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好好活下去
衛天望狠狠的盯着她,“你現在自責有用嗎?人已經去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帶着希望去的,好吧,既然你已經猜到了。m那我就告訴你,他确确實實是自殺。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一定是面帶笑容跳下去的。因爲他知道他永遠也不可能管住自己賭博的‘欲’望,他的死是對你的解脫,更是對他的拯救。誰不會死?早晚都會死,最重要的是,在死之前,他到底是以什麽樣的方式去活着!也許你爸爸以前很糟糕,但至少在臨死之前,他是滿懷着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心情,這樣他才選擇了自我了斷!這根本就不怪你,就算你沒有說那樣的話,他早晚也會把你或者把他自己逼上絕路!他選擇了犧牲自己的生命,讓你好好的活!你現在自殘有意義嗎?一點也沒有!我的意思你聽懂了嗎!”
沒想到衛天望會用這樣嚴厲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黎嘉欣愣愣擡起腦袋,直直的望着衛天望的臉,“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反正我也隻能勸這麽多了,我可沒本事當個心理咨詢師,反正在我的觀點裏是這樣認爲的,但往後到底如何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希望你能恢複過來吧。”衛天望無奈的說道,“你可是我的老師,應該是你教我做人的道理才對。換個說法,假如你的學生失去了雙親悲憤欲絕,你會如何開導對方呢?”
黎嘉欣思索許久,臉上的傷心稍有緩解,良久後,她才說道:“謝謝你。”
見她恢複了,衛天望歎口氣,“别謝我。如果不是因爲我,他們也不會利用你。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黎嘉欣搖搖頭,“我不怪你。雖然他們是想陷害你,但如果不是我父親又去賭錢,主動進入他們的視野,也不會把我和他牽扯進來。我更沒有想到會是他親手給我下藥,回想起當時的心情,我真的有種心若死灰的感覺。但現在他卻自殺了,我……終究還是我不孝,如果不是我說那些讓他絕望的話。也許他就不會做出那種選擇了。”
她如此大度,衛天望感激萬分,“昨天是有幾個警察在現場的,我想黎叔的遺體應該是由他們處理的,我們一起去辦理黎叔的後事吧。”
黎嘉欣重重點頭。
兩人一并來到新豐酒店所在地分局,徑直找到裏面的片區負責人。
雖然未曾見過他的面孔,但衛天望卻從聲音就判斷出來面前這人就是昨天的幫兇裏地位最高的那個警務人員。
這人參與黑惡勢力陷害百姓的事件,結果人沒陷害到,卻先鬧出人命,他本就心虛,尤其是在今早傳來錢百思的死訊後,更是吓得魂不守舍。
當夜就他把黎豪跳樓的事情做成單純的賭徒由于債務太重無力償還而自殺,已經給定了案,當時就将黎豪的遺體送往醫院停屍間,并且也對外公示了希望他的家屬前來認領。
可當黎嘉欣和衛天望真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還是心肝狂跳,他絕不相信錢百思是正常死亡,哪怕檢查的結果再怎麽确鑿,他卻總是下意識的認爲和他們要陷害的對象衛天望有關系。
然後等他終于從總署接到消息,知道衛天望背景來頭很大,自己更有徒手擋子彈的本領時,完全吓得六神無主。隻當是天塌下來了,可笑自己居然還敢陷害他,可笑錢百思昨晚臨走時還想讓自己利用衛天望曾出現在酒店的監控錄像,将黎豪的死做成是被衛天望推下窗台。
幸好那時候自己機靈,沒有答應他,隻說是這次已經失敗了,最好不要再橫生枝節,畢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表明衛天望到過518号房間,而黎豪是從518的窗戶掉下去的,是不可否認的。
知道面前這一男一女,其中一個是黎嘉欣,旁邊那個年輕人就是衛天望的時候,這位負責人渾身直打顫,哆哆嗦嗦着說道:“黎女士,對于你父親的事情,我們深表遺憾,我們已經第一時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搶救,但是……唉……”
衛天望站在黎嘉欣一旁,皺眉看着這人在那裏演戲,搶救個屁,自己下樓的時候黎豪早就死掉了,現在又說别人是自殺的,這麽淡定的說着風涼話。
