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甯薪衣卻是沒了最後的耐心,動作更快的閃身到了衛天望身側,狠狠一記手刀斬向三師伯手背,嘴裏說道:“你到底是有完沒完?若是你覺得我是在忽悠你們,你大可以帶着願意和你走的人離開此地,從此以後你與青雲宗我這一脈再無瓜葛便是。”
甯薪衣這一招下手毫不留情,若是真給她斬得實在了,隻怕三師伯的手至少得斷三四根骨頭。
三師伯趕緊将手收了回去,卻也不再言語,在他心中卻閃過不少念頭來,他有想法就此趁機離開,将自己所得的這消息傳給東方豪,但很顯然,在雲朝追兵趕來之前,這些人必定就會盡快前往南海群島。
東方豪本就不會放過甯薪衣,到時候自己若隻是提供這不疼不癢的情報,似乎也沒有太大意義。
自己這一番冒險試探,也不是一無所獲,很顯然,這個所謂的前朝太子功力不怎麽樣,想要得到最大的功勞,當然是想辦法親自出手将這人擄走,送到東方豪的人面前!
所以,自己還不能走。
三師伯這一番自以爲隐秘的心理活動,衛天望雖然隻看得見他稍稍顯得驚疑不定的眼神,但心頭卻是猜了個大概,隻是也懶得點破。
現在又沒有證據,自己口說無憑,也不能讓甯薪衣這般随意的出手斬殺剩餘不多的同門。
當然,衛天望自己也是有恃無恐,現在的他,頭大腳輕,惹急了他,先天問道境界的移魂之術和鬼獄陰風一齊使将出來,光用腦袋都能砸死這種窺鏡武者。
另一邊,見甯薪衣與三師伯之間的關系似乎越來越糟糕了,二師伯出言打圓場道,“甯宗主不要與三師弟置氣,其實因爲這次之事,三師弟的獨子死于逃生路上,三師弟心頭郁結難解,脾氣大了些,也無可厚非。”
“原來如此,三師伯您還請節哀順變,放心吧,我一定會爲令公子讨回一個公道!”甯薪衣恍然大悟,果真轉頭沖着三師伯表示歉意。
三師伯立馬十分配合的做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狀,擺手道:“罷了,是我的不對。不過是一私生子爾,沒了就沒了,也不能因此壞了宗主和太子殿下的複國大計,老朽身體不适,我便這就先去休息了。”
言語間,他還真露出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好似真已經認命,扭頭便走了。
随着三師伯的離去,又有十幾個人跟在他的背後,一齊向甯薪衣告了辭,便陪着三師伯一并走了,想來都是他那一脈的徒子徒孫,跟着師傅走也無可厚非。
甯薪衣心頭有些不快,她原本打算讓衛天望以前朝太子的身份好好說道一番,再激起另外這些同門的鬥志,不曾想三師伯這麽不配合,說走就走了。
衛天望敲出來她心頭的想法,悄然用精神力凝聚出聲,在她耳畔說道:“不用在意,我自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就别給我折騰這些事情了。”
甯薪衣暗翻白眼,心想,“你倒是想偷懶,那可怎麽行,我還非得要把你趕鴨子上架了去。”
等三師伯走後,二師伯便又揮退其他人,在衛天望面前将身子一躬,竟是想跪到地下去,嘴裏說着:“臣,參見太子!方才三師弟多有得罪,還請太子殿下海涵!”
