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腰粗臀肥的大胖子撫掌咧嘴,驚訝得合不攏嘴,一呲嘴大闆牙上還挂着棵蔥葉,說得是既有羨慕又有驚訝,這是同租的老三,姓田名園,愛稱田大屁股,帥朗當年中大同校不同系的同學,計算機專業,畢了業專業對口還真就去電腦城賣計算機去了。
“忽悠哥,那妞真有那麽漂亮?你不是又忽悠我們吧?”
坐帥朗左邊的又問上了,名叫平果,圓圓的臉蛋喝得紅了還真像個小蘋果,留着中分漢殲頭,眼睛喝得發紅,像色迷迷似的看着帥朗,這是老三的同鄉,在一家廣告公司做平面設計,被老三捎帶着同租一塊了,年紀最小。
又一個聲音問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哎不對呀帥朗,就你這跑馬拉松的腳闆,不至于追幾條街追不上一個女的呀?”
是帥朗對面一位,同租的老大韓同港,濃眉大眼,是位山東大漢,這是實實在在當年中文系的才子帥哥,就是那位因爲打架和帥朗成了莫逆之交的朋友,畢業後租住的房子還是老大找的。
四人一桌,好容易湊了個全乎,今兒是慶祝老大報社工作轉正的喜酒,仨兄弟路上就催了幾次專門等帥朗回來才開筵。桌子上,豬頭肉肥多瘦少去了一半,鹵雞一隻早被撕得七零八落,涼菜一盤外加花生米一袋,都街上的熟食車裏買的。一瓶中州老白幹已經見底了,田園正開着第二瓶,三人追問不過沒回答的,此時帥朗正嚼着雞腿,跑餓了,累得夠嗆,一隻手捏着雞腿,一隻手端着酒杯,想說話也嘴也沒閑下來,點點頭,嗯了幾聲,這仨哥們被帥朗說的幾句奇遇吸引上了,特别是講被當衆強吻之後,雖然都置疑,不過也引得這仨貨眼裏多了幾分銀。蕩。
“哦喲……二哥,您不會真把美金搶回來了吧?”老三想起個什麽來,驚聲叫到,畢竟這四個人裏頭就數帥朗野,别看現在是失業青年,倒回去幾年那是個問題少年,幹這事非常有可能。
“不會不會,他就搶了錢肯定不告訴我們……我知道了,追胡同裏,把那妞辦了。快說呀,追上了麽?”平果呲笑着,yy上了。這裏頭就老大穩重點,笑了笑,沒吭聲,以他的了解,帥朗一般情況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過要發生這種複雜情況,還真說不準了。
“追……上了。”
帥朗使勁咽咽嘴裏的吃食,又抿了口,啧啧幾聲,這才神色飛舞地說着:“我有意放着她跑,其實我就喜歡看她倉皇那小樣,真叫做個勾人……追到巷口她停下了,從中州大道一直追經八路,走得都是胡同巷子,哎喲,把我給累得……哦喲喂,你們可不知道那妞有多水靈……我就想追上她呀,認識認識,嗯,你們說哥這麽聰明,她的騙局都看穿了,沒準她對我一見傾心、倆人開房什麽的,要不分我點美金也成呀?………因爲她損失大了,我吃都沒吃飽……”
帥朗舌頭舔着嘴唇邊,邊吃邊噎邊說,不知道是究竟是美女還是美元勾引得他這麽神魂颠倒,扯了半天一看除了老大,老三田園、老四平果都睜着圓溜溜大眼伸着舌頭,那樣差不多要和他一起意。銀上了,這倒讓帥朗頗不樂意了,啪聲一拍桌子咋唬着:“……别光豎驢耳朵聽呀,倒點水……”
“哎哎……好好……”
