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已經稍作停歇,淡淡的硝煙開始彌漫在原本平靜的集體農場之上,不少人影在其中小心而又快速的在各個障礙物當中行走着。戰場上雖然稍作停歇,但是槍聲仍舊是時不時的響起,尤其是外圍那些已經堪堪将集體農場包圍的部隊,還在朝着裏面進行射擊。
而集體農場内部的區域當中,一條條戰壕正在被快速的挖掘着,雖然看上去仍舊略顯粗糙,甚至比起真正的戰壕來說,簡直就是一條小小的排水渠差不多,但是對于那些紅軍戰士們來說,已經是相當的有用。
盡管戰鬥稍稍停歇,那些紅軍戰士們依舊沒有放松下來,全部都小心的趴在地上,用鐵鍬快速的挖掘着有些松軟的泥土,快速的擴充着自己身下的戰壕。那一顆顆子彈可不會認識誰是誰,有了戰壕之後,起碼能保證自己的安全,誰會和自己的生命過不去?
而就在更爲安全的集體農場房屋内,已經被重機槍打得破破爛爛的牆面下,那十幾個烏克蘭小夥子正小心的蹲坐在後面,一個個全部都沉默的低着頭,抱着自己懷裏的莫辛納甘騎槍或步槍,一片沉默。
他們一個個的臉上已經不見了之前的狂熱和神聖,仔細看上去,那一張張年輕的臉上,反而是帶起了悲傷和恐懼,甚至是止不住的畏懼。尤其是當他們耳邊聽到時不時響起的槍聲時候,全部都下意識的一顫,臉上的恐懼更深了幾分。
“我們…走?”
終于,一個坐在角落裏面的年輕人緩緩擡起頭,他看着周圍同他一樣,都小心的抱着步槍躲藏在這棟房屋内的同伴們,忍不住咬咬牙,頓了頓,還是輕聲說道:“我們…就是現在…完全能離開這…”
原本房間内一片寂靜,隻有輕輕的喘息聲,可是當他的話出現在這個房間内的時候,周圍的那一群小夥子卻全部都扭過頭去看着他,瞪大了眼睛粗重的喘息着,可是他們沒人敢接他的話,雖然他們當中有不少人的眼睛中,仿佛是帶起了少許的希翼。
“你…你想要當逃兵?”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來,同時那個發出聲音的身影也輕輕站起來,正是那個狂熱的小夥子納雷什金,可是他的眼中已經一片通紅,怔怔的看着那個原本朝夕相處,還曾經說着某些狂熱宣言的同伴,忍不住咬牙道:“你怎麽能當逃兵?!”
“納雷什金,别傻了,外面你知道有多少人嗎?”
那個小夥子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動着,可是他看着納雷什金,眼睛中卻是相當的驚恐,尤其是看着周圍那些家夥,更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緩緩說道:“他們的人數是我們的好幾倍!”他緊盯着納雷什金,還是咬牙道:“我們會死!”
他的話帶着蠱惑力,或者說不需要什麽激情的演講,他的話就已經深入到了周圍那群同伴内心當中。因爲這幾乎就是本色演出,或者說,這就是他們所有人心中所想的。他們會死,也沒錯,他們怕死。
“你們…你們…”
納雷什金緩緩咽了口吐沫,他看着面前自己這些原本還激情昂然,曾經大吼着宣誓的同伴們,卻還是忍不住輕輕搖頭,快速跳動着的心髒都狠狠抽搐,帶給了他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納雷什金低下頭,輕聲問道:“你們,都是這麽想的?”
“他們…真的太可怕了…”
周圍的一張張面孔上,都浮現起緩緩的低落,尤其是聽着耳邊傳來的槍聲,他們下意識的将手裏的莫辛納甘騎槍放下,都是看着納雷什金,眼神中帶着無比的恐懼,都是說道:“我們真的不能留在這了,我們真的都是會死的,我們根本就不應該這樣的!”
“沒錯,我們或許應該聽從安排…我們現在這樣子…本來不應該這樣的…”
一個烏克蘭小夥子緩緩擡起頭,他看着納雷什金低下頭的模樣,反而是臉上帶着某種不甘心和悔恨,輕輕抿着嘴,他緊緊咬着牙,聲音中竟然帶起了少許哭音:“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那該多好!”
周圍的同伴們聽到他帶着哭音的話,頓時也都是低下頭,一個個都是極其頹廢的輕輕歎氣,甚至低聲的哭音也在角落中傳來。他們都僅僅是一群年輕的孩子,隻有一腔熱血,可是熱血過去,卻哭得比誰都要悲傷。
“不,你們這就是想要逃走!”
納雷什金卻猛然擡起頭,他看着原本自己面前還曾經呐喊着,怒吼着宣誓的同伴們,現在的心中隻有一片冰涼。他甚至還能記起每個人都曾經捏着拳頭大聲怒吼出來的豪言壯語,可是現在,他卻隻能迸發出一股來自心底的怒火。
他們曾經共同宣誓,宣誓推翻這個腐朽的政府,但是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戰争時刻,他發現他們這群原本相信自己一切無所畏懼的熱血青年,開始了某些沉寂。或者說,這些熱血青年們的熱血,已經不在升騰,已經不在翻滾,已經不在熱血…
因爲他們看到了現實對他們的打壓,看到了**裸的現實,所給與他們熱血狠狠地當頭一棒,讓他們置身于寒冷的最冬季,那就是死亡!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自由之花需要鮮血來灌溉,革命亦然。
“可是,我們會死…”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那是納雷什金的鄰居,他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可是對于納雷什金,他也忍不住淚流滿面,低聲痛哭着說道:“我們根本就不應該這樣子,就算是肚子餓一些,或許我們也不用這樣被殺死。”
“但我們現在沒有死!”納雷什金瞬間一聲怒吼,那狂暴的聲音也瞬間讓房間内的衆人使勁一顫,他緊緊捏着拳頭,咬着牙看着這群原本的同伴,想要繼續怒吼些什麽,卻長大了嘴巴一切無言,最終頹然的蹲在地上,緩緩道:“可我們現在又能怎麽樣?”
他也是一個年輕人,盡管之前的憤怒讓他帶領着自己的同伴們走向無畏,可是在這彌漫着死亡的戰場上,他最終低下了自己的頭,隻是輕輕地歎息道:“我們現在還能怎麽樣?恐怕已經被通緝了…”
“要不我們投降。”
一個人輕輕咽了口吐沫,他看着周圍的同伴們,卻忍不住開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在這裏面,畢竟誰也不知道我們就是跟着他們一起作戰過,或許我們能說我們是受到蒙蔽的,不會對我們做些什麽的!”
他的話很混亂,因爲他的思緒也相當的混亂,可是他的話就仿佛是河中的救命稻草,讓周圍的不少同伴都是快速點點頭,他們的眼神中帶着渴望,尤其是看着納雷什金,他們都是咽了口吐沫,近乎哀求的對他說道:“我們要活下去,納雷什金,我們不想死!”
“可誰又想死呢?”
納雷什金緊緊咬牙,他全身都在用力,可是他的力量卻得不到一種發洩途徑,最終狠狠地歎了口氣,他咬牙輕聲道:“我們要趁着天黑離開這,不能讓那群家夥發現我們。”他頓了頓,看着李煜的方向,還是緊緊握拳道:“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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