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關在練功房裏,衛天望盤膝坐在高台上,心如止水。
他的腦海之中,自己目前掌握的諸多功法輪番顯現,與此同時,他的療傷篇也在不停運轉,緩緩修複體内因爲三叔祖的真氣而造成的傷勢。
内傷不同于外傷,真氣對人體的傷害是近乎摧枯拉朽的破壞,甚至比用刀子割裂傷得更深。
再加上三叔祖的真氣帶有一定的毒性,所以雖然已經被全部清除出去,但對衛天望身體造成的傷害卻是持久的。
也就是衛天望才能在以弱克強的情況下,将唐家獨有的毒性真氣輕易驅趕出去,換做林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也就隻有九陰真氣這樣精粹的真氣才能在渾厚程度不如對方的情況下,通過自身真氣精純程度上的優勢,一點點吞噬消耗對方打入自身體内的真氣。
早在昨夜與三叔祖一戰之後,衛天望便一邊逃一邊清除三叔祖殘餘在體内的真氣,昨夜就清除完了。
隻是他的五髒六腑也因爲這一戰受創頗深,一直到現在爲止他都隻不過在強撐而已。
當然這也不是多大事,衛天望隻需要花些時間就能慢慢修複。
現在的他使出療傷篇已經不再需要消耗心神了,所以在療傷期間,衛天望完全有精力考慮别的事情。
易經鍛骨篇乃是萬法根基,自邁入第三重到現在,已經徹底穩定下來。
移魂之法的層次跟随易經鍛骨篇的進步而提升,更有衛天望多次劍走偏鋒,使用精神封鎖狀态的緣故,在境界上甚至略微高出易經鍛骨篇。
至于點穴篇,衛天望自悟通後,便達到接近黃裳一半的水準。他對人體經絡的體系平衡掌握極深,已然可以做到無須循規蹈矩,以破壞平衡爲技巧,達到各種各樣不可思議的效果。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熟悉,雖然使用的次數不多,但每每屢見奇效,現在衛天望對點穴篇的理解又更上一層樓。
此時在他的眼裏,隻需要一眼看去,人體經絡體系躍然而出,真氣射出,隻要在他攻擊範圍之内,他都可以随意點中一處,便讓這個平衡體系受到震蕩,要人麻痹渾身酥軟啞巴乃至耳聾,都可以做到。
收筋縮骨法同樣随着他持之以恒的苦練徹底達到大成,将身高壓縮到極緻的最強狀态更是威力驚人,可以讓他的戰鬥力暴漲,這也是他敢與唐家三叔祖叫闆的依仗。
那天他也隻是情況危急,來不及使出收筋縮骨法便得硬接唐家三叔祖的弩箭,才吃了個大虧。
但若是給他提前便用出收筋縮骨法,單獨與三叔祖相對,未必就不能與之一戰。
當然,再多一個族老及的高手,他就隻能逃了。
其他諸如蛇行狸翻胎息以及飛絮勁這一類技巧性的功夫,掌握是一方面,多多使用之後便會越來越熟練。
現如今衛天望的蛇行狸翻一旦使将出來,倘若刻意要閃避,唐家暗器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胎息秘訣倒是依然麻煩,需要徹底收束心神,心境完全安甯下來,如同曾經那樣貼在快艇低下,還是很難保持,現在衛天望也隻不過能仗着功力高深些,堅持的時間再長一些罷了。
飛絮勁則是剛掌握不久,這一門功夫的技巧性極強,依然需要熟能生巧,但隻要練到大成,在與人近身纏鬥時,不失爲一種以弱勝強的奇招。
另外便是大伏魔拳與摧心掌這兩門用來與人搏殺的功夫,現如今衛天望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使出來随心所欲。
大伏魔拳重在剛猛,将氣勢發揮到極緻以後,便能在一拳裏蘊含百拳累積出來的威勢,之前一拳打得賓利歐陸底闆凹陷,正是這一拳威力的終極體現。
摧心掌這門陰毒的功夫,倒是被衛天望用得大開大合,不過功效未曾有絲毫減弱,隻要他願意,别人沾之即死,絕無幸免之理。
唐七公與林老六的内功本來與他現在不相上下,但被他将摧心掌的暗勁打入體内之後,還是死相凄慘,便能說明這門功法的可怕之處。
許久之後,衛天望不得不從療傷中停止下來。
原因無他,爲了最快速度的恢複,他不斷輸出真氣用做療傷,消耗真氣的速度遠大于恢複的速度。
到現在真氣快用盡了,他不得不盤膝轉而打坐練功,進行恢複。
底下熱氣湧出,讓衛天望渾身火熱,丹田内的本命真氣化作寒氣湧出,與身下傳來的熱氣交相對撞,陽極陰生的精純真氣不斷自虛空中形成,進入他的丹田之中,又化作寒氣與熱浪對沖。
