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一世英名,卻敗給了殘酷的時間和天資絕倫的後輩。
随着衛天望将七個化身一舉摧毀,原本困鎖他心神的虛幻空間也漸漸分崩離析。
附着在他身上的可怕火焰,在短暫的光華奪目之後,卻也漸漸消弭于無形。
除此之外,那原本籠罩着整個月台的赤紅氣罩也慢慢變得稀薄起來。
所有人都茫然了,哪怕是多次見到旁人挑戰這火玉爐的衛定海也驚得目瞪口呆,他可從未見過這般景象!
這赤紅氣罩根本不可能這般自然消散啊!
通常都是在其中挑戰的煉丹師一番掙紮之後,從裏側勉強脫離氣罩,随後它才會慢慢消失,爲何今日竟這樣了!
甯薪衣等人頓時喜極而泣,哪裏還有一門宗主的威嚴,抱住花憐骨幾乎又跳又笑又哭,"花姐姐,我就知道他不會這樣輕易落敗的!我就知道!"
花憐骨也是興奮莫名,揉了揉也有些泛酸的眼眶,說道:"是啊!我花憐骨看好的人,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死了呢?哈哈哈哈!"
此時的花憐骨,倒也的确開心至極。
事實上,起初她靠近衛天望與甯薪衣這一行人時,抱着的目的并非那麽單純。
但不知爲何,與這一群人相處得久了之後,花憐骨感覺自己也好似變得年輕了下來。
尤其是她與甯薪衣姐妹相稱,到如今她也是真的因爲甯薪衣的喜而喜,因爲甯薪衣的悲而悲了。
花憐骨此時在心中卻隻得一個念頭,選擇與青雲宗這一行人在一起,即便最後自己依然功敗垂成了,卻也了無遺憾。
至少,在這些人的身上,自己好似又回到了當初年輕的時候,好似不再是那個紅粉冢的冷血宗主,而變成了個縱橫江湖的女俠了。
圍觀衛天望挑戰火玉爐的衆人見狀,盡皆表現不一。
在人群之中,倒是有個一直蒙頭遮面的家夥,暗自冷哼一聲,随即便默默消失在人群之中。
卻說現在正将全身力氣都積蓄到一起的常青三人,也是面面相觑,這三人的真武破天已是到了最後關頭,即将爆發,要不是三人聯手将這一招的威力給壓制住了,隻怕已經照着那赤紅氣罩轟了下去。
到時候,正好真武破天轟殺而來的當兒,王天他頭上的赤紅氣罩消失了的話...
想想三人就是一頭冷汗,萬幸啊!
那麽問題來了,現在似乎王天已經安全脫險,可自己三人卻還在這裏擺着三柱破天的造型,似乎事情有點麻煩了啊!
"别忙!先看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已經正常了再做決定!萬一他又有什麽意外,我們可怎麽辦?"常青趕緊說道。
"常青兄!你們三人這是在做什麽!"衛天望才剛剛脫離虛幻世界出來,睜眼就瞧見這三人,再是擡頭一看頭頂,也是一頭冷汗。
這次壓在他頭上天空的那真氣團,的确太過駭人,衛天望幾乎想拔腿就跑,發現是這三人的動作,他才稍稍心安,趕緊問道。
"小子!你現在沒事了罷?"常青咬牙切齒的朗聲問。
衛天望點頭,"沒事了!你們趕緊收了這手段吧!"
祝文龍、樂遊原與常青三人聞言,這才徹底踏實下來,就是自己心頭有點頭疼,這騎虎難下的局面,着實難辦啊。
"你倒是沒事了,可我們有事了!"常青翻個白眼,"兩位師兄,我數到三,然後我們一齊收功!"
"好!"祝文龍與樂遊原齊聲答道。
随着三人漸漸收功,那天空上凝聚的巨大真氣團終于慢慢變得不再那麽強勢,已經跨越化境極限,達到登峰層次的氣勢,也慢慢跌落至化境,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常青三人并不輕松,而是紛紛一口又一口的吐出鮮血。
衛天望到現在才發現常青竟然是這三人之中最強的,比祝文龍還厲害一大截,也是一陣無語。
今日要不是有常青做爲主導,這真武破天也不可能在關鍵時刻被收住了。
随後,猛烈的震響便從衛天望頭上傳來,不過幸好,在三人勉強的控制之下,真武破天積蓄到差不多的功力倒是完全朝着天空打去,沒在落到地面之上。
"常青兄?你們沒事吧?"衛天望停下手頭煉丹的動作,頗爲關切的問道。
常青沒好氣的說道:"你看我們的樣子,像是沒事麽?行了,這邊我們先要離開一陣子,你最好拿了火玉爐趕緊離開此地,一時半會兒我們三人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言必,常青三人便長身而起,一齊往城外方向飛去,隻留下滿地血迹。
但他們三人也心憂衛天望的安危,如今三人盡皆受傷,若是那衛定海要對青雲宗人不利,此時卻正是時候。
"王天兄弟,我們稍稍離開一下,需要找個安靜的地處調息片刻,約莫一個時辰就回!你可一定要将這火玉爐拿到手中啊!"常青飛得遠了,倒故意看似畫蛇添足般朗聲傳音道。
這話其實是說給衛定海聽的!
衛定海此時看起來依然十分鎮定,并且還對衛天望投以十分關切的眼神,"王天小兄弟,你沒事吧?"
衛天望一揮手,"多謝關心,我絲毫無恙,今日,這火玉爐,歸我了!"
伸手在最大那個初煉藥材的丹爐上重重一拍,爐蓋飛起,再伸手在爐口上一撈,剛剛提煉好了的三味藥便從裏面被他的真氣給帶了出來。
衛天望再彈出一指,又将旁邊的丹爐爐蓋掀開,這三味完成初煉的藥材便齊齊飛了進去。
于此同時,他更是足尖在地面一跺,擺放在他身側的另外五味藥也一同飛起,落進了第一個爐子之中。
衛天望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再是一指頭點向不遠處的地面,第二個爐子下面,也開始冒起火焰來。
遠處隻隐隐傳來常青悔恨交加的聲音,"小子!你回頭可得補償我啊!這次我看不完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