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望搖頭,"直接攻打六甲城暫且還做不到。朱老闆你的心思我明白,你隻管放心,我會記得你的好處,虧不了你。"
衛天望素來不會給人許下空頭支票,但又不能什麽都不說,便隻能如此稍稍敷衍一番了。
朱勇面色一變,心頭卻是有些狐疑。
見他這般,衛天望再道:"朱老闆,你便放心吧,我隻向你打聽一點事情,等到我真正動手的時候,會恢複成本來的容貌,沒人會懷疑到你萬财賭場身上。"
朱勇心頭微歎,暗想,這青雲棋聖還是不太信得過自己,他越是要撇清關系,欠着自己的人情便會越少。
"王先生,我倒也不是怕事,隻是最近這些時日被裘百裏那畜生給盤剝得太過凄涼,實在撐不住了,這才寄希望于王先生你。我們這六甲城本就是遊離于大雲朝之外的存在,實在沒道理又給雲朝那些走狗給插進來一腳。之前我們不知道衛定海其實就是大雲朝走狗,也就罷了,但現在既然大家已經得知真相,自然不可能再讓衛定海在六甲城作威作福,除此之外,東方豪這些人終究不是六甲城的人,他們的根基在中土,他們遲早也得離開。等他們走後,若是青雲宗諸位高手願意入主六甲城,也是我們的福分,王先生,你說是吧?"
衛天望隻笑笑,"希望如此了。"
随後他便問了朱勇不少六甲城之中的情況,因着裘百裏與龍行空二人在城中明裏暗裏的四處伸手,如同朱勇這等消息靈通的人便不難猜出,除了東方豪之外還來了哪些人。
衛天望聽完朱勇的分析,深以爲然,點頭道:"若真是還有這兩人,那事情就有些麻煩了,不過無妨,明知山有虎,我還是得去試一試。"
這時候,朱勇在一旁問道,"王先生,傳言姬入夢是死在你的手中,此事當真?"
衛天望斜眼看了他一眼,直把這人看得心頭隻發怵,"雖然我不是很想回答你這話,但既然你問到,我也就如實告訴你,不錯,此事的确是我動的手。"
朱勇心頭一驚,别人聽到姬入夢這名字,可能隻是覺得,這是個高手。
但他朱勇卻不一樣,當年的朱家,在中土之上也算名望甚重的豪族,卻正是因爲姬入夢瞧上了他們朱家的一門生意,當時雲朝還建國不久,八柱國名聲不顯,姬入夢先是随意派了個随從前往朱家談判,打算讓朱家老老實實将生意給交出來。
當然,以姬入夢那種高傲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提出什麽等價交換的,姬入夢給的交換條件隻不過是個象征意義的東西。
結果便是,朱家被姬入夢這使者給的條件給激怒了,将使者給打出了朱家。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朱勇不堪回首的一幕了,打了小的,引來大的,姬入夢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物,當即便親自出馬,将朱家上下殺了個通透,朱勇身爲朱家嫡長子,更是被姬入夢重點追殺的對象,不過朱勇也是福大命大,竟給他一路逃竄到了六甲城來。
是以朱勇對姬入夢的本事如何,實在感觸良深。
現在聽聞這人果真死在這位王先生手中,朱勇如此驚詫,實屬正常,他心頭那點不踏實的味道,倒是全然不見了。
至于衛定海現在的所在的位置,朱勇倒不是十分清楚,隻猜測十有八九還在南海王府之中,隻不過許久不曾出現了。
在朱勇這方稍微打探一番消息,衛天望便悄然離開,這次他不會再出現在任何人的視野之中,除非是他要直接出手了。
等到晚些時候,衛天望便徑直趕到城外,在城東一顆大樹上刻繪下三道橫杠,在橫杠下方還刻繪着一個大叉。
這便是他與常青等人約好的暗号,三道橫杠,代表着一共有三個值得注意的高手,若是一個叉,便代表着相對保守的動手,若是一個圓圈,則要先行撤離,随後從長計議,若是一個一道斜杠,則意味着己方實力占優,可以放心大膽的入城。
衛天望幾次試圖悄然潛入南海王城,不過他在四周刺探過一番,發現這南海王城早已今非昔比,尤其是始終遍布在王城外圍的某種氣場叫衛天望忌憚萬分,不敢碰觸。
爲了驗證自己心中猜測,衛天望悄然将一隻野狗投了過去,果不其然,這野狗穿越東方豪刻意釋放出來的氣場之後,便匍匐在地不敢動彈,好似被什麽十分可怕的東西給窺探到了一般。
見狀,衛天望更是不敢輕易嘗試,這等運用氣場的能力,他隻在登峰武者身上見到過,不曾想在東方豪這裏也瞧見了,這妖人果然十分可怕。
所謂功力境界隻在化境,然而他在武道之上的體會與層次,必定早已達到登峰許久,常青會輸給他,真的一點兒也不奇怪了。
等到半夜時分,常青"獨自"一人站在六甲城的城牆之外,鼓動功力,朗聲咆哮道:"妖人東方豪!你爺爺我又回來了!你有本事可敢出來一戰?"