在如此循環往複的過程中,衛天望的真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着。
一個大周天完畢之後,他的真氣又恢複了七八成,便繼續療傷起來。
療傷的過程并無痛苦,隻是時間消耗頗長,到第二天的時候,衛天望便大約知道了自己這次療傷所需要的時間,至少得要十天左右,可如果不恢複完好,他擔心這一次去燕京與林家沖突要吃大虧。
現在自己的實力已經徹底成長起來,也摸不準林家的态度,他們之前是對自己修煉的功法有所誤解,所以遲遲并未動手。
可現在自己越強,他們會否越感到威脅也說不準,那麽這一次去,恐怕真就要狠狠的戰上一場了。
在衛天望閉關療傷的這段時間,香江卻又在他的吩咐之下,發生着劇烈的變化。
前一段時間,随着武嵩等人窩在特殊事務局的基地裏大門不出,他們旗下之人群龍無首,更是在唐家派來的殺手中損失慘重。
後來大部分中層也都躲了進來,待到唐柳那些人死于劉知霜之手後,又有不少人主動要求到外面去。
畢竟名下産業不能長時間無人照看,唐家失敗了一次損失不少人手,應該不會再來這招,所以莫無憂同意放行。
這些人出來之後,雖然衛天望與唐家之間那麽高端的争鬥沒他們的什麽事,但最近香江本就不夠安分,關于鼎勝殘餘利益的争奪依然在繼續。
之前是武嵩一行人占了最大的優勢和好處,他們一消蹤匿迹,各路牛鬼蛇神便冒了出來。
就連和勝的老大都專門跑去問義安楊成,問他爲何老是按兵不動。
楊成自然不會告訴他真相,隻說自己義安現在已經足夠強大,不需要再争更多地盤了。
和勝老大曾浩楠依然有些不信他的話,故意試探道,“尖沙咀西邊那條同和街,你如果不要,我就全盤接手了哦?”
他嘴裏的同和街最早是鼎勝的地盤,之前歸到了武嵩等人旗下,但緊鄰着義安的地盤,是香江很著名的一條紅燈街,内裏的利潤着實不少。
曾浩楠故意這樣問,就是想看楊成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動心,我都來你地盤附近搶肉了,你也能無動于衷?
誰知道楊成還真就答道:“你要你就拿去,我反正是沒什麽興趣了。”
“你該不會是怕了武嵩那幾個大陸仔了吧?我之前不聽說他們被高手伏擊了,現在生死未蔔嗎?你還怕什麽?”曾浩楠繼續試探着。
楊成沒好氣的一拍桌子就走,“你要就要,反正我是沒什麽興趣。我怕?你覺得我楊成怕過誰?這和那些個大陸仔沒什麽關系,我隻是從警署裏的關系打聽到最近有人在盯我,讓我安生些好了。同和街我本來是打算過段時間再要的,現在看你要,可憐你,讓你塊地,你還廢那麽多話,今天我還買了馬,就不陪你在這裏扯淡了,回見。”
曾浩楠見楊成這般作态,以爲他是真被盯上了,不禁暗自同情,難怪他要老實了。
回歸之後的警署,可不好惹啊,尤其是郭倍樂死後新接替上位的署長,說是大陸來的,誰的面子也不給,瞪誰誰倒黴。
既然如此,你可就不要怪我心大啦。
當即曾浩楠喜滋滋的派人過去把同和街裏歸屬大陸人的小弟全部趕走,接盤了這地方。
曾浩楠哪裏知道,楊成所謂的不怕,純粹是死鴨子嘴硬,他哪裏不怕了,他怕得簡直要死,隻是他不能說出口啊。
這時候武嵩名下的中層全都守口如瓶,也不向任何人透露武嵩他們是否活着,隻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情。
再更下一層次的小弟們就更不清楚情況了,隻道是老大的靠山都沒了,見人來搶地盤,沒做抵抗就放棄了。
與曾浩楠相似的情況不少,就這麽段時間裏,香江不少地皮都易了主。
但現在,随着武嵩幾人當天夜裏再度出山,強勢打下一個正搶地盤的團夥,将他們的老大倒吊在樹上,險些腦充血而亡之後,整個香江的地下勢力都緊張了起來。
那群大陸仔,又出現了!
他們沒死!而且比以前更厲害了!
慌張起來的不僅僅是在此期間伸過手的勢力,最慌的人反而要數楊成。
他在自家屋裏徘徊許久,終于是下定決心,召開會議,打算帶着整個義安投進武嵩他們旗下。
他怕的不是武嵩,而是那天那個衛姓青年。
萬一他知道自己食言而肥,或是覺得我故意拖着,到時候要把我一掌拍死,我該怎麽辦?
這人連唐少都敢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