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上面傳來的聲音,衛天望緩緩睜眼,無名老人倒是說對了一半,一天之内瘋狂消耗數百枚丹藥的藥性,對衛天望的身體也的确有些壓力。
約莫數個時辰之前,他便将丹藥給完全耗盡,剩下的時間卻都是在盤膝打坐,以便鎮壓自身體内充盈得好似要爆炸的藥性,不斷将其轉化爲九陰真氣。
也是幸好煉制這些丹藥的藥材都是上品,藥性相對溫和一些,衛天望的九陰真氣也今非昔比,轉化的效率也是夠快,不然還真有可能鎮不住這些藥性。
也不與他多話,衛天望便徑直起身,來到擺放在地上的銅人之前,輕輕松松一指點了出去,真氣射出直刺銅人心窩,隻聽噗嗤一聲,這一縷真氣便破開了銅人内部的防禦,将裏面屬于無名老人的真氣給沖得完全散去,随後銅人便開始自行崩解,從裏面掉出個白玉淨瓶來。
拿起這瓶子,衛天望才回頭對無名老人問道:“這可就是那解藥罷?”
無名老人白着一張臉,看了半天才确定衛天望果真沒有絲毫問題,才十分無語的點點頭,“不錯,就是這個,你現在可以吃了。臭小子,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衛天望将白玉淨瓶裏的紫色藥丸拿将出來,往嘴裏一扔,果不其然,這藥丸下腹之後,衛天望便感到有股十分特殊的藥性串了出來,将身子裏暗中藏着的一絲暗毒給沖擊得四分五裂。
他臉一黑,這老頭子果真不是在開玩笑啊!
如果自己真沒能在兩天之後辦到,那真是要變太監啊!
衛天望在心頭暗恨不已,算你狠!
不過,轉念想,似乎他這般做真是在幫自己的大忙,雖然他從不說這些丹藥的價值,但以衛天望的經驗來看,哪怕實在藥材充沛的龍門世界之中,這些丹藥也價值不菲了。
于是,衛天望咧嘴一笑,說道:“你問這麽多做什麽,等會兒若是你想知道,你留在這裏看着不就行了?我有沒辦法趕你走的,我想,你這些丹藥還有吧?坦白說,很不錯,多謝了。大恩大德,将來必有厚報。”
衛天望可不是恩将仇報的人,好好壞壞分得清楚,雖不知道他到底圖自己什麽,但這便是恩,自然得報。
無名老人聞言,心頭稍許有些激動,不過他卻十分冷靜的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緒,絲毫沒有表現在外面,而是在心頭想道,這少年與他父親在這方面可是很像,爲人做事十分光明正道,心思靈動卻又恩怨分明。
“你可别忙急着謝我,你以爲這就結束了嗎?還早着呢,說不定哪天你就會恨我了,”無名老人說着,身形一閃已是不見,沒要得多久,他竟又是扔下來個碩大的雕塑,瞧起來居然是個鐵人,似乎材質上要比上一次的銅人更加厲害得多。
緊接而至的,是衛天望早就見識過的丹藥盒子。
等老頭兒終于一臉玩膩了的表情,停手不扔後,衛天望才黑着一張臉問道:“無名前輩,這次又是什麽玩法?”
“嘿嘿,”無名老人十分陰險的一笑,說道:“既然你在一天便完成了我規定兩天的份量,甚至我還發現你對藥性的吸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你此時的修爲境界比我預期的甚至都更高一點,那你接下來的任務自然不能輕松了。這一次,你隻有一天的時間,如果失敗,放心,你不會變成太監,而是會直接變成女人!我想,你聽說過葵花寶典吧?嘿嘿,實不相瞞,葵花寶典雖然是武功秘籍,但也要特殊的藥方配合,才能将男人逐漸變成女人。不巧老夫正好偶然得到,這次你中的,就是這藥方子的毒!”
