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清有些吃驚的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我還從未聽說過有這種内家武學啊?現在的武學不都是主内,而無法輔外的嗎?能用來調養武者自身的武學都算頂尖了,你的怎麽可以..."
林若清話未說完,衛天望卻已經輕輕将手掌放到了她的背上,一股暖流湧出,瞬間布滿林若清的全身。
話才說到一半,林若清已經被這種渾身懶洋洋的暢快感籠罩了整個身心,要不是衛天望另一隻手撐住她,隻怕是她已經軟倒下去。
林若清驚訝的大張着嘴,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
她身爲當今世上明面上最強的武道世家林家曾經的大小姐,雖然因爲身體的緣故從未習武,但眼光可謂不差,再加上她過目不忘博聞強記的本領,許多武學她都有所了解。
可林若清從未想到過,竟有這樣一門功法,可以将真氣打入别人體内,并且絲毫不帶破壞性,反而如同春雨滋潤大地一般,讓她整個人都身心舒暢。
哪怕是林常勝,想用自身真氣給别人療傷之類,也無法改變每個人的真氣對他人身體的排斥性,隻有很努力才能不讓療傷變成奪命的手段。
那次向雲天找來的高手,給向禮傑驅除衛天望留下的暗招,就是在向禮傑體内進行了慘烈厮殺,最後雖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向禮傑也幾乎成了廢人,正是這個道理。
以前也曾被林常勝強行用真氣調理過一次身體,但效果的确不怎樣。
結果林常勝卻累到兩天不曾出門,林若清的身體也幾乎沒有什麽改觀。
但這次,林若清隻是在衛天望的真氣一入體的那瞬間,就感到了不一樣。
衛天望的真氣與林常勝的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别。
如今天下功法分爲三流九等,林家家主修煉的鎮族之寶自然是天下一流,但與衛天望身懷的九陰真經不可同日而語。
林若清被衛天望輕輕扶着,收起雙腿變成盤膝坐在沙發上,不斷感受着背後湧來的療傷篇真氣。
她很想問一下衛天望,你這修煉的到底是哪裏來的内家功夫,爲什麽你的進步速度如此驚人。
但想了想,林若清最終沒問出口,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這兒子的際遇,她已然完全看不懂,也知道不可能再如以前那般約束得住他,他本來就是極有主見的人,誰也不能輕易動搖他的決定。
就是有個問題,我是故意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别好得這麽快,他這一治療的效果有點太好了啊!
這下可怎麽辦呢?
漸漸的,林若清也沒法子在腦子裏胡思亂想了,隻覺得腦子越來越沉,身上舒适的感覺愈加強烈,長久以來壓在心底的壓力驟然得到放松,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她背後的衛天望之前将真氣度過去的時候,爲了保證萬無一失,除了靠療傷篇的真氣探測林若清體内的狀況之外,不得已之下,同時全力開動移魂之法,毅然進入精神封鎖狀态,又用強大的精神力監視着林若清體内的諸多暗傷。
在他的眼裏,全天下就沒有比給林若清調養身體更重要的事,他當然要拿出最完美的狀态來,将一切都做到盡善盡美。
正是因爲将移魂之法運轉到了極緻,衛天望在進入精神封鎖狀态之後,整個人氣質卻又再度發生了變化。
絕對冷靜下的他,雖然依然尊重母親,但卻毫不猶豫的監視了她的心理活動。
林若清對衛天望毫無絲毫戒心,哪怕在衛天望的精神力将她籠罩時察覺到了異樣,但她反而放開身心,任憑自己腦海裏浮現出衛天望的景象,她并不知道九陰真經的移魂之法奧妙無窮,方才她短暫的猶豫和糾結的念頭已經被衛天望窺探到了。
若是平常狀态的衛天望,隻怕他已經停下調養,轉而質問林若清你到底想做什麽了。
但現在的他卻極端冷靜,第一時間做出了正确的選擇,那就是先用移魂之法将林若清徹底催眠,讓她也勉強進入靜心絕慮的狀态,随後便開始了毫無幹擾的療傷。
林家的宅子極大,但林若清的别墅卻處在偏僻的位置,林若清在林家内部素來也少與人打交道。
