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多無名老人的弟子等老人走後,紛紛湊到大師兄祝文龍身邊,打算将當年之事再問清楚些,但祝文龍卻是擺擺手,“大家便别再問了,我也不會說的。其實我所知道的,也就是我說出來的那麽多,再多說廢話,師尊可真要收拾我了,我可不想七八十歲了還被師尊吊起來打屁股。”
衆人笑笑,也不再糾纏大師兄了,倒是各自往各家跑去,務必要盡快将無名老人交代的事情辦妥當了。
事實上,無名老人自己并沒有留多少丹丸,他手頭留着的,都是在八寶大會上準備賞賜出去的珍品,數量不多,能夠被用來大量消耗的,通常都隻有他這些徒子徒孫們家裏才會備着。
作爲無名島上真正的主人,無名老人才是真的兩袖清風,自己從不留任何好處。
當然,他也不需要再珍藏些什麽。
正如他如今功力的衰減,以個人的力量與龍門通道對抗所受到的傷害,絕對不是那麽容易能夠痊愈的。
再者,如今無名老人的年歲的确也是超過了兩百歲,哪怕他還能勉強保持着精力的旺盛,但畢竟年歲已高,身體大不如前,在受到重傷之後想要恢複,卻也沒那麽容易,再多的天材地寶,也無法挽回他正在衰老的事實。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第一個回來的卻正是大師兄祝文龍,在祝文龍的背後,跟着祝家的二三十個後輩子弟,每人肩膀上都挑着一個擔子,裏面正是大大小小的無數盒子。
“師尊,我家裏能用來提升功力的所有丹藥可都在這裏了,希望那王天不會叫師尊您失望吧,”祝文龍也不含糊,說完便打算要走。
無名老人叫住了他,“對了,你們各自的家人可有前來?方才我觀天象,似乎今年的甲三之亂和往常的不太一樣,下一次改變節氣可将島嶼掩藏住的風暴應該會稍微推遲一些天才出現,所以今年的八寶大會時間會更長些。”
祝文龍應了一聲,“昨天夜裏便有飛鴿傳書來報,他們應該是快到了,如今天涯海角城的造船術越加先進,今年的風暴雖然可怕,但船隻還是不曾損毀,不過……”
“不過什麽?”無名老人眉頭一皺。
“這次似乎有一名叫做奔雷的雲政下人也跟來了,他如今乃是雲朝的八柱國之一,師尊,我們該如何對付他?”祝文龍躬身道,其實他心頭也是惱火,這麽重要的事情,自己竟是方才才知道,昨天那些人的飛鴿傳書裏竟是不提。
不過,他倒是誤會這些人了,知足常樂四家人一路航行而來,見到了不少乘龍快船的碎片,本以爲奔雷已經葬身魚腹,不曾想,也就是今日淩晨時,卻正遇到奔雷帶着他還幸存的二十幾個武士在一艘搶奪來的小船上。
知足常樂四家人吃了個大驚,幸好奔雷不曾識破他們在乘龍快船上動的手腳,隻當是因爲風浪太大,這船身才散架了,随後奔雷便上了衆人的船,一同前往無名島而來。
外面的一切風雨,衛天望并不知曉,終于,在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整整六個小時之後,那個奇奇怪怪的無名老人又出現了。
他這才剛打開天花闆上那小孔,原本一直正在入定的衛天望卻猛然飛身而起,直沖着小孔的位置便來。
無名老人嘿嘿一笑,“小子,想跑?可沒這麽容易,這洞子可夠不了你出來。”
話音未落,他便見衛天望居然已經将手和腦袋都給伸了出來,略感吃驚,怪叫一聲,“你這小子古怪多!”
随後他便又是一掌朝着衛天望腦門上按來,衛天望的真氣被他所壓,無奈退了下去。
“小子,你這是什麽功夫?竟然可以讓自己的骨骼都縮小這麽多!”無名老人好奇不已的說道。
衛天望懶得搭理他,見出不去,隻繼續盤膝在地,休養生息。
見他不理自己,無名老人自讨了個沒趣,撇撇嘴卻也不說什麽,心頭也不是很生氣,說道:“算了,反正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又何必去在意後輩修的什麽功夫,反正我也學不會。”
自言自語着,無名老人便又在小洞的基礎上,打開一扇大門。
衛天望知道有他在上面盯着,自己絕無可能逃走,索性也不掙紮了。
突然,轟隆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麽沉重的東西掉在了他的身邊,勁風從臉邊劃過,甚至有些生疼。
衛天望扭頭瞧去,卻發現這是個看起來十分惟妙惟肖的銅人,也不知道那老頭在搞什麽名堂。
很快,又是第二個東西掉了下來,卻是直奔着他的腦門來的。
衛天望側身避開,正打算問無名老人在搞什麽鬼的時候,越來越多的盒子從天上直飛下來,簡直就如同下雨一樣。
這般“暴雨”一直持續了整整十五分鍾,衛天望都快要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不禁怒道,“你到底在搞什麽?想将我活埋了嗎?”
