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到底是吃錯了藥還是怎樣?
當着大庭廣衆的面,讓霍義龍這小子給我低個頭,哪裏委屈他了?
難道他霍義龍比我身份更高貴?
你得搞明白,我是厲家的厲仲恺!他是霍家的霍義龍!
如果不是你在這裏胡攪蠻纏,他早就心甘情願的給我低頭認錯了!
那這件事不就小事化了,沒了嗎?
厲仲恺如此想着,嘴裏說道:"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善罷甘休,我也不是軟柿子捏的,你别太過分!"
衛天望卻不再說話,隻裝作沒有看到他,扭頭繼續看着霍義龍,仔細上下打量他片刻,随即略顯滿意的說道:"剛才的話說得有點重,不過你看起來倒是挺有決心的,等我忙完手裏的事情再到學校時,你來找我。"
霍義龍聞言原本有些失落的腦袋猛的擡了起來,滿心歡喜的大聲說道:"真的嗎?我真的可以了?"
衛天望點點頭,"從身體素質上來看,你是可以了。不過你這心志還不夠堅韌,什麽叫武者,雖然不是一腦子目中無人,但基本的骨氣卻必須有。本來就是這樣嘛,哪有不認識的人就邀請别人跳舞的,摸來摸去的像個什麽名堂,你做得很好,完全沒有錯,所以你幹嘛向這個什麽厲公子低頭?"
霍義龍被衛天望教訓,在那裏捏着手尴尬得緊,臉色有點漲紅,但眉目間卻透着股喜意,總之就是情緒複雜難明。
旁邊的黎嘉欣的手一直被衛天望當着大庭廣衆的面緊緊握着,想掙脫卻又掙不脫,心裏卻是甜滋滋的。
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甚至覺得自己身爲他曾經的老師,又比他大五歲,如此放肆,這樣子是不是有點不妥當了。
但縱使心頭千般愁結,也掩飾不住她面上的眉飛色舞。
衛天望沒有對她多說一句情話,但就這樣當衆捏着她的手,卻已經給了她莫大的信心。
衛天望此時并沒有更多餘的想法,隻是下意識的覺得,在這種處境下,自己就應該握着她的手。
他這是在無聲的宣示主權,告訴諸如厲仲恺這種人,你們面前的這個女子,名花有主了。
衛天望根本不在意其他人是否對他與黎嘉欣的年齡差距有意見,他從來就是這樣的人。
至于現在,他看似隻是在與霍義龍說話,但注意力卻分了一半到旁邊的厲仲恺身上。
果不其然,厲仲恺原本因爲忌憚衛天望而漸漸消弭下去的怒火,又因爲衛天望與霍義龍旁若無人的交談,将他當做空氣的态度,而重新燃燒了起來。
他的确是個有修養的人,但他的修養,往往都是建立在别人對他的尊重之上。
在飛機上的偶遇也就算了,當時牽扯到特殊事務局這個暴力機構,他也不想給父親惹麻煩,并且當時的人也不多。
但現在,在這個上百人的高尚酒會上,在許多明裏暗裏的目光注視下,厲仲恺這個香江的天子驕子,卻徹徹底底的被人無視了。
他那有條件的修養,逐漸被衛天望與霍義龍的無視消磨殆盡,甚至壓過了他對衛天望身份的忌憚,他開始這樣暗示自己,你再嚣張,但你足踏兩隻船卻是事實,你敢在這裏牽這女人的手,但你總不至于還敢讓那女人知道吧?
既然你都不會與她說,那我還怕你什麽?
厲仲恺終于爆發了,但他這次選擇的目标卻依然不是衛天望,而是将矛頭對準了霍義龍,事情的起因本就是如此,加上此時霍義龍的父親也過來了。
"霍義龍,你必須給我道歉!"厲仲恺拍了下霍義龍的肩膀,這種舉動在所謂的上流酒會裏面,已經頗爲過火了。
剛走到旁邊的霍父見狀,眼皮直跳,知道厲仲恺動了真火,心裏又在怪自己兒子不懂事,也在怪他這新來的朋友,看起來這人與義安的關系匪淺,也許有什麽背景,但你不懼厲家,也别拖我們霍家下水吧?
霍父并不知道衛天望就是霍義龍在香江大學那個曾經的室友,如果知道他就是自己兒子"救命恩人的朋友",他的态度自然會不一樣,天大的利益,也沒有兒子的命重要。
"厲先生還請息怒,我這就教訓犬子,他年少氣盛不懂事,還請厲先生海涵,"霍父一邊給厲仲恺陪笑着,一邊拉了拉霍義龍的肩膀,示意他轉過身來對厲仲恺道歉。
衛天望這邊見到霍義龍的父親,稍微有點驚詫,不過還是很客氣的點頭打招呼道:"霍叔叔你好,我是霍義龍的朋友衛天望。"
霍父雖然對衛天望有點意見,不過之前就見楊成面對他時誠惶誠恐,有些忌憚他的身份,所以也算客氣,對他而言,衛天望與厲仲恺兩個都是他都惹不起的對象。
可衛天望推着霍義龍與厲仲恺過不去,他義安事後或許不會受到多大影響,但霍家卻經不起這折騰。
霍父也是客氣的和衛天望打過招呼,但馬上又推了一把霍義龍,"給厲先生道歉!"
