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已經将真氣全部累積到了雙拳之上,也根本抵擋不住八柄巨劍的力量,一聲巨響傳出,衛天望從空中轟然掉落地面,後背狠狠拍在地上,卷起的煙塵幾乎要将這一片區域整個覆蓋住。
籠罩天空的鐵王座異象,也随着衛天望被這一下重擊,而如同冰山炸裂般迅速的一片片崩解開來。
衛天望的确是被重創了,以至于他都無法繼續維持得住化境異象。
當煙塵散去,露出下方的場景來,隻見衛天望的身軀陷在一個巨大的凹坑之中,這凹坑深達十餘丈,直徑超過百丈,乃是個錐形的凹陷深坑,邊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裂紋。
至于衛天望自己,則是平躺在凹坑最深處,他的雙臂上盡是傷痕,道道血迹從他雙手上不斷流淌出來,将這地面都徹底浸透。
平躺在地上,衛天望不斷粗重的喘息着,方才雲政這一招,的确給他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傷勢,哪怕他身上帶着數量不少的丹藥,也不夠。
此時他已經将療傷丹服下至少三四粒,依然根本恢複不過來。
衛天望親手煉制的頂級丹藥,功效自然不必多說,此時數種療傷丹藥的藥力一齊在衛天望體内奔騰,奈何傷勢太重。
使出這驚世一招,将衛天望一舉擊潰的雲政倒是沒急着追殺下來,而是依然懸浮在半空之中,稍稍調息一番,才緩緩飄飛向衛天望。
倒不是他不想乘勢将衛天望一口氣拿下,實在是他在使出這一招之後,自身氣息也略微有些紊亂。
雖然此時的他,在服用萬血丹之後,自身實力暴漲。
之前他數次動用萬人血祭,雖然始終不曾得到夢寐以求的道心魔種,但他體内卻積蓄了堪稱恐怖的血髓之力。
這些血髓之力,都是那些被殘害的天才孩童體内最爲精華的力量,被雲政蓄積到自身體内後,這些力量一直潛藏在深處,隻是不能輕易動用起來而已。
但是,這萬血丹卻是用這些受害者的精血凝聚而成,雲政服下萬血丹之後,便能利用這些精血,反過來催動體内潛藏着的血祭之力,并借以增幅自身功力,達到化身爲魔的效果。
"衛天望,這下我看你還能怎樣,我還真當你有三頭六臂呢。"雲政一邊說着,一邊往前方緩緩飛來。
随着他的動作,在他身後蕩起陣陣血紅色的氣勁,仿佛孔雀開屏一般彌散開來,蔓延數十丈,看起來像是一朵盛開的血紅之花。
衛天望微微睜眼,看着越來越近的雲政,用手撐着地面緩緩起身,雖然心頭極其不甘,但他卻也有種深切的無力感。
自己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但終究還是差了一線,隻恨時間不夠,始終不曾将那三百餘條規則轉化爲自身戰力,否則的話,又怎會在與雲政交手之際如此下風。
隻因自己根本就不能發揮出最大的優勢啊!
世間事,往往沒有那麽多如果,哪怕衛天望明知道自己來這裏必定會處在下風,他也沒得選擇,如今敗在雲政手下,他也沒有任何後悔與遺憾。
"廢話少說,既然你那麽想得到道心魔種,那你徑直過來就是,我等着!"衛天望半蹲在地上,漠然擡頭說道,面色之中盡是冷漠,其中既有對生死的無所謂,也頗帶着股即便是死,也要拖雲政下水的恨意。
衛天望的這表現,倒是叫雲政一時間有些投鼠忌器,飛過來的速度越來越慢,他實在是被衛天望父子的不要命弄得有些怕了。
如今自己大事将成,他實在不想在這時候又給人弄個兩敗俱傷。
就在雲政這稍一猶豫的當兒,一道流光從遠處電射而來。
這流光從出現到他沖到雲政與衛天望之間,隻用了短短一瞬間,速度快得極其驚人,甚至比化身血魔的雲政和使出速度規則的衛天望更快。
"誰!"雲政一驚,凝神看去,發現自己竟看不清楚來者的容貌,隻隐隐約約瞧見一個高大至極的影子。
雲政眉頭微皺,心想,膽敢在這時候插手自己與衛天望的交鋒,這普天之下,竟會有這種人?
個頭還如此高大?
到底是誰!
