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點說,還活着。
也隻能說是還活着而已。
張曉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的溫度有多少,張曉隻知道,自己身邊幾十米内的草木都已經盡數幹枯,化成一堆焦炭,就連百米外的數目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幹枯。
事實上,張曉此時臉龐因爲漲紅而顯得有些發紫,皮膚之上,不斷的泛起水泡,那從體内鋪天蓋地湧出的恐怖高溫,猶如要将他的整個身體皆是焚化一般,身處這般高溫炙烤,若非張曉的身體乃是經曆過千錘百煉,甚至都吞噬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精元,再加上張曉吞服過小丹劫,身體有一點适應力,否則的話整個人早就"嘭"的一聲,化爲一堆粉末了。
那蔓延至體内每一處角落的高溫,将恢複意識到張曉折磨得生不如死,讓張曉恨不得再次把精神收回腦海之中。
他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體内血液在沸騰,經脈在扭曲,骨骼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至于身體的毛發,早就已經被點燃,化成一堆灰燼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麒麟血不愧是傳說中的神級藥材,對于重傷有着極好的療效,之所以張曉的身體雖然被燒得不成樣子,但是卻無半點傷口,這是因爲但凡一道傷口出現,就會迅速被麒麟血的藥效所滋補,愈合,恢複原樣。
若非如此,張曉恐怕早就死了。
雖然如今的情況非常難受,但是張曉并沒有多少的痛苦之色,因爲他明白,自己恐怕死不了了。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高溫和麒麟血的藥力已經形成了平衡,無論張曉被高溫殺死多少細胞,損耗多少生命力,來自麒麟血的強悍生命力都能幫張曉補充回去。
可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雖然說自己死不了了,但是目前的發展方向也就比死亡好一點罷了。
因爲張曉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種詭異的變化。
說詭異,其實也算不是詭異,就是自己的身體上面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鱗甲,手似乎要收縮成爲蹄子,屁股後面似乎要長出一條尾巴。
也就是說,張曉的身體已經隐隐像麒麟的方向發展了。
這很正常,因爲張曉的生命力不停地被消耗,火麒麟的生命力不斷地補充,導緻體内源自火麒麟的細胞不斷變多,自然會朝着火麒麟的方向發展了。
可問題是,這可不是張曉能夠接受得了的,雖然說麒麟是傳說中的神獸,瑞獸,但是估計沒有幾個人想要從人族變成麒麟族吧。
可是想要逆轉這個過程,就必須補充大量源自人類的生命力,隻要讓人的一面壓倒麒麟的一面,那麽自然就不會蛻變爲麒麟了。
想要辦到這件事情并非難事,隻要讓張曉在布一次類似峨眉地宮那樣的局,然後種下魔種,源源不斷的收割他們的生命力就行了,簡單得很。
但問題的真正關鍵在于,張曉沒有那個時間。
想要從人轉化爲火麒麟是容易,但是想要從火麒麟轉化爲人就麻煩了,至少張曉想不到能夠成功的法子。
忽然之間,張曉的目光頂住了一個血紅色的球體,一個原本挂在自己身上的球體。
邪帝舍利。
毫無疑問,邪帝舍利裏面有大量的生命力,至少有三千人分的生命力。
雖然說,張曉在峨眉地宮的時候,爲了對付那個黑手,已經消耗了大半的精元,可是當初張曉在邪帝舍利裏面灌注的精元太多了,那是張曉南征北戰,幾經生死才攢下的家當,因此哪怕隻剩下小半,那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若是别的情況,邪帝舍利裏面的精元自然不能運用,但是麒麟血如此的霸道,将張曉體内的雜質都能夠焚燒的一幹二淨,也許也能夠同樣對付的了邪帝舍利裏面的雜質。
說幹就幹,張曉伸出手來,握住了邪帝舍利,然後源源不斷的從中抽取精元。
頓時,張曉的腦袋充滿了各種雜念和欲望,有求财之念,有好色之念,當然最多的是臨死之前的不甘之念。
毫無疑問,這是那些精元的原主人留下了各種雜念,紛紛擾擾,不一而足。
若是讓這些雜念混雜到精神之海之中,的确回是一件麻煩事,但是魔種這一次有擔當了勤勤勉勉的"清潔工",将那些殘念一掃而空。
看到這種情況,張曉倒是有了一點推測——或許當初那個黑手想要的并非是精元。
不過,不管如何,源源不斷,仿若是河流一般的精元灌注到了張曉的身體裏面,然後沖向了麒麟血化作的熱流。
和張曉想象的一樣,麒麟血的确霸道無比,很快的就将這條"精元河流"焚燒了大半,隻剩下了一點最精華的部分,但是質量不行,卻能夠用量來彌補。
邪帝舍利之中的精元數還剩多少,張曉并沒有統計,但是估麽着也得有五千人份的生命力,因此剛開始的時候,麒麟血倒是能夠占據優勢,但是很快就讓源自邪帝舍利之中的精元占了上風。
漸漸地,張曉體表的鱗片都慢慢的消散了,張曉才再一次收起了邪帝舍利,慢慢的體會麒麟血的妙用。
不得不說,麒麟血的确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寶物,張曉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體至少強悍了十倍以上,而且和以前相比,更是不知道精純了多少倍,身體蛻變的白裏透紅,好似剛出生的嬰兒一般,而且張曉感覺得到,自己的五感都得到了不可思議的強化,無論眼睛,耳朵,鼻子的能力都大幅度的增強。
比如說,盡管相隔數裏的具體,但是張曉卻依然聽到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哭泣聲。
很好聽的哭聲,稚嫩,而又充滿活力。
張曉很快就意識到,那是一個嬰兒,不知道身處在何地的嬰兒。
但是張曉忽然之間想到了這個嬰兒的來曆,又想起自己答應的事情,也不顧上自己還赤裸着身體,連忙往那個哭聲出跑了過去。
張曉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是但願時間還能來得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