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點傷勢要不了張曉的性命。
盡管張曉吐了三口鮮血,但是氣息變得有些萎靡不振,但是張曉卻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雙手握刀,眼睛之中原本存在的空洞之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瘋狂之意。
該拼命了,再不拼也就沒有機會了。張曉臉上有了一絲決然之意。
這已經是第五刀,還剩三刀。
毫無疑問宋缺的天刀威力在不斷蓄勢,一刀要比一刀強悍,若是到了第八刀,那必然是天翻地覆,石破天驚的一刀。
而張曉自己則隻剩下一擊之力。
原因很簡單,宋缺的刀法很等等的咄咄逼人,想要接下來必然要用不同的刀法精義來對敵方可。
但是張曉的刀法精義也就這麽多,到目前爲止,張曉隻剩下一招了。
"宋閥主,小心了。"張曉以一中非常凝重的聲音說道。
"接下來,可能一招定勝負了。"
"哈,張将軍盡管出手,宋某倒是好久沒有如此暢快淋漓的鬥上一場了,張将軍的本事和陰葵派的'陰後';祝玉妍的本事都不遑多讓了。"宋缺灑然一笑。
"隻是陰後那個層次嗎?"張曉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說罷,張曉身上的氣勢猛然攀升到一股不可思議的地步,這一瞬間宋缺竟然感覺得到自己的"刀勢"被壓制住了。
正常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張曉的"勢"和宋缺的"勢"相差太遠,但是在這一瞬間,張曉能夠做到這一點,隻可能是将自己的修爲完全發揮出來,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凝聚在這一招之下。
這一招必然是有功無守,玉石俱焚的一招。
此時若是有一個不足五歲的小孩,都可以用一把匕首将張曉捅死。
随着張曉氣勢的不斷攀升,張曉手中的刀也出現了嗡鳴,最終張曉眼中有回複了那股空洞之色,似乎神遊物外一樣,顯然又重新進入了"鏡花水月"狀态。
若是處于"鏡花水月"狀态之下,張曉根本無法發出這種仿若"玉石俱焚"一樣的一擊,若是張曉不處于"鏡花水月"之下,張曉根本不可能完美的施展出這一招。
張曉不再說話,眼中隻剩下了自己的刀。
張曉臉上的瘋狂之色變成了決然之意,仿若變成了易水河畔的荊轲,有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死志。
張曉這一刀不再是守,而是攻擊,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攻擊。
防守是行不通的,因爲宋缺這樣的刀法大家來說,任何防禦都能夠一刀破之,因此張曉隻能采用以攻對攻的方式來應敵。
而這一次,張曉用的乃是自己目前最強悍的招式。
以卵擊石。
這一招實際上乃是張曉根據石之軒的不死印法進行的獨創,當初石之軒對付張曉的時候不用的可不是這一招。
石之軒是一個聰明人,但他失敗就失敗在聰明這一點上面。
因爲石之軒足夠聰明,所以他從不打無把握的仗,甚至隻要有受重創,乃是身死的危險,那就會施展幻魔身法遠遁而去。
因此石之軒從不會做"以卵擊石"這種看似莫名其妙的事情。
但是張曉不同,張曉從不吝啬于拼命,張曉的大部分武功實際上都立基于"以命博命"上面。
張曉最喜歡的打法就是讓敵人和自己以傷換傷,然後憑借自己雄渾的真氣和強悍的身體素質将對方給活生生拖死。
張曉喜歡以小搏大,喜歡擺空城計,因此自然而然領悟出不死七幻的第一式和第二式,"以虛還實"和"以偏概全"。
但是從第三式開始,張曉的見地和石之軒就截然不同了。
因爲說到底,石之軒是一個帶有公子哥氣質的刺客,而張曉則是一名縱橫沙場的将軍以及通知大片疆域的君主。
以卵擊石,實際上也可以稱之爲破釜沉舟。
井中月明明已經被安置在刀鞘之内,但是在張曉内勁的催發下,竟然連刀帶鞘的出現了大片的黃芒。
這一次張曉沒有選擇短兵交接,而是在五步之外揮刀。
也就是說這一刀已經舍棄了"力量"這一環節,殺傷力完全依靠張曉詭異莫測的真氣了。
"好刀法。"宋缺看到這一刀之後,臉上也露出了驚歎之色。
"不過,閣下難道不知道月滿盈虧的道理嗎?"宋缺在驚歎之餘,也不由得産生了一縷失望之色。
原因很簡單,這一刀真的是張曉全力以赴,不留半點餘力的一擊。
換句話說,這最強的一擊其實也是最弱的一擊,因爲一擊過後就不存在半點餘力,沒有絲毫韌性。
當然宋缺驚歎之餘也有慶幸之意,因爲宋缺明白,若是這一刀真的仍有餘力,那麽自己有八成的可能會殒命于此。
不過宋缺也知道,自己若非有能夠将貫注刀内的真氣回輸自身的秘法,也做不到全力以赴的時候依然留有餘力。
即使是現在,這一刀不好接,宋缺一眼就看出,這一刀簡直就是陰後祝玉妍"玉石俱焚"的翻版,此刀過後,面前的年輕人也許再沒有還手之力。
饒是宋缺實力高神,面對這一刀,宋缺感到了緻命的威脅,若是應對不慎,就會非死即傷。
最終,宋缺似乎不慌不忙的使出了一刀。
宋缺的這一記天刀平平無奇地再往迎回來的張曉的"以卵擊石"。
刀并不覺有任何不凡處,但卻饅至不合常理。張曉若是有時間慢慢揣摩這一刀的刀法精義,就知道此刀寓快于慢,大巧若拙,雖不見任何變化,但千變萬化盡在其中,如天地之無窮,宇宙般沒有盡極。
"蓬"
時間像凝止不動,張曉和宋缺凝止對立,像四周的羅漢般變成沒有生命的塑雕。
雖然張曉和宋缺看似不動,但是實質上各自的内氣不知道交手了幾千遍。
漸漸地,張曉空洞的眼神似乎隐隐有了一絲痛苦之色,出現了一抹神采,但又很快的壓制下去,恢複了空洞之色。
雖然這一刀比拼的是内氣,但又何嘗不是精神的碰撞?張曉竟然隐隐有保持不住鏡花水月心法的趨勢。
但是無論如何,張曉終究是保持住了這種心法,堅持了下去。
張曉堅持住了,那麽堅持不住的隻可能是宋缺。
忽然間,宋缺發出一聲長嘯,由單手握刀,改爲雙手握刀,閃電下劈。
與其同時,張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手中的刀由劈改成爲橫刀,赢了上去。
這已經是第七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