帥朗一訓,胖田園、小平果同時站起了,一個倒水,一人倒酒,倒完了直敬到帥朗面前,沖着這香豔故事也值得伺候一回,邊吃邊喝邊說着,不過眉飛色舞的帥朗重點不是說追的過程,而是形容那妞奔跑起來,腿展的幅度、臀翹的弧度、以及整體曲線的優美度,說着就心血來潮了,手蘸着酒水在矮桌上畫着s曲線,指頭點點上下解釋,前波後臀成一個完美的黃金比例,特别是追到中途外衣一扔,咦喲,那曲線畢露叫一個勾人,那身材窈窕叫一個饞人………基本上說到這兒就漸入佳境了,吃得打嗝、喝得微醺,說得是神采飛揚,小平果眼睛裏閃着銀光,欣喜異常,田園咧着嘴唇聽得入神,下嘴唇上不知不覺彙集了一顆亮晶晶的口水,隻有老大韓同港比較把握得住,每每笑一笑不作評論,不過仨人越聽越沒内容,淨形容詞,這就聽不下去了,最先提意的是田園,直發着牢搔:“得得,二哥,别一直形容好不好……直接說結果。”
就是嘛,這跟看脫衣舞樣,不能光舞不脫不幹正事吧。平果也湊上來,喜滋滋一臉唆着:“對對,忽悠哥你身手這麽拽,就男的都放得倒,别說一女的,是不?”
“那當然………呸。”帥朗呸了根雞骨刺,嘴唇沾着油漬,吧唧到關鍵部分了,一拍大腿說着:“就在到了胡同口她還不服氣,歇了歇,我當時就想她不會這麽輕易放棄,果不其然,這妞趁我不備,啪一扔一樣東西砸過來趁機又溜,我立馬追了出去……追出去,在離少年宮還有四十米的地方,她嘎一聲站住了……這個女人非常聰明,回頭一語就道破我的心思了。”
“什麽心思?”韓同港沒聽明白問了句。
“愛美人不愛美元呗。那妞問我是不是想上,那還用說,不想上誰追這麽遠呀?哈哈……”帥朗笑着道。
“對對,英雄本色,色狼的色。”
平果和田園豎着大拇指,張着嘴哈哈大笑着,一笑帥朗“啪”一拍桌子驚堂,手一指,聲音立停,仨人隻待他說。
“就在這時候,好戲上場了。她做了一個我想像不到的動作,就這樣……撕拉一聲,從領口把秋衣撕開了,白花花一片……哦啊,露着一片胸朝我走來了,就跟平果整回來那暴。殲片子樣,我當時就傻了……”帥朗神色凜然地說道。在自己身上比劃着,像在回憶當時的驚豔。
“哇,那你還不撲上去……”田園厚嘴唇吧嗒着,眼睛睜得老大,吸溜着瞬間流下來的口水。
“你以爲我不想啊……當時我站着的兩條腿發軟,中間一條腿發硬,哥我挪不動呀……”帥朗萬分挽惜地說着。仨人又是笑得喘氣,平果不疊地湊上來:“接下來呢,她向你撲來了?哇,那爽死了,逆推呀,十年不遇,百年難求啊。”
老大韓同港最穩重,笑笑沒加入到這個追問肉戲的行列,不過也聽得津津有味,即便是個不起眼的小故事也能被帥朗添油加醋忽悠出水分來,何況這等肉戲。
“嘿嘿……真相你們想像不到的。”帥朗笑了笑,神色無比凜然,配着動作摸拟解說着:“走過來了……一走,又撕開了一片,bra黑色的,蕾絲邊,包着的有這麽大……胸是白花花的一片呀,哦喲,我是立馬開天眼神清志明,終于明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種偉大境界什麽意思了……真的,不騙你們,那妞胸有這麽大……比老田的胸還大……”帥朗在自己胸前比劃着,自己有點瘦了,不太形象,拉着左邊的胖田園,在田園肥碩的胸前抓了一把比劃着,剩下倆人俱是哈哈大笑了會,酒漬亂噴,田園躲過了瞪着眼罵了句,帥朗顧不上理會,手一指又來了:
“……我當時感覺到呼吸困難,心跳加速,至少一百二,要死的那種感覺……偏偏她又撕開了點,朝我走上來了,幾乎我伸手就抓得到……哇哦,那胸像一片雪山純白純白滴,我覺得我呼吸停止了,我要死了……”
把仨兄弟熱血挑到極緻了,帥朗翻着白眼湊到桌中央口氣一換問着:“你們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麽嗎?”
