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王府的花園倒是不小,這花廳在花園的東側,李鸾兒也不走遠,隻是在附近轉悠一下,順帶尋個涼爽的地方歇上一會兒。
才走了沒多遠,瑞珠就捂着肚子喊叫起來:“大娘子,我肚子疼,想去茅廁。”
李鸾兒趕緊拉住一個小丫頭叫她帶瑞珠去尋茅房,而她也終于在離人工湖不遠處找到了個清靜的地方。
這裏是一座木質涼亭,旁邊栽了好幾棵垂柳,另一側有開的正豔的紫薇花,坐到涼亭裏遠遠瞧着,便能看到接天蓮葉無窮碧的景色,李鸾兒見這裏沒人,便快步進去坐定了,一邊享受習習涼風,一邊遠眺湖上的各色蓮花。
才清閑了沒多長時間,就有腳步聲傳來,緊接着是一個穿竹青色衣裙的小丫頭急急忙忙跑過來,對着李鸾兒便拜:“這位娘子行行好,幫奴一個忙吧。”
丫頭一臉的急色,應該是碰到了什麽難事。
“什麽忙?”李鸾兒撫撫衣裙站了起來,勾勾唇角,眼中一絲冷意閃過。
丫頭沒有瞧到,連株炮似的說道:“奴是奉側妃的令拿東西去花廳的,誰知道半路上不小心将東西掉到湖中,奴想着趕緊撈上來,隻是……”
“隻是怎樣?”李鸾兒笑笑:“你不會遊水,還是說需要人幫忙去撈,怎的不去尋旁的丫頭。”
那丫頭使勁搖頭:“奴會遊水,就是,奴想下水去撈,可又怕人瞧到。正好看到娘子,便想請娘子幫個忙,幫奴把把風。”
李鸾兒點頭:“即如此,便走吧。”
那丫頭在前引路,李鸾兒在後邊跟着,出了涼亭又行約有三箭地的路,便到了湖邊,隐約間,李鸾兒确實看到湖面漂着些東西。丫頭一指:“便是那個,幸好沒有漂遠呢,還望娘子與奴把風。”
李鸾兒背過身去:“你去撈吧,我給你看着些。”
她一背身,丫頭便笑了笑,滿眼的惡意,伸手一拉李鸾兒:“娘子且靠近些。”
說話間,那丫頭一個使力,竟是要将李鸾兒推進湖裏。
“我便知你不懷好意。”李鸾兒冷笑一聲,一甩手。就聽得撲通一聲響,她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就将丫頭甩進湖裏了。
這聲響動過後,李鸾兒撫撫裙擺。起身就要走,卻不想一旁的樹後鑽出幾個粗壯的仆婦來,其中一個仆婦手裏拿着長杆,狠狠的朝李鸾兒捅了過去。
另幾個仆婦也各自拿了繩索要套李鸾兒,李鸾兒飛速躲過,又放開精神力去察看,卻見那掉到湖裏的丫頭一點慌張之色都沒有,抖手甩出一條飛鏈。竟是直奔李鸾兒面門而去。
李鸾兒側身,右手伸出直接抓住那飛鏈,使勁一扯,就把那丫頭從湖裏扯了上來:“這便是你們留王府的待客之道。”
那幾個仆婦并不答話,互視一眼,通力合作還想拿下李鸾兒。
李鸾兒冷哼一聲奪過丫頭的飛鏈一甩,鏈子舞的密不透風,幾聲過後。兩個仆婦掉到湖裏,另外幾個全都被李鸾兒甩到樹上做那樹袋熊去了。
李鸾兒回身,看到那個渾身濕淋淋的丫頭,冷笑着一步步過去:“你可知前一次騙我的人如今在哪裏?”
待走到丫頭近前,那丫頭明顯的瑟縮了一下。想要跑,卻被李鸾兒鎖個正着。李鸾兒伸手托起丫頭的下巴,戲谑的看着丫頭:“那人如今已經在十八層地獄了呢。”
“大娘子手下留情。”
就在李鸾兒才想痛揍丫頭一頓時,卻聽一個男聲響起,緊接着,留王從不遠處轉出身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朝李鸾兒走來。
一段時間沒見,這留王竟比往日更加的邪肆,似乎又多了些陰沉之意,雖然說留王的模樣長的好,可謂是頂尖的美男子,隻李鸾兒對他卻絲毫沒有好感,無它,末世時那樣陰邪的男子多了去了,李鸾兒早就厭煩了這種類型。
“留王?”李鸾兒挑眉,扔下丫頭便朝留王質問:“我來你府上做客,你竟如此的害我?”
留王挑高了長眉,那雙狐狸眼裏全都是贊賞和貪婪:“本王沒有要害大娘子的意思,本王是想留住大娘子?”
