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望并不知道劉定安居然敢在高考前再次動手,這時候他依然在吃飯,知道關于林家的話題不能繼續下去了,他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覺得差不多到了該決定了時候了,便問了句,“媽,你希望我讀什麽大學?”
林若清聞言一愣,她下意識的說道:“如果你真能考上狀元,肯定是燕京大學或者清化大學比較好吧,畢竟這兩所是全國最好的大學。”
衛天望聞言,正要點頭表示自己的意向也是這兩所大學,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林若清卻又猛的說道:“不好!”
說完之後林若清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反應過激了,稍微緩了緩氣,才接着說道:“我覺得燕京大學和清化大學不好,你自己想去哪裏呢?”
衛天望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想必因爲林家在燕京,所以她不希望自己去燕京吧,害怕自己和林家的人在同一個城市遇到。
于是他裝作不明就裏的說道:“那如果不去燕京大學或者清化大學的話,在國内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林若清有點結巴了,她也覺得自己的要求太不合理,哪兒有做母親的不希望孩子讀最好的大學的?但她卻無論如何沒有那個勇氣讓衛天望進入燕京,“登海的那幾所大學也不錯啊!我覺得也很好吧。而且在登海這種國内經濟最發達的城市讀大學的話,将來畢業後可以留在登海,更有發展潛力一些,機遇更多一些!”她看似努力的說服着衛天望,但其實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衛天望卻搖搖頭,“話雖然這樣說。但燕京才是咱們共和國的首府。登海的大學雖然也不錯,但無論從科研力量還是在國際上的名氣,比起燕京大學和清化大學來始終差了一線。而且如果我真考了狀元,不去最好的大學那不是将來出生社會的時候在起跑線就輸了?”
他這說的當然是違心的話,他自己是完全不相信什麽大學決定命運的理論的,但爲了說服林若清,他也隻得這樣忽悠了。
林若清聽完這話,沉默片刻,心中似乎在進行着天人交戰。
見她感到很爲難,衛天望也不想再逼問她了,不再多言,轉而和桌上的飯菜過不去,認認真真吃起飯來。林若清也迷惘着一雙眼睛,時不時刨兩口飯。
時間過去好幾分鍾,林若清心中到底還是讓衛天望遠離燕京的念頭占了上風,迷惘的眼神也漸漸恢複清明,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我還是覺得的登海更好。”
衛天望無奈的歎口氣,“媽……”
林若清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作爲母親這樣的要求很不合理,顯得很任性很過分。但我真的不想讓你去燕京,你非要問我理由,我也隻能告訴你我不喜歡燕京這個城市,希望你也不要去。想必你也猜到了一點,但我不會給你明說。總之,如果你不想讓我傷心的話,就别去燕京!”
衛天望早已猜到會是這個結果,當媽的都任性起來不講理了,當兒子的到底還是隻能讓着她,歎息一聲說道:“好吧,你赢了。我答應你,不去燕京。”
林若清聞言,表情放松了很多,歉然一笑,拍拍衛天望腦袋,“還是我兒子好,知道理解我這當媽的苦心。好兒子……”
一邊說她還一邊伸手來抓衛天望頭發,顯然放下心頭大石後心情很好。
衛天望無奈的撥開她的手,“媽别撓了,頭發都亂了,我又不是小孩了。”
林若清笑了笑,“是啊,咱家的天望長大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林若清起身準備去開門,衛天望将她拉住,“我去。”不知爲何,衛天望心中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他走到門前,帶着忐忑的心情打開房門,卻見四個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門外,随後站在前面的兩人猛的朝他撲來,後面的人咋咋呼呼的喊着:“别動!警察!”
衛天望眼神猛的冷了下來,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避開想一舉将自己撲倒的兩人的手,随後雙手閃電般探出,自下而上抓住了這兩人的脖子。
林若清已經發現了門口的情況,起初還以爲和以前一樣是外面的流氓找到家裏來了,拿起電話便打算報警。
于此同時,衛天望抓着兩人脖子的手往兩側擺開,中間右腿閃電般踢出,連踹門口另外兩人的胸口,将這兩人踢得倒頭撞在樓梯間的牆壁上,一時間頭暈腦脹不知東西。
同時他手上用力,越勒越緊,将兩人緩緩舉了起來,重新擺在自己面前,冷冰冰的說道:“說明你們的來意,否則别怪我扭斷你們的脖子,敢找到我家裏來!别逼我和你們拼命!”
林若清這時候已經發現衛天望抓住的兩人穿着警察制服了,放下手裏的電話跑了過來,想要去拉衛天望,拉了兩下卻發現拉不動。
被衛天望鎖喉的兩人掙紮一陣,怎麽也掙不脫,便把手往腰帶上伸,打算掏槍,
衛天望火了,雙手猛的一合,讓兩人腦袋撞到一起,撞得七葷八素,别說掏槍了,連神智都不清楚了。
他冷冷看着門外剛爬起來也準備掏槍的兩人,“信不信我能在你們把槍摸出來之前扭斷這兩人的脖子?”
