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小嬸子連汗都顧不上擦一下急道:“鸾姐兒,趕緊的,嬸子有話和你說。”
“嬸子您講。”李鸾兒沒法子,隻好轉身放下籃子,請小嬸子坐下之後才問。
小嬸子看看那籃子,輕松一口氣:“幸好趕上了,鸾姐兒我和你說,我剛問了人,據說這七不能都上,必是要丢一個的,你看看,你和鳳姐兒怎麽安排一下。”
李鸾兒聽了一笑:“勞嬸子惦記了,這事我已經問了人,四七的時候我便沒去,正好五七我去,六七的時候是要插旗的,我和鳳兒也足夠了。”
“你們知道就好。”小嬸子聽了笑笑:“我就怕你們年紀小不知道,一聽說這事便急忙趕了過來,六七要插旗啊,做旗子的時候你們若忙不過來隻管說,我幫你們弄。”
“行,到時候必勞煩您的。”李鸾兒痛快的答應下來。
小嬸子知道她還要上墳去,也不便久留,沒坐一會兒就起身告辭:“那成,我先走了,到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啊。”
送走小嬸子,李鸾兒重新提好籃子出了家門,一步步往祖墳而去。
李鸾兒去的時間點正好是人們都吃過早飯,多數人都已經到了田間幹活,她一路走便碰到好些人,李鸾兒一路走一路打着招呼,不知不覺的已經出了村子,路也越發的窄了,路旁的楊樹柳樹已經發了芽,看起來綠油油的,倒也給一路的寂寞添了不少的風景。
又走一程,李鸾兒突然站住,她雙眼掃過路旁的楊樹林,在看向左側樹林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
停了片刻,李鸾兒重新邁步,才邁出去兩三步,便從樹林中蹿出一個人來。
李鸾兒定睛一看,來的倒還算是熟人,便是一日晚間跑到家中作亂,被李鸾兒吓到,又被她坑過的王老二是也。
這王老二一身青布短衫粗布的褲子,頭發有些散亂,上面還沾了一些淺綠的小樹葉,他笑眯着眼睛,看起來很是猥瑣:“鸾姐兒啊,這是幹嘛,籃子裏裝了啥好吃的,我看看。”
說着話,王老二伸手就要去奪李鸾兒的籃子。
李鸾兒後退一步,把籃子藏在身後:“沒什麽,就是給死人供奉的物件,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李鸾兒想繞過王老二,隻是,王老二看到李鸾兒獨身一人,又見她膚白如玉,杏眼桃腮,外加嬌嬌柔柔的,早起了色心,哪裏肯放過她。
王老二伸手去抓李鸾兒:“鸾姐兒,這大早上的着什麽急,陪你王二哥好好說說話,來,咱們且到林子裏快活一陣。”
李鸾兒皺眉,内心泛起一種厭惡的情緒。
右側樹林中,做工精緻的輪椅上,身着寶藍長衫,頭戴白玉冠的青年嘴角勾着笑,很有意趣的看着不遠處發生的一切。
他身後站了兩個人高馬大的護衛,那穿醬色衣服的護衛皺眉,低頭小聲道:“少爺,這小娘子怕是要吃虧的,請容小的救她一救。”
那青年回頭,瞅了護衛一眼:“嚴一,你且瞧着,這小娘子吃什麽都不會吃虧,便是你吃了虧,她也能好好的。”
嚴一一臉的不相信,不遠處的小娘子身嬌體弱,面對王老二一個不懷好意的糙漢子,若是沒人幫助,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怎麽,不相信?”青年笑笑:“要不要打個賭。”
嚴一吓的後退一步,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不用了。”
誰敢和少爺打賭?不要命了?
嚴一想想自少爺懂事以來,所有和他打過賭的人的下場就不寒而栗,實在太兇殘了有木有。
在他旁邊的大漢瞪了嚴一一眼:“萬事有少爺呢,你出的什麽頭。”
嚴一不服氣,狠狠的瞪向那大漢:“嚴二,少胡說八道,老子是出頭麽,老子是鋤強扶弱,老子這叫心眼好,可不比你這冷血動物。”
“老子?”嚴一正罵的起勁,冷不丁的自家少爺那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聲音并不大,可卻讓嚴一狠猜的打個寒戰:“你是老子?嗯?”
那嗯字念的九轉十八彎,分外的蕩氣回腸,吓的嚴一一縮脖子:“少爺,小的錯了。”
青年沒有再答理嚴一,而是轉頭看向小路上的李鸾兒。
此時,王老二已經色心大起,徹底的把李鸾兒看作囊中之物,他已經伸手拽住李鸾兒的籃子,呵呵笑着:“鸾兒妹妹,可想死哥哥了,你不知道哥哥有多喜歡你,你要是從了哥哥,我就把家裏那母老虎休了,娶你進門如何?”
李鸾兒冷哼一聲,心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她可正發愁上墳的時候哭不出來呢,這不,可巧的就有人送上門來要做孝子哭墳呢。
身形微微一轉,李鸾兒手中的籃子已經從王老二那裏脫手而出。
她輕輕把籃子放到地上:“你喜歡我?”
“喜歡,喜歡極了,好妹妹,哥哥可想死你了。”王老二搓着手,一臉的蕩漾。
林中,嚴一冷哼一聲:“怪不得少爺不讓我去幫忙,敢情這小娘子不是什麽好的。”
他話音才一落地,便見李鸾兒一巴掌扇了過去,這一巴掌直接落在王老二臉上:“喜歡啊,我也很喜歡你呢,這可怎麽辦?”
王老二被打蒙了,倒在地上無措的看着李鸾兒。
李鸾兒上前一步:“我聽人說,打是親罵是愛,愛的狠了用腳踹,王老二,你說,我是不是要踹你幾腳?”
一句話說完,李鸾兒擡腳,腳尖的方向正對着王老二的裆間。
王老二徹底吓尿了有木有,倒退着往後噌,就是爲了躲開李鸾兒的小腳:“鸾兒妹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都是做哥哥的不對,哥哥給你賠罪。”
“賠罪啊?”李鸾兒右手握住左手,一用力,雙手骨節咯吱作響:“你要怎麽個賠法?”
“我,我……”王老二已經急出一身汗來:“我有錢,我給你錢。”
嚴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實在不相信這兇殘腹黑的妹子便是那嬌弱的小娘子:“這,這,少爺,這是怎麽回事?我眼花了不是,嚴二,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哎呀!”嚴一差點尖叫出聲:“嚴二,你扭我做甚?”
嚴二一笑:“知道疼,說明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