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望還不知道這老先生以爲自己殺人了,隻是對他一來就給自己使臉‘色’的态度不太爽,也沒什麽好生氣,“總司令又怎麽樣?總司令也要講道理,麻煩你在下定論之前好好檢查檢查,這兩個痞子到底是死是活,如果共和國的領導人都是這樣動不動就給人扣帽子的水準,我隻能說我對這個國家太失望了。”
韓烈一愣,多久沒有聽到人用這種語氣給自己說話了,這小子壓根沒把自己當回事!
衛天望當然不會怕他了,他連林常勝都敢直呼其名,韓烈地位再高,恐怕也及不上林常勝那種抖抖腳,整個共和國都要抖三抖的層次。
而且林常勝本就身爲武林高手,身上的上位者氣勢更甚,這都壓不倒衛天望,更何況本質上隻是個普通人的韓烈了。
“你這小子怎麽跟司令說話的!沒大沒小!”韓烈的貼身警衛先站出來,兇狠的盯着衛天望。
衛天望怡然不懼,“别人怎麽跟我說話,我就怎麽跟别人說話。你進我一尺,我進你一尺,很公平。哪怕是天那麽大的官,他也隻是個人,不是神!人和人之間是平等的,我不管别人怎麽看,但在我的世界裏,就是這個道理!”
旁邊的警衛正要往前打算教訓教訓衛天望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沒想到韓烈一擺手,示意他别動,然後饒有興緻的看向衛天望,上下打量着他,心中竟然隐隐有點欣賞的感覺。
在來這裏之前,韓輕語就給他講了衛天望的一些事迹,以逆天的高考分數勇奪全國狀元,然後面對别人質疑,讓他重考時,拿出驚人的豪氣,隻用了五個小時不到,就又考出個變态高分,狠狠的打了那些質疑他的人的臉。
再然後,就是那堂舉國聞名的公審了。在法庭上衛天望面對表面上是公安副局長,實爲當地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劉定安的威脅,也是凜然不懼,大有要和對方撞得頭破血流的趨勢。
再到後來在法庭上強勢翻盤,将對方活活‘逼’瘋,不可謂不狠辣。
但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确确實實每一次都站在正義的那方,确确實實是一個完完全全憑着良心做人,本着原則做事的人,頗有種百折不撓不畏強權的味道。
在這個世道,這樣的年輕人可謂鳳‘毛’麟角,而且大多被殘酷的現實敲打得頭破血流。但衛天望卻又不一樣,既有正義感,又有主持正義的能力和勇氣。
從軍一生的韓烈,在他身上又仿佛看到建國初期時,那些抛頭顱灑熱血的戰友的影子。
他和那兩個兵痞比起來,更有真正的軍人氣概,甚至他比自己身邊這些貼身警衛還要像個真正意義上的軍人。
自己這些警衛,韓烈是心知肚明,大多因爲和自己關系較近,漸漸自我膨脹了起來,剛才對衛天望出言不遜就是明證,表面上看起來是在維護自己,話語裏卻充滿高人一等的味道。
韓烈下意識的覺得,如果換成衛天望身居這些警衛的位置,甚至更甚一步,即便他身居自己的位置,他這個人的‘性’格卻也不會有什麽改變,因爲他渾身上下本就充滿了嫉惡如仇的刺,再多也多不到哪裏去了。
在親自檢查過那兩名兵痞依然尚有呼吸,隻是暈過去之後,韓烈心中的疙瘩完全順了下去,發自内心的欣賞起衛天望這個香江大學的新晉狀元來,“恩,你說得對,我冤枉你了。我向你表示歉意。”
韓烈竟然道歉了!
就連衛天望也覺得不可思議,就連劉定安那樣一個區區地方公安局副局長,都傲氣沖天,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姿态,這位老爺子可是楚庭軍區的總司令!他居然給自己道歉!
這下子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沒,我也沒怎麽生氣。韓司令你不用給我道歉。是我語氣太沖,還請你老人家不要在意。”
衛天望睜眼說着瞎話,白癡都看得出來他剛才很火大,但爲了給雙方一個台階下,這也都無所謂了。
沒想到這下子隻讓韓烈更欣賞他了,原來這小夥子雖然渾身有刺,但隻刺向那些對他心懷不軌的人,果然如他自己所說,别人尊重他,他自然也就拿出尊重給别人。
這種品質,尤爲難得。
正應了那句話,有傲骨,但無傲氣,指的就是這樣的人了吧。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事情就是這樣奇妙,一旦對上眼,就是王八眼看綠豆,怎麽看怎麽順眼。此時韓烈看衛天望就是這樣的感覺,再一想自家孫‘女’對這男生如此着緊,之前在報道裏了解到他是自己很欣賞的類型,現在見了真人更覺得喜歡得緊。
如果不是考慮到孫‘女’可能喜歡這男生,他都想認對方做幹孫兒了。當然這種事情,還是要看衛天望答不答應了,韓烈眼珠一轉,說道:“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沒有違反軍紀,是這兩人收了那個李‘玉’凱的錢想找你麻煩,對于我的軍營裏出現這種事情,我深表遺憾,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我身邊當個軍人。就從我的警衛做起,怎麽樣?”
