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唐天終于忍不住一掌打在孟亭華腦門上,倒是沒有将他打死,隻是将他打得暈倒過去。
這些孟家人,都該死!怎麽都這麽難纏!
唐天如此想道,帶着這般極度憤怒的心情,直到走進另一間密室之中,看着漸漸變得越來越穩定的林家四老,他的心情才更好一點。
唐天默然念道,衛天望,暫且就讓你再得意一下,等這四人都能拿出來一用之時,我不相信你還能比他們更強!
無論唐天再是不甘,這次的事情,他自然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了。
無論三大組織的人再是痛苦,也改變不了他們損兵折将,卻沒能給衛天望帶來任何實質性損失的結局。
甚至就連三大組織的首腦,也要空氣賣出那一個人情,并且許下永不相犯的諾言之後,才能勉強保得性命。
他們整整得意了三個月,卻被衛天望十五分鍾就将一切都摧毀殆盡。
在此之前,沉悶壓抑的氣氛,整整籠罩了這一片山林三個月。
熙熙攘攘的喊殺聲,卻隻響徹了天空不到十五分鍾。
這一場沖突,就好似在天上響了一整天的悶雷,卻隻掉下幾滴細雨來,連地闆也不能浸透,連生長在泥土上的青草,也不能壓彎。
不是三大組織與唐家想這樣,這一切,卻隻因新練功房這邊的所有人與孟家人都有一柄共同的撐天傘,這傘的骨梁太過粗壯,頂蓋太過寬廣。
他收束起來的時候,那些試圖與他爲敵的人便覺得晴天來了,可以興風作浪了。
可真當他再度張開自己的羽翼,将所有自己人都籠罩在自己的護佑之下之時,那些原本嚣張至極的敵人,便猛然發現,原來他的翅膀這麽硬,哪怕他們揮舞着再鋒利的刀鋒,也刺不透。
終于将孟家人救下,後方新練功房那邊,也傳來捷報,所有殺手組織的成員,要麽已經被擊殺,要麽便是倉皇逃入了深山。
衛天望原本緊緊懸在半空的心,這才徹底落下地面。
無論他一直表現得再強勢,他也不希望看到别人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受到傷害。
這次雖然驚險了一點,但結果是大家都安然無恙,這便對了。
空氣中似乎傳來濃濃的血腥味,也不知道這一片大地之上,會留下多少具屍身。
但是,血腥味被風帶走之後,換之以清新的來自森林的泥土芬芳,還帶着絲綠草的微甜,聞在鼻子裏,便能叫人覺得心曠神怡。
獨自走在最前方,身後是驚魂甫定的孟家衆人。
一路上,他們經過了傷兵滿營的軍營,也經過了唐家那些毒武士的屍身,也看到了在地上難聞刺鼻的兩灘膿水,也看到了三大組織的那些天神級高手,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
孟家人也才知道,原來衛天望爲了來救他們,一路上竟然與這麽多人生死搏殺過。
雖然衛天望并未接受孟家人明面上的投誠,但毫無疑問,現在孟家人的心中,卻是更加堅定了跟着衛天望的決心。
經過了戰鬥最爲慘烈的一段戰場,後面路上倒是顯得平和了許多。
涼風習習,吹動林間樹葉,沙沙聲亂響,飛鳥在林,時而輕鳴兩聲。
這森林顯得格外甯靜幽深,倒是幫衛天望将他的心态迅速從殺伐之中脫離了過來。
方才那段時間,爲了避免任何意外,衛天望雖然沒有開啓久違的精神封鎖狀态,但卻也強行讓自己變得冷血無情起來。
現在事情過了,自然也該把心思調整回來。
如若不然,一旦自己真正沉迷到那等殺人如麻,卻眼也不眨的狀态,出不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無意識間,衛天望狠狠的甩一甩手,似乎想将手上的血腥味給甩掉。
他也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效果,也隻是想這樣做而已,似乎是爲了拂掉蒙在自己那顆純淨的武者之心上的灰塵。
在戰鬥的時候,無情冷漠,可每當風停雨歇的時候,衛天望卻又總覺得厭倦,也不知道到底要什麽時候自己才能去享受一下隻屬于普通人的安甯生活呢?
爲了自己,爲了所在乎的人,總是要強迫着自己往前走,總是不能停下來,總是要讓雙手不斷的去沾染更多人的鮮血。
難道我就不能像一般人那樣,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中,打發自己的時間嗎?