“馬路野戰……爽!”田園反應最快。
“暴力逆推……強!”平果不甘落後。
“太玄幻了吧……這麽拽?”老大有點懷疑。
仨個人都在笑着,h話題是幾個哥們談話的主要内容,而帥朗和老三田園屬于最沒有女人緣的那号,平時就聽小平果怎麽怎麽吹噓又泡了個妞,今兒好容易帥忽悠講開男女故事了,真假倒無所謂,但要講到實質姓接觸的話,那肯定要講細節以飨兄弟們了……這是哥幾個約定必須滴,誰敢顯擺,誰就得事無巨細從視覺講到感覺,最有女人緣的平果就經常顯擺,爲這事得了個搔包的大号。
一看哥們都是谑笑,帥朗知道大夥不信的成份居多,想這事來他也不大相信,不過的的确确是發生了,而且就在最高。潮的一刻萎了,撇了撇嘴懊悔地說着:
“你們别不相信,我真遇上這麽個人了………她撕開胸我現在才明白,是個緩兵之計,一撕把我看懵了,我一懵,誰知道這妞損了我一句掉頭就跑,我反應遲了點,擡步就追,一追發現壞了,上當了……那妞直往少年宮跳舞的那群老娘們堆裏鑽,邊走邊邊喊救命啊,抓流氓啊……一堆老娘們還有不少男的都圍着,完了,功虧一饋、前功盡棄,哥我追了幾公裏,全白費了……唉,這回我真該死,早該看出來她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沒準她在胡同裏已經想好下一步……哎,那妞沒了,媽的,早知道在胡同裏來餓虎撲食多好……哎……”
一哎聲歎氣,帥朗很失落,油膩膩的巴掌直往腦門上拍,此時才省得自己确實嫩了點,而且跟仨兄弟說這話,把那妞損人的内容全部省略,畢竟那說出來太傷自尊不是?
不過就這兄弟們都不滿意了,正一臉銀笑、被撩得精蟲上腦,酒精上頭的仨哥們一聽這麽個結果,比他還失落。老大韓同港此時發話了,笑着問道:“一群老娘們就把你吓住了,不至于吧帥朗?”
難得有帥朗害怕的角色。不過一說帥朗糗色更甚,搖着頭無奈地說着:“得審時度勢呀,要正常情況下我追這個女騙子我占優勢,她怕我揭她身份……可跑了幾公裏以後就不一樣了,你們想啊,前胸撕開了,累得氣喘籲籲,一頭大汗頭發散亂,一站人前給人想法太多了……哦喲,你們不知道那陣勢,一群比老田瘦不了多少的老娘們,要抓住我當流氓,我得被贅肉擠着憋死呀……當時我想都沒想,啥都不說了,趕緊溜……”
“啊!?靠……聽了半天玩我們呀?敢情什麽都沒幹?”老田洩氣加生氣了。
“就是啊,忽悠哥你追了十幾公裏,不能錢毛沒落一根,女人毛也沒落一根吧?”平果也火大了。
“得了呗,他忽悠你們玩呢……有這麽野的女人麽?”老大韓同港道。
“你們才見過幾個野的……我們高中從郊區到城裏跟人打架,有揣西瓜刀跟我們拼家夥的小太妹;年前還遇過個事,就太東路那塊洗頭房,估計是瓢資沒拿夠,仨女人把一男的摁地上高跟鞋往死裏踹……流氓這個身份可沒有姓别限制啊,女的野起來比男的兇多了……今兒我碰見的這個女騙子,絕對是個人物,聰明、漂亮、下手狠,果斷,連哥們我也栽了個大跟頭,要你們上啊,連飯店都出不去,根本發現不了,掘得哥哥我江湖經驗豐富………哎我說你們是不是根本不信我說的話呀?”帥朗解釋着,看着仨哥們都笑着,明顯是不大相信,一問吧,還都不給面子地點頭,自然是不太信了,帥朗不屑地一嗤鼻子,借着酒意,啪聲一拍大腿站起來說了句等着,讓你們見識見識,爾後往自己的房間裏走。
