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裏面裝着的應該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關系到東國穩定的物事了,我們是現在就打開來看看還是怎樣?我要把這艦隊裏的人都殺盡麽?反正他們都是雲政的走狗,留着也是禍患吧?"常青手托着小匣子,飄回小艇之上,在衛天望面前得意洋洋的說着。
衛天望微微搖頭,"夠了,今天你殺的人都已經夠多了,他們雖然都是雲政的走狗,但終究不過下層武者,殺不殺這些人,對我們要做的事情并無太多幹系。就不要造太多殺孽了。"
常青笑着擺擺手,"罷了,倒是沒想到你還是個菩薩心腸,不殺就不殺,那我們現在直接走?"
"恩,直接就走,常青兄你去拉船。"衛天望又是做出一副要偷懶的樣子。
"這憑什麽?"常青不答應了。
"很簡單,你殺了别人這麽多人,我們又要從他們的艦隊中穿過,你也知道,我就這點實力,若是不留神被那些問道境界的武将圍攻,我還真有可能撐不住,你也不想行到半路就叫我傷了吧?這樣可得要你一個人将船拉到極北之地去呢,"衛天望分析道,"所以,還是我來看船比較好。"
常青一陣語結,他發現了,無論如何自己都說不過這人,"遇上你真是不知道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行了,東西你先拿着,等到晚些休息的時候再一起開好了,你可不能背着我一個人先偷偷打開看啊!這可是我奪來的呢!"
"放心吧,我可不像你的好奇心那麽重,"衛天望絲毫不給常青揶揄自己的機會。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随後常青便又十分憋屈的将繩子綁在自己身上,往前方踏水而去。
小艇不曾有絲毫的改變方向,而是直直朝着東海艦隊中間的空當處而去。
東海艦隊的雲朝将領和士兵們卻是眼巴巴的看着小艇,不敢多言,心頭卻都紛紛湧起十分怪異的感覺,方才那名十分可怕的化境武者,竟然真的隻是個拉船的船夫!
那麽,端坐在小艇甲闆之上的那人,到底又是何等身份?
那紅木匣子裏裝着的東西,是那般的珍貴,東國君主費盡心力,甚至願意付出一郡之地來交換,但這男人卻連看也不看,隻是随意的放在腳邊。
"唉,難道說我們招惹到登峰強者了?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啊!都怪冉月大将軍,若是我們好好的将這些人放過去,又怎會有這等事情,等回去之後,我等必須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報于雲皇陛下,否則我等可能就要被誅滅九族了啊!"
"不錯,冉月将軍無故生事,招惹登峰高手,奈何實力不濟,被人一招抹殺,我等雖拼死奮戰,奈何實力懸殊太大,在登峰境界強者的威壓之下,甚至連真氣運轉都做不到,竟隻能眼睜睜看着歹徒将木匣拿走,而無能爲力,唉!"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前朝太子至今下落不明,青雲宗叛逆久追不得,而今又在這東海出現登峰強者,我等身爲雲朝将士,應當齊心協力,爲雲皇奉獻自身綿薄之力!"
"的确如此,撤吧!"
常青當然将這些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心頭也是好笑,這群人明明是被王天小子的空城計給唬得連出手都不敢,卻還在這裏給自己找諸多借口,推脫責任,看來這雲政的所謂王朝,也是一點兒都不牢靠啊。
"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等走得遠了,心頭正咀嚼着那些人的話,常青突然反應過來,回過頭去,怒氣沖沖的朗聲問道。
衛天望做出副一臉茫然的模樣,"故意的什麽?"
常青道:"你故意将讓自己呆在船上不動,作出一副隐士高人的模樣,然後便叫這些人以爲我這化境大高手竟隻是個拉船的船夫,你自己便是所謂的登峰高手,是也不是?"
衛天望指了指自己顯得較爲年輕的國字臉,"我這樣子,看起來像是登峰高手麽?"
常青搖頭,"不像!"
