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兵鋒爲屏障,又是這般肅穆的鐵王座,這衛天望小子的内心深處,要遠遠比他表現在外面的顯得更加瘋狂與鐵血得多啊!
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以來與衛天望的相處曆程,常青怎麽都不能将衛天望想象成是一個戰争狂人。
但擺在他面前的事實卻又正是如此,叫人無法辯駁。
一個人的本性到底是怎樣的,表面上他可以有無數種辦法來隐藏,但是,隻有化境異象不會說謊。
常青心頭暗想,難不成我一直以來看到的都是他的表象?
其實他心頭藏着個戰争狂人?
“你們在這邊站着别動,我先試着上去看能不能接近一點,”常青将手一壓,示意其他人先稍安勿躁,自己則往前面試探着飛去。
衆人也想上去看個稀奇,奈何此時雖然衛天望的王座異象已顯,但壓力卻依然充斥在天地之間,有那些死在這規則沖擊之下的生靈作爲前車之鑒,衆人也根本不敢輕易往前。
等了沒多久,前方原本甯靜的天空刹那間雷光亂閃,無數道雷霆從天而降劈向地面,衆人瞧得頭皮發炸,想也知道是常青不留神又引動雷霆了。
又是等了一陣子,原本已經上前去的常青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原本瞧起來十分有高手風度的長袍變得破破爛爛,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迹,見衆人都向自己投來疑惑的目光,常青十分尴尬的撓撓頭,“别看我了,我也沒過得去,才剛剛往前面探了不到七八裏路,就被滿天滿地的雷霆劈得回來了。氣死人了,這次我什麽都沒做,也什麽都沒多想,也不知道怎麽搞的,也被當成是敵人了。罷了,老老實實認命吧,大家就在這邊稍稍休整一段時間,一般人的化境異象從完全顯形再到徹底穩固下來,都是個相對漫長的過程,這小子的化境異象如此龐大,所要的時間隻怕會比一般人長很多。”
“不錯,問道武者在突破化境的一瞬間展現出來的化境異象,便代表這此人的異象能夠達到的最高層次,當初我突破之時金龍異象長達百丈,師尊也爲之驚歎,說這乃是我身上祝家的古代王朝血脈覺醒了。随後我便閉關三月,才堪堪将這金龍異象給徹底掌控下來。當然,到如今我也沒能将異象修煉到當初百丈長的境界,着實丢人了。”一旁的祝文龍略顯尴尬的說着。
花憐骨直勾勾的望着橫亘天地的鐵王座,呢喃道:“他這異象至少高千餘丈,長寬數百丈,要等這異象吃飽,都不知道要多久去了。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在這邊重新修房子來安營紮寨吧。也順便幫他看着點,省得來人打攪他。第一次形成異象時,能吸納多少靈氣,便基本可以代表這人在化境階段能夠達到的最強實力,他可不能受到幹擾。”
“這地方如此偏僻,我們都在這裏呆了有近半年了,也不曾見到多少人煙,應該不會有人會闖過來吧?”二師伯在一旁疑惑道。
常青卻搖搖頭,“這可未必,我到裏面走了一圈,發現這美洲大陸非同凡響,可千萬不要自以爲自己是中土正統就小瞧了這些所謂的蠻夷之輩。此地人煙稀少,隻不過是因爲我們所在的這位置又是不利耕種也沒有資源,那些人懶得過來而已,但這并不代表美洲大陸無人。相反,我從未想到,這片大陸上竟還有個如此繁榮的盛世。”
“那按照常青先生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會有人闖過來了?”二師伯在一旁十分緊張的揣測道。
常青點頭,“不是很有可能,而是一定會有人過來看個究竟!這鐵王座的動靜這麽大,不可能無人察覺。美洲大陸上的人所修煉的雖然并非我等掌握的武道,但實力也不容小觑,他們必定會好奇這地方發生了什麽事。”