黎嘉欣還不知道面前這人就是昨天的幫兇之一,但她自然知道自己父親雖然真的是自殺,但和錢百思不無關系,聽衛天望說過這個分局裏也有錢百思的幫兇,所以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好,“警官,我來這裏隻是想知道我父親的遺體在那裏,我需要料理他的後事。”
“噢噢,好的,”見他們不追究此事,這警官心裏頓時松了口氣,老老實實叫了個人來帶路,然後自顧自的忙去了。
臨走時衛天望和他握了一下手,假意表示感謝,但其實通過對方的手臂暗中送了點九陰真氣到他體内去,雖不緻命,但卻可以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裏慢慢破壞他的消化系統,讓他的體質漸漸虛弱下去,就和他當初對付教育部的黃局長一樣的手段。
主犯錢百思已經償命伏誅,這人應該算從犯裏最可恨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先剝奪了他的健康就是。
和黎嘉欣一道,花去好幾天時間,斷斷續續的終于把黎豪的後事辦完。
黎豪本來就沒什麽親戚,也不是很有社會地位的人,葬禮做得非常簡單,出席他葬禮的也就他的幾個賭友,甚至連鄰居也不願意來這爛賭鬼的葬禮。
“阿豪其實早就有些厭世了,我們幾個差不多的情況。都想把賭給戒掉,這樣也不至于虧欠親人更多,但大家也都總管不住手,隻要看見賭場就忍不住想進去再試試,指望着翻盤,幻想着發财。有一次我們一道吃飯,阿豪就說過,除了幹脆利落的死掉,真的沒有别的辦法讓家人解脫。其實我們幾個也就是比誰最先自殺,現在他走到我們前面了,也給我們提了個醒,我們約好了,參加完阿豪的葬禮,我們就到大陸去遊山玩水,也不帶多少錢,将來就死在旅遊的路上吧,這樣至少也能幫家人們減輕些壓力。嘉欣,你别傷心,路都是我們自己選的,錯了一輩子,總要對一次的。”
黎豪其中一個賭友專門拉住黎嘉欣說了這樣一番話,黎嘉欣紅着眼眶聽他說完,“謝謝邱叔,爸爸的情況我知道的。隻是我……”
“呵呵,也許你是說了什麽重話吧,唉,我們誰又沒被說過很多重話呢,隻是沉迷進去始終醒不來,醒一次就夠了,”那賭友歎口氣說道,回頭看着黎豪的墓碑,眼神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終于忙完黎豪的後事,衛天望陪着身心俱疲的黎嘉欣回到家裏,“黎老師,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班上的同學還需要你,你盡快恢複過來吧。”
黎嘉欣點點頭,目送着衛天望離開,眼神閃爍,在忙完一切後,心終于停下來,她這才猛的想起那天衛天望留給她的紙條上還寫了另一件事,臉上紅得發燙。
竟然被他做過那種事情了,以後還怎麽與他相處呢?
隻是一吻,黎嘉欣就難以忘懷,雖然被衛天望用手解脫的時候她是處在完全迷失的狀态,但事後卻總是忍不住去幻想那畫面。
他這人真是的,做了就做了,爲什麽非要告訴我呢?
黎嘉欣暗暗嗔怪道,恐怕也隻有他能做人做得這麽坦然吧?
對于衛天望的誠實,黎嘉欣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去形容他,更想不明白是該怪罪他還是感謝他。
算了,總之,謝謝你的誠實。
離開黎嘉欣的家,衛天望徑直打車來到市區一家咖啡館,他和莫無憂約了在這裏相見。
摩托車被砸壞,他也不打算再買了,改天抽空去考個駕照,買輛轎車吧。
錢百思死了好幾天之後,隐患終于出現,莫無憂也覺得苦惱,所以專門将衛天望約出來。
推開咖啡廳一個包間的房門,帶着墨鏡的莫無憂正坐在包間裏,似乎在皺眉沉思着,顯然她是真的遇到難題了。
衛天望走過去,擰着眉頭說道:“你到底遇到什麽事情了?是錢百思的後台死纏着不放非要你交出真兇?他們不至于能掌握證明錢百思死于非命的證據吧?我已經做得很隐蔽了。”
莫無憂擡頭看衛天望來了,擠出一絲笑容,“這倒是沒有。我也佩服你的手段,不知道你是怎麽做的。錢百思看起來就像是縱欲過度力竭而死,但畢竟從萬豪傑的死一直到錢百思的死之間時間距離太短,所以你很容易被懷疑上。就算他們再怎麽驗屍也找不出證據,但你也知道的,報複并不一定非得要證據。他們沒有在政治上向我施壓,而是決定采取特殊行動。”
“哦?他們準備做什麽?讓你這麽犯難,”衛天望眉毛一挑,既然是因爲自己引來的麻煩,那也有必要幫她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