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目光一瞪,木易腦子一震,心髒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我完了。旁人也許不知道,但他卻無比深刻的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意鋪天蓋地般襲來,讓他的動作都凝滞了。
他眼前一花,便失去了衛天望的蹤迹,随後便是胸口一痛,低頭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衛天望伸出一根手指,正正點在自己胸口。
他的雙掌同樣拍到衛天望身上,但一股強橫的真氣卻反震回來。
木易先是仿佛聽到自己的雙手傳來一陣陣骨節爆碎的聲音,然後再覺得從胸口處湧進來一股強橫無匹的真氣,在他體内大肆破壞。
衛天望身子一側,讓開僵立在原地的木易,繼續往前走去,一步踏入内院!
木易在原地站了幾秒,一動也不動,眼神漸漸變得迷惘。
院落裏的諸多林家成員看看木易,再看看繼續往裏走的衛天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突然,木易的眼睛一下子張得老大,血絲瞬間布滿眼球,他渾身一震,仰天就倒,從内而外的劇痛超出了他的忍耐力,堅韌的意志被劇烈的痛苦摧枯拉朽的粉碎,他終于哀嚎出聲,“啊!”
當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噴出一口鮮血,再喊了一聲:“不服啊!我不服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啊!”
他是在憤怒衛天望怎麽可以透支生命将功力瞬間提升到這等可怕的程度,那般強橫沛然的真氣,這根本不合理!這難道就是家主嘴裏所說的速成功法的威力麽?想來他也命不久矣了,但我今天輸得冤枉啊!
随後木易腦袋一歪,徑直暈了過去。
木易又哪兒知道,衛天望是運用了點穴篇的奧妙破了他防禦,但他卻不是用的巧勁,而是單純的破壞!沒錯,以他胸口大穴爲通道,在短時間内将大量真氣通過指尖轟将進去,瞬間便将木易擊敗。
木易并不知道點穴的奧秘,隻當在這樣短時間内轟進如此之多的真氣,給他的感覺是衛天望如今的功力比之賜姓爲林的那些頂尖好手也不惶多讓了。
木易的瞬間慘敗讓院落裏的衆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林欽和萬思文更覺得羞愧難當。
昨天還說要在林家等他來,隻當是要看他的笑話,卻沒想到今天他果然以這般嚣張的姿态出現,非但沒有變成笑話,反而将自己等人當成了空氣,更一招擊敗木易傲然踏足内院!這是何等的威風!
可惡啊!
衛天望極目遠望,目光穿透内院長長的走廊,遠處,他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正坐在一張椅子上,似乎沖着自己微笑着,母親的旁邊還坐着一個老人,正用陰霾的眼神看着這邊,那想必就是自己的外公了。
果然如之前的猜測那般,這外公一看就是一個令人生厭的人。
遠遠看着這陣勢,衛天望就知道預想中的單獨見面是沒有可能實現的了,但他一點也不氣餒,之前便已經想得清楚明白,他今天來此從未奢望過能帶走母親。
衛天望雖然在某些時候有種歇斯底裏的瘋狂,但他骨子裏卻又是個冷靜如冰的人,否則這許多年來,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一次街頭鬥毆上了。
譬如很多時候面對别人照着腦門拍來的闆磚,僅憑頭腦發熱是搞不定的,在這種時候他往往都能選擇出腦袋是往左偏還是往右偏,怎樣做既能避過自己的要害,又一拳命中對方的緻命處。
關于林家的實力他心中已然有了點底,剛才對付門口那個叫木易的人看似輕松,但實則衛天望也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是首次将點穴篇按部就班的運用在實戰中,才一舉建了奇功。
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指将木易點成廢人,但這人也隻不過是一個旁系子弟的護衛而已!
衛天望并不清楚林欽在林家的地位,隻是從吳姓青年嘴裏打聽出來林欽是旁系子弟而已,所以讓他對林家的實力有了錯誤的判斷。但其實也無傷大雅,現在的他雖然對付木字輩護衛也算輕松,但若是和賜姓高手正面對敵,卻又差得極遠。
畢竟他的易經鍛骨篇剛剛邁入第二重,境界尚未完全穩固,提升空間更是無比巨大。
衛天望的信心從未動搖,隻要按部就班的将九陰真經修煉下去,這些人早晚都是土雞瓦狗而已!
而今天他雖然沒有奢望能帶走母親,但他決定做一件事!做一件證明自己遲早能帶走她的事!他決定對林常勝出手!