無名老頭一邊重新關上大門,一邊嘻嘻哈哈的說道:“這些可都是我精心爲你準備的禮物,你不謝我就罷了,居然還吼我?小子,我給你說,限你在兩天之内吃完下面這些丹藥,我觀你現在境界應該是在先天窺鏡初期,在吃完這些丹藥之後,你的實力可以稍微增長一點,然後你便能順利打碎這銅人。哦,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那便是這房間裏是有毒的。如果你不能在兩天之内打碎這銅人,得到裏面的解藥,那麽,這大衛朝可是徹底就要絕後了。放心,你也不會死,但會絕後,你應該明白我意思的……”
衛天望心頭暗恨,有點不太相信無名老人說的話,畢竟他自己絲毫不覺得中毒了,但對方畢竟是這世界裏的至強者高手,他的手段似乎又不能以常理度之。
衛天望忍不住說道:“絕後便絕後,以我這容貌,要是不絕後才叫奇怪了。”
“嘿嘿,你騙得過别人,可騙不過我,你現在這幅樣子的确醜陋,但這可不是你的真實容貌,”言必,無名老人大手一揮,一縷無形無色的真氣便從上面沖了下來,直撲衛天望面門。
衛天望感覺好似被人用水潑在臉上,眼睛稍微眨了眨,便聽無名老人似乎自言自語道:“果然,我就知道。這兩人相貌都很是相似……”
“喂!你到底什麽意思!”衛天望見他似乎要走,在下面喊道。
“你可隻有兩天的時間了,另外,我再勸你一下,這銅人乃是我根據你的實力特制的,哪怕你現在用盡全力,卻也不能在上面留下一絲一毫的縫隙,可如果你能吃完這些丹藥,那你卻剛好能一拳将之打破,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好自珍惜吧。”
這老頭就是這麽難打交道,果然說走便走了。
在他走後,衛天望試着用破雲第二式攻了一次這銅人,果然毫無作用。
他再是不信邪,将第一式與第三式都分别使過一次,結果和先前一樣,别無二緻。
到得此時,衛天望便發現了,這銅人看起來簡單,但裏面卻始終有一股真氣,正是那老頭的,有這股真氣的加持,才叫銅人變得堅不可摧。
銅人要考校的,也并非自己的力道,而純粹是真氣的境界。
哪怕力道再強大,組成招式的真氣不能契合,卻也不能破開無名老頭真氣的封鎖。
可若是自己境界提**到标準之後,輕描淡寫的一指點過去,便能讓裏面無名老頭的真氣自行散開,随後這銅人便會自己四分五裂。
略顯惆怅的看向這滿地的盒子,衛天望随便打開來一個,的确,異香撲鼻,但他并不确定裏面會否又有别的陰招。
不對,這盒子上面怎麽有個常字?
再是翻找了一陣子,衛天望果然又翻倒分别寫着樂智祝三個字的盒子。
分别拿出四種不同字樣盒子裏的丹藥,仔仔細細的聞過一遍之後,衛天望心頭卻是明白了。
這些丹藥,應該沒有問題。
這四個盒子裏的丹藥,瞧起來似乎是同一個種類,功效都等若衛天望自己的還真丹,但是,在煉丹的手法上,卻有些蹊跷,似乎同出一門,但卻又有細微差别。
以衛天望煉丹大家的眼光來看,四個盒子裏的丹藥配方,十有***都是無名老頭贈與知足常樂四家的,不過四家人中的煉丹好手各自有自己不同的特點,才導緻煉制出來的丹藥存在細微差别。
既然這丹藥分别來自四家,那麽,或許真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就是不知道這無名老頭爲何要這麽幫我,竟然将知足常樂四家的丹藥都給要了過來,給我這般暴殄天物一樣的服用。
衛天望随手拿起一枚常家的丹藥便扔進了肚子,心頭卻依然有着這個疑問。
罷了,雖然想不明白原因,但他倒也的确沒有那麽糟糕。
一邊消納丹藥,衛天望又無意間摸到銅人手臂,卻又是個激靈,那老頭說的話,該不會是真的吧?如果我不能在兩天内得到解藥,就會變成個太監?他這是要給我填鴨式的應試教育般的體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