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
這錢倒也并不算多,崔正功想了一下,拿出一張銀票:“我買一份。”
另外的幾個舉子家境也都不錯,對于他們來說,一百兩銀子雖說不少,可是,與前途比起來真不算什麽,也紛紛掏錢買了下來。
那男人沒一會兒功夫就得了好幾百兩銀子,喜的什麽似的,眉花眼花笑道:“小的恭喜各位老爺這次金榜題名,以後青雲直上了。”
吉祥話都喜愛聽,崔正功幾人也不例外,聽了這話自然也歡喜無限。
拿了試題,幾個人也沒心情吃喝,均起身告辭離開。
崔正功回到居處便迫不及待的打開試題看了起來,這一看,便沉迷進去,他倒也瞧出來了,那人賣的試題并不是弄虛作假,這每一道題都很切中實際。
崔家百年書香之族,崔正功自然比别的學子多了許多資源,他看過曆年的考題,又曾被自家父親拉着分析過今上登基以來的舉措,還有這幾年朝庭的難處,并幾位考官的心理,自然明白,這題目出的真的很切合,看起來,百兩銀子真的沒有白花。
崔正功欣喜異常,便開始拿了書本琢磨起了這試題要如何去答,尤其是有關策論方面的題目,他必要好即思慮一番的。
且不說崔正功這裏如何,隻說李鸾兒這裏,眼瞅着馬上就是六七,這日,便是六七前一天,合該着要去插旗的。
上午時分,小嬸子帶着李富的妹子李梅過來幫着李鸾兒糊小旗子。
前一天,李鸾兒已經托人買了好些的彩色紙張,太陽漸暖之時,金夫人便已經搬着小凳子坐在暖融融的太陽底下剪起彩紙來。
小嬸子是個手腳利落的,她拿了一大張紙,幾下裏折好再遞給金夫人,金夫人便用剪子剪開。
李鸾兒把自己上山砍的小樹枝截成長短相同的小棍,一頭削尖,李鳳兒和李梅便拿了糨糊開始糊小旗。
糊好的旗子都放到太陽底下曬着,等曬幹了再裝籃子。
整幹了一上午,到得中午時分,李春去廚下做了飯端上來,幾人吃了飯繼續幹活,一直過了午時才算是把所有的旗子糊好。
緊接着,李鳳兒又拿了黃米煮了稠稠的粥,煮好之後晾了一會便盛在兩個碗中。
把一切弄得了,李鸾兒和李鳳兒拿出放在櫃中的孝衫穿上,腰間紮了麻繩,頭上也頂了孝布,又把旗子和黃米粥分放在兩個籃子裏,這姐妹倆一人挎一兩個籃子就要出門。
不想李梅也戴了孝布,幾步過去接了李鳳兒手中的籃子:“鳳姐姐,我幫你放米,你插旗,這樣還快一點。”
難得李梅這番心思,李鳳兒也沒有拒絕,笑道:“也好,我還說我力氣沒有姐姐大,這次恐要累壞了,梅兒要幫忙,我正求之不得呢。”
小嬸子一臉笑意的擺手:“行了,你們趕緊去吧,早去早回。”
等到那小姐妹三人出了門,金夫人笑眯眯的讓小嬸子坐下,笑道:“這些日子李富那小子天天過來,我瞧着,他倒是個讀書的好料子,鸾姐兒雖說學問不錯,教導他也認真,但到底是個女兒家,不知道那些科考的門道,照我說,你們合該早早的将他送到縣學讀書,省的耽誤了他。”
小嬸子聽的一喜:“富兒真能讀書?”
金夫人鄭重點頭:“我還騙你不成,我看着他資質不錯,如果真認讀下去,時運也不錯的話,不說旁的,秀才是絕對能考得上的。”
小嬸子聽的更是歡喜異常:“那成,我和他叔明兒就去縣學問問,若是富兒真是讀書的料,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供他。”
金夫人但笑不語。
李鸾兒幾個一路走一路供米插旗,好容易走到墳頭上,李鸾兒倒是沒什麽,隻李鳳兒和李梅早累的兩股戰戰,差點軟作一團。
李鸾兒看她們兩個累成那樣,便自己将剩下的旗子旋轉着插到墳頭頂端,又插了一支糊好的彩色小傘,弄好之後,幾個人也不敢多停留,拿了空籃子便往回趕。
才走沒有幾步路,便見天色猛的陰暗下來,一時狂風大作,唬的幾個人更是顧不上累,快步往回趕。
走到半路便是傾盆大雨而下。
無奈之下,李鸾兒隻得帶着兩個妹子往一個路旁不知道多少年沒人住的破舊小屋内避雨。
一進小屋,李鸾兒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看看外邊的天色,奇道:“按理說這是初春時節,不該下這般大的雨呢。”
李梅也點頭附和:“我長這麽大從沒見春季下這樣的雨,這天氣實在奇怪,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正說話間,就見外面又奔進一人來,屋裏黑暗,李鸾兒一時也沒瞧清楚,隻知道這是一個男人,頭發高高梳起,穿了一身長袍。
突然間,外邊一陣亮光閃過,李鸾兒才看清這進來的是個道士,并且,還是一位她認識的道士,就是前些日子在城門口堵住她說了一番莫名其妙話的那個臭道士。
李鸾兒拉着李鳳兒和李梅退了幾步,那道士明顯的看到了李鸾兒,對她一笑:“小娘子,又見面了。”
“臭道士,你……離我們遠點。”李鳳兒鳳眼微挑,柳眉倒豎,一副警惕狀。
“貧道姓張,乃是龍虎山張家傳人,可不是什麽臭道士。”張道士倒也不惱,笑眯眯的解釋:“貧道對兩位小娘子并無惡意,隻是覺得兩位小娘子命格奇特而已。”
“我們可不信這個,而且,也沒錢給你。”李鳳兒扭頭,冷笑着撇了撇嘴。
隻李鸾兒眉頭緊皺,似是想到些什麽。
她在現代時便出自書香門第,家中藏書無數,自然讀的書也多,很知道一些事情,和李鳳兒這個山野村姑可是不同。
“便是南張北孔的張家?”
李鸾兒小聲詢問。
“小娘子竟知道南張北孔。”張道士一喜,臉上帶了幾分得色:“正是呢,這朝代更替無數,隻我們兩家千年不倒。”
“姐,什麽是南張北孔?”
李鳳兒很是不解,拉着李鸾兒的衣袖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