衛天望一口老血堵在心頭,才剛在心頭升起的感激之情,稀裏嘩啦又碎得七零八落,要不是看人家一把年紀,衛天望都恨不得痛罵他個老不死了。
不過也是幸好,已經摸索出經驗來的衛天望倒是輕車熟路,雖然這次的丹藥水準似乎比上一輪的更高一些,但萬法歸一,解決問題的方法卻是一緻的。
老頭兒這次終于是将衛天望的手段看了個全,也是目瞪口呆,覺得漲了見識,他何曾想過,人竟然可以這般吸納丹藥。
這一次,但他卻有點疑惑,爲何自己竟然始終瞧不出衛天望的武學來路?
難道,我就是這麽孤陋寡聞的人嗎?
其實這便是衛天望在故意瞞着他了,爲了不叫他識破九陰真經,衛天望這次十分刻意的使出破雲第一式的門道來,凝聚出來的真氣像是出自九陰真經,但卻又偏偏多了股霸道狠辣的意味,卻叫老頭子看之不穿。
“罷了,看不穿就看不穿吧,但境界層次肯定十分之高就行了,可憐我這一身藝業,看樣子是沒法子傳給他了,真是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來自下界的小子,身上修煉的武學竟比我的層次還高!”無名老頭有些沮喪,這可叫人何其始料未及。
看過了一陣,無名老人覺得有些無聊,這小子武功境界雖然不高,但這手段卻超乎了自己的理解,原本他還想在習武之路上對衛天望進行一番點撥,現在卻發現很可能對方的武道感悟高深得自己都看不懂,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險些讓老頭子的世界觀都被颠覆掉。
“二師伯,這地方是什麽地方啊?”
此時,卻說無名島外側的海灘上,原本看起來英武淩厲的鐵木神舟,十分落魄的擱淺在淺灘上,船身四處都是縫縫補補的痕迹,最頂上的指揮艙甚至已經整個被海浪削掉,比出海時都矮了三分。
不過,哪怕如此狼狽,甯薪衣等人青雲宗人終于逃過了葬身大海的命運,成功來到了這無名島上,并且,他們還是第一批到達無名島的人。
四大家族的船雖進了無名島海域,但卻還在不斷的盤旋路線,隻爲規避時不時出現在這海域中的詭異風暴。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能在甲三之亂剛剛爆發之時便成功穿過風暴,來到這無名島,畢竟第一波的風暴乃是最爲強橫的。
甯薪衣等人的鐵木神舟,是做到這壯舉的第一艘船。
“甯宗主,我們……我們可能到了無名島了!”二師伯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十分激動。
甯薪衣在來的路上便已經停不少人給她講過甲三之亂的門道,也覺得不可思議。
“上一次八寶大會之時,這無名島上空無一人,這八寶大會也不會再有了吧?”甯薪衣自言自語道,“罷了,大家盡快尋找可用的木材修補船身,重做風帆,我們要在甲三之亂徹底結束之前離開這島,不然就會被死死困在這裏了。另外,二師伯你帶些人與我一起往島嶼内陸探去,看能不能尋到太子殿下的蹤迹,說不定太子殿下也會流落到這裏來。”甯薪衣很快便做出安排。
二師伯有些不忍,扭過了腦袋去。
其實所有人都覺得,太子殿下很可能因隕落在大海之中了,卻唯獨甯薪衣不肯接受這事實。
那樣可怕的風暴,雖然他成功擊殺了三師伯,但僅僅依靠人力又如何對抗,在海中這麽久,再是厲害的武者,卻也會力竭。或者說,哪怕那太子殿下真那麽厲害,可以利用鹽水止渴,可以生撕巨魚,但茫茫大海,他又如何能巧之又巧的飄到這裏,一望無盡都是不見邊際的大海,一個人在這環境裏必定會失去了方向,哪怕他知道有個無名島,他也無法準确的到達,更何況,他根本不可能知曉這無名島的存在。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