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蘇聯兵哆哆嗦嗦的蜷縮在卡車後面,緊緊抱着自己的莫辛納甘步槍,看了眼不遠處那已經化爲廢鐵的卡車和焦炭般的屍體,立刻閉起自己的眼睛,就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凄慘的大聲嚎叫着:“我們要死了!我們會死在這!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而就在四周,還有不少因爲受傷而凄慘叫着的蘇聯兵,這種悲觀和絕望的聲音,頓時讓整個部隊都開始陷入一種怪異的情緒當中。尤其是還完好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小心的躲在卡車後面,時不時才探出頭去開一槍,但隻是那敷衍的模樣,準頭和射出的子彈,早就已經不知道偏到哪裏去了。
“該死的!閉嘴!閉嘴!”
那個秘密警察頭子在第三輛卡車後面爬出來,看到那個蘇聯兵仿佛是精神崩潰一般的大聲慘嚎,怒火中燒的直接拔出自己腰間的tt-32半自動手槍,快速走過去抵在他的額頭上,臉上滿是猙獰和怒火,他朝着四周大聲怒吼道:“給我反擊!反擊!”
“你不是我們排長!我們排長已經死了!該死的家夥,你以爲你是誰?!”
其中一個班長哆哆嗦嗦的擡起頭,看着那個秘密警察頭子喬伊斯基這幅模樣,頓時驚恐的伸出手指着他,大聲的說道:“我們是蘇聯紅軍,而你們隻是秘密警察,根本就不是一個部門,你怎麽能命令我們?!”
周圍的士兵們也看到了這一幕,但是他們都已經被吓怕了,甚至對于這種情況沒有絲毫反應。隻是蜷縮在卡車後面呆呆的看着喬伊斯基和那個仿佛是瘋了的戰友,抱着自己的莫辛納甘步槍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如何辦。
“嘭——”
仿佛金黃的槍口焰瞬間在那漆黑的槍口中出現,腦漿和血液頓時鋪滿了卡車的一側,喬伊斯基作爲秘密警察,他早已經見慣了這種被他親手爆頭的模樣,沒有絲毫畏懼,隻是朝着四周扭頭看着,仿佛是威脅一般的大聲吼道:“開火,反擊!我是斯大林同志任命的秘密警察,在這種危及的關頭,我就有權利充當你們的指導員!”
“你們這群家夥,想要背叛斯大林同志!想要背叛蘇維埃!想要背叛祖國母親!當一個和那邊一樣的反革命份子嗎?!”
喬伊斯基将自己的tt-32半自動手槍重新插回自己的口袋中,反而是伸手扯過面前這個已經被自己爆頭的蘇聯兵手中的莫辛納甘步槍,熟練的拉動槍栓上膛檢查彈藥,才朝着周圍的蘇聯兵們大聲的怒吼道:“如果不想,那就給我拿起武器,朝着那邊山丘上給我射擊!射擊!”
他的臉上已經滿是猙獰,因爲他不想死在這裏。而剛才的炸彈沒有炸死他,并不代表他願意接下來就被那群該死的反革命份子開槍射殺!趴在卡車的一側,他對着山丘瞄準狠狠扣動扳機,同時繼續大聲的吼道:“機槍手!給我朝着山丘上開槍!他們人并不多!”
就仿佛是被他的威脅和猙獰所震懾住,還活着的蘇聯兵頓時大起膽子拿起莫辛納甘步槍開始還擊,盡管是稀稀拉拉的槍聲,但随着他們的反擊,他們發現山丘上的敵人,似乎真的并不多。
“砰砰砰砰砰——”
可是還沒等他們心中險死還生的狂喜安定下來,卻發現山丘上瞬間又出現了幾個人頭,同樣是莫辛納甘步槍,居高臨下直接就對着他們射擊起來,一時間竟然将他們的火力重新壓制下去,讓他們都不敢繼續冒頭!
