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閉着眼睛,一對柳葉眉已經凝成了一條線,身體簡直近乎縮成了一個球,手臂上面青筋暴起,看上去露出一股猙獰之意,她粉紅的手指甲已經深深陷到了木頭裏面,似乎還透出一點點好似桃花的鮮血。
毫無疑問此時的邀月已經陷入到最恐怖的夢魇中了。
雖然憐星和邀月的關系算不上特别好,甚至她的手腳都是因爲争奪樹上唯一的桃子的時候,被邀月推下桃樹,跌斷的,但是畢竟姐妹同心,憐星看上去十分不忍。
"姐姐。"憐星不由自主的出生叫道。
雖然憐星不知道邀月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卻明白這必然是着了張曉的毒手。
"還請閣下将姐姐喚醒,憐星必有後報。"憐星臉上露出一絲誠懇之色,說道。
"厚報倒不用,等此間事了之後,在下的确有一事相求。"張曉答道。
雖然說将邀月喚醒就意味着将在和邀月鬥上一場,但是對此時的張曉來說,卻也沒有大礙了。
畢竟在邀月沉睡的這段時間,張曉已然在邀月身上下了數種暗手,邀月醒來之後若是相安無事也就罷了,若是在和自己作對,那麽自己隻要動動手指,就能夠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畢竟,道心種魔大法上面記錄的秘術可都不是鬧着玩的。
因此把邀月喚醒這件事情,張曉那是毫無壓力。
張曉正好将會對憐星有事相求,因此這個面子還是能夠給的。
因此張曉輕輕地把自己的手覆蓋在邀月的腦袋上面,将自己用來禍亂邀月精神之海的那一縷精神力盡數抹去。
憐星滿心期待的等着自己姐姐的蘇醒。
可惜的是,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于是憐星一臉擔憂,還捎帶着憤恨的眼神瞪向了張曉。
"呃,你姐姐身上中的秘術,在下确實解開了啊。"張曉不由得悻悻的說道。
張曉一時着急,畢竟自己的确真的有求于憐星,雙眼一閉,将自己的魔種(元神)潛入到邀月的精神之海裏面。
來得快,去得也快。
張曉的魔種撤回到邀月的體内之後,臉色出現了一抹妖豔的紅潤,然後猛地從嘴裏吐出了三口鮮血。
張曉總算明白,爲什麽道心種魔大法裏面記錄着這麽一句話。
人的精神之有如大自然無窮景象,時而天晴風和,日照月映;時則陰雲密雨,雷電交加,七情六欲,變幻難測。修練大法者,譬之怒海操舟,一不小心,受『爐鼎』情風欲潮的狂擊,舟覆人亡,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萬劫不複,形神俱滅。
雖然此時的張曉并非是爲了在邀月的精神之海裏面播下魔種,但是卻有異曲同工之妙,因此同樣要受到邀月精神的攻擊。
此時的邀月,精神之海狂暴的簡直就好似海嘯一般,翻天覆地,其中蘊含了傷心,痛苦,憤恨,不解,不舍,等諸多負面的情緒,而當張曉陷入到邀月的精神之海之時,就受到了如此之多的負面情緒的反擊。
僅僅一瞬間,張曉就受到了不輕的傷勢,甚至若是再呆上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張曉的魔種必然會因此化爲飛灰。
魔種若滅,張曉必然會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憐星姑娘,這事在下真的幫不了你啊。"張曉不由自主的苦笑道。
"閣下莫非是在戲弄于我嗎?"聽到那一聲姑娘,憐星的手輕輕一顫,似乎想起了什麽快樂而又悲傷的事情。
等聽完張曉的話之後,憐星臉上登時露出一絲不滿之色,甚至看上去似乎隻要一言不合,就會對張曉動手的樣子。
張曉自然不怕跟憐星動手,畢竟憐星的心魔也不見得比邀月小一些,隻是那樣一來自己原本的謀劃就要泡湯了。
雖然張曉知道,憐星不可能徹底的幫自己解決問題,但是卻至少能幫自己解決十之一二的問題,讓自己從如今的窘境之中走出來。
和邀月的交手,讓張曉心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那就是自己若是他日和燕南天交手,那麽絕對會有喪命的危險,畢竟燕南天的實力不下于邀月,而他的心魔顯然不像邀月這樣恐怖。
所以張曉并不像徹底的得罪憐星,于是張曉耐心的對憐星說道,"實不相瞞,當初我與邀月姑娘交手的時候,是以秘術引出了她的心魔。"
"我剛剛已經收回了秘術,隻是看樣子邀月姑娘已然陷入心魔之中,無法蘇醒過來了。"
聽到這話之後,憐星心中一動,臉上露出了然之色。
憐星也算是這方世界的絕頂高手,自然明白張曉的意思。
張曉的那一秘術不過是往邀月的精神之海之中扔下一個引子,就像是往油鍋裏面扔了一把火炬,自然是"砰"的一聲,然後就熊熊燃燒起來了。
而張曉收回秘術,實際上也就是把那一個火炬收回來了。
效果,那自然隻能是"呵呵"了。
憐星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然後說道,"難道你就沒有辦法了嗎?"
張曉苦笑一聲,然後說道,"若是尋常人的心魔,我自然能夠滅殺,可是你姐姐她——"
聽到這話之後,憐星登時無語,因爲自己姐姐的心魔如此嚴重,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
憐星自然知道,當年自己提出的讓江楓兩個兒子相殘的計劃,雖然目的是保護江楓的後代,但卻無意間把她那偏執的姐姐落入無盡的複仇欲望裏。
這麽多年以來,這個想法日日夜夜纏繞在她心頭,并且伴随着無缺的長大一天比一天強烈。她被報複的念頭折磨得近乎瘋狂,十多年的等待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等待,等待,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并且擔心他們兄弟能否健康長大,保護他們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這個念頭僅僅像一條毒蛇一樣噬咬着自己的身心,但是到了今天,這個念頭已經養成了一條毒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