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望故意要說出這番話來,倒不是他要考驗誰,而是他本來就隻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這些事情,哪怕是飛蛾撲火,他卻也不想帶着别人一起。
他不需要考驗誰,因爲他本就隻依賴自己。
說完這些話,他便拉過韓輕語坐上前往機場的車,隻留下一個大坑和一段耐人尋味的話。
衛天望的意思很明确,不能真正的強大,便不要去試圖與他并肩作戰。
弱者,連成爲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衛天望的話很無情,很殘酷,也很冷血。
但卻是不争的事實,擺在地上的五米大坑,還有那林家之中的五十米圓湖,就是衛天望與那些人目前的差距。
包快武嵩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想着,自己目前與衛天望的差距,隻怕是比這個五米與五十米之間的距離還要大。
這等無能爲力的感覺,實在叫所有人都覺得心頭發酸。
不是隻有衛天望一個人才有武者的尊嚴,他們的不甘與屈辱,卻也揮之不去。
在車上,韓輕語時不時扭頭偷看一眼衛天望,總覺得他很沉默。
但現在的韓輕語,卻能理解他的沉默,換位思考一下,将自己代入他的處境,韓輕語覺得自己恐怕早就崩潰了,也隻有他這樣擁有鋼筋鐵骨般意志的人,才能在頭頂永遠懸着一柄達摩克斯利之劍的情況下,依然昂‘挺’‘胸’的屹立着。
韓輕語腦裏冒出個很詭異的想法,如果真有他都要戰死的那一天。
他一定會是戰到隻剩下最後一滴血,也一定會是站着死去,絕對不會倒在地上。
這樣的男人,爲什麽要承受這般的命運。
他嘴裏的龍‘門’,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怎麽可能有那樣的人?
就算是導彈,想在地面轟擊出五十米巨坑,也并非易事啊!
更何況還是人的力氣呢?
這樣的人,還能叫人嗎?
就算稱之爲神魔,也不過分吧。
我能爲他做什麽呢?
韓輕語在心中默然想道,除了盡量不拖他的後‘腿’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奇怪的是,從頭到尾,韓輕語腦裏卻都沒想過棄他而去這念頭。
自從被他換血療毒之後,韓輕語便知道,自己的身體與心靈,都狠狠的打上了他的烙印,割舍不掉了。
死,又算什麽呢?
人誰不會死呢?
或者老死,或者病死,或者天災**而死。
人這一輩,總是要死的。
重要的是,在死的時候,能不能讓自己死得更了無遺憾。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的,起碼在我韓輕語的心中,能與他一起死去,一定會是這輩最幸福的事情。
韓輕語小心翼翼的靠近坐在另一旁的衛天望,輕柔的伸出手臂,挽住他的臂膀,低聲呢喃道:“反正,我知道以前的我很讓你苦惱。你這人的‘性’就是這樣,改也改不掉。我這人的‘性’,也是這樣,還是改不掉。你的事情,我幫不了你什麽忙,我隻能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隻能再活一年,也不管我是不是真的隻能再活一年。等到那個時候,我會讓我的家人都躲藏起來,然後我便陪在你的身邊,不能真正的和你一起也無所謂。反正,死了之後,你總不會再抵觸我了吧?”
衛天望渾身一震,他本以爲韓輕語會被自己的話吓到,會想逃避。
但現在看來,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堅強與執着。
是了,韓輕語本就是這樣的人,從她中毒那一次,爲了不叫韓烈答應對方的要求,她便主動選擇過一次死亡。
衛天望微感慚愧,是自己小瞧她了。
當然,他不會給韓輕語與自己一起死的機會。
到時候,無論自己勝算幾何,他都會将所有與自己有關的人,全都藏起來,無論她們情願還是不情願。
至少,她們應該會知道,我曾經到過這世界吧。
兩個世界的血脈結合,才會有我衛天望,這樣說來,我這般的人,或許能算作是命運之?
或許我根本就是個不該存在的人?
不是說,兩個世界相互會有排斥之力的嗎?
那我這身體的基因,相互之間就不會排斥嗎?
真是越想,那些奇奇怪怪的疑團就越多,怎麽都想不透。
如果是兩個相互排斥的世界中的人結合而生的産物,按理說不應該是像病毒進入人體一樣,被人體的免疫細胞殺死嗎?
