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咱們下半場能不打了嗎?我好想回家!”白河中的一個隊員哭喪着臉說道。
其他隊員也紛紛圍坐在那裏,眼睛裏淚水鼓脹脹的,個别忍不住的球員眼淚已經唰唰的流了。
大胡眼裏含着淚,“孩們,苦了你們了,可咱們市裏從來沒開過這種先河,哪有球隊上半場落後多下半場就放棄的。今天哪怕是死,我們也要站在這裏把比賽打完。比賽打到現在,我們會輸成這樣,是我的錯,賽前不該過輕敵,昨天的勝利麻痹了我的思維,沒有詳細制定戰術。現在落後成這樣了,我也不說啥爲了白河中的名譽了,這也沒什麽意義。”
“我就希望你們下半場的時候,腦裏不要背什麽包袱,放開手打比賽,好好打比賽,去享受籃球,能遇到衛天望這樣的對手,既是我們的不幸,又是我們的幸運,将來等我們老了,也能回憶起今天的衛天望來。大家忘記比分,好好去享受籃球吧,哪怕是輸也要認認真真的輸。别人衛天望比我們強那麽多,但也拿出全部的實力來和我們打球,他是堂堂真正的好球員,你們多像他。去吧,打一場不留遺憾的比賽。”
下半場比賽即将開始,雙方球員各自歸位。
白河中的隊長突然說道:“衛天望。”
衛天望眉毛一掀,“怎麽?你還想說什麽?”
白河中的隊長欲言又止,猶豫片刻,才突然一咬牙說道:“對不起。之前挑釁你們是我們的不對。我們知道你之前和我們校的同打過架,所以故意找你們挑事。我代表白河中全體隊員,代表我們的教練,向你們道歉!向丁老師道歉!籃球隻是體育運動,我們不該将球場外的恩怨帶到球場上來,對不起!”
其他白河中的隊員也同時低頭鞠躬,“對不起!”
衛天望愣了愣,咧嘴一笑,“行,我們接受你們的道歉。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認識,我想丁老師也會原諒你們。”
說完他扭頭向丁老頭那邊看去,果然看見大胡站在那裏沖着丁老頭鞠躬。丁老頭滿臉笑意的拍着大胡的肩膀,看來他已經接受大胡的道歉了。
“下半場還請您繼續全力發揮,讓我們感受一場高水準的比賽,多謝指教!”放下心中的偏見和執念,白河中的隊長突然覺得自己升華了,記分牌上的比分仿佛不再刺眼,這本就是雙方實力差距應有的體現。
“行,如你所願,”衛天望一邊說話,一邊接過猴的傳球,帶球獨自向前殺去。
艾母看着這一幕,緊皺着眉頭,暗道這衛天望果然不簡單,先前還和對方仿佛殺父仇人一般,雖然雙方的矛盾确實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但對于正血氣方剛的高中生來說,也算奇恥大辱了。
可這才打了半場比賽,不僅完全折服對方,讓對方轉而崇拜他,并且還能坦然接受對方的道歉。這非但不顯得他沒有骨氣,反而更彰顯出他有一種成熟的氣質和強者的心态。
如果是普通的高中生,在這種過節之下,即便對方道歉了,但肯定也會糾纏不休,不将對方徹徹底底羞辱到無地自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是真正的強者,卻不會将視野拘泥于那種小節,通曉事情的輕重緩急,面對這種小過節時,在對方誠心誠意的道歉的情況下,便會将這種小事就此揭過。
強者的目光是放在了遠處,隻有鼠目寸光的人,才會因爲過于在乎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将自己的情緒困在仇恨的牢籠裏,所以成就也是有限。
如今衛天望的表現,反倒讓艾母産生了一種強烈的威脅感,心中越來越不踏實,這衛天望年紀輕輕便有這樣的心态,将來的成就到底會到達什麽境界,她發覺自己看不透了。
她扭頭看了看身邊一臉迷醉死死盯着衛天望的女兒,暗恨不已,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同意你們在一起!不論你衛天望再出色,我都不可能同意!
