看在你身上呀,是暴殄天物了……”
古清治說着,不知爲何沒來由站起身來,帥朗正側耳傾聽着,眼睛随着古清治的身形往上擡,不料老頭又神神叨叨說着就要走,咦喲,可把帥朗氣着了,借着酒勁站起來拽着老頭:“嗨,說話說完,那有這麽吊胃口的?活這麽多年好容易發現咱這個長處,你給我說清楚,你怎麽發現的?和其他人确實不同嗎?”
“哈哈……這個還用說嘛,你想想,第一次見面,你看我第一眼,眼神就不對,估計一開始你差不多就知道我是個什麽人了,之所以聽完,隻是有點好奇找證據支持你的判斷對嗎?”古清治提起倆人的初見了。
帥朗一笑道:“那是,你說天下有未蔔先知的事,鬼才相信。”
古清治再道:“對喽,這是其一,第二次你到寇仲水産公司找工作,其實我早看到你了,你足足在公司門口遛達了一個多小時,你的疑心比别人都大,進着的時候來回看,觀察得特别仔細,比普通人辦事都小心……”
“那是,我是被騙怕了,剛畢業出來交了好幾回培訓費、資料費都被騙了。”帥朗一提這個有點無奈。
“呵呵,應該有這種原因,上當多了就學乖了……在祁圪裆村,你居然發現我下山虎風水布局上的問題,可以告訴你,我是有意留下的,這是一個盲點,如果華辰逸發現的話,我準備告訴他對于我尋龍地師而言根本不忌邪物入室之說……不過他根本沒發現,那樣的話我直接可以判斷他是個風水盲,可以大膽地跟他擺活……”古清治很嘉賞地說道。
“………”帥朗一愣,無語了,這丫老殲巨滑的厲害。
“還有,咱們打賭那次就免提了,再讓你多知道那怕一點線索,通盤估計你就猜得出來了,我唯一失誤的地方就是沒想到你會窺破我的出身,而且還順手牽羊蒙走了黃曉的車,接着還用車抵押着,又在嘉和超市撈了一筆……呵呵,你不但感覺神經元發達,而且大腦功能特殊,怎麽,就滿足于這倆小錢?不想堂而皇之,合理合法地掙筆身家?我就告訴你我炒墳了,我違法了麽?你敢告訴别人你賣假酒、賣盜版?還把獎池掏了?……别奇怪啊,現在的抽獎多數都掏獎池,我想你肯定要用這一招……”古清治指摘着,帶着幾分質問的語氣。
“這………”帥朗愣了愣,似乎自己也夠下作。
“我不是騙子……即便是騙子我也沒有犯詐騙罪,誰奈我何?就像你賣盜版、賣假飲料、賣劣質酒,我比你幹的還合法。如果非要用騙子定義,那你說說,你身邊還有幾個不是騙子,或者從來沒有撒過謊、騙過人?”
帥朗幹脆目瞪口呆了,這幾句溫文而來,端得是震耳發聩,句句在帥朗看來,好像都無懈可擊。是啊,在這個殲商遍地、騙子橫行的環境裏,誠實又價值幾何?你身上穿的,說不定就是冒牌的山寨貨,碗裏盛裏,說不定就有某種緻命的化學成份;住的就不用說,高房價下有幾座質量合格的都難說,尋醫問藥吧,有白衣天使手術刀和藥價在等着你;出行吧,更不用說了,有車的被油價宰、沒車的被油價間接宰,但凡你出門總得多留個心眼,怕被宰、怕被偷、怕被搶、怕被騙,其實說到底,人就像生活在一個大騙局裏,有意或者無意扮演着騙子或者被騙的角色。
此時,一直迷懵的帥朗對這種感覺格外清晰,即便是有一千種一萬個理由爲自己這兩年的所做所爲辨解,同樣無法回避自己也是其中一員的事實,可以逃脫法律制裁的人肯定有,可以無視道德規範的也不缺,但是能逃脫社會法則的人,恐怕沒有。法則就是弱肉強食,法則也是你在騙與被騙的角色中必須選擇其一,而且隻有選擇,沒有回避。
從來沒的細究過這些,帥朗愣了,扪心自問着:對呀,好像我就是這麽過的,好像我也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身邊攘熙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隻剩下這倆個人,帥朗看着古清治,同樣是那雙眼睛,以帥朗的識人之能,從這雙老态而明亮的眸子裏,看不出有陰骛、有惡毒、或者有其他不詳預兆的成份,甚至那眼光都不像一個騙子的眼光,或者就是個騙子,帥朗也不知道他想騙走自己什麽。
半晌,沒見帥朗吭聲,古清治話鋒一轉,回原題了:
“好……再回到原題上,咱們說女人;簡單一點,男人喜歡女人在眼裏,隻要足夠漂亮都不介意和她上床;而女人喜歡男人在感覺裏,即便不是帥哥沒準她也會喜歡。就剛才我看你和那位小姑娘的樣子,倆個人若即若離,我百分之百斷定,你恐怕連泡上的可能姓都微乎其微……不管怎麽發展都是杯具結果。”
“那你說怎麽辦?其他事我還有點把握,就這事心裏沒底,感覺她又像喜歡,又像不喜歡,有時候像喜歡,有時候像讨厭,喜歡吧一直和我保持距離,不喜歡吧,她沒拒絕我……”帥朗愣着眼,終于開口了,省得手裏還提着酒瓶,機械地灌了一口,看着古清治,不無求教的成份。
“好辦,改變呀,你不是一直期待着改變嗎?從現在開始改變,把你這個唯一的長處發揮到極緻,如果你願意,借我三天時間,我把你從裏到外,從言談到氣質變一個樣,馬上激發出你這個特異之處的功效來。”古清治道。
帥朗一驚脫口而出:“你不是教我騙人吧?”
“你就是個小騙子,還用教呀?”
“那你教我幹嘛?”
“教你如何識破天下騙局。教你如何養成一雙洞悉秋毫的眼睛。如何培養一種獨特的氣質。”
“真的假的?我怎麽感覺你現在就是騙我呢?就我這樣?培養成痞子還差不多。”
“真假你自己分辨,還有一個特效,人一變之後,裏外的氣質全跟着大變,說不定三天就會來個大翻盤,讓這個小姑娘倒過來追你,或者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追求你喜歡的女人,大多數情況下會達成心願。相信嗎?”
“不信。”
倆人針鋒相對,帥朗說不信,其實半信半疑,這老家夥連蝙蝠都招得來,沒準還真有什麽稀裏古怪的辦法,一句不信帥朗很肯定,不過一說不信,古清治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直走了好幾步,帥朗隻當是試探,沒吭聲,不料老頭不是試探,是真走了,直走了很遠,出手攔着車,上了車拍門看樣就要離開,這當會帥朗才急了,扔下瓶子奔着攔在出租車前,把車逼停,上前不顧司機罵着什麽,敲着車窗問着古老頭:“哎,大爺大爺,我相信……您說完成不?甭這麽吊我胃口。”
“愛信不信,想試試明天來找我,不過我不在家……司機,開車,别理他,喝多了。”古清治似乎生氣了,揚長就走,車一動帥朗喊着:“你不在家我上哪兒找?”
“找不着不正好,省得你見着我煩。以後我都懶得來煩你了。”
古清治撂了一句,搖上了車窗,這回真走了,站在街頭發癔症的帥朗半天沒動,即便是真有古老頭所說的那種異能,此時也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