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許多二代不同,莫重是一名毫無根基的軍人,他十八歲從軍,二十歲便成爲一代特種兵王,二十五歲時便被破格提拔爲中校。m
這在世家子弟中,也算是驚人至極的提升速度。
莫無憂的母親是莫重的青梅竹馬,兩人在莫重二十三歲那年完婚,并在同年懷上莫無憂。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一個現在衛天望看來不入流,但在當時的莫重眼裏卻是個難以匹敵的龐然大物般的武道世家盯上莫重。
他毫無根基,卻前程遠大,正是武道世家收買吸納的最佳人選。
在當時那個武道世家看來,隻要能将莫重拿下,并在暗地裏支持他,一定可以讓他在二十年内名列共和**方的中堅層次,當然現在他也的确做到了。
中層将領之中,莫重的确位高權重,不出意外将來也将是今日在座一些老人欽點的接班人。
這武道世家收納莫重的辦法,卻是将一名家族内不得志的家主的侄女嫁給他,至于莫重已婚的事實,在武道世家眼裏根本無關痛癢。
起初莫重嚴詞拒絕,直到他們拿莫無憂母親的性命威脅莫重,讓他不得不屈服。
于是莫重在威脅之下,隻好将一切都隐藏在自己心中,假作變心與莫無憂的母親提出離婚,反過來與武道世家的女子悄然完婚。
當然這女子的身份也未曾暴露,武道世家的意圖是通過她來控制莫重,讓他悄然打入韓烈集團内部。
莫重當時甚至還專門請了個風塵女子,裝作勾引掉自己的狐狸精去見了莫無憂的母親,就是爲了讓青梅竹馬的妻子絕望,好讓她改嫁。
再後來,莫無憂的母親卻沒有改嫁,隻是傷心欲絕卻無可奈何,在莫無憂隻有幾歲時便吸毒而亡。
莫重此時已經有了一定聲勢,頂着武道世家的壓力,将莫無憂接到燕京,打算将莫無憂好好撫養‘成’人,以慰藉亡妻和補償莫無憂。
但莫無憂怎麽可能領他的情,從始至終都恨他恨得要死。
莫重知道她性格極端,怕她得知真相後去找武道世家中人拼命,又不敢與她說其中真相,便把一切都默默藏在自己心底。
再後來,莫重成了少将,主動找首座老人坦誠自己的情況,揭發現任的妻子其實是武道世家派來監視自己的存在。
首座老人理解他的悲苦,非但沒有因此懲處他,反而将他提到燕京城衛戍部隊任司令員,名列中将。
自此莫重才算徹底脫離武道世家的控制,但這些年來,他與武道世家送來的妻子朝夕相對,甚至育有一子,他心裏也産生了些感情。
感情之事剪不斷理還亂,莫重雖然不再受武道世家擺布,但在這個家裏卻依然盡到了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同時他也用盡全力去彌補莫無憂,在去年時終于取得了她的諒解。
汽車一路行去,衛天望聽完這些,也不禁扼腕歎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莫重的本意是好心,但莫無憂的母親卻也情深意重,隻是結局太過悲慘了些。
莫重說完這些,情難自已,重重握住衛天望的手,眼眶已然濕潤,歎道:“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平時極少去回憶這事,但每當想起,心頭卻總是難受至極,實在忍不住,叫你見笑了。唉,我虧欠了無憂母女太多,更經曆了相知相戀卻不能在一起的痛苦。我給她起名做無憂,就是希望無憂她一生幸福。遇到你是她的福分,我也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對你是一片真心,你衛天望也是極有擔當的人。你的人品我也信得過,哪怕就算你将來娶了艾若琳做正室,我也希望你能給無憂留個妾的位置。我當初就錯在這一步,要不是自己一根筋,再堅決些,哪怕讓無憂她母親做妾,最後也不至于釀成慘劇,更不至于等了她二十年才聽到他叫我爸爸。我說了這麽多,衛天望你可懂我心意?”
衛天望一陣啞然,别人父親當面求自己讓他女兒做妾,他實在應不下這口去。
但莫重的話又好有道理,叫他無言以對。
莫重又道:“無憂的性子其實很容易知足,她不會與别人争些什麽。以前她在特勤九組明明可以晉升卻總拒絕,堅持要沖在第一線。我知道她是一心求仁得仁,也隻好成天提醒吊膽。但這次她去了香江,卻變得奮發上進起來。該争的功勞一樣不落下,該坐鎮指揮的時候她也不再盲目沖鋒。她發生這麽大的轉變,其實就是爲了能更好的幫到小衛你,她甯願屈居後方坐鎮指揮,也是不想平白送了命,隻是因爲想更長久的默默陪在你身邊。這些話她不會與你說,但我這當父親的卻看得明白。小衛啊,你不要辜負了她啊。我的悲劇,不能重演啊!哪怕妾室的名分在現代已經不被法律所承認,但你至少得給她個情人的身份啊,哪怕不暴露出去也行啊!我這當父親的,也願意給你們打掩護。”
莫重的話都說到這份上,衛天望也隻好默默點頭,應了一聲,“莫叔叔你放心吧。莫無憂對我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不會讓她受委屈。”
兩人正說着,前方的負責開車的司機突然驚叫一聲,“不好!前面的大貨車失控了!”