接下來的比賽,出現出人意料的變化,堪稱是烏州市高中籃球大賽開賽以來打到現在最漂亮的半場比賽。
白河中的隊員在放下心中包袱以後,終于發揮出了真實的水平,偶爾甚至會有超常發揮。從個人能力上來講,他們自然是被衛天望完爆,但畢竟沙鎮中隊的其他球員普遍弱于白河中的隊員,白河中打出幾次流暢的配合,主力得分手的手感也找了回來。
衛天望雖然厲害,但終究也隻是人而不是神,還做不到靠念力隔空斷球,進攻時,靠他一人足以,但防守時,他一個人也不可能盯死對面五個,所以沙鎮中攻強守弱問題逐漸暴露出來。
雙方在下半場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白河中甚至有好幾次令人拍案叫絕的精妙配合,衛天望也始終靠着個人能力還以顔色。
這樣的比賽倒是讓看台上烏州市的領導喜形于色,體育總局領導時而會心一笑,他們也心花怒放。這場比賽既打出了高的競技水平,又體現了一種不輕言放棄的精神風貌,堪稱完美。
随着主裁判一聲哨響,比賽最終以一十八比六十二宣告結束,沙鎮中以不可思議的大比分取得勝利,衛天望獨得一零分。
比分雖然很血腥暴力,但比賽結束後的畫面卻很和諧。
白河中隊長帶領全體隊員再次向衛天望鞠躬敬禮,“多謝沙鎮中指導!關于昨天和今天的不敬,我們深表歉意,等會下午的時候我們會先去醫院探望那兩位受傷的兄弟,再返回校。”
衛天望則帶着一群隊友将對方扶起來,回過頭對着丁老頭比了個ok的手勢。
這樣和諧的一幕,讓烏州市領導滿意萬分,這簡直棒了。這才叫真正的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體育精神。
總局領導帶頭拍掌,“小夥們,幹得漂亮!”
衆多烏州市領導紛紛跟着拍掌。艾母哼了一聲,讓旁邊的烏州市委書記和體育總局領導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壓住鼓掌的姿勢。
艾母發現自己失态了,但這時候讓她陪笑臉也真做不到,沒摔瓶走人就算不錯了,一把拉起艾若琳,“我們走!”
一想起自己扔出去五十萬可能會進了衛天望的腰包,她就胸悶氣短,郁悶得不行。但更無奈的是她根本無法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隻能祈禱後面的比賽還有别的球隊能争點氣,阻擊一下衛天望不可一世的氣勢。
艾若琳根本不管自己媽媽氣成什麽樣,一邊被拉着往外面走,一邊回頭沖着衛天望揮手,“衛天望,加油啊!衛天望,天下第一啊!”
艾母腳步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回過身對艾若琳吼道:“你嚎什麽嚎!比賽還沒結束呢!”
艾若琳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你真覺得其他人還有機會?”
艾母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她根本無法反駁,她本就不懂籃球,隻覺得這種情況下已經完全絕望了。這種隻能看着不喜歡的事情一點點靠近,自己卻無能爲力的感覺,真是糟糕了。
...
劉偉帶着隊友失魂落魄的往賽場外走着。
“隊長,咱們能打赢他們嗎?”黃江中的隊員心裏忐忑萬分,戰戰兢兢的對着劉偉問道。
劉偉腦裏思緒萬千,構思着自己到底要怎麽說,才能挽回隊友的信心,可他自己心中都沒底,又怎麽能說得出什麽建議來。
幸好黃江中的教練也算久經風霜,眼光毒辣,看見自己的隊員們全都垂頭喪氣,眼睛一瞪,“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忘記我們是誰了嗎?我們是兩屆冠軍!我們是要連冠的男人!衛天望厲害又怎麽了,但你們都沒看出來他的隊友們都水準平平嗎?上半場白河中是被打懵了,打崩了。可下半場的時候,難道你們沒看出來沙鎮中的問題嗎?”
劉偉眼睛一亮,“什麽問題?”
黃江中的教練嘿嘿一聲,“衛天望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他能進攻,但卻不能防守。沙鎮中攻強守弱,簡直是兩個端。想要打敗他們其實很簡單,我們隻要抓住他們防守糟糕這個缺點,往死裏打。他們得兩分,我們也得兩分!我們和他們打對攻,就比看誰得分多,下半場的時候,白河中發揮出了真實實力,得了五十分,沙鎮中也隻拿了六十五分。而你們的實力比白河中要強不少,難道你們連白河中都不如嗎?五十萬是我們的,隻能是我們的!打起精神來,隻要能擋得住衛天望的一次進攻,我們就能領先一次!爲了五十萬,小夥們拼了!”
嗷嗷!在教練一番激勵下,黃江中的隊員被激發了激情,紛紛嚎叫着。
教練滿意的點點頭,回過臉到旁邊,卻是一臉哭像,他媽的,嘴裏雖然這樣說着,他真是沒自信自己的隊員能擋得住衛天望一次。
坑爹呢,你丫在黃江中的時候哪怕打一次球,我也把你拉進來,現在早他媽完成全國制霸了。
坑爹呢!甘校長你這頭蠢豬!這種人都被你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