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b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奔來報信的是個酒糟鼻子暴牙哥,比仨胖子長相還有不如,旁觀的年青人一眼瞧過,暗道着就沖這仨胖子挑這麽個跟班的水平,眼光都準不到那兒去。
“你看清了……”锉胖子霎時站起身來了,一把揪着報信的手下。
“沒錯,就和手機上的照片差不多……”報訊的看樣像仨胖子的司機,有點興奮地回着,還真像碰見神仙了,樂得屁颠屁颠的。
準備工作做得蠻足,連半仙的照片也淘到了,一舉手機說長得差不多,仨胖子這下子樂了,呼裏隆咚都起來,非常正式地提提褲子、整整西裝領子,像迎接貴客一般,正要擡步迎上去時,那肥胖的許哥一拉倆人,小聲地在嘀咕着什麽,仨個人這倒不走了,咬着耳朵商議上了。
年青人詫異地回頭,一瞧着的功夫眼珠子定格了,終于看到疑似的鳥人了,十數步開外,一位頭發花白、負手而行的老頭正朝湖畔踱來,對襟的衣褲都是綢制古裝,衣袂随風飄飄,顯得步履行雲流水,不知道是先聽了仨胖子的話有了心理作用,還是這老頭顯得着實不凡,越看倒越讓人覺得有幾番仙風道骨的味道了。
妖怪!?肯定不是。神仙?有點像。騙子?說不準。
人越來越近,仨胖子一司機加上一位旁觀的年青人,俱是瞪着大眼,像被飄然而來的老者的氣度不凡震懾了一般,大氣不敢稍出,待稍近點才注意不是一個人,後面一左一右還相随着倆,都是一般般五六十歲的年紀,一個提着鳥籠,一個背負着寶劍,說說笑笑向着湖畔林蔭道走來。
“快去……快去……”
肥許哥腳下輕踢,锉胖的那位哥們打了個趔趄幾步上前,胖胖短短的臂膀路當中一伸一攔,恬笑着,對着被攔下的仨老頭谄言着:“是…是…古神仙不?”
當中那位老頭哈哈一笑,拱手抱拳朗聲客氣着:“鄙人姓古,名清治,可不是神仙啊。”
喲,這謙虛的蠻有神仙風度,這會凡人都不怎麽懂謙虛了。
古老頭一開口,認可了,同行而來的倆位老頭看着仨胖子都聚過來了,也被這仨人體态逗得樂呵着,那叫老肉的胖哥們湊上來,一臉皮笑肉也笑客套着:“就是找您……我們是搞水産品的老仲介紹來的,您給他算過卦,可準了不是?我們在這兒找您好幾天了。”
“哦……有這麽回事。呵呵……怎麽,幾位也想蔔一卦?”老頭笑着,打量着面前攏着去路的仨胖子,這仨一聽,正中下懷,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點頭。仨人的身後還站着位,像是跟班,不遠處長椅扭頭看過來的一位,年紀很輕,不過像與事無關的路人,老頭一眼掃過,再看一臉期待的仨胖子,爾後朝着肥胖的那位許姓男子一抱拳道了句:“我看,是這位小哥有事問卦吧?”
咦?一句見水平,一下子就找着正主了?
左右兩位胖子詫異地互看了眼,被問的許姓胖子更詫異地看了看一左一右倆人,眼睛一瞪,犯迷糊了,那意思是在示意:他怎麽知道涅?
