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波斯貓和上官雲鴻被馬樂強制命令去訓練場提高自己的實力,隻留毒島在一旁看護。但是兩個小鬼卻不放心他,他們去訓練一個小時,就要跑回來看看馬樂的狀态,等确認無恙,才折回訓練場再訓練一個小時。所以這十個小時,兩個小鬼滿打滿算隻訓練了六個小時而已。
而藍玄,他等得無聊了就去奇迹廣場逛一逛,反正馬樂的家離着不遠,就當出去散個步,順便血拼一番。
巧的是,等暴爺帶着他的朋友回來時,三人恰好都在。而這位幽冥暴君雖然脾氣古怪,内裏還是應了馬樂的評價,在進入房間後,體貼的壓制住了魂飛魄散光環。
“哪個哪個?那血樣是誰的?”從暴爺身後竄出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他身高一米八左右,體格有些微胖,相貌清秀,長瓜臉下留着三縷長髯,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在眯起那雙細長的眼睛掃視全場後,他最終盯上了懶洋洋的癱在床上的馬樂。看來比起受人所托的暴爺,這位朋友似乎更加關心馬樂的情況。
“這位是雲鶴,奇迹城排行第一的藥劑師……”還不等暴爺介紹完畢,這位雲鶴大師已經撲到馬樂身上,左摸摸,又捏捏,診斷一番後,又從儲物空間中拽出來一大套稀奇古怪的設備接在馬樂身上,全面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又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期間又抽了馬樂兩管子血,拔了好幾绺頭發,驗了一泡尿,總算是讓這位冠軍級藥劑師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不太好辦啊……”雲鶴大師最終吐出了和暴爺一樣的感歎。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人當時心就涼了半截,連這種大師都這麽說,恐怕……
“他真的沒救了麽……”波斯貓頹然的跪坐在了地上,一把抓住馬樂那粗糙無力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摩擦,異色的美眸中留下了絕望的淚水。一旁的上官也不敢置信的搖着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哥這麽厲害,怎麽可能會死……”
隻有毒島顯得很平靜,她也沒什麽可傷感的,如果馬樂會死,她也會一起死,馬樂就是她的存在意義,對他的服從和守護都是毒島刻在骨子裏的本能。當馬樂陷入必死的絕境時,她心中根本沒有所謂生離死别的傷感,有的,隻是一同赴死的從容,甚至是一絲絲的暗暗竊喜。
看到這場面,藍玄也有些不忍,他轉向幽冥暴君:“暴爺,真的沒辦法了麽……”
暴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雲鶴大師,走了過去,一拍雲鶴的後腦勺:“少裝蒜,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麽?”
雲鶴被拍了一個趔趄,回頭踩了暴爺的腳背一下作爲報複,誰知這小孩子胡鬧一樣的舉動竟然讓暴爺躁動起來,不停地抓着身上每一寸皮膚:“好癢好癢,你這混蛋,又他媽鑽系統的空子,下這種沒傷害的毒藥!”
雲鶴冷哼了一聲:“叫我老大就原諒你!”
暴爺甯死不屈:“你做夢!”
“好,那就到牆角抓癢去!”
有這兩位絕世高手刷寶,屋内的悲傷氣氛被破壞殆盡,在場的幾人都沒想到,同爲冠軍級的大神,這兩位居然是這幅樣子,與那些在林中小屋裏肆意狩獵的家夥們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不過這輕松的氣氛也給了幾人一線希望,波斯貓抹掉了眼淚,來到雲鶴面前:“大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雖然是個蠢才,但卻是我們唯一的隊長……”
“唉,不好辦啊……”雲鶴再次歎了口氣。
上官雲鴻走過來,站在小貓身旁:“大師,是不是救大哥需要什麽條件,你隻管提,我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藍玄也懇求道:“大師,求您幫幫忙!”
暴爺也靠自己的力量從癢毒中解脫出來,勸道:“叫你老大好了,這小子是個好苗子,廢了可惜,你就給指點指點嘛!”
看到衆人這麽懇求,雲鶴大師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要救他其實不難,關鍵是……”
“關鍵是什麽?”看到了一絲希望,幾人立刻滿懷期待的湊了上來。
“關鍵是我不願意救!”雲鶴大師終于吐出了真相。
滿場鴉雀無聲……
“你他娘的逗我玩呢!”暴爺一竄三尺高,胡子都氣得站起來了:“我請你來幹什麽的,什麽叫不願意救!”
雲鶴搖了搖頭:“你們不懂,你們根本想象不到這個男人身上正在發生多麽神奇的事情!你們知道爲什麽系統無法掃除他身上的異常狀态麽?那是因爲他被打的那一針根本不是毒藥,而是強化劑!”