以他自己原本的想法,是不會念叨這麽找死的台詞的,不過這是衛天望的要求,常青硬着頭皮答應了。
果不其然,東方豪素來自稱灑家,雖然明明自己不男不女,但卻最是受不得别人叫他妖人,聽到常青的挑釁,原本總是擺着一副娘娘腔姿态的東方豪,從椅子上猛然坐起。
此時,他正與龍行空裘百裏在一起連夜議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若是對方換個方法,說不定他能意識到其中貓膩,而采取更穩妥的手段,但常青的挑釁卻幹脆利落的直接切中要害,叫他無法忍受。
"你們且在此地候着,灑家這次一定要将常青這貨給斬成一百段!"東方豪長身而起,一整身上紅袍,邁步往門口走去。
龍行空張張嘴欲言又止,他本想說常青在敗過一次之後,竟還敢殺上門來,要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要麽就是另有隐情,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他看了看東方豪的表情,機智的選擇了閉嘴,這人正在發怒邊緣,千萬不要輕易招惹。
就連龍行空都不敢插話,裘百裏在一旁更是不敢廢話一句,甚至主動請戰,說道:"東方大人,這常青欺人太甚,不如讓我與你一同出手,以求萬無一失。"
東方豪一擺手,"怎的?你是以爲灑家上次讓他逃脫了,一個人就攔不下他來了?"
裘百裏趕緊擺手,"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隻是在下求戰心切。"
東方豪鼻子裏面一哼,便甩袖而走。
常青獨自站在城門外,時不時悄然回頭看向遠處,心裏面惴惴不安。
上次他隻是夜探南海王府,在被東方豪撞破之後,便被追殺千裏,這次自己如此叫嚣,隻怕東方豪會比上次還要瘋狂。
唯一能給常青信心的,便是自己新晉又稍有提升的功力,還有便是藏在懷中的玉瓶,裏面正是衛天望給他準備的,用在關鍵時刻的丹藥。
常青心頭有種感覺,哪怕自己功力提升了,但這次隻怕還是得靠這丹藥撐場面。
轉瞬之後,東方豪一來,便不多廢話,擡手便是殺招。
不愧爲紅衣血神,東方豪身法快得驚人,隻一眨眼,便化身一道橫跨天空的紅色匹練,從他原本立身的位置,倏忽間便沖到常青身前,再是一擡手,隻見他雙手掌心之間,不斷湧出赤紅色的細針。
東方豪的這細針與花憐骨的完全不同,花憐骨的好歹也是實物,但東方豪的這細針卻是他的真氣凝結。
真氣外放并沒有什麽了不起,然而這些細針的每一根,卻都堅實無比,更鋒利絕倫,更可怕的是,多如牛毛,在空中飛行的速度非但毫無軌迹,并且來去迅猛,隻如蝗蟲一樣。
常青早已見識過東方豪這一招,這時候尚未到最是兇險之際,以常青的功力,倒也能抵擋得住。
面對東方豪來勢洶洶的攻勢,常青手掌在地面一撐,一道真氣灌輸出去,便見無數青綠樹葉從他身邊盤旋而起,這些樹葉将雨點般臨體的細針給統統阻擋在身前。
但沒要得多久,常青便面色一變,這次東方豪的這血雨針比之前竟更加猛烈得多,且每一根針裏面似乎都蘊含着極強的腐蝕性,很快便将他這些護體的樹葉給腐蝕得斑斑點點。
"這個妖人,果然發起怒來是如此的可怕。那小子還說什麽破了姬入夢的心境,讓我也學着點,這不是坑我麽?可我總覺着,這東方豪是越憤怒,越厲害啊!"常青心頭暗恨不已。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想必那邊衛天望已經開始行動了,他總也得給衛天望把時間拖夠了才是。
卻說另一邊,衛天望的确正站在南海王府的門外,準備強行入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