衛天望的步子邁得越來越急,越來越快,林若清的面容在他眼裏愈發清晰。
漸漸的靠的近了,看見她更顯蒼白的臉孔,還有那一臉擔憂之色的表情,衛天望眼眶一熱,幾乎流下淚來。
“媽,我來看你了,”這聲音幾乎是從衛天望喉嚨深處發出,但聽起來卻無比清晰。
林若清捏着扶手的手掌一緊,看着比半個多月前更顯成熟一分的兒子,心裏說不出的感概,五味雜陳,原以爲這一次分離後再相見起碼也是幾年過去了,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尚未可知,可這才短短幾個月他竟然真的堂堂正正出現在林家之中。
并且并不是什麽卑躬屈膝的向林家低頭,而是一舉奪得全國狀元,赢了和父親的賭約,在衆人矚目之中,昂着頭一步步走了進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林若清的眼神凝滞了,她直直瞪着那越走越近的少年,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這,就是我的兒子,是我和他的兒子,衛天望!
“天望,你做得很好了,”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到頭來林若清卻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就此跟着兒子離開這裏,但她知道現在還不行,還未到時機,不然自己會将他拖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見了外公還不跪下!”坐在林若清旁邊的林常勝,神色淡漠的看着越走越近的衛天望,猛的冷哼一聲。
“媽,對不起,今天我帶不走你,但我想讓你知道一件事情,隻要你在這裏等我,總有一天我會再來,掃平這裏的一切,将你堂堂正正的帶走!”衛天望看也不看林常勝,在他眼裏這裏的一切都是空氣,是虛無,他的眼中隻有含辛茹苦将自己拉扯大的母親,“我遲早能治好你身上的病,在林家你也不要虧待自己,該吃吃,該睡睡。林常勝!我母親畢竟是你親生女兒,想必你會善待他的吧?”和林若清說了一席話,衛天望突然扭頭對旁邊怒視着自己的林常勝說道。
“放肆!豎子竟敢直呼家主之名!找死!”一些從院落裏跟進來的人,聽到衛天望竟敢直呼林常勝的名字,紛紛怒喝出聲。
先前被衛天望無視,林常勝本就已經非常惱火,這會兒再被他直呼其名,更是怒發沖冠,猛的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來。
“林逸之,替我教訓教訓這不肖逆孫,”林常勝克制住親自出手的沖動,他身爲家主,親自動手顯得有**份,但如果不教訓這小子一番,他心中郁憤難平。
衛天望見他讓下人出手,心中略略有些失望。他親自出手對付自己。
這可是難得的試探他的實力的好機會,首先,他即便再憤怒,但對于這種身爲一家之主的人來說,既然已經輸了賭約,允許自己踏足林家宅邸,再次絕不可能輕易食言,将自己格殺當場,再次,他也不可能在自己親生女兒的面前殺死他的兒子!
所以衛天望知道自己的性命絕對是無憂的,至于他事後會不會報複,衛天望也有自己的判斷。
我身爲林家的棄子,似乎還是林家的污點,若是他要殺我,恐怕早就動手了,根本等不到我活到現在。他既然一直以來都決定不殺我,十有**是顧忌到母親的心情,既然已經放我活到現在,那麽今天想必也不會如此輕易便重啓殺心,若是他向我出招,至多将我打成重傷他便心滿意足了。
而如果他真想悄悄将我抹殺,那我今天再小心再低調也是無用,反正都來了,所以不如趁此機會弄清他的虛實!
若是能在手下撐過一招,也能給母親更多的信心。
這一次和母親的重逢,衛天望的心情頗爲複雜,她确确實實是瘦了,精神狀态看起來也很糟糕,但萬幸的是林家似乎待她不薄,起碼從她的面色來看,雖然比以前更顯病态的蒼白,但顴骨卻沒有以前那樣隆起得明顯,說明她在林家吃得比在黃江縣還要好了些許。
剛才我說了讓她等我的話之後,她的眼神似乎也要明亮了一些,那我現在就再加一把火,讓她真正看到我戰勝林家的潛力!
正是抱着這樣的心思,衛天望選擇激怒林常勝,最終引出了林逸之。
林逸之正是林家的賜姓高手,是一個近四十歲年齡的中年人,跟随林常勝已經有二十餘年,其實力在賜姓高手中也屬佼佼者。
得了林常勝的命令,林逸之往前踏出一步,飛快走向衛天望,随後大手一揮,手掌上似乎閃爍着光輝,似緩實快的直直拍向衛天望胸口。
衛天望收回看着林若清的目光,回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林逸之,将早已準備就緒的九陰真氣瞬間引爆,揮動右拳直直朝着林逸之拍來的手掌轟去。
既然不能和林常勝交手,那就讓我來試試你這貼身護衛的斤兩!效果一樣的!
林若清緊張的站起身來,“不要……”
嘭,兩人終于正面交手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