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蓓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不過她知道衛天望說話算數,倒也不着急。
就是很心塞,這人的能力太強了也不是好事,明明是該名正言順揩女孩子油的機會,放到他那裏,卻隔空來一道真氣就完事了。
好吧,我也必須承認,他這真氣是讓我覺得暖洋洋的,現在舒服多了,可這畢竟太省事了,不合适的嘛。
反正那次我被凍得快死的時候,他不也一樣把我剝得精光過一次嗎?
又哪裏來的那麽多忌諱和講究啊,切,衛天望你這假正經!
如果此時的衛天望知道,孟小蓓這麽诋毀他,他一準兒會撕毀剛才的承諾,你這叫得隴望蜀呀。
徑直來到另一棟辦公大樓,這邊都是從其他地方轉移過來的骨幹辦公的地方。
有衛氏集團的總部成員,也有不少制藥廠的工作人員,其中方志雷所在的六樓,就全部都是現在五骨壯力丸生産線的一些負責人所在的樓層。
當然,他們也沒有長期呆在這裏的資格,一旦各個生産線上有什麽狀況,他們都必須暫時離開基地,去到現場處理事情,處理完後又折回基地便是。
簡而言之,就是兩地來回。
衛天望到方志雷辦公室外面的時候,他正在裏面收拾東西準備出門,五骨壯力丸的生産線畢竟投産不久,尚不成熟,還有很多突發狀況需要他去處理。
方志雷推開辦公室門,正看見衛天望站在那裏,渾身一僵,但他很快便冷靜下來,先是向衛天望打了聲招呼,然後低下頭裝作想事情的樣子,沿着過道往樓梯口走去。
"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問你,"衛天望出言叫住了他。
方志雷不敢再走,他知道不能逃,既然已經被他找上了,那隻有一個可能,自己已經暴露了。
在衛天望的面前,暴露的後果之後一個,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撲通一聲,方志雷徑直跪到了地上去。
衛天望卻伸手托起了他,說道:"别在這裏跪着,影響不好,到你辦公室去說吧,我想聽真話。"
在衛天望的真氣夾持下,方志雷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但渾身上下卻忍不住的開始發抖,進到裏面,他便再度跪了下去。
衛天望這次卻沒有扶他,隻是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行了,别跪着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就主動點說出來,我沒有心思對你搜魂索魄,那樣你就會變成一個白癡,不過不代表我不會這麽做,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衛先生,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不求您能饒我一命,隻懇請您能看在我爲制藥廠盡心盡力的份上,放過我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什麽事都不知道!"出乎意料的,方志雷絲毫沒有狡辯,承認得極其幹脆。
"你倒是夠光棍的,你以爲我不會殺你嗎?"衛天望冷聲問道。
"沒有,我自知必死無疑,歸根結底都是我的錯。我也不想辯解,因爲狡辯在衛先生您的面前沒有任何意義。我這裏有一個U盤,裏面都是迄今爲止我給唐家提供的所有情報的備份,衛先生您看過之後,就知道有多少秘密從我這邊傳到唐家那邊去了,另外便是我死之後,我的家人也一定不會找您的麻煩,他們早就知道我有心髒病,随時都可能暴斃的,到時候廠子裏給他們說我是心髒病發暴斃的就好。"方志雷仿佛已經把所有的後事都安排好了。
"很奇怪啊,你這樣的人,怎麽會給唐家當奸細呢,我想不明白,"在方志雷說話時,衛天望将精神力也鋪散開來,監視着方志雷的心跳與脈搏,乃至于他的精神力變化,很顯然,他說的都是真話。
出乎衛天望意料,這人的确是個人才,條理十分清晰,言語間也不似作僞,他對家人真的很在乎,說明他的品性并不糟糕。
要說制藥廠給他的待遇,也足夠他一家人衣食無憂了,他也不是不知道當奸細的下場,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了爲唐家提供情報。
"你這又是何苦來由,"衛天望忍不住問了一聲,這人越是讓他看不懂,他便覺得,越是必須要殺掉他。
