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比賽裁判一聲哨響,在數雙目光的矚目中,在艾若琳甜蜜的期待中,在艾母不屑的目光中,在沙鎮中全隊滿腔殺意中,下半賽區所有球隊的第一輪淘汰賽正式開始。
籃球被高高抛上半空,衛天望和白河中身高一米**的中鋒同時起跳争奪球權。
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衛天望力壓對方兩個腦袋,在半空中将球攬入懷中。對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跳球輸了,尤其當他自己開始下落的時候,正面對着的卻是衛天望依舊在上升的胸口,他覺得這就是一個噩夢。
但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落地後衛天望随手将球往後一抛,便大踏步往前沖刺。
猴接到球,不但沒往前,反倒是退着運了幾步,随後便單手掄起皮球往前場猛然一甩。
白河中的人都覺得這個賣相黑瘦,長得尖嘴猴腮的控球後衛傻了,剛開場就玩這種明顯力道過大的長傳,直接飛出底線了吧,白癡。
艾母的想法也一樣,得意的一笑,有這種白癡球員,難怪昨天他們會輸成二十幾比八十幾。衛天望這小腦肯定有問題,這種情況居然還敢吹牛自己要奪冠?
她不由得有點後悔,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砸那五十萬出去了,沒意義。
然後,就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衛天望鬼魅一般出現在罰球線上,然後便騰空而起,越飛越高。
他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的?開場到現在才不到四秒鍾!怎麽可能!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直朝着衛天望的位置撞來。如果沒有衛天望,籃球肯定直接飛出底線了,可惜,他就在哪裏,在半空中。
而此時,白河中的球員才剛轉過身,唐程譚坦和馳木從開場到現在就沒動過,卻已經高舉雙臂,隻待歡呼。猴則探着腦袋張望着,心裏有點緊張,他有點不自信,害怕自己沒控制好傳球的弧線。
然後他便看見衛天望在半空中側着身,探出右手。
皮球啪的一聲撞在衛天望右手上,衛天望五指一緊,單手便接住這速快的傳球,然後扭頭轉身,身體上升的趨勢依然在繼續。
他掄起右臂,仿佛大鵬展翅,如同揮動戰斧般劈下右臂。
轟!
籃球被他狠狠灌進籃筐,衛天望的身随後飄然落地。
球場四周上一片死寂,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開場四秒罰球線起跳空中接力戰斧式灌籃,即便在職業大賽上也罕見的夢幻灌籃,卻出現在這個市級籃球大賽上。
隔壁球場正在比賽的兩隊,其中一個隊員傻愣愣站在那裏,呆呆看着這邊,甚至都沒有留意到隊友的傳球正奔着自己臉蛋而來。
艾若琳緊握雙拳,高喊一聲,“衛天望!好樣的!”
艾母的面色一下變得其難看,她突然又一次後悔了,有一種自掘墳墓的感覺,這五十萬搞不好真會進了衛天望的腰包。和衛天望接觸不到一天的時間,她覺得自己已經兩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不可能!這隻是偶然事件,還有希望,黃江中是兩連冠的強隊,肯定可以擋住他!
白河中的人最是凄涼,他們此時突然意識到昨天在沒有衛天望的情況下和沙鎮中比賽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因爲這支球隊根本是他一個人的球隊,打敗其他所有人都沒有意義,因爲隻有衛天望在場上,沙鎮中才是一隻真正球隊。
随着衛天望悶不着聲的跑回半場,白河中的噩夢正式拉開序幕。
衛天望的沉默非但沒有讓隊友激情減弱,反而讓他們的氣勢更甚,他們甚至着衛天望的風格,不再說話,也不咆哮,就像是沉默的狼群,無聲無息卻殺意滿溢,兇險。
雙方攻守互換,白河中開球,但開球不到五秒鍾,他們的組織後衛便在衛天望壓迫感十足的防守下失誤,未能掌握好傳球時機,被的唐程截斷。
在唐程伸手去截球的時候,衛天望便已經開始走位,唐程看也不看,就靠感覺把球往衛天望那邊一扔。
衛天望站在分線外拔地而起,在空中接過皮球便頂着對方的拉扯調整姿勢,達到最頂點的時候輕描淡寫一投,空心分。負責盯防他的白河中球員無力的撕扯着,卻一點用也沒有。雙方彈跳力差距實在大了,自己被壓了整整半個身,隻能拉扯衛天望的球衣,力圖讓他失去平衡。
可即便如此,衛天望居然還是空中接力投中了分,并且還加罰一分。
開場十秒,六比零。
如果剛才那個灌籃還不夠讓人絕望,這個分球才真正的澆滅了所有人的希望。
空中接力,頂着别人野蠻的犯規,也能投出空心分球,這種人怎麽防?