“啧,說什麽來着許哥,老神仙一眼就瞧出來了。”锉胖的言中了,拇指一指老頭說上了,直接歸功于神仙的某種奇異之處了。
“就是啊,什麽都瞞不過老人家。”粗胖的老肉也附合着,很崇拜的眼光看着老頭。
話說神仙放屁那是不同凡響,這說話更了不得了,一句就找到正主,那仨嘀咕了半天,此時倒面面相觑都不說話了,不過犯迷糊的樣看得出是分不清真假。
卻在此時,那位自稱古清治的老頭淡然一笑,回頭朝倆位同伴拱拱手,抱了個歉說随後就到,倆随行的同伴看樣被人攔路算卦已經見怪不怪,笑了笑先行一步告辭走了,人一走,這老頭看許胖子要吭聲,手一揚阻住了話題,很有風度地笑着道:“這位許小哥,别急,先聽我說,蔔課這事呀,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也不是賣藝糊口,不沖着卦金賴話好說……你要真讓我算,我可是實話實說,聽不到好話,别埋怨我啊。”
“不埋怨,不埋怨……”許胖子頭搖得像小腰鼓上下颠着,左右看看同來的伴,像在征詢什麽。
征詢什麽?那位旁觀的年青人在壓抑着笑,這仨胖子長相蠢可人不蠢,剛剛還在商量着都别吭聲,考考算卦的,這年頭騙錢的太多,别讓個江湖騙子蒙了什麽地,不過老頭一亮相便找着正主許胖子,跟着又不在乎卦金什麽的,看樣倒把仨胖子将住了。連靠着長椅扭頭看着的年青人也詫異,老頭越這麽說,好像還真有兩把刷子似的。
猜得不錯,确實有兩把刷子,仨胖子一愣,老頭似乎也發現了這仨人拿不準主意也似的,笑着拍拍居中的許胖子肩膀安慰着:“這位許小哥,咱們簡單一點,批批你的生辰八字吧,你看我說得準不準,準了你再問……來來,坐這兒……”
說話着,領着許胖子就近坐到了長椅上,背對着那位一直旁觀看熱鬧的年青人,這倆人一坐,旁邊倆胖一瘦都支愣着站在跟前,看稀罕似地盯着,問到了生辰八字,這許胖子卻是很爲難說不上來,好在口袋裏有身份證,恭恭敬敬遞給老頭看,再問到幾時生的,好歹這個記得,邊問老頭邊慎重地兩指一迸劃過許胖子的額前,兩手一支,拔弄着許胖子的胖臉,跟着又把許胖子那肥嘟嘟的大手拿起來摸了一遍,整個過程老頭是一言不發,許胖子傻不愣眼被老頭擺弄也不敢出聲問。問完了生辰看完了面相手相,然後是一閉眼,右手捏訣,嘴唇翕動着不知道念叨着什麽,看得一幹求卦的是雲裏霧裏,那叫锉炮的胖子神色凜然地小聲說着,這是古老神仙的翻天印,能天人交流,能蔔前生後世什麽地,聽得其他的仨人又多了幾分凜然之色。
真的假的?這年頭封建迷信的東西還這麽有銷路?旁觀近在咫尺觀察的年青人雖然實在不相信,不過被老頭這神神叨叨的表情搞得雲裏霧裏,不由地注意看上了。
動作稍傾便罷,老頭兩眼一睜,眸子裏似有精光射出一般,驚得面前站着的倆胖子渾身激靈了一下,跟着隻見老頭胸有成竹地把身份證遞給坐在身側的許胖子笑着批上了:
“許大圭,庚戌年卯巳月巳醜天未醜時生,醜時頭克父、醜時尾克母,從你這八字看,命宮高隆,不過運途多舛,我看你上一輩呀,也就是你的父母,應該是‘父在母先亡’之兆,對不對?”
咝……站着倆胖子一司機,明顯地倒吸涼氣,脖子發硬挺直,眼睛睜大了一圈,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憤怒地盯着老頭,表情說不出的怪異,那正接了身份證的叫許大圭的胖子,手僵在空中,眼睛瞪得牛鈴般大小,嘴合也不攏,歪頭斜眼傻瞪着算卦老頭,那樣子有點像咬牙切齒發飚的前奏一般。
聽這批卦,一上場就把人家[***]死了,蒙對也罷,要是蒙不對,那不找抽來了不是!?
即便近在咫尺旁觀的這位年青人聽到‘父在母先亡’也吓了一跳,一般算卦的都是算好不算壞,說好不說賴,這要是人家媽還在,立馬就有好戲看了。
得,今兒這位呀,不是人傻成神,就是神中傻人。旁觀的年青人心裏暗道了句,看着瞬間而來的僵持場面,悄悄地挪了挪屁股準備立時開溜,這虎視眈眈的仨肥一跟班看那樣起碼也是小老闆的角色,不用喊幫手,就這四個人超出一噸的重量真撲将上來,還不得把老頭這柴禾身子拆散架喽。
挪了挪,悄悄地站起身來,裝做欣賞湖景一般,拉開了幾米距離,生怕遭了這回池魚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