“強化劑?”幾人面面相觑:“那這麽說,美食家他正在進化的過程中喽?”
雲鶴點了點頭:“不錯,我曾聽說過這藥劑,名叫‘沸騰之血’,據說其中含有上百種配料,每一種都是取自肌體活性極強的特殊生物,這些材料按照一定的比例融合到一處,經過特殊的加工技法,造就了這麽一支效果極強的超級強化劑!隻不過這強化劑的藥效太猛,一般人,乃至資深級的冒險者也很難承受,打入體内的瞬間就會爆體而亡。而如果強大過頭,比如冠軍級的水平,又會把這另類的強化劑視作毒素,本能的扼殺掉這藥劑的活性,幾乎得不到什麽明顯的強化。我當時雖然知道帝王城的家夥們在研究這個東西,但一直以爲是雞肋,便沒有詳細了解。現在看來,他們得到了一味強大的藥引,有古神的血液在其中,這藥劑的效果大大提升,已經能爲冠軍級提供強化了!”
“那美食家現在是什麽情況?既沒有死亡,也沒有得到強化?”波斯貓急切地問道。
“所以我才說神奇嘛!”雲鶴大師說道:“按理來說,這個小子的屬性和身體素質也就是堪堪摸到精英級的門檻,中了這招,十有**也要落個身死的下場。就算勉強挺了過來獲得強化,恐怕也要性情大變,對那富江無比癡迷,成爲她的面首。”
說着,雲鶴大師拿出了一份剛從儀器裏印出來的檢驗報告,指着上面晦澀難懂的符号喊道:“可這小子不同,既沒有被藥劑殺死,也沒有被強化,更沒有人格淪陷,反而發生了劇烈的反應,開始了抗争!你們看這個反應,這小子簡直就像一頭被丢入角鬥場的獅王,雖然無法逃脫,卻沒有丢下傲骨,仍然在不停撕碎每一個膽敢冒犯其威嚴的敵人!”
冒險者們自然看不懂那報告上奇怪的符号,他們有些懷疑的看了看軟趴趴懶洋洋的馬樂,疑惑道:“大師,你管這叫……激烈的抗争?”
雲鶴大師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搖了搖頭:“你們以爲他爲什麽突然變得這麽萎靡?那是因爲他正調動所有的生命力去對抗體内的敵人!根本無力對外界的刺激做出反應!這不對抗不是能量上的,也不是**上的,甚至不是所謂精神或者靈魂上的,這是單純的,在生存層面上的對拼,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頭,每一個細胞,每一絲能量,甚至是每一道思想,都在自動自覺地進行生命的抗争,你們倒是說說,他還有多少精力能用來活動?”
聽了雲鶴大師的話,波斯貓,上官雲鴻,毒島冴子,甚至是藍玄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波斯貓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馬樂,一抹焦慮爬上眉梢:“大師,這場抗争,如果他赢了會怎樣,輸了又會怎樣?”
“赢了?自然是獲得強化,一飛沖天!”雲鶴大師推了推那副黑框眼鏡,嘿嘿笑道:“若是輸了嘛……要麽身死,要麽死心塌地的愛上富江,成爲她的男寵!”
“那現在,美食家他有多少獲勝的幾率?”波斯貓有些不安的問道。
雲鶴大師捋了捋三绺長髯,嘿嘿笑道:“你問他有多少勝算?那還不如問他能撐多久!我剛剛就說了!這小子的實力雖然不錯,但這藥劑更猛,他理論上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迹,多半是靠某種不知名的天賦在抵抗!”
波斯貓的嬌軀微微一顫,緩步走到雲鶴的腳邊,撲通跪下,含淚懇求道:“雲鶴大師,您說過救他不難,我不知道他怎麽得罪了您,但還望您高擡貴手,救救他!”
上官雲鴻站在後面看,看着小貓下跪的背影,微微有些癡了。這個少女雖然年紀同他相仿,實力也不高許多,但是她那傲慢的氣質,冷靜的頭腦,一直讓上官隐隐感覺,這是一個比自己更成熟強勢的女人,甚至讓這個懵懂少年心生好感。
但是現在,這個腹黑毒舌目中無人的女孩,卻爲了别人,像一個走投無路的普通女人一樣,跪在了别人面前,苦苦哀求。這給上官帶來了巨大的震撼,也撥動了他心中的某根弦。
“撲通”一聲,上官也跪在了雲鶴面前,咣當一聲磕了個響頭:“雲鶴大師,救救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