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望心頭就覺着奇怪了,"那你是如何得知的啊?"
老黃嘿嘿一笑,"此事說來也是簡單。也不知道苦竹是怎樣想的,竟将這次行動的物資配備的活計都交給了我們重海商行,雖然他再三掩蓋,但我甚至靠我多年管理後備物資的經驗,甚至連他具體調派的人數都給估計出來了。"
衛天望倒是知道爲何苦竹會将這差事交給重海商行,到現在爲止苦竹依然不曾意識到自己與重海商行之間的關系,還将這商行當成了莫頂天的财産,因着上次佛像丢失的事情,苦竹心頭生怕莫頂天事後會找他的麻煩,所以才故意将這肥差交給重海商行,也算是個補償。
但苦竹做夢也不會想到,這重海商行卻早已成了衛天望的産業,他這一舉動,反而将自己十分隐秘的計劃給暴露在衛天望眼前。
想明白其中關節,衛天望對這消息來源的準确性就十分有譜了,他接着問道,"大約是多少人,什麽修爲?"
"什麽修爲我不太清楚,不過人數我卻有個大概,五十人至七十人之間。"老黃分析道,"這些人都是十分頂尖的武者,他們對丹藥的消耗是十分驚人的,我們重海商行這次接到的單子,便是提供藥材及丹藥。"
衛天望暗自琢磨,人數如此可觀,以雲朝的實力,既然是大動幹戈要圍剿衆人,肯定不會讓問道境界的武者來和稀泥,隻要出動,便必然是化境武者。
這數量,的确十分驚人了,不能小觑啊!
衛天望在心頭也不禁憂心起來,别的不說,那曾使出飛雲九鼎陣的幾人,就叫他十分在意。
現在自己既然知曉了這事,便不能不管了。
"具體的時間與地點你可知道?"衛天望問道。
老黃搖搖頭,說道:"再多的我就打聽不到了。王先生你與雲朝不對付,這群人也與雲朝不對付,我覺着若是可以的話,王先生你可以考慮..."
"行了,此事就此打住,你往後該怎樣做就怎樣做,别攙和進我的事情太深,千萬不要叫旁人察覺我與重海商行的關系,苦竹要的東西,你還是保質保量的給他配齊,剩下的事情我再自己想辦法。"衛天望打斷了老黃的話。
衛天望隻希望重海商行給自己掙錢,爲自己處理一些瑣雜事,自己與雲朝之間的事情,這重海商行最好不要攙和得太多。
老黃心領神會,不再多言。
等老黃出去之後,甯薪衣才說道:"看你的樣子,你對那些神秘人十分在乎?"
衛天望點頭,"不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甯薪衣問道。
衛天望想了想,"我現在便出門打探消息,要想辦法将苦竹設伏的時間地點給找出來,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營救。這次我們要面對的很可能是數十名化境強者,不能掉以輕心。我們兩人出門的話目标太大,你先在房間裏候着,等我消息。"
甯薪衣點頭,"也好,我現在功力都尚未完全穩固,既然你這般說,我的确是該好好打坐一番,讓自己真氣更加穩固了。"
将甯薪衣安頓到老黃找好的房子裏面,衛天望便獨自出了門。
走在大街之上,衛天望在心頭想道,既然苦竹将這次伏擊弄得極其隐蔽,自己想用移魂之術從官府的人嘴裏挖出這事來,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不過,這難不倒他。
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會發生,并且與那陳玉華有脫不開的幹系,那麽隻要自己将陳玉華的行動路線摸清楚,再将沿途地形與天氣等因素考慮周全,再以自己對苦竹這老奸巨猾的人了解,想推演出苦竹設伏的時間地點并不難。
自己在暗,苦竹如今投靠了雲朝卻在明,這倒是自己最大的優勢。
随意在外面尋了個酒肆,劍客打扮的衛天望便坐了進去,讓店小二安排了一張靠窗的桌子,擺出一副十分惬意的小酌一杯的姿勢,耳朵裏卻是将這酒肆之中的人的對話全部收羅在耳朵裏。
果不其然,沒等到多久,便正有兩個遊俠兒打扮的人一邊談着陳玉華的事情,一邊往酒肆裏走來。
"小二,給我們來一張靠窗的最好的座位!"這兩人中間那名穿着裘皮衣裳的高大男子進門便用他特有的大嗓門如此喊道。
另一人則在一旁小聲說道:"低調一點,别每次出門都把自己弄得和一個大爺似的。"
"陳雷,你懂什麽,再過兩天咱們就能投靠我們陳家族老了,到時候我們成了朝廷裏的人,在哪裏還不都能橫着走?"那高大男子撇撇嘴不屑道。
陳雷眼皮一翻,"玉華叔說過了,他是文官不是武将,我們這些後輩即便學了武,也不能壞了他文官的名聲,陳武你這樣咋咋呼呼的,玉華叔回頭一準兒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你還是趕緊給改一改吧。"
陳武悶聲道,"好吧好吧,我回頭就改。"
他嘴上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卻很是不以爲然。
"兩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靠窗的位子都已經被人給坐完啦,那邊的座位離露台比較近,馬上醉月樓的花魁便會過來唱小曲兒,兩位不如坐那個位置,還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可好?"