就連自己都找不到他反叛的動機,那麽隻有兩個可能,他的确有情非得已的原因,或者他太擅長隐藏與欺騙,就連自己都看不穿。
無論是哪種理由,他都非死不可。
"衛先生,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方志雷自知必死,所以倒也沒那麽多顧忌,便将最是心底的話,從頭說到了尾。
聽完之後,衛天望不禁怅然若失,如果今天自己不來找他,他這也的确是必死無疑了。
哪怕自己不管他,他很快也會因爲唐家給他所下的緻命毒藥迅速死去。
他反叛的原因十分簡單,簡單到不可思議,他隻是在休年假的時候到外地去旅遊,偶感風寒,然後到當地一個藥房拿了一點藥,治好了感冒,卻中了唐家的暗算。
從此之後,他便被唐天用十分粗陋的手段控制了,正是毒藥。
不過唐天使用的慢性毒藥又十分隐蔽,就連衛天望想一眼看出來也很困難,他又沒時間去仔細探查每一個員工身體裏的狀況。
後來,方志雷雖然一再因爲當奸細的事情而痛苦萬分,但又因爲自覺身份低微,認爲衛先生不會管自己這種人的死活。
反正唐家也不會找他要一些極其緻命的情報,隻是一些很簡單的東西,比如今天廠房這邊的夥食怎樣啊,或者今天這邊下雨沒有呢,或者就是衛先生今天在不在廠子裏呢,這種芝麻綠豆大小的小事。
唐家給的報酬也不可謂不豐厚,方志雷便把這些小事一直做了下來,直到今天。
正常情況下,唐家每隔兩個月會給他一次解藥。
最近的一次該拿到解藥的時候,應該是上周,但方志雷已經多次與自己的上線聯系,隻可惜對方都完全不曾搭理。
當時方志雷便知道,自己似乎已經被放棄了。
他曾見過另一個毒發身亡的人,死相極其凄慘,起初那兩天心中都無比恐懼與絕望。
小人物的命運,就是如此悲哀。
他沒有奢望能夠僥幸,經過兩三天的驚惶之後,他倒是冷靜了下來,事已至此,倒不如在臨死前站好最後一班崗,他與他家人的命運,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今天他要出門,也不是出逃,而是巴地市那邊的生産線真的出了狀況,他也的确是要去處理問題的。
隻是過了今晚,就該是毒發的時候了。
"你的意思是,你原本打算今天去那邊把事情辦完,然後一個人找個懸崖跳下去?"衛天望問道。
方志雷嗯了一聲,"是這樣的,我真的無力反抗,雖然不知道唐家拿着我的情報到底要做什麽,但肯定是對衛先生您帶來困擾了。所以,我隻敢懇求衛先生您不要遷怒于我的家人。"
衛天望臉上浮現一絲十分奇怪的表情,最終,他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奸細。你傳給唐家的情報非但沒有對我造成困擾,甚至還幫了我一把,你有什麽想法?"
方志雷搖搖頭,"衛先生您的睿智,不是我可以揣度的。雖然您這般說可以讓我的心裏好受一點,但哪怕我真是幫您将您需要的假情報給了唐家,但我的出發動機卻還是極其自私的。"
爲了保全自己的家人,方志雷真是徹底放下了求生的所有欲望。
曾經以爲自己才是這世上信念最爲執着的人,不過衛天望猛然發現,哪怕是方志雷這般的小人物,一旦他們有了一個合适的理由,一個不可放棄的追求,他們的信念也會變得十分堅定。
哪怕是再小的人物,再渺小的蝼蟻,如果能給自己的生存或者死去找到偉大的理由,那麽,這個生命,似乎也該算是偉大的。
"行了,你隻要告訴我,除了你自己之外,還有其他幾個與你情況類似的人,我便會考慮放過你的家人,"衛天望如此說道。
方志雷大喜過望,隻狠狠将腦袋往地上撞去。
衛天望再度用真氣托着他,"别撞了,撞暈了怎麽與我說事情。"
衛天望沒有第一時間斬殺方志雷,而是給了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最終,倒是給衛天望帶來意外之喜,雖然方志雷并不知道所有人,但他與另外幾個和他同樣命運的人之間也有些聯系。
通過拔出這一條線,衛天望又是找到了另外五個人。
再度從這五個人爲出發點,這整整一天,衛天望在屬于自己的衛氏集團體系内,整整挖出了接近六十個這般的奸細,無論是制藥廠,還是位于江沙市的衛氏集團總部,乃至于唐程負責的唐氏集團還有香江義安集團裏面,竟然都有。
唐天很聰明,知道衛天望對武者的感應能力太強,所以後來的眼線都是這般的從普通人裏面重新開發。
但就這一次,被衛天望徹底拔了個底朝天。
六十個奸細裏面,衛天望親手處決了三十三人,這三十三人無論是心靈還是身體,都完完全全倒向了唐天的那一方。
至于如同方志雷這般的,情非得已并且内心無比掙紮痛苦,自身又相對較爲出色的新任幹部還剩下二十七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