霍義龍漲紅着尴尬的看了看衛天望,又看看父親,一時間有些兩難。
衛天望見狀出言說道:"霍叔叔,我想問一下,你覺得霍義龍他有什麽錯?"
霍父張嘴就打算說兒子不該與厲仲恺頂牛,但話未出口,仔細想卻又說不出口了,因爲事情的起因是厲仲恺想邀請黎女士共舞,自己兒子出言勸阻。
雖然所謂上流社交裏是有邀請跳舞這一說法,但卻也沒規定别人必須答應他厲仲恺的邀請啊!
且看衛天望不正拉着黎女士的手麽?
這說明黎嘉欣是他的人!
自己兒子幫他的女友擋駕,在此事的立場上算是幫了他,那麽如果自己說兒子這事做錯了,豈不是就成了應該放任厲仲恺逼迫着黎女士共舞?
那自己這不又得罪衛天望了麽?
另外厲仲恺與自己家的确不熟,假定他邀請黎女士共舞本就是錯誤的事,那麽他再因此而逼迫自己兒子道歉,道理上卻也站不住腳。
見霍父愣在那裏,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一直等着霍義龍道歉的厲仲恺面色變得更是難看,已然決定事後要找霍家的麻煩了。
衛天望見效果差不多了,便出言道:"霍叔叔,我想你也不願意眼睜睜看着霍義龍受委屈吧?我來自大陸,不懂這些虛頭巴腦的香江社交禮儀,不過我知道一點,人與人之間隻有相互尊重,才能正常的交往。這位厲先生,他雖然家世背景是很了不起,但與霍叔叔你卻不熟,與霍義龍以前更是八竿子打不着關系,那麽,我就問一句,這位厲先生,憑什麽以長輩的身份來教訓霍義龍?難道他先前逼迫我不會喝酒的女伴喝酒,是禮節?很抱歉你們這個禮節我真的不懂,也不想懂。"
衛天望說着,許多在一側偷偷豎起耳朵聽着這邊的香江名流們,不禁啞然。
雖然他的話略顯粗糙,但道理上竟然似乎站得住腳!
今天的厲仲恺真是流年不利,撞上這麽個大陸來的大爺,偏生這人地位還是不低,泡妞一腳踢在鐵闆上了,還牙尖嘴利,闆着臉說起話來卻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留。
一些同爲香江公子的人則在暗自慶幸,幸好上去搭讪的人不是自己,不然死得隻怕是要比厲仲恺還慘,對他都是鐵闆,對自己這些人而言就是釘闆了。
看着厲仲恺鐵青着臉,霍家父子緊張得手足無措,黎嘉欣與旁邊的陳蔚顧左右而言他,對什麽都視而不見,義安老大楊成兩邊傻乎乎賠笑的模樣,衆人也不禁好奇,這事到底會以什麽方式收場。
衛天望看着厲仲恺的臉色,心中越來越笃定事情會按照自己的預想發展,繼續說道:"另外,他想與我的女伴跳舞,這是禮節嗎?黎嘉欣和他認識?這個禮節我也不懂。所以,霍義龍阻止他有什麽錯?就因爲他是香江厲家的兒子,他的要求别人就必須答應?不答應就是不給面子?那誰來給我面子?"
衛天望說着說着,聲色越顯冷厲,屬于武者的氣勢漸漸釋放出來,對聽着他說話的人構成了難以言喻的壓力。
但衛天望卻也刻意的控制着自己的氣勢,如果用武者的氣勢将厲仲恺壓到跪下去,那反而不美了。
即便如此,一時間諾大的酒會現場都變得安靜了許多。
一些原本猜不透他身份的人,大抵在心中都有了點認識。
能在舉手擡足間擁有這等威勢,能叫站在他身側的楊成緊張到雙腿直抖的人,來曆絕非等閑。
衆人沒有看錯,楊成真是雙腿在打戰,他也不想這樣,但見識過他出手的楊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身爲香江大佬,按理楊成不該如此不堪,但他很不幸的曾見過一次劉知霜,當時他的表現比特殊事務局的那些精英特工都更不堪。
可他最後才知道劉知霜直接叫衛天望主人!
當時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又是後怕,又是感謝老天爺垂簾,讓自己慫得快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