“留住我?”這倒是叫李鸾兒不解了。
留王淺笑,做了個虛引的手勢便往前走,李鸾兒不知他打着什麽主意,隻好跟了上去。
“本王心悅大娘子。”留王一句話叫李鸾兒驚呆了半晌。
“我不明白。”李鸾兒搖頭,心說什麽叫心悅于我,留王殿下你妃妾無數,前些時日還見你于豐宜園和慶豐班班主的女兒勾勾纏纏郎情妾意,轉眼間又與我訴什麽情深,當誰是傻子麽?
留王回頭,極深意的看了李鸾兒一眼:“大娘子怕是不知道吧,三仙山那一戰本王可都瞧在眼裏,大娘子的風采也是從那時起就留在本王心中再也抹滅不掉,本王看中的東西向來不擇手段也要得到,隻可惜了……”
“您這話好生的無禮。”李鸾兒看着長身玉立和她訴說深情的留王,不知道怎的,竟覺分外好笑:“您瞧中了,可不見得都該是你的,您這樣強取豪奪的手段可不是君子呢。”
留王猛的伸手要去拉李鸾兒,李鸾兒一驚趕緊躲開,就聽留王道:“本王從來不是什麽君子,花宴的帖子便是本子借了側妃的名義送到貴府的,今兒這一切也是本王布置的,本王本來想着大娘子掉到水中,本王來一出英雄救美,再招些人親眼看到,到了那個時候,大娘子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那嚴家的主母瞧到大娘子與本王摟在一起,必然是要退婚的,大娘子又名聲有礙,便也隻能嫁于本王了。”
李鸾兒這才明白留王到底打了什麽主意,原來,他這是要拿她的清白名聲爲賭,爲的就是要她這個人。
一時間,李鸾兒更覺好笑,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留王殿下,大約你并不知我這個人的,旁的人對于清白看的比天高,爲了名聲不惜身死,可我呢,卻是看的最輕,就算是你與我如何了,就算是嚴家要退親,你待我就願意嫁于你?殿下,您這夢做的太美了一些。”
說完,李鸾兒一甩袖子便要走。
留王呆愣片刻,轉身追了上去:“大娘子,本王真心對你,你若是願意嫁給本王,正妃的位子本王留給你,以後,留王府便由你一個人說了算,你說要星星本王絕不給你月亮,你爲何……本王有什麽不好?難道說,本王還比不過嚴承悅那個殘廢?”
“我從未想過與你有任何交集,你好與不好與我有什麽相幹,嚴承悅就算是個殘廢又如何?我相中了他,莫說殘廢,便是傻子呆子我也照嫁不誤。”
李鸾兒冷冷一笑,扔下一句話大步離去,再不看留王一眼。
留王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一陣,最後笑出一臉的豔色傾城:“真有意思,李鸾兒,你這樣的人又叫本王如何舍得放手?”
他話音才落,已經走遠的李鸾兒竟又返回身來,留王大喜,眉眼間都盡是歡喜不禁:“大娘子想好了,是要做本王的正妃麽?”
“正妃?”李鸾兒怒吼一聲:“别說一個正妃,就是叫我做你姑奶奶我都是不做的。”
說完話,李鸾兒提起拳頭朝留王腰腹處擊去:“丫丫個呸,敢暗算你姑奶奶,若不叫你瞧瞧厲害,指不定你以爲我好欺負呢。”
一拳擊到,留王并沒有躲開,實實在在的受了,頓時疼的額上冷汗直冒。
李鸾兒又是一拳捶在留王肩頭:“叫你陰險,叫你暗算我,叫你敢說承悅是個殘廢……”
拳頭雨點般落下,那一派閑适儀表堂堂的留王就這麽被李鸾兒擊倒,倒在塵埃中,不過,他臉上還是帶着笑,唇角勾出一絲魅意來:“大娘子生氣的樣子當真好看。”
李鸾兒氣的肺都要炸了,一腳踢在留王身上:“今兒打夠了,我也不與你計較,警告你一聲,以後見了我就繞道走,若是再叫我見你,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李鸾兒揮揮衣袖邁着大步走開。
留王咬了咬牙,硬撐着起身,待站起來之後隻覺得身上連肉帶骨都疼的厲害,他摸摸唇角,望着李鸾兒的背影滿眼的勢在必得:“李鸾兒,咱們以後有的纏呢。”
李鸾兒滿肚子氣的朝花廳走去,路上正好碰到瑞珠,便帶着瑞珠去了花廳,可巧盧青蓮才做了一副畫出來,大家正在品評,胡娘子見李鸾兒進來趕緊拽她過去,指着一副牡丹圖道:“李大娘子且看看盧姐姐這畫畫的如何?”
李鸾兒滿肚子的火發不出來,就見盧青蓮一臉的鄙夷:“叫她做什麽,她哪裏會品評。”
冷笑一聲,李鸾兒轉到案旁,就見案上一副牡丹争春圖顯的富麗堂皇,猛一瞧倒也不錯,盧青蓮這樣年紀的小女孩子能畫出這樣的畫來,當真是不容易的。
若是平時,李鸾兒少不得贊上兩句,可今兒盧青蓮不知道給她使了幾回絆子,再加上留王那一出,她哪裏還會給盧青蓮留什麽情面。(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