不知道爲何,在他的腦海之中,冒起這個奇怪的念頭來。
但他很快又甩甩腦袋,将這些無謂的情緒扔了出去。
也不知道艾若琳她們怎樣了,衛天望這般想道,她們應該是吓得不輕吧。
此時,原本準備從地下通道逃走的艾若琳等人,從趕回來的劉知霜嘴裏得知外面衛天望終于及時趕到,并且以無比強勢的姿态,将三大組織的殺手殺得倉皇逃竄之後,心頭大石也紛紛落了地。
再等了一陣子,外面的槍聲和喊殺聲漸漸停歇,唐程等人最先沖進新練功房,傳來外面的好消息,衛天望不但将沖擊練功房這邊的敵人殺得敗退而走,甚至又及時到軍營那邊,将孟小蓓的家人也一并救了回來。
到得現在,所有與衛天望不相對付的人都已經徹底敗走。
籠罩在這一片山林上空的陰霾,終于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衆人便也不再逃跑了,而是重新回到新練功房,一方面是要安撫那些最近一段時間被吓得不輕的建築工人,另一邊,自然是要準備迎接凱旋歸來的衛天望了。
此時孟小蓓、韓輕語和蔺雪薇三人,甚至才剛剛在省府下了飛機,正轉坐直升機往這面趕來。
孟小蓓實在放心不下,在直升機上便主動聯系艾若琳,希望她能告訴自己最新的訊息。
"若琳,求求你快告訴我,我的家人到底怎麽樣了?衛天望他到底有沒有來得及?"孟小蓓本不是這般與人說話低聲下氣的人,她自己也知道,在艾若琳的面前,自己不應該表現得如此客氣,但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這時候艾若琳等人還在地下通道的入口,剛見着唐程,唐程還沒來得及說話。
"小蓓姐,你别這樣說,别求我。要相信衛天望,既然他回來了,那他一定會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我們要相信他啊!"艾若琳如此安慰道。
誰知道孟小蓓一聽,幾乎便要哭出來,這一段日子以來,她所承受的心理壓力,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大。
她隻恨自己平時對父親不夠關心,如若不然,在他被唐天的人帶走那一刻開始,便意識到問題不對勁,早一點去找到衛天望回來。
這些家人也能早一天脫離危險,甚至衛天望也能早一點着手準備去救父親的事情。
正是因爲自己對父親的不關注,才在他離開家幾乎三個月之久之後,才知道他已經身陷險境了。
尤其是想到他爲了不違背祖訓,竟然在表面上迎合唐天的要求,實則在暗地裏對唐天使絆子。
現在事情必然已經東窗事發,父親生還的可能性,真的已經很低了!
這時候唐程總算是把話給說圓了,艾若琳趕緊給孟小蓓改口道:"這次你真的要放心了,剛才唐程告訴我,說是衛天望已經趕到那邊了,唐家人全都被他制服了。至于你的家人,更是一個都沒出事,現在大家都好好的呢,正從那邊走過來的,大概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快到了,你呢?"
孟小蓓大喜過望,"那好,我們現在在直升機上,大概還有二十分鍾就到練功房了。不過我們先不在練功房這邊停了,我直接去衛天望那邊吧,我想早點看到我的家人。"
艾若琳知道她憂心家人,也就不再勸她了,這邊練功房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處理。
"衛先生,小蓓與你現在的關系,呃,是什麽樣的啊?"一路上,孟亭夏忍不住問出這句話來,這話孟亭華作爲孟小蓓的父親也想問,但一直又覺得不太合适,到現在孟亭夏見實在找不到話題,靈機一動,就抽着個機會,将這話說了出來。
衛天望倒是幹脆,既然孟亭夏問到,他便也不遮掩,"是朋友。當然,在她心裏應該會有别的看法,這種事情,以前困擾我很久,但是現在,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我已經不會再介意這種困擾了。我的敵人不會允許我分神,孟叔叔你也能理解的吧?"
孟亭夏一時間啞然,經過唐家這件事,感受過命懸一線的滋味,他倒是更能理解衛天望的心态。
一行人正走着,前方一輛直升機急飛而來,停在衆人前方的平地上。
是孟小蓓來了,孟亭華等人與衛天望一起停在那裏。
還沒等直升機停穩,孟小蓓便從上面跳了下來,直奔衆人而來。
沖到孟亭夏面前,孟小蓓一臉關切的說道:"二叔,最近你們都受驚了。都怪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