話音剛落,衛天望與莫重擡頭望去,卻見前方迎面沖來一輛大卡車,大卡車正狂按喇叭,猛閃車燈,從它自身的道狠狠的往莫重的車所占的道壓來。
負責開車的司機猛打方向盤,朝道路外側偏去,但卻已經遲了。
轟然巨響,這輛軍方特制的紅星轎車也扛不住如此劇烈的沖撞,狠狠飛将出去,下方正是數十米高的懸崖。
緊跟着大卡車也往下掉來,竟是一輛油罐車!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就連衛天望也來不及反應,蓋因方才他正沉浸在莫重的往事中感慨不已,更有事發突然司機沒有及時預警有關。
但衛天望心思何等靈動,隻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那輛大貨車絕對不是偶然的失控,否則怎麽會馬上就要相撞了才打喇叭,如果真是自然失控,隻怕他早就開始狂打喇叭瘋狂減速了。
車身飛出懸崖之後便往下方飛速掉去,莫重的司機已經吓得六神無主驚呼連連,“撞下去了!怎麽給撞下去了啊!我要死了!這和……”
接下來的話,衛天望和莫重卻沒聽到了。
這種局面對常人來說是必死之局,但對衛天望而言,不過小菜一碟。
方才他試着打開車門,卻發現車門被反鎖了,拳頭照着門鎖狠狠一震,便将車門轟開,接下來他便右手攬住莫重的腰,在自己這一側車門翻轉到正面朝懸崖時在座椅上狠狠一蹬,單手撈着莫重就彈射而出,至于那名司機的死活,他實在管不了了。
兩人在半空裏劃過幾米的距離,又往下落了十幾米,才終于觸到懸崖邊上,衛天望左手呈爪探出,狠狠扣在懸崖石壁之上。
真氣湧動,左爪仿佛釘耙犁地般在懸崖上狠狠抓出長長一道印子,終于是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此時下方早已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兩人都扭頭向下望去,不禁目瞪口呆,隻感到一陣驚人的熱浪撲來。
轎車先着地,摔成鐵餅。
緊接而下的油罐車仿佛被人爲刻意引爆一般,剛剛砸到地上便轟然炸開,奪目的焰火騰空而起,火苗升騰飛竄,蛇信子般掃蕩着大半個崖壁。
熱浪咆哮着呼嘯着湧将上來,周遭空氣一下字變得滾燙起來,哪怕處在火苗之上的崖壁内生的雜草也開始幹枯冒煙并燃燒起來。
衛天望來不及停留,左手緊扣崖壁,真氣又灌注在右足之上,狠狠****崖壁,右腿一彈,帶着莫重在崖壁邊上平行飄過去數米。
衛天望動作不停,接連這般飄了四五次,才終于停将下來,脫離了熱浪沖襲的中間位置。
熊熊燃燒的烈焰吞噬着山崖下的一切,大半個山谷都被照得通明。
看着這一幕,衛天望與莫重兩人都是緊皺着眉頭,心底都是同一個念頭,這油罐車爆炸得太過迅猛,實在蹊跷。
這是個陰謀,徹頭徹尾的陰謀!
對方的目的就是要殺莫重!
衛天望與莫重同時留下兩滴冷汗,要不是今天莫重突發奇想,想将衛天望請去軍營,順便與他多說些掏心掏肺的話,光是莫重自己一人在車上,必死無疑!
到底是誰如此張狂,連燕京衛戍部隊的司令員,官居中将級别的莫重都敢暗殺!
對方發動這麽大的一個陰謀到底圖的是什麽?
這可是會引發整個京畿震動的啊!
毫無疑問,對方一定還有後續的手段,來應對莫重意外身亡之後的一切變故。
衛天望猛然驚醒,難怪自己最近一想到莫無憂便覺得眼皮狂跳,原來不知不覺間竟有人謀劃了這麽一起暗殺莫無憂父親的計劃!
如果先前自己嫌麻煩,或者想逃避莫重的示好,他今日一死,自己豈不是成了罪人?
他們父女好難得才能相互理解,卻就要陰陽相隔的話,那我還有什麽顔面去見莫無憂?
天可憐見,竟給我撞個正着,無論是誰,我一定把你們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