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趴在墳頭一直大哭不已的王老二也差點沒忍住笑場。
李鸾兒聽的哭聲低了,回頭一瞪眼:“哭……”
總算的,李鸾兒把供品都上完了,她也閑不住,叫王老二哭着,她自己則把墳地周圍的草拔了起來,又把緊挨着李母旁邊李父的墳頭也整了一下,等整治完了,王老二哭的嗓子啞的都快出不了聲了。
李鸾兒看看時辰,感覺今兒這通哭應該是夠了的,便是李母真去十殿閻王那裏受審,恐怕也是審完了。
再者,李鸾兒相信李母的爲人,應該沒做下什麽惡事,便是受審,那生死簿上恐怕也記的都是好話,這會兒子恐已經投胎轉世去了。
“行了。”終于,李鸾兒下了特赦令。
王老二大喘一口氣,停住哭聲,因着哭的時間太久,這猛的一停,他整個人還是一抽一抽的緩不過勁來。
看到李鸾兒把裝黃酒的瓶子往籃子裏塞,王老二啞着嗓子大着膽子上前讨要:“這,妹子,你看,我這嗓……讓我喝口酒行不?”
李鸾兒看看王老二臉上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再加上沾的那些墳頭上的土,髒的人嫌鬼厭的,哪裏舍得把自己準備留着喝的黃酒給他喝:“渴了就趕緊去小河邊喝水,想喝黃酒,沒門,窗戶也沒。”
說完了,李鸾兒挎上籃子擡腳就走。
王老二哭喪了臉,不過心頭卻是一松,心說還好還好,可算是把這煞神送走了。
哪知,他高興的太早,李鸾兒走了兩步猛的回頭:“王老二我可告訴你,不許站在我家墳頭,萬一我家墳頭的風水動了,我可找你算帳。”
吓的王老二蒙頭就跑。
“王老二,以後看到我家的人離遠點,看到我哥最好保持三丈以外的距離,要是讓我再看到你打我哥的主意,我就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下次,可不隻是哭墳這麽簡單了。”
李鸾兒清亮的聲音傳來,吓的王老二心裏直哆嗦,說實在話,剛才那哭墳真是折騰的他生不如死啊。
話說,哭兩下容易,可是,哭了大半上午那是真難,王老二心說,他就是死了親爹娘老子也不會哭成這樣啊,現在整個哭的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嗓子幹渴難受,眼睛酸澀不已,就跟死了半截子差不多,這一次可就夠了,他哪還敢招惹這姑奶奶的哥哥啊。
“妹子放心,我再不敢了。”王老二趕緊下了保證。
“滾吧。”李鸾兒清斥一聲,王老二趕緊蒙頭就跑。
等王老二走了,李鸾兒向前走了兩步,笑道:“這位公子,剛才看戲看的可好?”
那青年苦笑一聲,轉動輪椅向前,沒過一會兒便出現在李鸾兒視線中:“大娘子一切安好?”
李鸾兒看看他,抱了抱拳:“好,嚴大公子也好。”
原來,這青年正是嚴家的嫡枝長孫嚴承悅是也。
“勞大娘子挂念了。”嚴承悅笑笑:“非是承悅小人,正好碰到大娘子,怕大娘子吃虧,便跟随保護一程,還請大娘子見諒。”
這話倒也實在,李鸾兒也能瞧出嚴承悅和他身後跟的那倆人沒啥壞心眼,便點點頭:“那我可要多謝了,時候不早了,家中兄長妹妹等着呢,我先告辭了。”
說完,李鸾兒急急忙忙便走。
她前腳一走,嚴承悅便指揮嚴一嚴二擡着他往山下走去。
沒一會兒功夫,嚴承悅便追上李鸾兒:“大娘子這些時日沒有打獵麽?我們府上的野味倒是少了許多,讓承憬很是沒有胃口。”
李鸾兒回頭看他一眼:“大公子這話可就奇了怪了,這鳳凰城裏賣野味的可不隻我一人,除了我,難道您府上就不吃野味了麽?”
嚴承悅苦笑着摸摸鼻子:“實在是大娘子打的野味與别的不一樣。”
這明顯的說謊節奏,隻是李鸾兒以後再有了什麽野物還是想賣給嚴家的,倒不方便揭穿他:“這幾日家中有事,确實沒有再上山,再者,春深日重,山上的野物正是繁殖交配之時,倒也不适合再禍害它們,且歇歇,再過些時日再上山吧。”
一句話,搞的嚴承悅咳了好幾聲,憋的臉蛋通紅,便是耳根子也紅了。
就是嚴一嚴二臉色也有些不好。
這,這李大娘子着實是太過爽利了,哪有她這樣的,一個大娘子在三個大男人面前毫不知羞的說什麽交配,太過羞人了吧。
隻是,三個大男人羞惱不已,李鸾兒這個小女子卻絲毫不覺:“嚴大公子這是怎麽了?嗆着了麽,我這裏還有些黃酒,不如你先喝上一口沖沖。”
說着話,李鸾兒遞上一個小瓷瓶,眼巴巴的看着嚴承悅。
嚴承悅滿臉的尴尬,笑了一聲,接過瓷瓶就着瓶口喝了一大口,喝完了輕舒一口氣:“這酒着實不錯。”
李鸾兒一聽笑了:“真好啊,我喝着也好,公子如果覺得不錯的話,等再釀了新的,我送公子一些。”
李鸾兒心說嚴家家大業大,她送了酒去,他們怎好意思白要,到時候不給紅包,恐怕回禮也不會少的,正好她這段時間不方便上山,賣酒與嚴家,倒也是一項不錯的收入。
“那我先謝過娘子了。”嚴承悅一聽,心頭一陣歡喜:“再有了大娘子且送去就成,直接找周管事,說是我要的便行了。”
李鸾兒一聽,立刻笑的眉花眼花,把那瓷瓶硬塞給嚴承悅:“那這個你先收着,我該回了,先走了,嚴公子,我們回頭再見。”
她走了兩步,回頭又瞅瞅嚴承悅,臉笑的像一朵花似的,看着嚴承悅那簡直就不是一個人,那完全的金光閃閃的金元寶呢。
等李鸾兒走出老遠,嚴承悅還有些回不過神,剛才,他竟是被這李大娘子的笑眩花了眼,那笑容,當真是……美不勝收啊,再摸摸手中攥着的瓷瓶,嚴承悅低頭淺笑,似乎,這個李大娘子越發的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