這人來得太快,雲政知道自己稍有猶豫,便已經遲了一步,索性便停在了半空。
再者,這來人的速度也太過驚人,甚至完全超乎了他的理解,在不明白狀況的前提下,以雲政看似狂傲,實則謹慎的性格,他也不願意輕易犯險。
來人似乎對雲政這性格了若指掌,根本沒有任何廢話,徑直便沖到衛天望身前。
随着一聲叫人牙酸的犁地聲響起,旋即又是嘭的一聲巨響,來人爲了減速,在地面上至少犁出來約莫百米長的一道深溝,在靠近衛天望身邊時,甚至整個狠狠陷入地底,才堪堪停在衛天望身邊。
劇烈的震動一沖,這人帶起的勁風再是一刮,衛天望險些被徑直先飛而去。
"天機老鬼!你果真還沒死!"等這人終于完全停了下來,雲政立馬便将其身份識破,心想難怪自己也被騙了,他的身影看起來極其高大,原來他是騎着一批奇奇怪怪的戰馬沖過來的。
隻見天機老頭十分狼狽的趴在衛天望前方約莫兩三米處,身邊倒着一匹奇奇怪怪的重甲戰馬,這戰馬渾身上下還冒着濃煙,顯然因爲過度的使用而徹底報廢了。
本來這戰馬萬裏奔襲過來,一直就不曾停歇過,方才衛天望與雲政開始交手時,天機老人卻已經趕到了數十裏外。
兩人交手的動靜傳了過去,天機老人知道事情已到最爲緊要的時刻,索性将這機械戰馬的力量催生到極緻,才讓他方才沖過來的速度快得如此驚人。
"天機前輩?你怎麽來了?你快走!我擋不住雲政,他的實力太強了!"衛天望也看清楚了天機老人,大吃一驚,趕緊出聲叫他離開此地。
那邊雲政一看清天機老人的身形,早已動身猛撲而來。
天機老人根本沒有時間答複衛天望的話語,而是猛然撲到倒在地上的馬背旁邊,将手搭在大鐵皮箱子上,狠狠一拉,這鐵皮箱子便轟然打開。
旋即,無數鐵片從箱子裏飚飛出來,至少有數千片。
這些鐵片每一塊都不到半寸大小,但每一片上面都被精心刻繪了無數陣法,更被灌注了真氣之力。
在這般小的鐵片上刻繪如此精細的陣法,難度不言而喻。
這東西倒并非天機老人的作品,而是他的徒弟小機靈前前後後耗去數年苦功,一點一點的刻繪出來的,乃是小機靈繼承了天機老人一身所學後拿出來的巅峰之作。
在臨出發前,天機老人除了完成自己那最後作品之外,還将小機靈的這陣法碎片徹底完善了一番。
這些東西在飛出來之後,頃刻間徑直紮到地面上,居然一瞬間便在地面擺成了個方圓約莫百米的陣法。
随着陣法完成,一道半圓形的銀色光幕幾乎同時便浮現在天機老人與衛天望頭頂。
銀色光幕約莫直徑七八米,看起來薄薄的一層,将裏面遮掩得灰蒙蒙的一片。
雲政站在光幕之外,隔着光幕瞪着裏面的兩人,冷然道:"天機老頭,你的這些小玩意,能攔得住我麽?既然你還嫌自己沒活夠,今日我便成全你!"
天機老人卻根本不搭理外面的雲政,在銀色光幕将他與衛天望兩人完全罩住之後,便扭頭對旁邊的衛天望說道:"沒時間與你仔細說了,這銀色光幕陣最多隻能擋住雲政數十息的時間,你趕緊将這東西的操縱之法掌握了。"
天機老人說完便從箱子裏另一個格子處拿出枚金屬圓球來,遞到衛天望手裏。
衛天望接過這圓球,稍一掂量,發現這看起來不過巴掌大小的東西居然重量驚人,不由得問道:"這是什麽?有什麽用?"
天機老人又是遞過來一張紙,再度說道:"你自己看吧,雲政動手了,快!"
轟!
兩人正說着,外面雲政已經試着向銀色光幕轟出一拳。
一時間外面紅光大盛,雲政拳鋒之上帶着陣陣紅光,在他身後更是湧現沖天血氣,随着他一拳轟在銀色光幕上,可怕的震動傳來,衛天望與天機老人幾乎覺得這一片大地都要被掀翻,外面的銀色光幕同樣被轟得波紋陣陣,像是被投進了一塊大石頭的湖面般。
但是在顫動結束之後,銀色光幕上流轉的波紋漸漸停歇,地面震動也緩緩停了下來。
雖然這防護光幕看起來搖搖欲墜,但終究還是扛住了雲政的攻勢。
衛天望也知道情況緊急,不再追問天機老人,而是接過那張紙,迅速的浏覽起來。
這張紙的标題叫他眼皮一跳,上面居然寫着《天機甲胃使用說明》這八個大字。
這圓球是甲胃?
怎麽可能!
另外天機老人未免也太時新了吧,居然還用使用說明這四個字。
不過轉念想天機老人必定也得到了不少現世裏的資料,會用出這說法也不奇怪。
現在時間緊張,衛天望也沒心思繼續在這種問題上糾結,轉而用一目十行的速度迅速掃過這張紙。
這不看則已,越看他便越是心驚。
萬萬沒想到,天機老人居然在将武道與科技結合的道路上,從另一個方向走到了叫他歎爲觀止的深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