就在仨人視線之内,帥朗翻着随手的包,在仨人驚訝的眼光中拿出來一樣東西,一件女人的上衣,雙層雙色,一紅一銀,撐開喽走到小客廳的展在仨人眼前,一解釋這是從商鋪雨檐頂上費了好大勁取回來的,這倒把仨哥們驚了驚,平果捏捏,說了句質料不錯;田園湊上來放鼻子邊上聞聞兩眼一亮,嗯,不錯,挺香;韓老大眨巴着眼睛,笑了笑,隻說了句:“喲,能讓你吃個虧也不容易啊,哈哈……應該是個人物。”
“還有呢……你們看……”坐下來把衣服放在膝上,随手一遞卻是一台手機,諾基亞牌子,直闆手機,後蓋沒了電池還在,帥朗開着機說着:“追到巷口時,她蹲着身子像跑不動了,後來才知道那丫摸磚塊準備幹我呢,虧得我沒動……不過她也沒摸到磚頭,最後拿手機砸了我一下争取了一點逃跑時間……我回頭找了一遍,找到了這倆樣東西,呵呵……雖然女人毛沒撈着,不過撈了點女人照片……看!”
帥朗顯擺也似地,開了機舉手一亮,手機屏幕上位漂亮女人登時把仨人眼光都吸引住了。
“喲……”田園雖胖,出手卻快,特别是對于女人格外敏感,一把搶過來手機,對着有點近視的眼睛瞧了瞧,跟着吸溜着口水,咂吧着嘴,舌頭一舔結論出來了:“極品…極品…像小澤瑪麗亞……忽悠哥,你不會拾了個手機逗我們玩吧,這妞能主動親你?你丫不會花錢去洗頭房了吧?”
“我看我看……”平果一聽急了,伸手搶過來,一看,眼神一凜,又是羨慕加嫉妒恨地瞪了帥朗一眼,點點頭遞給韓老大評了句:“不像小澤,像白關舞……白妹妹那回眸一瞅,哀怨獨有的眼神,是我的最愛……忽悠哥,被這妞親一口,值了,别說跑了幾公裏,跑斷腿也值了……”
“喲……确實是個美女啊。”韓同港比較傳統點,沒有那麽露骨,不過受這幾個貨的耳渎目染也不是原先十成十的正經八百了,笑着道:“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哈姆雷特,每個男人心裏都有一個av妞,我覺得更像蒼井空……呵呵……不是跟你們打茬啊,我現看那個美女都像蒼井空……”
仨人一評論,笑得前附後仰,田園張着大嘴說多銀。蕩就有多銀。蕩,平果眯着眼睛說多銀賤就有多銀賤,老大那悶搔勁也出來了,看着手機屏幕上的照片嘴咂吧得滋拉滋拉響,這明顯沒有達到帥朗的預期震驚大夥的效果,氣得帥朗氣咻咻一把抓回手機,罵了句早知道這群流氓,就不給你看了,抱着東西一卷回自己房間裏了。
仨哥們相互看看張着大嘴笑着,又回到同一話題上了,對女人的認知和渴求是從寸縷不沾的藝術片開始的,也是從這上面升華的,這是兄弟幾個很大的一個共同點,平時裏帥朗肯定是大咧咧要湊熱鬧,不過今天不知道感觸頗多什麽地,放了東西從房間裏出來,歎着氣,唉着聲,喝着酒,神情說不出來的寂寞那感覺。