衛天望哪能讓這老人家給自己下跪,想也不想伸手便扶。
二師伯執意要跪,在身上稍稍加了點力道。
不曾想衛天望雖然功力不怎樣,但肉身力量卻是實打實的先天窺鏡巅峰,在經過龍門世界規則之力的洗禮之後,在原有基礎上更有精進,若是二師伯不靠真氣加持,還真比不過衛天望。
但他又不敢胡亂動用真氣,生怕傷到衛天望。
一旁的甯薪衣看得難受,稍稍揮出一縷真氣,嘴裏說道:“二師伯,你便不要這樣了。太子爺不是那麽小家子氣的人,不會與三師伯一般計較的。”
見實在跪不下去,二師伯這才無奈起身,小聲道:“那太子爺和甯宗主,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盤算?這天涯海角城雖然地處偏遠,但畢竟也不是長久之地。雲皇追兵随時都可能出現,我們還得早作打算才是。”
甯薪衣點頭道:“當然,明日一早我們便出門買船,直奔南海群島而去,現如今那邊可都是當年的衛朝殘黨吧,以太子爺的身份,自然一呼百應。”
二師伯和衛天望兩人聽甯薪衣這不知所謂的話,兩人都是面有古怪之色,這甯薪衣,功力是強橫,但腦子也太過單純了一點。
不過她這思路倒是正确的,現如今己方實力弱小,自然先要避其鋒芒,慢慢再做打算。
與二師伯又是寒暄了一陣,甯薪衣聽二師伯講衆人被追殺的險要之情,也是面有驚色。
二師伯在聽甯薪衣帶着衛天望從槍棒二絕手中逃脫時,更是神色驚惶,佩服不已。
但他聽甯薪衣竟然使出了青雲直上直飛過來之後,再看甯薪衣時的目光,就有些驚疑不定了。
很顯然,他想不明白,連青雲直上都用出來了,爲何此時的她看起來還如此年輕。
當然,甯薪衣未曾經過衛天望的許可,也不知道炎凰養生術這事能不能與别人說,反正隻要衛天望不點頭,她打算将此事一直攔在自己的肚子裏。
衛天望覺得沒什麽意思,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間,試圖閉關打坐修煉,如今重修功力,又身處靈氣充裕的龍門世界,進境倒是極快,他自己估摸着,若是沒有什麽意外,自己頂多在三月之内就能暫且恢複到先天窺鏡初期的功力。
等到兩三個時辰之後,甯薪衣竟然跑來敲門,在外面說道:“太子爺,要侍寝的嗎?”
衛天望噗的一聲,險些走火入魔,怎麽這才剛稍微安穩一點,這龍門世界版本的甯薪衣就這麽不要臉啊!
“不要!”衛天望大聲道。
甯薪衣再外面幽幽一歎,卻沒了動靜,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些什麽。
等到深夜時,門外卻又傳來言談聲,竟是那三師伯。
“甯宗主,這麽夜了,你爲何不回房歇息?”三師伯似是關切的說道。
甯薪衣搖搖頭,“打坐就是歇息,在哪裏打坐不是打坐,倒是三師伯你這麽晚了還出房,是要所爲何去?”
三師伯擺擺手道,“年齡大了,這瞌睡也越來越少,如今遭逢巨變,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心裏沉甸甸的,睡不着。我就不打擾甯宗主了,我也回房去打坐入定吧。”
“三師伯,可要記得,如今局勢緊張,沒我的許可,誰也不能離開這龍門客棧半步,否則,殺無赦!”甯薪衣似乎有意無意的說道。
“這我明白的,我會将甯宗主你的意思與其他人好生說說,省得其他人徒增亂子。”
等三師伯走了之後,甯薪衣卻是直接推開衛天望的房門,走了進來,見他睜眼瞧着自己,說道:“我就知道你必定沒睡。就算你急着要恢複功力,也沒必要這樣折磨自己吧。”
衛天望搖搖頭,“時間緊迫,拖延不得。既然你進來了,那我就準備和你告辭了。”
“什麽?你要走?”甯薪衣大驚,“去哪兒?”
“不知道,但我覺得還是一個人更自在一些,和其他青雲宗人在一起,反而目标太大了。”衛天望十分坦誠的說道。
“爲什麽這麽說?”甯薪衣眉頭微皺。
“我覺得你的三師伯問題很大,如果以我的習慣,我會先下手爲強,你明白我的意思?”衛天望平靜至極的說道。
甯薪衣似乎有些兩難的模樣,“雖然三師伯的态度是很不好,但他入門的時間比我師傅還早,應該不會吧……”
很顯然,甯薪衣依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衛天望就知道會是這樣,笑着搖搖頭,“所以我覺得,暫時和你們分開比較好,以我的易容手段,隻要我不自己犯傻,沒有人能認得出我來。”
“不行!我不同意!你現在的實力太低微了,暫且不說你的易容手段,随便遇到一個先天問道的武者,就能将你輕松拿下,我要爲你的安全負責,可不光是因爲你前朝太子的身份,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更與我有過肌膚之親!我不會放你走的!除非,除非你能擊敗我!”甯薪衣索性犯起倔來。
“你!”衛天望拿她快無語了,這不扯淡嗎,好歹她現在也是先天化境的武者啊!
見他似乎有些生氣,甯薪衣有柔聲道:“你放心吧,我會盯着三師伯的,如果他真有什麽風吹草動,我一定毫不留情的清理門戶。若是真有什麽危急情況,哪怕我這命不要了,我也會護住你周全的,大不了,我就再使一次青雲直上好了。”“那你必死無疑,炎凰養生術可救不了你第二次!”衛天望說道。“那有什麽關系?反正你不能走!”甯薪衣說完便飄然出了房門,繼續在他門外打坐順帶當起護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