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官,你...你不用這麽幫我的...連累你了..."就在這時候,原本已經昏迷過去的中年父親,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念了這樣一句,但他不敢說出來,因爲他害怕将張警官給徹底拖下水來。
原來,這個最後時刻發出一聲大吼的,正是那個有些同情這對父女的張警官!
這位張警官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他比這對父女更了解一點這些上層人物的事情,也知道,想幫這對父女的沉冤得雪,這恐怕是最後一個機會了。
當即他腦子裏也沒有太多想法,暗自一咬牙,便裝作愣頭青的樣子,假裝還要和便衣軍人硬抗,看起來好像是還想将這對父女帶走,但其實隻不過是想幫他們吸引到那邊的大人物的目光而已。
哪怕事後自己也會因此得罪舒家和其他同事,但也可以說是無心之過,也可以說成是更賣力的幫舒家做事而已,不會被人拆穿。
張警官成功了,那邊剛走出來的衛天望也留意到這方的情況,韓家康等一衆楚庭軍區的高級将領,同樣也看着這邊。
"呃,衛先生,這...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安排人将這邊的事情處理了,"韓家康與韓烈比起來,無論是氣度還是涵養,乃至于内心的甯靜,都遠遠及不上韓烈。
也隻有他才會對衛天望有那麽緊張在意的心思,如果是韓烈,哪裏會搞出這陣仗來迎接衛天望。
那是因爲韓烈自始自終都更願意将衛天望當成個忘年之交的晚輩,韓家康做不到,哪怕他是韓輕語的父親,也無法學會韓烈面對衛天望時那般的無欲無求。
衛天望也很是無語,他自己本就是從社會最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人,以前就覺得什麽當權人物出個門都要前呼後擁的樣子看起來很傻,毫無意義。
搞半天結果現在自己在楚庭也成了這種人,實在叫他有些哭笑不得,來之前他便叫韓家康不用弄這些名堂,結果沒想到他還是來接了,他本來隻說是帶來楚庭一些地位最高的将領,衛天望想着恐怕也沒多少人,便不再堅持,結果到這邊才發現,将領居然都有四百人左右,還有百來個穿着其他軍裝的警衛,至于便衣的護衛,粗略一掃,就更多了。
這也叫小陣仗麽?
那如果是大陣仗的話,又該是有多少人呢?這麽多人一起出行,隻是爲了接自己,那這又要浪費多少納稅人繳納的錢,這得燒掉多少汽油?
接到自己了,大家再一起去吃一頓飯,又是要吃掉多少錢?
衛天望自己并不差錢,他現在也算不得節約,隻是一想到因爲自己而去花掉那些老百姓的錢,他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畢竟以前他自己還貧窮的時候,就特别見不得那些當官的成天到晚吃吃喝喝的,黃江縣的官員,除了縣委書記還算讓他滿意,其他各方面的官員,可都沒給他留下什麽好印象。
現在,韓家康把陣仗弄得很大,還給了别人可以趁機伸冤的感覺,事已至此,似乎也抹不開去了。
衛天望雖然心頭不快,但考慮到韓家康終究也是韓輕語的父親,算是自己的長輩,也不好說他什麽,隻是無所謂的笑笑,"韓叔叔你客氣了,算了,看他們真的有什麽事情想說,不如就一起去聽一聽。"
其實以衛天望的眼神,隻遠遠看了一眼,便大體猜得到這對父女的确不是無理取鬧,是真的想控訴些什麽。
類似的眼神,也曾經出現在他自己身上。
曾經的衛天望,也受到過别人不公正的對待,他不能向任何人求助,也沒人幫得了他,幸運的是他靠着自己的力量殺出了一條血路,成爲如今别人口中無比敬重的衛先生。
但這世上的不公何其之多,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般的機遇,總有更多的人有苦無處述說,隻能咬牙切齒的自己吞着。
衛天望本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但今天既然撞上了,又從别人身上仿佛看到曾經的自己,衛天望便決定管一管。
"這...還是算了吧,挺浪費時間的,回頭我會讓副官去處理的,"韓家康覺得有點尴尬,雖然他隻是軍方的代表,政務與他并無關系,但他卻覺得楚庭始終是自己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裏出現了不公正之事,這不就說明是自己的無能嗎?那麽衛天望會不會認爲自己與那些武道世家的将領沒什麽區别呢?