盡管他們已經鼓起了勇氣,甚至已經拿起了“捷格加廖夫”dp轉盤輕機槍進行開火反擊,但是那輕機槍手隻要一冒頭,就仿佛是被人盯上一般,瞬間就被爆頭,根本發揮不出輕機槍火力壓制的效果!
“不可以,不可以,我絕對不可以死在這!”
喬伊斯基盡管還在射擊,可是他猙獰的臉上卻也帶了少許慌亂,盡管他作爲秘密警察,已經處理了很多農民反叛革命的事情,甚至是武裝反叛革命的行動他也鏟除過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經受過這種路邊炸彈的襲擊,這顯然是讓他的内心波動,有些恐懼!
他是全俄肅清反革命及怠工非常委員會的秘密警察,蘇聯内務人民委員會的成員,有着大好的政治前途在等着他!他不想就這麽死在這裏,死在那群他一直鄙夷和厭惡的非俄羅斯人手中!
“喬伊斯基…拉我出來…”
正當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空氣的時候,一聲輕聲呼喚在一旁出現,他扭過頭去,卻發現之前那個排長維力斯托夫竟然伸出一隻手來,緩緩的在卡車的副駕駛座位上趴下來,跌在輪子旁邊,伸出手對着他勉強道:“咳咳…我似乎中彈了…”
喬伊斯基微微皺眉,他看到了維力斯托夫肩膀上的血迹,但他沒有絲毫猶豫,瞬間就跑過去扶起他,咽了口吐沫在他耳邊輕聲道:“維力斯托夫同志,我們現在被伏擊了!”
“我當然知道…”
維力斯托夫慘然的靠在卡車輪胎上,看着不遠處那還在熊熊燃燒的卡車,口鼻中已經出現了濃郁的焦臭味,他知道那是屍體燃燒的味道,臉上更是露出某種凄慘的笑容,搖頭道:“而且我知道,我完蛋了…”可是他的目光卻瞬間一凝,還完好的左手瞬間緊握住面前喬伊斯基的領口,他的目光中滿是憤怒和歇斯底裏,他怒聲吼道:“如果不是你,我才不會落到如此的境地!”
“維力斯托夫同志,别鬧了。”
喬伊斯基就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沒有之前那種敬畏和恭敬的神色,反而是平靜的伸手将維力斯托夫的手在自己領口扳下來,嘴角的微笑帶着一抹嘲諷,隻是蹲下身子緩緩地說道:“這是你自己的主意,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看着面前維力斯托夫面如死灰的模樣,喬伊斯基心中卻帶起了一絲勝者的心态,緩緩蹲下身子,他對着這個張着嘴卻說不出話來的排長輕聲道:“維力斯托夫同志,作爲排長,你損失了近乎三分之一的兵力,或許你應該上軍事法庭?”
“你…你是什麽意思…”
但維力斯托夫卻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深深喘息着,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做些什麽。他當然明白自己将會上軍事法庭,但他現在就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不顧右肩膀上的傷口,伸手握住喬伊斯基的雙手,極聲問道:“你說是什麽?你說的是什麽?”
“維力斯托夫同志,我的建議是我們立刻撤退,因爲我們現在遭受到了大量烏克蘭反革命份子,他們成立了武裝遊擊隊,正在反抗蘇維埃的統治!”
喬伊斯基嘴角的微笑終于翹起來,他看着面前帶着渴望神情的維力斯托夫,對于政治的敏銳嗅覺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關鍵的點,他輕聲的說道:“去報告敖德薩軍區的司令員,似乎有反斯大林同志的思想在烏克蘭這片土地上蔓延,讓斯大林同志的戰士們吃了大虧!”
“你…你是說…托洛茨基?!”
維力斯托夫使勁咽了口吐沫,他當然也聽出了喬伊斯基的意思,而他當然也曾經聽聞黨内的一些傳言,這讓他有些喜出望外,顫抖着手緊緊握拳,他看着喬伊斯基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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