韓烈旁邊幾個貼身警衛,一聽這話,心裏真是羨慕嫉妒恨。自己等人爲了成爲韓司令的警衛,可謂是過五關斬六将,成分又青白,不少人家裏本就是軍人世家,嚴格算來是正宗的軍二代,别的要麽就是地方部隊的兵王,真正的身懷絕技。
而這個小男生,韓司令隻是一見面就邀請對方當自己的警衛,這才多大年齡啊,将來前途不可限量。
衆人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但韓司令發言了,幾個警衛心裏再是嫉妒,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
沒想到衛天望一聽這話,毫不猶豫的搖搖頭說道:“多謝韓司令好意,但我隻想好好讀大學。”
韓烈知道這事沒那麽容易,别人可是資格的全國狀元,怎麽可能一聽自己邀請就來當兵的,對于這樣的人才來說,幹哪行不比當兵來得有前途啊?
“沒事,你可以繼續讀大學,隻要你在我部隊裏挂個号就行了。等你畢業了,部隊的大‘門’一直爲你敞開,你隻要有興趣,随時可以來……”韓烈又抛出雙重身份作爲‘誘’餌。
正在這個時候,禁閉室的大‘門’又被推開了,又走進來一個老人。原本就很擁擠的禁閉室一下子更擠了,萬萬沒想到的是,突然闖進來的居然是香江大學前任校長,蔺家華!
“韓老頭,你别做夢啊!衛天望可是我的高足!是我選中的接班人!前途無量,怎麽可能當兵!你知道什麽樣的人對人類的意義最重大嗎?不是你們這些拿槍殺人的儈子手!是我們這樣的搞科研的!沒有我們這些搞研究的,現在你們還在拿着刀子打仗呢!”蔺家華一來就聽韓烈邀請衛天望去當兵,當即毫不客氣的大聲說道。
原來蔺家華在學校裏左等右等等不到,再一想衛天望都跑去軍訓了,沒把這個事情敲定,真是做什麽都沒心情,幹脆親自跑到楚庭軍區來了,直奔軍訓地點。
結果一到衛天望的寝室,正聽見古樂幾個在談衛天望被帶走的事情,蔺家華當即便着急了,在聽古樂分析完之後,帶着滿腔怒火往營地禁閉室走來。
開什麽玩笑!衛天望是我看上的學生,到你這裏來軍訓,結果被你那些收了錢的兵痞打傷,那你這不是在打我蔺家華的臉嗎!
蔺家華又是氣憤李‘玉’凱這人渣學生,又是火大那兩個兵痞,連帶着楚庭軍區的韓司令也被他怨恨上了。
兩人以前就是認識的,所以蔺家華隻當是韓烈治軍無方,再一來就聽他想搶人,哪裏還有客氣的道理。
韓烈正挖牆腳,沒想到被挖的正主居然出現了,先是吃了一驚,再一聽這蔺老頭也不客氣,兩人地位本就差不多,原本也是熟識,甚至是知‘交’好友,說起話來自然也不像别的上位者那樣遮遮掩掩,張口就道:“你們搞科研是了不起,可沒有我們這些當兵的保家衛國你們能踏踏實實搞可研嗎?所以你也别得瑟了,衛天望是天生的軍人,讓他在你那裏讀書,純粹是屈才!而且你也不看看,你們學校裏都是些什麽樣的人,那個李‘玉’凱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吧,顯示想調戲我……呃……想調戲别人小‘女’生,然後又仗着自己有錢,腐化我手下的兵,真是人渣敗類極品,讓衛天望呆在這樣的學校裏,這不把人往火坑裏推嗎?”
蔺家華一時語結,惱羞成怒的跳腳道:“你說什麽?火坑?你說全亞洲排行第一的大學是火坑!你也真敢說啊!你也真有臉啊!你孫……呃,反正你家不也有人在我這裏讀書嗎!你個沒文化的大頭兵!”
“你個缺心眼的書呆子!不好好在學校裏教書育人,成天閑着沒事幹跑我這裏來,難怪咱們國家的科研水平停滞不前,現在也就拿了個諾貝爾文學獎。”韓烈也罵了起來。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堂堂司令治軍無方,你們不在燕京開會嗎?扔下崗位不管,跑這裏來挖我牆角,真是白瞎了每年幾千億軍費了,全拿去治肝病了吧!”沒想到蔺家華這個老學究罵起架來一點兒也不虛,真是針針見血。
衛天望呆呆看着這一幕,他也沒料到蔺校長居然親自出現了,而且一來就讓場面變得白熱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