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雖然不見人影,衛天望卻知道自己被對方牢牢鎖定,他的視線在哪,身上哪出就傳來涼意。m
一會兒額頭冰涼,一會兒喉嚨發寒,這藏在暗處的人是個真正的暗器高手,比唐五半吊子的水準還要厲害許多。現在自己在明處,對方在暗處,更是落在下風,要知道真正的暗器高手隻要占據了地利優勢,是可以以弱勝強的,更何況對方的内功似乎與林逸之相比也不遑多讓,着實不能輕視。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衛天望,看在你是林常勝外孫的份上,今天我放你離開,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别以爲我唐家拿你沒辦法,你是個聰明人,最好别給自己到處樹敵。”
聽聲辯位,衛天望腳尖猛的一踢身前一塊石頭,石頭帶着風聲呼嘯而去,飛往前方一處密林,密林深處傳來樹葉沙沙聲,随後石頭撞到一顆碗口大粗細的樹上。
這樹猛然一震,斜了開去,但卻什麽人也沒打到。
遠處跑了幾步的唐君見狀居然又停了下來,回頭喊道:“七公!我就知道你在這邊,快幫我殺了這家夥!他要我的命啊!就算你殺了他,林家也不會怪罪我們的!七公你别手軟啊!”
“别在哪裏嚎了,你還不快滾!”這叫七公的唐家高手怒斥道,“不成器的東西,這種時候還敢停下來墨迹,你怎麽學不到你哥哥萬分之一的機敏和果斷!争鋒鬥醋有意思麽?滾!快滾!”
被唐七公罵了一通,唐君哪裏還敢啰嗦,頭也不回的往遠處跑去。
“你還妄想對我出手,不知死活,我就代你外公教訓你一次!”話音剛落,遠處接二連三飛來七道寒光,“衛天望,接我七星連環镖!看你怎麽擋!”
七道寒光幾乎同時發出,呈北鬥七星之位,将衛天望上上下下的方位盡皆封死,這七支飛镖來勢洶洶,速度極快,電光火石間便近了身,無論衛天望怎麽躲,都頂多逃開其中六支,必中一招。
“白癡,出招還要喊名字的,你當自己是聖鬥士麽?”衛天望冷笑一聲,猛的掀開自己衣服,外套裹在手上,大袖一揮,衣服鋪散開來便将七支飛镖中的五支全部卷了進去,但另外兩隻一根照着他大腿而去,一根照着他肩膀刺去。
衛天望眼神一凝,精神封鎖悍然發動,眼中的世界仿佛放慢了半拍,到得此時,他已經可以通過調整身體的角度,将真氣聚集到皮膚上,利用角度的偏移堪堪避開這兩支飛镖,但他沒有這麽做,而是輕喝一聲,右手抓向射往大腿的飛镖,至于肩上那柄,他就不打算搭理了。
唐七公見狀,得意洋洋的笑道,“叫你嚣張叫你狂,這次用的是沒上毒的普通黑鐵镖,隻是給你略施懲戒,下次你還挑釁我唐家,就沒這麽好運了。”
言語間他的聲音又是四處飄忽不定,叫人難以琢磨他的位置。
那邊衛天望拼着肩上中了一镖,沉重的飛镖狠狠****他的右手肩膀裏,隻露出半截在外面,鮮血從傷口處被擠壓得狂湧而出,瞬間順着衣袖就染透了他的右手,但他恍若未覺,隻是冷笑着舉起了右手,他右手掌心裏同樣冒着血,攤開來,裏面正是那支原本射向大腿的飛镖,手掌被割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黑色的飛镖被染上了紅色,他的樣子看起來略顯狼狽,但殺意卻變得前所未有的濃烈。
“唐家的飛镖果然非同凡響啊,這流線真是太過完美,射出去之後的飛镖飛得又遠又穩,老頭子,我真是要謝謝你了!”衛天望哈哈大笑,将飛镖從受傷的右手交到左手,左手五指呈爪捏着飛镖,狠狠一甩手臂,漆黑的飛镖呼嘯着飛往唐君逃竄的方向,而此時唐君距離衛天望已經超過三百米,他隻要再轉過一個彎兒,就能躲到一間房屋後不見人影了。
唐七公正得意着,突然見到衛天望的動作,瞳孔一縮,爆喝一聲,“豎子爾敢!”