“那我們該怎麽做?”花憐骨問道。
常青撓頭,“能怎麽做?全都給攔在外面啊,當然了,其實他們也未必能走得到衛天望身旁去,這雷霆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呢,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吧,這美洲大陸上的人有些詭異,萬一有遇到不懼雷霆的人也說不準。”
外面衆人開始在這一代各自修建房屋,以衛天望所在的位置爲圓心,在這附近修建出了個環形來,常青的居所在最前方,另外幾個化境高手則分别居于另外三個方向。
幸好衛天望所在的位置靠近海面,衆人隻需要将監控的位置弄成個半圓形就好,不然還會人手不足。
衛天望倒是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此時的他正沉浸在自我的境界裏。
身體懸空,正居于鐵王座基座的最下方,鐵王座上面的部分看起來有若實質,但在衆人看不到的衛天望身處的高度,這鐵王座的形狀倒沒有那麽凝實,看起來還像是半透明的模樣,隐隐綽綽能看得到中間衛天望的身影。
組成王座異象虛影的天地靈氣與規則之力則籠罩在衛天望身周,不斷被他吸納進身體,再進一步改變他的身軀。
與此同時,王座異象也不光是在向衛天望輸出靈氣與規則之力,它自身卻還在不斷将外界漸漸聚攏過來的靈氣與規則之力吸納轉化進入自身體内。
隻不過,由于這王座的體型太過龐大,之前第一次成型時就将周圍的一切靈氣與規則之力吸納一空,所以現在這緩慢的吸納看起來不甚明顯而已。
約莫三天之後,衆人各自将自己房屋搭建完成,花憐骨心頭着實不踏實,又來了常青的位置外面,問道:“常青前輩,你說說衛天望他大概要多少天的時間吧?”
現在這一方隻得這兩人了,常青實在遭不住花憐骨這般客氣,撓頭道:“我說花宗主啊,你可不要這樣客氣啊!我真是有些吃不消呢,你還不如以前那樣,直呼我的名字呢。”
花憐骨笑道:“這可怎麽敢,您可是堂堂登峰境界的前輩啊!若是對你不敬,不留神就招惹您生氣了,那我可怎麽辦?”
“這我怎麽敢,”常青知道她是在與自己開玩笑了,心頭稍微寬松些,“大家都是衛天望的朋友,你不要讓我難做就是了。你問我他大概要多長的時間啊?這我可就說不準的,不管是什麽事情,攤上這小子,就千萬不能輕易下定論,不然的話隻會被打臉而已。我倒是希望他更快一些,我怕時間長了的話,這美洲大陸上的巅峰強者也出現,就難辦了。”
“美洲大陸上也有登峰境界的高手麽?”花憐骨有些不解的問道,雖然身爲中土大陸上的頂尖強者,花憐骨也大約知曉這世上不隻是中土大陸一個地方,但她對外界的了解還僅限于知道名字而已。更多的就毫不知情了,所以才這般問常青。
常青點頭,“當然如此,我甚至還曾經與一名美洲大陸上的登峰武者交手過一次,不過我們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雙方隻打到一半就罷手了。他的力量比我強橫得多,不過我的身法更快,我傷不了他,他也打不中我,就是這樣而已。”
“什麽!這怎麽可能啊!那人的交手方式是怎樣的呢?也和我們一樣是依靠真氣嗎?”花憐骨難掩心頭好奇,問起來沒個完了。
常青倒也耐心,“這不同,完全不同。我們修煉真氣,美洲大陸中人卻似乎毫無真氣,但他們的行動極其迅猛,單憑肉身之力就能引動風雷之聲,除此之外,若是将他們逼入絕境,他們似乎還能使出一種類似鬼上身的技巧,讓自身實力在短時間内暴增一大截,速度更快,力道更大,并且還有十分詭異的勁氣護體,就算是我的真氣都極難突破。當然,那人雖然實力強橫,但穿着卻十分簡陋,甚至隻用一塊布匹裹住下身,渾身上下都塗抹着各種奇怪的淺色塗料,看起來與野人無異,哦,對了,他的皮膚是古銅色的,若是不仔細瞧,甚至會叫人以爲這是個銅像。我是被王天小子騙得好慘。他給我說這美洲大陸上美人衆多,結果我卻發現這地方的人不論男男女女瞧起來都像是未開化之人,衣着簡陋,膚色黃黑,也沒辦法與他們說話交流,偏生他們的力氣還都大得要命,三言兩語說不通,就要動手,這半年裏也時常将我弄得無比焦頭爛額。”