陳武這就不高興了,"我說你這店小二,好不識趣,當我們兩人是外地人好欺負是麽?這才什麽點兒,怎麽可能就沒靠窗的位置了?"
"哎呀,這位客官,小的真沒這個意思,來者都是客,我隻是個店小二,哪裏敢與各位客官過不去啊,不然掌櫃的豈不得把我給扒了皮?兩位客官,我真不是故意要與二位不對付,而是真的坐滿啦。不信兩位客官你們自己看,這靠窗的地方,還有位置麽?"店小二顯然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陳武胡攪蠻纏,他倒是應對得章法有度,連消帶打。
陳武左右環視一圈,靠窗的位置倒的确是坐滿了人,不過就有一張桌子格外顯眼,諾大的一張桌子卻隻坐了一個人,正是衛天望的座位。
"那人一個人占着這麽大一張桌子,哪有這樣的道理,叫他給我起來!"陳武指着衛天望便對店小二吼道。
一旁的陳雷也不再勸他低調點,顯然這陳雷嘴上斯文,但此時卻也覺着是該叫衛天望起來讓位置。
衛天望倒是哭笑不得,自己方才聽到這兩人的話,就對他們産生了些興趣,正愁着不知道如何才能與他們搭上話,這兩人竟主動送上門來,隻可惜這态度卻不怎麽好。
店小二也沒料到這兩人這麽不講規矩,雖然人家隻得一個人,但在來酒肆吃喝本就是先來後到,哪裏有道理别人都坐得穩穩當當的喝酒了,你們兩人還将人家給趕走的。
若是店子裏多出些這種事情,那這生意還能不能做得下去了?
"兩位客官,這...這...店裏沒這規矩啊!沒道理人多的就要把人少的給趕走啊!"店小二這次可沒辦法了,感覺自己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行了,不爲難你了,既然你不好張口,這話就我自己來說。"陳武撇撇嘴,走到衛天望桌子面前,"喂!小子!你家大爺我要坐這地方,你自己到一旁去。"
說着,陳武便伸手要抓衛天望桌子上的飯菜。
衛天望并不急着動手,而是任憑這陳武端起自己面前盛着魚皮花生的盤子,随後他再是一甩手,便見這一盤魚皮花生在空中飛了二十餘米,正正落在先前店小二指的那張靠近露台的桌子上,裏面的花生米滾來滾去,倒是沒一顆灑出來,顯示出這陳武的确有些不錯的武學功底。
陳武故意露這一手,也是爲了讓衛天望知難而退。
"這位小兄弟,我們兩人初來此地,倒是真不知道這些規矩。不過我們兩人以前不管到哪裏吃飯,坐的都是靠窗的位置,還請你理解則個了。"陳雷與陳武兩人,一個黑臉一個白臉,陳武用了強,陳雷就站到衛天望面前說道理。
一旁的店小二見着這一幕,也是莫可奈何,他心頭倒是希望衛天望老老實實讓開,若是在這店裏鬧騰起來,打壞了座椅闆凳,也都是麻煩事。
不曾想,衛天望也不起身,更不答話,隻是依舊伸出自己的筷子,往原本擺放着裝着魚皮花生的碗的位置伸過去,好似還想吃花生一般,然而那裏現在空空如也。
"哈,原來是個白癡,我還和你費什麽勁,給我滾遠些!"陳武見狀,哈哈一笑,這次伸手就是抓向衛天望的脖頸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