"那這些人要如何想象我的實力,又關我什麽事,難道你是不明白?他們無非是想推脫責任,才故意捏造出個假象來,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些人在給雲政禀報消息時,會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去,幾乎不會有任何變動,唯一的區别便是在說到我的時候,稍微加一點誇張的話語,這樣便能順理成章的讓雲政都将今日的我想象成爲一個登峰高手,那他們的罪過就輕了許多。這世上最真實的謊言往往都藏在真話裏面嘛,就是這個道理了。"衛天望倒是與他耐心的解釋了一番。
常青猛的回到船上,将身上的繩子一扔,"罷了罷了,反正你都是對的,我都是蠢的。我不拉船了,今兒個我心情不好。先來開箱子,看裏面到底是個什麽了不起的玩意兒。"
兩人此時的心情倒是有些期待,畢竟他們都沒當過真正的強盜,這還是第一次出手,搶劫的對象還是雲政,隻希望開張大吉了。
常青探出手去,正打算将這木匣子一把打開,衛天望卻突然出手攔住了他,"等一下。"
"怎麽?"常青疑惑不解,"你想來開箱子?這又不是賭錢,難不成你來開還能開出個不一樣的玩意兒不成,不需要你來拼手氣,我來!"
衛天望搖頭道,"不是這樣,我發現這東西并不簡單,若是貿然打開,隻怕會出事。"
常青将木匣子又交到衛天望手頭,"好罷,我都沒瞧出來什麽問題,我不信你在這方面還能比我強。"
衛天望拿着木匣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眉頭卻是皺得越來越緊,他将精神力一點點探入木頭,沒過得多久,他投進去的那一絲精神力便被近乎毀滅性的力道給猛然摧毀。
這股力量的背後仿佛站着一個叫他無法仰視的強者,哪怕僅僅是一道微弱的氣息,但卻足以将他的精神力給徹底毀滅了。
更可怕的是,這股力道在摧毀衛天望探入進去的精神力之後,竟然順着這個方向又是往衛天望的真身沖擊而來。
要不是他反應機敏,及時将這一縷精神力徹底切斷,隻怕真要給這股強者的氣息一直殺入意識海深處,到時候隻怕就萬劫不複了。
衛天望手一軟,木匣子便落在船闆之上,與此同時,他更是臉一白,喉頭一悶,便吐出口血來。
常青慌忙道:"怎麽了?難不成真的有鬼!我知道你小子精神力強大,但這東西居然一下子就把你給震傷了?"
衛天望好半晌才緩過氣來,但面色依舊十分難看,"不錯,幸好我沒讓你貿然打開,不然隻怕這艘船還有你我的性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怎麽可能!你可是在我師尊的精神威壓之下都能堅持那麽久的!這區區一個木匣子裏面還能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常青雖然嘴上說着不信,但下意識的卻往後面挪了挪屁股,離這木匣子遠了點。
衛天望翻個白眼,"你嘴上很是嚣張,但身子倒是很老實嘛。放心吧,我有辦法。"
言必,衛天望便拿着這木匣子跳入海水之中,往前方遊去,直到他覺得距離小艇足夠遠了,才回頭對常青朗聲喊着,"常青兄,等會兒你反應快一些,可能會有很可怕的沖擊力,你可要護住小艇别被撞碎了。"
常青嚴正以待,點點頭,"你開始吧,不過你小子得小心些,别吧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了。"
衛天望嗯了一聲,便再度将全部心思都集中到了這木匣子之上。
正如他所看到的那般,雲政放在這木匣子中的物事,的确十分重要,爲了避免這東西落入他人手中,雲政甚至請出了他雲家至強的老祖宗,在裏面打入一道心神意念之力,其實也就是那爲老祖宗留下的一縷先天真氣,若不是指定的人打開這匣子,這匣子中的精神力便會狠狠爆發,将方圓數十丈的範圍全部夷爲平地,更将所有人都徹底抹殺到幹幹淨淨。
衛天望的試探并未持續多久,這一次,他卻同樣用的是自身的精神力,但與之前不一樣,這次他卻是将移魂之術與鬼獄陰風融合到了一起,将自己的那一縷精神力凝聚成一枚細針,再從一開始便将其削斷與自身的聯系。
随着衛天望張嘴一聲低喝,這一縷精神力細針便刺入了木匣之中。
隻聽裏面傳來一陣細微的噼噼啪啪的聲音,衛天望随時嚴正以待,打算将木匣子扔向遠處,同時還要自己一頭鑽入海中。
但片刻的喧鬧之後,木匣中的異響卻是停止了。
"成了?"常青一喜。
衛天望搖搖頭,"還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