若是衛天望此時在這裏,就一定能聽明白常青說的是什麽。
原來,這龍門世界裏的美洲大陸和他想象的終究是不同。
另一個世界之中,美洲大陸被無數殖民者先後統治,後來才慢慢演變成了那個科技大國。
但在這龍門世界裏,似乎因爲科技水平落後的緣故,叫其他大陸上的殖民者根本就沒有到達這片地方,當然,他們或許也來過了,但卻被本地土著打回去了。
這些土著人占領了這片地方,形成了屬于他們自己的文化,衛天望不用猜也知道,這必定就是另一個世界裏已經沒落到極緻的印第安文化了。
看來,龍門世界中的印第安人也因爲兩方世界的差異,而擁有了非凡的個人實力。
常青所遇到的那個登峰強者,在印第安文化裏面,便差不多應該要算是圖騰級的強者了。
聽完常青的講述,花憐骨有些驚魂不定的回了自己的居所,她也有些擔心起來,暗自警惕着,不知道這些人什麽時候會出現呢?
可千萬不要來得太快啊,最好是等衛天望先突破完成了再說。
隻可惜,她越是擔心,便越是無用。
約莫七天後,衛天望的鐵王座異象還沒有任何動靜,依舊矗立在天地之間,位于西南方向的黃應便遇到了第一個不速之客。
這是一名十分精壯的年輕男子,手持精鐵長矛,在叢林間奔行如風,直奔衛天望的鐵王座而去。
要不是黃應警惕性高,眼睛尖,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人并攔在他的面前,還真險些叫他闖了過去。
“站住!這裏面很危險,你最好别過去!”黃應持劍站在原地,目光警惕,冷喝道。
這人顯然被突然出現的黃應吓了一大跳,叽裏呱啦一大通,結果黃應是一個字也沒能聽懂。
當然,很顯然他也聽不懂黃應在說什麽,見雙方無法交流,他又往旁邊閃去,似乎打算繞開黃應繼續靠近鐵王座。
見這人不聽勸,黃應也怒了,長劍一揮,劍光閃現,正正劈在這人前方,叫他不能再繼續往前。
那人再看黃應的目光就不對勁了,充滿着一種瘋狂的仇視意味,悶悶的咆哮一聲,便持矛往黃應的方向撲來。
黃應并未料到這渾身上下瞧起來絲毫真氣都沒有的人,竟然身手如此敏捷,一時間險些便着了道。
不過他如今身爲問道武者,倒也不是會被輕易擊傷,雖然沒能閃開,但卻将長劍架在身前狠狠一格。
長劍與鐵矛相撞,發出一聲巨響,黃應被對方的怪力震得向後直退數步,堪堪将身形穩定下來,對方似乎也不不好受,但身上幽光閃現,竟擋住了黃應的真氣入侵。
“真是不知死活!以爲自己有一身蠻力,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黃應往懷中一掏,摸出一把天龍棋子來,接連彈射而出,這次這土著人卻着了道了,接連被黃應的棋子打中竅穴,并且他的護體怪力沒能擋住黃應的真氣入侵,少頃後便被制服在地。
黃應踏前一步,擡手便要一劍将此人刺死,遠處傳來常青的聲音,“黃應你别下手!這人身上的油墨斑紋是三匹惡狼,他很可能是這美洲大陸上一個大部族的探子,殺不得。那個大部族實力強大,裏面很可能有登峰高手,這地方的人十分護短,如果殺了他,很可能會引來登峰高手!”
常青說着便靠近了過來,這半年裏他遊曆美洲大陸,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能從印第安人身上的紋身便瞧出來部族,便說明他其實已經十分了解這大陸上的部族結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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