酒局告一段落了,仨弄騰的平果最先發現了,踢踢對面的田園,田園一看帥朗這樣子,又捅捅韓同港,三個人都看到這一景像,交換着眼色,都明白彼此的心思了,對于經常姓失業以及長期姓失戀的二哥帥朗,三個人還是頗有幾分感激的,大事小事總麻煩着這位中州土生土長的二哥,而且都知道帥朗那麽點過去的事,看這樣子嘛,估計是沒找着工作又被人折騰了一家夥,又有落寂之感了,韓同港一使眼色,小平果接着就湊來了,拉着帥朗胳膊安慰着:“忽悠哥,甭郁悶,比你帥的都沒你有才,妞會有的……真的,在我心裏你最帥。”
“我郁悶?……你看我帥管屁用呀?”帥朗指着自己鼻子,被老四稀裏糊塗的一句說懵了,這一懵,誰可知田園也湊熱鬧來了,一拽左邊胳膊安慰着:“别失落啦,我覺得比你有才的都沒你帥,工作會有滴……雖然這次失業時間長了點,不過春天都來了,那說明冬天已經過去了………”
“我失落!?去去……春天來也沒見你們發芽,淨見你們發搔了。”帥朗拔拉着老田的肥臉推過一邊,打斷了,四個人處得久心有靈犀,幾句帥朗發現不對了,訝色問着:“咦?怎麽都勸我?我郁悶什麽?”
“那你剛才……喝酒着呢,深沉什麽?”韓同港說道,下面的話不言而喻了,帥朗一聽一揚腦袋不屑了:“什麽跟什麽呀?我正想那妞呢……活這麽大就這麽一回豔遇,我得多想想,加深記憶……你們說啊,她當時都把胸前撕開了,我爲什麽就沒有伸手摸上去呢?我實在無法原諒自己呀……我……我悔呀。”
帥朗看樣是真悔,一會兒側頭是孤芳自賞相,一會兒又是直摸心口痛心疾首狀,玉體豎陳于前而沒來得及上手,恐怕這會要把帥朗的腸子都悔青了。仨兄弟看得大眼瞪小眼,這回确認了,丫的不是英雄落寂,是搔人思春了。
切!~~~~田園和平果嚴重生氣了,豎着中指。你關心他,他關心妞,實在是不對等的厲害。
老大韓同港笑了笑,知道即便是就是郁悶也偶而的事,更何況對于這位敢拿假文憑愣是混了兩年推銷而且幹得蠻不錯的帥朗,等閑事也難不住他,笑了笑關切地問着:“帥朗,說正經的,賣了麽?”
“喲……正說這事呢,我覺得犯了一巨大的錯誤……”帥朗又來了,一危言聳聽,一準吸引得其他仨人注意。
這“賣了麽”是通用語,就是指賣身了沒有,找到工作了沒有。回來的路上帥朗一直在想這事,此時還真失落上了,點了根熏得眯着眼解釋着:“……今天我終于發現問題了,你們知道什麽問題?”
“什麽問題?”仨兄弟問道。
“文憑有問題。”帥朗很确定地說道。
“文憑有什麽問題,這回可貨真價實的。”韓老大關切道。平果卻是咬着雞肋随口問着,忽悠哥你不會又做了個假的讓人發現了吧?田園一聽,嘻嘻樂上了。二哥這倆年就憑個假文憑混,沖這點,都讓其他仨人服氣得不行。
“不不不……真的有問題,是那個真文憑有問題。”帥朗說道,這是回來的路上最新發現,就聽他解釋着:“你們看啊,我這倆年,失業時間頂多一周……這回呢,兩周了遞文憑居然隻有三家招我,而且一看我這樣都黃了,你們說這是爲什麽?”