這兩個警察面面相觑,随後對望一眼,再一想出門之前劉定安的囑托,倒也不敢再掏槍了,一方面是衛天望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讓他們感到驚駭,害怕他真有扭斷同事脖子的能力,同時衛天望本身所犯的事情也遠遠算不上窮兇極惡,劉定安也沒有拿到開槍的許可,若是貿然開槍,就算今天把衛天望打死了,恐怕自己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媽的這家夥真是比傳言中還要厲害得多,脾氣倒是和傳言的一樣火爆得不行,果真是看情況不對毫不猶豫就下狠手了。這兩人心中如是想到,他們倒是不知道衛天望其實已經手下留情,不然四人現在早死了,而且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即便真正掏槍,也絕不可能打中衛天望,恐怕會更害怕。
現在他們仗着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雖然心中有點怕,但是說話還是能說得清楚的,便打算用語言交流。
這時候林若清在一邊焦急的解釋道:“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了?這……這……天望你快把人放下來!”
衛天望随手把抓住的兩人往門外一扔,回頭對林若清說道:“媽,我沒事的,你别擔心。”
那兩人被扔出去之後,掙紮半天才爬起身來,再看衛天望時眼中已然有了懼意,暗自後悔不該沖動開門就想撲到衛天望,這純粹是自讨苦吃,既然知道他是孝子,見他媽在這裏,就該用說的,不該學着以前的習慣用強,對于這衛天望根本就不該以常理度之。
這時候先前被踢翻的其中一人見局勢終于穩定下來,才鼓足勇氣說道:“衛天望!你涉嫌多起故意傷人案件,我們已經掌握充分證據,希望你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我奉勸你不要冥頑不靈,老老實實配合我們,否則……”
衛天望哪兒還能不知道是劉定安又犯賤了,而且這一次顯然他的準備非常充分,不然絕不可能直接派人到家裏來抓人。這人渣居然敢在高考之前玩這招!衛天望這一次真正動了殺機,強烈的殺意鋪天蓋地湧向前面四人。
那正說着話的警察一下子感到渾身發寒,竟是說不下去了,再看衛天望時突然覺得眼中所見的不再是一個人,反而像是一個深淵,讓他的心越來越沉。他不禁扪心自問,我這是怎麽了?爲什麽會突然感到如此恐懼,不好!難道這家夥要暴起殺人了嗎?
不可能吧,他隻是一個高中生而已,就算是聲名在外的惡霸,也不至于給我這種從死人堆裏走出來的感覺啊!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林若清的聲音傳來,“不可能啊!我兒子一向與人爲善,學習成績也很好,是尖子生,怎麽可能故意去傷人?警察同志你說的是以前那些事情嗎?但那都是正當防衛啊,之前不是都結案了嗎?”
林若清的聲音讓衛天望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意識到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在她的面前發難,省得她更加擔心。想及此,衛天望卻更是對劉定安恨得牙癢癢,原本去了沙鎮之後還想着母親終于不用再爲自己成天在外面打架而擔憂了,但沒想到最終竟然被警察直接找到了家裏來。呆會即便是老老實實陪着他們走了,母親肯定也會擔憂得整夜睡不着覺。
但此時他已經完全控制住情緒,知道今天如果不想徹底和國家機器翻臉,唯一的辦法就是陪着他們走一趟。
先前那說話的警察又覺得那種籠着自身的壓力突然消失了,這才說道:“衛天望到底是不是有罪,那還得在法庭上決定,但現在必須要和我們回局裏去配合調查。”
“可他明天就要高考了啊!”林若清不甘心的說道。
衛天望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多說了,劉定安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現在也是多說無用,終歸還是得先進去一趟,不在今晚便把事情擺平,明天也不可能有機會參加高考。
站在這裏是不可能擺平這事的,現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跟着四人到警局裏去,和劉定安當面對峙,到時候看能不能趁機把這家夥制服,也好在他身上施展一番迄今爲之也沒什麽機會一展雄風的點穴篇!
“媽,我和他們走,你别擔心,沒事的,明天我一定會準時出現在高考場上!”和林若清說了句這樣的話,衛天望便和四人一起走了。
這四人心中暗笑,還想參加高考呢?那麽多起故意傷人緻殘的案子,一旦全被翻出老底來,不判個五年以上簡直不可能。
呆呆看着衛天望被四人包圍着走下樓去,林若清無力的坐到地上,眼神空洞,茫然失措。這時候矮個子從望遠鏡前收回視線,看着正在前面吃泡面的高個子,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衛天望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