被她掌控的人自然不敢在這麽晚來打攪她,都知道她睡眠狀況不是很好。
至于已經死掉的林六爺那邊的人,現在對林若清是又恨又怕,但更畏懼于她和她的兒子衛天望的狠辣,紛紛躲得遠遠的。
所以,衛天望倒不用擔心療傷到半途就被人打擾。
此時林若清盤腿坐于沙發之上,周身青氣籠罩,這是衛天望輸入的療傷篇真氣不可抑制的逸散。
林若清不同于衛天望,可以将内氣都鎖于體内,她虛弱的身體周身都是會走漏真氣的竅穴,根本存不下氣來,同時又由于真氣在她的體内,衛天望又很難像平常那樣完全控制得住,就造成了這種不斷浪費的效果。
衛天望在将療傷篇真氣送進去之後,就發現她的身子虧空到超乎想象,現在他也算半個醫學大師,依然想不明白爲什麽人積勞成疾會形成如此狀态。
普通積勞成疾的人不是這個樣子,通常都是過度疲勞導緻身體内分泌系統失調,随着時間的推移,一些隐患和毒素都在體内累積,并突然之間爆發出來。
大部分人在爆發期間都會病倒,然後不得不接受療養式的治療,并慢慢痊愈,少部分人直接因此而猝死。
但沒有誰能像林若清這樣,以前衛天望是不懂,爲什麽醫生們都說她的病沒辦法治,這次他自己也變成了醫生,稍稍試探之後,他就找到了原因。
她的身軀仿佛是随着漫長的歲月,一點點被風雨侵蝕到千瘡百孔的崖壁。
所以普通的醫療手段才根本就沒辦法醫,他們甚至就沒把這當成積勞成疾,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怪病,隻會讓人的身體随着時間的推移而變得越來越空虛,惡化到臨死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隻剩下一個空殼!
所以,哪怕這大半年來随着她不斷的食用名貴藥材,看起來調理了不少回來,臉上也比以前多了不少血色。
但真實的情況卻并非如此,那些藥材的營養填補到她體内,就好似網兜裏的沙子,被水吸附的情況下,勉強在網兜裏粘成一團,但稍稍用力一抖,就會從網兜裏全部漏出去,非常不穩固。
她的身體對營養的吸收極慢,如果是正常情況,想讓她将體内名貴藥材的營養全部轉化爲健康的身體,隻能通過緩慢的吸收慢慢達成目标,按照林若清自己的推算,大約就是要十年的時間,自己的身體就會被藥材強行改善到勉強達到那些人的要求。
衛天望如今配合療傷篇真氣的醫術何等驚人,這些現象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先是恍然大悟,難怪在黃江縣時無論怎麽治也沒辦法,當時還以爲是那邊的醫療條件的緣故,當然家裏窮也是原因,可到了燕京來之後,她好轉的迹象依然非常緩慢,并且始終透着股揮之不去的虛弱感。
此事必有蹊跷,他緊緊皺着眉頭,母親的病症比想象中更麻煩,思來想去,衛天望總覺得和她先前那個短暫的念頭有關,她爲什麽要故意減慢康複的速度,甚至還擔心我的療傷篇效果太好?
背後到底有什麽隐情?是否與我父親的下落有關?
這些念頭在衛天望腦海之中一閃即逝,他也沒有太過關注,純粹隻因他現在太過冷靜,今日的重點不是要考證那些她不願意讓我知道的事情真相,還是以給她調養爲主。
衛天望全神貫注的将九陰真氣源源不斷轉化爲療傷篇真氣,随後又輸入到林若清體内,滋養她周身各處。
此時同在林家的另一個宅子裏,卻正有一群人讨論着關于他和林若清的事情,以及林老六的死。
"先前我見家主将若清叫到書房裏去了,我估摸着家主十有八九是想叫若清讓衛天望回林家了,看來老六的死,真就隻能這樣算了,唉。"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正砸吧着煙鬥,坐在一張檀木躺椅上,背後卻是個不過二九年華的芳齡少女在給他敲打着肩膀。
"那又能怎麽樣?家主之前的态度本就模棱兩可,他其實也是知曉老六去殺衛天望的,之前就故意視而不見,目的就是爲了試一試衛天望的成色。起初我們覺得以老六的功力,最多隻是敗退,誰知他竟死在衛天望手裏,就連唐家老七也是死了。現在我們若是還想讓家主出頭,根本不可能,可憐老六白白當了衛天望的試金石,還把命都搭進去,若是我們敢再提,隻怕家主反過來會因爲此事而責罰我們。"另一個老頭年齡稍微小些,坐在另一張太師椅上,倒是沒第一個老頭那般享受,身後無人服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