“爲什麽呀?”仨人同時關心地問道。
“以前是假文憑,營銷專業對口,而且爛學校,又是破專科……人家爲啥願意要呀,人賤好養活呗,給你工資低你都不敢吭聲……可現在呢,真文憑拿到手了,中大文秘專業,雖然是二流,可好歹省重點還是大本,這丫适銷不對路呀,讓你當秘書吧,你那工作經驗是推銷,讓你推銷去吧,他沒準擔心那底工資根本養不住大本生,遲早要跑……失策失策,我算看明白了,真的根本沒有假的好用,明兒還用我那張假文憑,你們看吧,持着假文憑,哥這滞銷立馬就成了搶手貨……”帥朗把酒杯裏一飲而盡,重重一頓,聽得仨哥們大眼瞪小眼,敢情這還真有幾分歪理。
拿不着證時候經常見帥朗郁悶,辛辛苦苦拿到了卻發現沒假的好用,恐怕要更郁悶了,仨人看着帥朗尴尬的表情,愣了一會兒,同時放聲哈哈大笑了。
胡天黑地連吃帶侃這會差不多到尾聲了,雞骨頭、花生米、酒漬一桌,煙屁股一地,這也是四個人一直住一塊的原因,愛好差不多,誰也不說誰。幾個人正你推我搡收拾着最後的瓶底小二兩該誰喝時,電話鈴蓦地大聲響了,一聽那“劉大哥講話理太偏”刺耳的戲音,帥朗騰聲從椅子上跳起來,那是自己的電話鈴聲,來了個電話遁躲過了仨人的灌酒,田園大聲學着中州官話喊着,小哥,不會是女騙子要騙你色吧……平果也湊熱鬧,叫嚣着生怕帥朗躲酒,催着帥朗出來喝………老大沒湊熱鬧,酒量原本不怎麽樣,早被灌得跑衛生間半天沒出來了。
不一會倆人都出來了,老大神情萎頓,老二帥朗倒喜滋滋地坐下了,這回不用勸了,樂滋滋端着酒瓶一飲而盡,驚得田園和平果愣了愣,追問着:“誰的電話?不用那妞真找上你了吧,把你樂的。”
“今兒邪姓了啊,情場失意,職場要得意,哈哈……妞倒沒找我,工作找上門了………那,你們看,寇仲水産品銷售有限公司,在隴海路,要短期銷貨員,保底一千五,提成另算……問我願不願去,嘿喲,這簡直是給我量身定做的……哈哈……”帥朗拍着巴掌樂呵着,亮着剛記下的個地址,這會倒不說真假文憑的事了。
一樂呵,帥朗勁道來了,還要真整一瓶,這下子把幾個人吓住了,老大捂着肚子推說着明天要上班先鑽屋裏睡覺了,田園鑽衛生間死活不出來跟帥朗喝了,隻怕帥朗喝瘋了幾個人收拾不住,連最後一個小平果也要溜,帥朗談興正濃,一把揪着小平果勾引着:“不喝了…不喝了……再聊一會兒,對,我想起來了,今兒我還在人才市場勾引了個小學妹,我給你講講啊,絕對清純、絕對撩人……”
“哦喲,講半天又是沒肉戲,忽悠哥,你忽悠其他行,不過要泡妞,你得管我叫哥,你不說我都知道你隻敢看不敢摸。”小平果乖巧個樣兒呲着白牙一笑,不上鈎了。
不料這句敲到了點子上,又讓帥朗有點受傷地朝着平果呸了口,小平果嘿嘿呵呵笑着也鑽回房間了。
殘羹冷汁一桌,一倒一歪酒瓶倆個,傾着酒杯把最後一滴老白幹滴進嘴裏,已是人去椅空隻剩帥朗人一個,此時也懶得收拾狼籍的桌子了,放下酒杯,搖晃着微醺的身子,進了房間,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