可自己卻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又活到了現在這年齡,并且仿佛受到上天眷顧一樣,會了九‘陰’真經,成爲了現在這般的至強者。
腦裏胡思‘亂’想着,倒是忘了韓輕語正挽着自己的手。
“你在想什麽?”韓輕語見衛天望罕見的神遊天外,忍不住問道。
“我在想,我肯定是一個十分倔強的病毒,至少比癌症要倔強得多,”衛天望将自己比作這個世界的癌症。
“你怎麽會是病毒呢?”韓輕語不懂。
衛天望卻也不知道如何與她解釋,知道得越多,終究是會讓她更加苦惱,還是不要說的好。
上衛天望倒是沒有再将韓輕語的手拿開,而是任憑她這般挽着。
面對的人少一點時,他現在倒是沒有以前那麽多毫無意義的想法了。
本來也是,一個人根本不知道一年多後自己還能不能再活下去,那麽這些男男***的事情,不就應該是細枝末節的小事嗎?
衛天望腦裏所想的,永遠都隻會是自己最應該在乎的事情,僅此而已。
從五蜀省到楚庭的上,他又是寫出了一本《黃氏醫卷》的第二卷,倒是沒辦法給孟小蓓,便先放在身上吧。
韓輕語看着衛天望爲了孟小蓓的事情埋頭寫東西,心裏其實很羨慕,時間一點點推移,現在她一力組建的單戀陣線聯盟,似乎也發生變化了。
蔺雪薇是個習武天才,現在正和劉知霜真正的武,孟小蓓卻有成爲一名神醫的潛質,所以衛天望爲她寫醫書。
那麽,自己呢?
韓輕語扪心自問,她總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比起來,似乎一無所長。
就連讀書這件事,也遠遠不如衛天望,再說了,讀書厲害,又能怎樣,能幫到他什麽忙嗎?
韓輕語覺得很不甘心,但卻無可奈何,但她也不是輕言放棄的‘女’孩,雖然略感‘迷’惘,但她總有辦法讓自己顯得更堅強。
“對了,如果一年多後的樣,你真就要和别人生死決戰的話,那校那邊,最近你還會再去嗎?”韓輕語突然想到自己和衛天望最大的共同點,是同啊,便問出這話來。
衛天望點頭道:“之前我答應過蔺老師...
,要幫他做一個真正完整的課題。距離新練功基地建成還有接近八個月的時間,這八個月裏面,我修煉的時間應該不會多。等到唐家的人再不足爲懼的時候,我應該會回校,既然答應了,我當然要做到,而且做數研究,對我個人總是有好處的。迄今爲止,我已經享受到多次數帶來的幫助了。”
韓輕語眼睛一亮,“如果總是完全依賴你一個人,想做研究還是很難的吧?聽蔺校長說,他是打算和你一起組建成一‘門’新科,叫什麽……好像是實際應用數吧?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很耗費腦力體力的呢,就算是一些小事,也會很枯燥很繁瑣。”
“這我倒是有心理準備,就是怕時間上來不及,蔺校長和我都不是得過且過的人,一些瑣碎地方的運算,的确會很費時間,”衛天望點頭道,對此他早就想得明白。
韓輕語眼睛一亮,“那不如讓我來幫你?”
“你?”衛天望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韓輕語有些得意的揚揚頭,昂起自己豐滿的‘胸’膛,說道:“你可别小看我啊!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其實是班上僅次于你的數高手了嗎?蔺校長都曾誇過我呢,說要不是因爲有了你,他都想再把我收爲弟呢。就是有一點很麻煩,我沒你那麽厲害,不能像你一樣長時間的注意力高集中,真不知道你這腦袋是怎麽長的,好像就不會知道累。”
衛天望聞言,一陣沉默,仔細回憶,韓輕語倒是沒有‘亂’說,如果不是她也足夠努力,也足夠有天分,在上期的期末考試之時,也沒那本事給衛天望補課了。
至于她說的長時間高‘精’神集中,她做不到衛天望當然知道這是爲何,他自己可是修煉了移魂之術,‘精’神力遠超常人的強大,在必要的時候,甚至還會開啓‘精’神封鎖狀态,那等境界之下的衛天望,哪裏會知道累。但最近以來,他自己也知道‘精’神封鎖狀态已然在自己心中留下隐患,那是徹徹底底的屏蔽掉屬于人類的情感,現在就連衛天望自己都不知道,那種狀态下的自己應該是什麽人格,那樣的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他也無法預料。所以他現在也是盡量避免開啓‘精’神封鎖了,譬如這次要與蔺校長一起做研究,如果時間真來不及的話,他也甯願将這件事放下,哪怕隻留下建立到一半的實際應用數,也不會強迫自己去用‘精’神封鎖。--63946+dsuaahhh+23503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