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别人,張曉不也是如此?他之所以現在對于破碎虛空的事情看得很淡,是因爲他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的緣故,在當初的時候,他爲了能夠破碎虛空,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冒了多大的風險。甚至先後和邪王石之軒,天刀宋缺,武尊畢玄這三位當世的最強者進行亡命搏殺,不知幾經生死,多少風險,才堪堪突破到破碎虛空。
爲了能夠破碎虛空,孫恩舍棄了自己的基業,龐斑把自己最愛的女人拱手讓給别人,令東來在整整在十絕關枯坐了九年之久。
這個誘惑,沒有人能夠拒絕的了。
但是讓張曉沒有想到的是,傅采林竟然忍住了這個誘惑。
隻見一道劍光閃過,傅采林手中的"奕劍"狠狠地劈到了劈到了"虛空"之中,然後整個人身體一扭,爆發出令人難以想象的勁道,順利的從虛空之中退了回來。
傅采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懊悔之色,但是很快散去了,轉爲一種平靜,一種似乎看破世間一切的平靜。
見到這一幕,張曉不由得有些發楞,問道,"你傻嗎?"
聽到張曉的話之後,傅采林那張看似醜陋無比的臉上露出一抹讓人無法直視的精光,用一種淡淡的語氣說道,"我走了,高句麗怎麽辦?"
張曉問道,"你知不知道,剛剛是你最後的機會?錯過這次,你恐怕再無破碎虛空的可能"
傅采林沒有答話,隻是手中的劍似乎更亮了三分。
見到這一幕,張曉沒有在說話,隻是身體稍稍一弓,以示尊敬。
傅采林這樣的人,可以不喜歡,甚至可以厭惡,但是卻不可能不尊敬。
張曉知道,他剛剛的選擇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
雖然看上去,此時的傅采林已經一隻腳邁入了破碎虛空的境界,此時他得天之庇佑,力量簡直可以算作"無限"。
但是力量不是沒有代價的,傅采林若是不能夠殺了張曉,那麽他就永遠不可能邁出最後一隻腳。
可是傅采林怎麽可能殺的了張曉?隻要張曉願意,随時能夠從空中劈開一條空間裂紋,然後離開大唐世界,那是真正的來去自如。因此就算傅采林有天大的本事,也僅僅隻能把張曉"驅逐"罷了。
所以說,剛剛其實已經是傅采林最後的機會了。
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利欲熏心的人,但也有傅采林這種将國家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人。
這樣的人也不由得不讓人佩服。
因此張曉不由得開口了,說道,"傅大師,你有什麽遺言,活着要做的沒有?張某能做的到一定會盡力去做。"
張曉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一絲殺氣,但卻堅定無比。
他知道,自己不能讓傅采林活下去,因爲如果讓他活下去,那對于中原來說是一場災難。
而且是一場因爲張曉而産生的災難。
這是張曉絕對無法容忍的。
聽到張曉的話之後,傅采林笑了,說道,"我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你,事實上我聽說有一隻義軍給自己起名爲'乞活軍';就開始打聽你的情況了。"
傅采林接着說道,"越了解,我越對你好奇,越感覺到心驚,雖然你看似什麽也沒有做,但是你不做事情卻比做任何事情都要可怕得多。"
聽到傅采林的話之後,張曉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一閃而逝的笑意。
傅采林說的很對,其實張曉在當世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無爲"。
在一開始,張曉就給自己的勢力留下了一種和唐朝有些類似,但是要更加先進一點制度。
平心而論,張曉的制度并沒有太大的優越性,但有一點卻是李世民塑造的唐朝所媲美不了的。
那就是"無爲而治"。
張曉本人都不在乞活軍,能做什麽事情?
如果張曉有後裔的存在,他手下的将士能夠擁立,可惜張曉偏偏沒有半個子嗣。
如果張曉有兄弟的話,那也湊合,可是張曉連個同族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隻能擁護張曉的妻子。
可是在這種有些荒唐的局面下,無論是宋玉華,白清兒,沈落雁,或者蕭美娘都無法掌握"大義',隻能做一個空頭的首領。
如果張曉麾下隻是一群笨蛋,或者是利欲熏心的權謀者也就罷了,張曉麾下最得力的文臣卻是杜如晦,魏征這樣的千古名臣。
正是因爲這種種因素的存在,才造就了現在這樣的乞活軍。
事實上,張曉就算回到乞活軍,能做的事情其實也隻有一個。
那就是統一全國罷了。
如今的乞活軍也不是沒有問題,它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攻擊性,因爲沒有一個首領的緣故,内部的意見很難得到統一,更别說主動帶兵打仗了。
不過想到這裏,張曉倒是明白傅采林爲什麽如此想要殺掉自己了,顯然他看出了乞活軍現在最大的一個"弱點"。
傅采林說道,'不是我傅采林非要殺你,可是我卻知道,隻有殺了你,乞活軍才無法一統中原。高句麗是一個小國,對我們來說,隻有重現楊隋之前中土四分五裂的局面,我們才有和平安樂的日子。楊廣正是最好的例子,一旦中土強大,就是中土以外的國家遭殃的時候。'
然後傅采林一字一頓的說道,"若我死了,自然萬事皆休。"
對這話,張曉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更不會說什麽"兩國友好"之類的屁話,因爲他知道,若是中原一統,那就一定會拿高句麗開刀。
高句麗不是高麗那個有些奇葩的國度,而是在東北冰天雪地之中鍛煉出來的一個頑強的國家,隻要想想後世的完顔阿骨打,努爾哈赤,就能明白高句麗這個國家的恐怖。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因此,張曉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眼睛之中忽然出現一抹精光,仿若出現一道光劍一樣朝着傅采林的眼睛處射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