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知道這個滋味的人很少,而張曉這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這個滋味。
畢玄那一計重矛擊碎了張曉的心脈,讓張曉感受到了一陣劇痛。
但是僅僅過了一瞬間,張曉就感覺不到了痛感,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最舒服的感覺将他緊緊包圍住。
張曉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黑暗的維度,沒有光,沒有聲音,就仿佛了身處傳說中的黑洞一樣。
一般來說,這種環境足以讓人崩潰。
但是張曉卻感覺非常舒服,仿佛置身于母腹之中一樣。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是,這個地方有些擁擠。
在自己的四周,還存在着兩個詭異的生命體。
張曉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這一次的死亡不是像修煉"魔劫第五"時候的假死,而是這真正的死掉了。
心髒停止跳動,沒有絲毫的呼吸,大腦已經沒有絲毫波動。
從一般的意義上來講,張曉已經死了。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張曉還活着。
否則,這個身處黑暗空間,能思考,感覺安詳無比的人是誰?
忽然間,張曉明白了一個道理,肉體僅僅是皮囊,隻有靈魂才是真正的"我"。
張曉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此時一定能夠前往另一個世界。
事實上,張曉此時已經感覺到一股力量對自己進行的牽引,似乎要将自己拉倒某個不可知的世界。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算是一種"破碎虛空",隻是自己前往的将會是是所謂的陰曹地府罷了。
張曉心中升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那就是所有的武者似乎一直都在做無用功。
事實上,破碎虛空并不是很難,隻要是死人都能夠達到。
所謂的"十八重地獄"豈不是有一個世界?
張曉不由得感到一絲苦笑。
張曉感覺得到,自己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條通道,一條通往不可知之地的通道。
隐隐中,張曉的直覺告訴他,這條通道似乎會前往一個美好的所在。
"輪回轉生嗎?"張曉喃喃自語道。
張曉頓時明白,似乎隻有在靈魂離體的狀态,才能夠真正接觸到其他的世界。
事實上,除了那個看似是"地獄"的世界以外,張曉也感知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似乎雄渾,壯闊,碩大,但是卻讓張曉心中有一絲發寒的世界。
如果張曉沒有猜錯的話,所謂的"破碎虛空"就是抵達那個世界。
不過,張曉雖然隐隐感知到哪一個世界的吸引力,但是卻絲毫沒有動身的願望,因爲張曉隐隐明白,此時"破碎虛空",結局不會比"輪回"來的好些。
"幸好,我還沒有死。"張曉有些慶幸的說道。
沒死,就意味着還有希望。
如果張曉的心脈處挨了宋缺一刀,那麽張曉自然是死定了。
但是張曉中的是畢玄的炎陽大法,那卻給張曉留下了一絲生機。
當張曉和畢玄比拼内力的時候,張曉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是事實。
所有人都以爲畢玄是冷酷無情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畢玄的情懷。
畢玄生在草原。長在草原,時刻感受着生之不易,知道草原人的痛苦,因此身爲一個草原人,身爲一個突厥人,畢玄将自己一切的愛都賦予這片大草原之上。
所以畢玄才沒有娶妻生子,所以他才鎮壓者草原上的一切反對勢力,就是爲了讓草原擰成一股繩,爲更多的草原人帶來生機。
張曉讀懂了畢玄的拳。
死寂僅僅是表象,那隐藏在死寂之下的生機才是真實。
畢玄的"炎陽大法"就像沙漠一樣,死寂的外表下還留存着生機與希望。無數生靈在沙漠中生存,暗河在沙丘下湧動,随時準備化爲一片綠洲。
雖然畢玄的拳法看似是無邊的死寂,但其中蘊含的生機卻是無比的濃重。
當畢玄的真氣震碎張曉的心脈,震碎張曉全身經脈的時候,畢玄的真氣裏的生機也打入了張曉的體内。
若是别人遇到這種情況,那麽自然是死了。
可是張曉的情況卻大不相同。
因爲張曉修煉的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魔功,天地間最詭異的功法——道心種魔大法。
當張曉修煉到"魔變之境"的時候,自己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人",而是一顆"魔種"。
對于修煉道心種魔大法的人來說,死亡實際上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例如"魔劫第五"那一環,要求就是真真正正的死上一次。
雖然說,張曉度過那一環的時候取了巧,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進行了取巧。
按照張曉的記憶,"邪帝"墨夷明就沒有取巧,而是真真正的的死上了一回。
道心種魔大法,本就是一套于死亡相伴的功法,魔種正是死氣培植出來的"元神",。
魔種和道家修真者的道胎,若如一個銅元的兩面,生命的兩個極端,生和死。
男女歡合、十月懷胎、發育成人,"生"的過程長路漫漫,死亡卻是突然兇猛。
因此,道家的功法修煉的很慢,但卻能夠循循漸進,而張曉修煉的道心種魔大法,快則快矣,但是卻兇險異常。
别的不說,死後複活本就是不容易的事情。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在道心種魔大法的催化下,畢玄留下的那一絲生機就會像種子一樣生根發芽,發展壯大,讓張曉的身體由死化生。
但是理論畢竟隻是理論,卻未必是事實。
張曉甚至想到,《長生訣》實際上正是修煉《道心種魔大法》的最好催化劑,若是有人以長生訣自己自己"打死",那麽自己絕對能夠輕而易舉的"死而複生"。
不像現在,張曉隻能苦等。
等畢玄爲自己種下的"一絲生機"生根發芽,等自己"複活"的那一刻。
這個過程張曉沒有絲毫辦法進行幹預,也影響不到,事實上張曉此時根本就無法幹涉自己肉身的任何行爲。
但是張曉知道,當自己"死而複生"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半隻腳踏入"魔仙"境界的時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