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望此時正專心緻志的埋寫作,卻不知道一個針對自己的陰謀經過一波疊,到如今已是闆上釘釘了。
甘校長昨天第一時間便接到倪老師的彙報,衛天望和劉偉等人在博物館打架。當即他便在心裏打定主意,明天就讓衛天望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滾蛋。
他壓根就不打算去考慮事情究竟是誰對誰錯,這還不是他校長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事情麽?
到了下午晚些,劉偉的老,黃江縣政法委常務副書記劉定安一個電話打給了甘校長,先便承諾了幫他女婿進縣政府辦公室的事情,然後斬釘截鐵的說一定要開除掉那個打傷劉偉的生。
一舉兩得,甘校長心裏更是舒坦。
不曾想傍晚時分,心思靈動的艾若琳仿佛猜到了他會做什麽事,也打來電話,讓他不要開除衛天望。
關于艾若琳的家世,甘校長隐約知曉一點,讓他冒着得罪艾若琳的風險再去開除衛天望,他心裏真是怵得不行。
他想改變主意,可那邊已經答應了劉定安,雖然劉定安的能量遠遠趕不上艾若琳的家裏,但畢竟也是地方上的現管,這讓甘校長苦惱得緊,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全沒了下午時的意氣風發。
晚上九點時,他又接到了一個做夢都沒想到的人打來的電話。
艾若琳那個傳說中讓縣長和縣委腰去巴結的媽媽,竟然也給他打電話了!
當甘校長聽到對方自我介紹的時候,甚至覺得雙腿發軟,若不是及時扶住門框,恐怕都軟倒下去了。
這位生家長到底是什麽職務,他無從知曉,隻隐約聽說對方在府燕京城都有莫大的能量,這樣的大人物半夜更打來電話,讓甘校長覺得自己都快犯上心髒病了。
他隐約猜到對方的來意肯定和衛天望這混賬也有關系,這樣想之後,原本忐忑不安的甘校長突然變得踏實了起來,還考慮個屁啊,這位大人物說什麽,我照着做就行了不成了麽?想來十有**也是艾若琳的意思一樣,讓我别開除衛天望吧。
“明天把衛天望從黃江中趕出去。”
萬萬沒想到的是,電話裏的女人隻說了這樣一句話,便啪的挂掉了。
甘校長茫然半晌,臉上的喜色也是越來越濃,艾若琳的媽媽都這樣說了,那自己壓根就不需要考慮得罪艾若琳自己的意願啊!
衛天望啊衛天望,你小這次真是捅破天了,神仙也救不了你!
上午第一節課下課時,班主任倪老師到教師門口溜達了一圈,見衛天望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悶着頭趴在桌上寫寫畫畫,眼神裏閃過一道厭惡的光芒,随即卻又釋然了,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忍住得意的笑意,扭頭對艾若琳說道:“若琳,你去教務處領取一下畢業班的倒計時挂曆。高了,你們這些尖生是時候抛下累贅,朝着夢想全力沖刺了。去吧。”
艾若琳心下有些納悶,今天倪老師是怎麽了?不就領個倒計時挂曆嗎?莫名其妙發什麽感歎?什麽抛下累贅?
帶着有些茫然的心思,艾若琳往樓上走去。
她壓根就沒把思維往衛天望會被開除的方向去想,她絕不相信甘校長這種牆頭草敢違逆自己的意思。
衛天望卻是停下了筆,看着艾若琳和倪老師先後離去的背影,眉頭緊緊皺起,心裏有一絲不詳的預感,但他甩甩腦袋,并未在意,再寫了起來。
艾若琳上到教務處所在的頂樓,順着過道往前面望去,看見走道另一頭有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身形,看起來隐約有點像衛天望的媽媽林若清。
但還沒等她再看仔細,那人便推開門往裏走了去。
艾若琳正打算跟過去瞧瞧,裏面教務處的老師卻看見了她,大聲說道:“艾若琳同,來拿實驗班的倒計時挂曆!哈哈,專門給你們實驗班弄的燙金的哦!”
艾若琳無奈隻得走進教務處領東西,再出來時上課鈴聲已經響起,她便帶着滿腦疑問回了教室。
第二節課正在進行中,艾若琳在高中生涯裏第一次聽不進課了,她摸着額頭,拼命去回想先前看到的那人影。越想心裏越不踏實,她忍不住問了問身邊的同,“頂樓最裏面那間辦公室是做什麽用的?”