衛天望搖搖頭,"别人把一輩子的希望都放到了我身上,稍微回應一下也是可以的,花不了多少時間。"
見衆多大人物都齊齊往自己這邊走來,那對父女、六個便衣軍人還有後來的幾個民警,心裏各有不同滋味,有人期待中帶着緊張,有人覺得自己辦事不力這回死定了,還有人已經吓得雙腿篩糠般的抖,心頭一萬個後悔拿下舒慶昊送來的十萬塊錢。
衛天望不想太浪費時間,大踏步走到衆人面前。
帶頭的民警狠狠一咬牙關,打算主動出擊,自己先捏造點東西出來,不給這對父女指證自己的機會。
衛天望卻一擡手,也不見他說話,那帶頭的民警嘴唇抖了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然後衛天望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中年父親,說道:"我先聽你說,我的時間很緊張,你最好長話短說,把事情講清楚就行,不需要添油加醋。"
原本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想着不成功就成仁,卻沒想到居然真得到這大人物的青睐。
這父親的眼眶頓時一熱,便想先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但衛天望馬上再度将手一壓,他可沒時間聽這人哭個盡興,一縷淡淡的移魂之法的精神力壓過去,便叫他哭不出來,反而腦子變得格外清醒。
這當父親的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搞的,以往他說話可都沒有這麽有條有理過,隻花了不到一分鍾,便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等這父親說完,衛天望又讓旁邊的女孩子講過一次,她說的與她父親講的如出一轍。
"行了,我明白了。你們六個是軍區這邊的警衛吧,你們做得還好,的确不能讓這些民警将他們父女倆帶走。另外,你們這幾個警察,我沒興趣管你們的爛事,反正有人管,"衛天望的話沒說透,但旁邊的韓家康卻明白,衛天望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他看着這些個民警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了,很顯然這些民警回去之後會到大黴。
"那個舒家的事情,我也會一并去處理了,想不到楚庭的朗朗乾坤之下,居然還有這種颠倒是非黑白的事情,那個舒慶昊仗着有錢有勢就膽敢作奸犯科,放心吧,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韓家康拍着胸脯說道,他實在不希望衛天望再親自去處理這件事。
這簡直就是在他們的臉上打耳光。
"好吧,既然韓叔叔你都這麽說了,那這事我就不問了,"衛天望倒是樂得清閑,隻說道:"行了,那就這麽辦吧。好了,現在你們滿意了吧?那個叫什麽舒慶昊的,既然敢明目張膽的試圖強奸你,事後還能找些關系壓得你們無處聲冤,總有些來曆,這種人我很了解,他十有八九也會做了些别的爛事,有我韓叔叔給你們出面,什麽事都藏不住的。對了,既然你能引得别人對你産生非分之想,那你的容貌應當還是可以的,就這麽毀了也可惜了。"
衛天望話音剛落,便擡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女子臉上一摸。
女子驚叫一聲,還以爲衛天望也和那舒慶昊一樣,喜歡調戲良家女子,可自己現在都已經毀了容,他怎麽還會有興趣呢?
"咦?你們怎麽了?"女孩子睜着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着衆人,突然之間,她發現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有着五分的不可思議,還有五分驚豔之感。
"這...這簡直...難以置信!"最先驚叫出來的是韓家康,他雖然一直都知道衛天望的醫術了得,可他幾次出手爲韓烈治病,那都是身體裏面的病情,不像這女孩子臉上的外傷這般明顯。
可現在呢,衛天望隻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在别人臉上一摸,随後女孩子臉上那可怕猙獰的傷疤便徑直掉到了地上去,隻露出一張光可鑒人的容顔。
不可否認,這女孩子的确很漂亮,韓家康都忍不住拿她與自己的女兒比較。
雖然都說父母看着自家女兒一定是最漂亮的,但韓家康卻覺得這女孩子也許未必比自己女兒更漂亮,但絕對也是差不多的,隻是各擅勝場罷了,也難怪那舒慶昊會找她的麻煩了,生出這樣的容顔,卻活在百姓之家,對于潔身自好的女孩子來說,未嘗不是一種不幸。
當然,她的運氣也很不錯,至少,在她人生最悲哀的時候,遇到了衛天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