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甯薪衣聽了這事之後會很是傷心失落,不曾想她反而變得更開心了!開心得就連衛天望都不知道原因,就是覺得她說起話來,走起路來,都帶着股飄飄然的感覺。
衛天望哪能想得到,這時候甯薪衣心中想的卻是,既然他已經在這世界中起了這個頭,那麽第二次第三次還遠麽?
總能輪得到自己啊!
如果早知道甯薪衣會這般想,衛天望一定打死都不會告訴她這事。
在這一點上,衛天望還真算不上了解龍門世界裏的女子。
許久之後,甯薪衣歎道,"真沒想到發生了這般多事。隻是聽你說來,那東方豪實力如此可怕,就連常青都廢在他的手中,那到底要如何才能将他擊敗呢?我記得你初到這世界之時,曾說過你最爲重要的打算是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可我覺得你如今修煉得已經快得前無古人了,但卻還是差得很遠。那現在你有什麽打算?我總覺着,等一年之後,即便我也變成了登峰武者,我們依然不敵東方豪。"
衛天望點頭,"若是照目前的态勢來看,的确會是如此。所以我打算讓常青與花憐骨兩人都回極西之地去,如今常青功力全失,雖然重修無名功,但短時間内是指望不了他了,倒不如讓他們脫離我這一趟渾水,也省得落不到個善終。"
"另外便是青雲宗人與祝樂兩位前輩,也要看他們自己的意思,若是機會合适,我們就将六甲城給拿下來,把那地方給打造成屬于青雲宗的地盤,也算是對青雲宗人有個交代。至于我自己,我打算想法子潛入中土之中,尋找新的契機,不然的話,照目前這般,我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與雲朝正面抗衡。"衛天望如此說道。
甯薪衣問道:"你着急了?"
衛天望嗯了一聲,"的确,我出來已經很久了,這地方雖然利于習武,但終究不是我的世界。辦完這邊的事情,我便會離開這龍門世界,想法子回到屬于我的現世裏去,哪怕到了那邊會功力大減,也沒什麽關系。"
甯薪衣心頭略感酸楚,"看來這世界終究還是不值得你留念。"
衛天望再度搖頭,"也沒什麽留念不留念的,都說倦鳥歸林,我本就不是這裏的人,想回去也是理所當然。"
"對了,我記得無名前輩不是曾說過,讓你若是有機會,就去拜訪一下一位名叫鐵凡書的前輩麽?說不定鐵凡書前輩能幫到你一些忙呢。"甯薪衣知道自己無法在這方面勸說他,便索性轉移話題說起另一件事來。
以衛天望的人品,簡直堪稱登峰武者殺手,倒不是說他能傷到這些人,而是以他與無名老頭和莫頂天打交道的過去來看,甯薪衣覺着,衛天望身上似乎有股奇怪的魔力,讓他總能從這些前輩高手的身上得到好處,這不,她又将注意打到了鐵凡書的身上。
衛天望嗯了一聲,"這我還是記得的,我的确想去見一見鐵凡書前輩,等回頭有空了就去吧,先和常青他們彙合了。"
此後兩人一直趕路,終于是到了鐵木神舟所處的地方。
花憐骨與甯薪衣二人見面,自然姐妹情深分外激動。
衛天望則是找到常青,先是看了下他修煉無名功的情況,此時常青體内已經漸漸産生凡人氣了,這讓衛天望心頭大石落地,看來自己這凡人功,在龍門世界裏面,一樣能自行孕育出與靈氣不同的凡人氣。
随後常青便與衛天望說道:"我打算和花憐骨一起去極西之地了。"
衛天望點頭,"正好,我正打算主動與你說,既然你們自己也這麽想的,那最好不過。"
常青一歎,"如今你的實力日漸提升,我的兩位師兄也幫不了你什麽忙了。隻可惜我沒能幫你擊殺東方豪,往後,你可得要好自珍重。我可不希望突然哪一天聽到你的死訊。别說我在咒你,現在我真的有點怕了。"
"你怕什麽?"衛天望問道。
常青笑着說道:"自從我功力全失之後,倒也不知道怎麽的,腦子裏想的事情倒是變多了。這人呐,想得越多,便越容易畏首畏尾,你要說我貪生怕死呢,我倒也沒法子反駁你。"
"這有什麽,人不都是這樣的麽?我倒是很理解你啊!不過你放心吧,我也很怕死,所以,你恐怕是不會有機會聽到我的死訊了。話說回來,這無名功也算是我之前苦心創造的一番心血,你若是能将這門功法給修煉出來,也算是讓我沒往這世界裏白來一遭了。"衛天望如此說道。
常青點頭,"這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到。還有,我可不會将自己局限在你的武學裏面,将來若是有機會,我必定會想辦法爲你這無名功找個真正合适的名字。"
"你出自無名島,就将它叫做無名功不是很好麽?再說了,到那時候,隻怕我已經離開這世界了吧?"衛天望盤算着時間。
常青把眼睛一瞪,"說些什麽不吉利的話呢?"