“那是校長辦公室嘛,艾班長你這都不知道喔,”同輕聲答道。
艾若琳渾身一顫,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難道甘校長真打算今天開除衛天望?所以通知了林阿姨,然後林阿姨便拖着帶病的身體趕過來了?
關于甘校長這人的風評,艾若琳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
當初她打算來這校讀書時,便讓人将甘校長調查了個底朝天,知道這家夥是個老色狼,年輕時沒少和生傳绯聞,隻是因爲他既有點關系又有些能力,這才沒中途翻船,一步一步爬到了校長的位置,而且現在校裏不少女老師和他之間也有點不清不楚。
艾若琳渾身一個激靈,林阿姨那麽漂亮,如果她真因爲衛天望要被開除的事情跑來校,保不準甘校長這老色狼會趁機提出些過分的要求。
艾若琳越想越是不安,悄悄回頭看下還在埋創作的衛天望,一咬牙拿出自己的手機,在上面編了條短信,然後便讓同傳給衛天望。
同們雖然納悶班長大人怎麽在上課時間玩這種情侶之間的小遊戲,但也都是滿腹疑問的老老實實将手機遞到最後一排的衛天望手裏。
衛天望滿心狐疑的接過手機,解除屏保後看到上面寫着:“林阿姨可能在甘校長辦公室裏。”
他猛的扔下筆便站了起來,悶頭不做聲的往教室門外走去。
“衛天望你幹什麽!”正在講課的數老師見狀,憤怒的吼了出來。
他也讨厭這家夥,以前他也就是不聽講,那無視他就行了。但這次在上課時間不舉手便站起來要往外走,完全沒把他這個名牌教師放在眼裏,由不得他不發火。
衛天望腳步不停,隻是擡頭看了他一眼,“有點事,出去下。”
“站住!”數老師猛拍了一下桌,指着衛天望說道:“衛天望!你要敢從這裏走去!我就……”
他話還沒說完,衛天望已經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數老師的手指僵在半空,嘴唇氣得直哆嗦,覺得台下的生們看自己的眼神裏仿佛帶着譏笑,心裏羞惱得緊,但他畢竟是老師,不可能扔下課堂追去教訓衛天望,咬咬牙忍不住說道:“每個班級裏總有些害群之馬,一顆老鼠屎能壞了一鍋湯。衛天望已經喪失了作爲一個生最基本的素質,這樣的生,我們一定會盡早剔除,還各位同一個良好的習環境!”
數老師對于校長打算開除衛天望的事情,早上到辦公室就聽說了。
實驗班的各個任課老師紛紛爲之歡呼雀躍,他們早對這個不聽管教的生不滿,早想剔除衛天望這個所謂的害群之馬了。...
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衛天望雖然從不聽課,但卻也從不幹擾他人,他忙着掙錢也是爲了給林若清續命。他雖然算不上好生,但絕對不可能是壞了這鍋湯的老鼠屎。
這些老師會有這樣的想法,卻和目前國内的大環境一緻,隻要成績好,就是好生,甭管這人是逃課打遊戲還是早戀甚至是打架欺壓同;隻要成績差,便是渣滓,也不管這人究竟是不是性格内向老實巴交。
當初的衛天望讓他們寄予厚望,後來的落差卻實在大,讓任課老師先是痛心,後是絕望,到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仇視,覺得衛天望的存在會帶壞班級裏的風氣。雖然衛天望真的什麽都沒有做,但他們卻非得這樣想。
有色眼鏡不是人人都戴着,但在黃江中這個升率第一,成績至上的重點高中的實驗班裏,卻是格外的嚴重,老師生全是一丘之貉。
和這些人比起來,艾若琳便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青蓮,始終如一的關心着衛天望,所以他如今誰的賬都不買,卻唯獨對艾若琳保持着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并且刻意回避的好感。
衛天望快步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前,推了推門發現從裏面反鎖了,表情一冷,附耳門上,偷聽着裏面的情況。
“甘校長,我隻有天望這一個孩,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成績下滑也是爲了掙錢給我治病,年紀輕輕卻扛着這樣的擔,真的很不容易。還請甘校長您念在我們母兩相依爲命,念在天望這孩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開除他,好嗎?求求您了。”林若清懇切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