很快比分變成了十六比二,白河中的大胡教練不得不請求暫停,毫不猶豫制定了殺傷性的砍衛戰術。
比賽重新開始後,大胡便知道了自己做的是無用功,衛天望這家夥根本不是人,根本不怕小動作或者殺傷戰術,反倒是使陰招的人被他悄悄反擊弄得扭傷下場了一個。
他投籃的命中率依然是高得可怕,分球兩分球騎着兩個人腦袋的灌籃,層出不窮,最過分是在第一節結束時,他在半場線上随手一個抛投居然也命中分。
第一節結束時,沙鎮中十七分,白河中隻有可憐的八分,受傷一人另外被罰下一人。
大胡無力的坐在教練席上,白河中的隊員哭喪着臉,“教練,後面的比賽怎麽打?”
大胡緩緩擡起頭,表情一片死灰,“我怎麽知道?我問誰去?”
艾母一口又一口的喝着水,臉色難看,如果不是烏州市的市委書記就在旁邊,她簡直恨不得拂袖而去。
市委書記倒是不知道她心裏所想,反倒滿臉興奮的對艾母說道:“艾秦女士,你看,咱們烏州市居然有這種天才,說明最近幾年基層大搞體育很有成效嘛。”
艾母嘴角抽了抽,無奈的點頭表示認可,她真是連說話都沒興趣了,她真正的後悔了。
接下來的比賽毫無懸念,在第二節結束時,沙鎮中将比分差距拉大到六十一分,比分爲七十比十二。
白河中越打越絕望,甚至連犯規戰術都不敢用了,而衛天望的投籃命中率也是越來越高,從剛開局的時候十投七中,手感打順了之後真是怎麽來怎麽有,幾乎發中。
僅僅半場,他便一人獨得六十分。
在場外觀戰的劉偉隻覺得自己腳下有點發軟,衛天望曾經是黃江縣裏的天才隊長,他也猜到了衛天望很厲害,但沒想到會恐怖到這種非人的地步,根本就是美職籃水準的球員在欺負高中生,這還怎麽玩?
上半場結束的時候,丁老頭終于在武達朗的攙扶下走進球場。
武達朗在得知丁老頭暈倒後,大清早的便從沙鎮出發,騎着...
個爛摩托花了四個小時硬生生從沙鎮沖來這裏,就是怕沒了教練之後球隊失去主心骨。
在醫院裏陪着丁老頭老半天,開解老先生的心情,到現在好容易是讓丁老頭情緒穩定了,才急沖沖的趕來,就想着還能看見剩下半場的比賽。
兩人一走進賽場,看見記分牌上刺眼得吓人的比分。
連雙方球隊名字都沒看清,丁老頭眼前一黑,又要暈了,昨天輸了二十幾比八十幾分已經夠慘,今天衛天望也在場上,可才上半場就打成十二比七十,這真是要把老臉都丢盡啊!
武達朗趕緊伸出一手将他扶住,另一隻手慌慌張張的去抓衣服,想把自己的臉捂住,就想着可千萬别被人認出來自己是沙鎮中的校長,這悲哀了。
正在休息的衛天望等人見狀趕緊跑了過來。
猴咋咋呼呼的喊道:“丁老師!丁老師你别這樣啊,輸了你要暈,赢了你也要暈,你這心理承受能力也有問題了吧!”
猴話剛說完就被唐程從後面揣了屁股一腳,“怎麽說話的呢。”
丁老頭正要暈過去的腦袋一下清醒了半截,“啥?咱們比分領先的?”
他眨了眨老眼,再仔細去瞧。
旁邊的武達朗已經把臉漏了出來,看清了比分牌,先喊了出來,“我的天哪,真是咱們領先哪!領先六十幾分哪!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丁老頭晃晃腦門,“真是這樣啊!哈哈哈哈,我老丁也有今天!這下進棺材都沒遺憾了!”
隻是一瞬間,他原本還有些虛弱的身一下抖擻起來,掙開武達朗的攙扶,大踏步沖到記分牌下,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手上巴掌拍個不停,近似癫狂。
衛天望等人看他的神态越看越是緊張,相傳當年嶽飛手下大将牛臯就是騎在金兀術頭上的時候活活笑死了,今天丁老師該不會這樣重蹈覆轍吧。
結果丁老頭癫狂了片刻,突然身一振,回過頭來猛拍衛天望的肩膀,“天望,你小好樣的!這才上半場,加油!今天我們要血洗白河中!片甲不留!”說完他便咧着嘴坐到教練席上,嘿嘿傻笑着看着場内。
另一邊白河中的大胡看見丁老頭的模樣,心裏滋味甭提多難受了,隻覺得丁老頭拍巴掌的那幾下,就像是扇在自己臉上的耳光,啪啪啪一下又一下,打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