“我怎麽不敢!你要不服,就來殺我!”衛天望仰天長笑,在射出這镖的同時,竟然拔腿便往唐七公說話那方向沖去,看也不看唐君那邊的情況,能不能射死唐君,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畢竟距離實在太遠,用的也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衛天望剛奔出去兩步,便聽到遠處傳來叮當一聲,忍不住扭頭看去,卻發現唐君背後火光一閃,然後自己射過去的飛镖就變了方向,原本是要從後背穿胸而過的,卻折射到射入唐君腰間去了。
“果然厲害!”衛天望心中暗歎,他知道這是唐七公見自己執意要殺唐君,緊跟着自己射出第二支飛镖,後發先至追趕上了自己射出去的黑鐵镖,兩者在空中相撞,及時讓自己的黑鐵镖變了向,讓這一镖沒能擊中要害,救下唐君的命來。
等他跑到唐七公原本所在的大概方位時,卻又見一道黑影閃現到唐君身旁,正是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唐七公,他的身法可比唐五厲害多了,奔行速度極快,甚至比衛天望還強上一線。
這怒發沖冠的老頭子回身望向衛天望,卻驚訝的發現衛天望竟然就站在自己剛才藏身的位置附近,也是驚出一身冷汗,衛天望這小子真是瘋了,不但要殺唐君,甚至想撲到近身來與自己纏鬥,若是真給他纏上,真有可能吃個大虧,這小子的殺性好重啊!
林家與他講和到底是福是禍,這事回去得與家主商量商量,給林家提個醒,最好是能诳得林家也出手,這真是個禍害,現在又殺他不得,真是頭疼。
“衛天望,今天這一茬我記下了,”唐七公不敢久留,扛起唐君就往拐角奔行而去,腳程極快,衛天望隻看一眼就知道自己追不上了。
今天算唐君這家夥狗屎運,這樣都沒能要了他的命,衛天望抖抖手,把肩膀上的飛镖拔出來扔在地上,真氣鼓動立刻把血止住,回身就往路虎攬勝那邊走去。
楊成早已被這邊兔起鹘落的搏鬥驚得目瞪口呆,又是感歎唐家果然有底蘊,居然還藏了個這種高手,又是心慌現在高手已經走了,自己該怎麽辦,會不會被衛天望當場擊斃在這裏。
見衛天望往回走來,楊成帶着自己一群人往遠處去退去,他們手裏都有槍,但這時候手裏的槍根本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安全感。
“都别跑了,站在那裏别動,”衛天望抄着手慢慢走來,隻是平平淡淡一句,就讓楊成腳下發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繼續逃還是怎麽着。
“衛……衛先生……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這事純粹是意外,求求你放過我們,”楊成要不是顧忌自己老大的身份,就跪下來求饒了。
衛天望隻說了一句,“知道萬豪傑錢百思和向雲天父子那些個鼎勝的人是怎麽完蛋的嗎?”
楊成渾身一抖,腦子裏似有明悟,傳言當初如日中天的鼎勝是因爲得罪了根本得罪不起的人,才被連根拔起的,難道就是自己面前這位?
“你們隻是唐君的走狗,殺光你們對他也沒什麽影響,向我開槍的人這次不死也是植物人的結局,你們該受的教訓也受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我懶得殺你們,”衛天望說道,再殺這些人确實沒有意義,平白污了自己的手,更何況現在黎嘉欣也在這裏,既然唯一想對付的唐君已經重傷逃走,再當着黎老師的面,衛天望不想把場面弄得太血腥。
楊成見衛天望似乎有放過自己等人的意思,又知道鼎勝的下場和他有關,這次終于是放下老大的面兒,撲通一聲給跪下了。
他雖然是義安的龍頭老大,也見過風見過雨,但還真沒有和武道高手打過太多交道,以前是稍微見識過一些,但厲害到衛天望和那個唐七公這程度的,真是想也不敢想。
之前的雄心壯志這一回就給打得稀爛,香江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香江,在衛天望這種人都盯上這地方後,香江的天就已經變了,自己這些人再嚣張,勢力再龐大,也不過是普通人而已,怎麽與這些殺人如同宰雞屠狗的兇人鬥?
楊成一跪,他身後的二十來個小弟見狀也是立馬趴了下去,甚至比自家老大做得還絕,腦門照着地闆就磕了上去,砰砰作響。
見狀衛天望隻覺得索然無味,他本就不是嗜殺的人,就算要對付,也要對付有意義的對手,這種小角色現在真是入不了他的法眼,就當個屁也就放了,隻是車子被弄得有點難看,不能不讓他們付出點代價。
“雖然你們就是一堆垃圾,不過我的車被垃圾弄花了,該賠還是得賠,隻是我的車不便宜,你要付出的代價可能不小,”衛天望笑吟吟的說着,這表情落在楊成眼裏,他就立馬知道自己可能要大出血了。
“賠!賠!是該賠!衛先生你說怎麽賠就怎麽賠!”楊成特别後悔剛才自己砸車時怎麽那麽帶勁,爲何我手裏拿的不是棉花,而是闆磚?
“我說出來你可能會心痛,你自己考慮清楚答應還是不答應,”衛天望抓住楊成的頭發,将他慢慢提了起來,“你當老大的日子不多了,要珍惜,别老跪着,傷膝蓋。我的條件就一個,把你的義安解散,你名下的所有産業全部轉讓給武嵩他們幾個。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