"我可不是這意思,算了,想必你也猜到我的身份了。等救出我父親,我就會離開這世界,回我原來的地方去。"衛天望與他解釋道。
不曾想常青也如甯薪衣一般,對他這決定頗爲驚奇,"雖然在我的印象之中,下界裏面的确是有不少更先進的東西,可我覺得對武者而言,還是習練武道更加重要啊!你回去之後,隻怕你如今的功力會滑落不少。"
衛天望卻搖頭道:"說來你或許不信,但在我心中,武道的意義無非就是個工具,是我用來達到我目的的依仗,若是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又有什麽必要繼續修煉呢?即便練成天下無敵,那又如何?即便能活兩三百年,卻不能與自己在意的人長相厮守,又有何用?"
常青聞言,倒是愣住了,看着衛天望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倒是沒料到你小子年紀輕輕,在這方面卻想得如此深刻。雖然你這觀點我并不完全贊同,但我也不會反駁你,人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我也無權幹涉你。"
衛天望點頭,不再與常青提及自己要離開的事。
如今,常青雖然功力全失,但好歹保住了性命,甯薪衣又恢複了過來,并且功力大漲。
雖然因着東方豪的緣故,叫衆人明白到雲朝實力驚人,但隻要衛天望還在,便還有機會。
如今鐵木神舟已經成了雲朝中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自然不敢大搖大擺的靠近中土近海,這一路過去,倒是沿着距離海岸線幾十裏的海路而行。
"你們二人行走在中土上,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記不可貪功冒進,一旦情況不對,便先走爲妙,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慢慢與雲政周旋,"在距離海岸線還有五十裏位置時,衛天望與甯薪衣便要下船了,二師伯小心翼翼的對甯薪衣叮囑着,他實在有些不舍。
常青與花憐骨會另外尋個機會離開鐵木神舟,在中土繞一個大圈子最後回到極西之地的紅粉冢去。
至于青雲宗人與祝文龍等其他人,則會到東海之上的大島嶼上尋個地方駐紮,等待新的機會。
"放心吧,有他在,我們還能出什麽狀況麽?"甯薪衣一拉衛天望,對二師伯如此說道。
二師伯點頭,再是轉頭對衛天望說道:"王先生,雖然我不知道您如今到底在盤算些什麽,但是,王先生您的任何決定,我們青雲宗上下,全都無任支持!"
雖然如今二師伯的功力已經遠遠落後于其他人,甚至連他的大弟子祝文都超越了他,但這位卻是青雲宗碩果僅存的輩分最高的長輩,他的确有資格與衛天望和甯薪衣說這種話。
花憐骨也在一旁淚眼汪汪的瞧着甯薪衣,不舍至極,然而兩人卻各自有各自的命運。
她能幫到甯薪衣與衛天望的,也隻有到現在爲止的這麽多了。
接下來衛天望與甯薪衣的路,花憐骨卻是已經沒那實力和能耐與他們相伴了。
與衆人告别之後,衛天望與甯薪衣便乘坐小船向西而行,路上甯薪衣倒是顯得很興奮,渾然沒有與花憐骨長久分别時的惆怅。
見她這般,衛天望倒是覺得頭疼了。
幸好如今甯薪衣倒是想着,兩人都有長久時,一時間倒還算克制。叫衛天望輕松了一點。
兩人一路悄然潛行,神不知鬼不覺的再度踏足中土大陸,此時衛天望與甯薪衣又是再度更換過一次容貌,這次衛天望看起來是個白衣劍客,甯薪衣則是一身黑衣的冷面女俠。
不過現在衛天望會易容術的情報早已擺放在雲政的案台之上,若是不夠小心低調,這次兩人是不太可能再輕松掩飾住自己的身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