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劍與北霸槍撞擊,一連串聲音響起,活像驟雨打在風鈴上。
每一點光雨,硬碰上無數矛影的尖端。
劍尖點上矛尖。
慕容垂暴喝連聲,身形向左右閃電急移,每一變化,都帶起滿天槍影有如暴雨狂風般,由不同的角度襲向呂隐。
呂隐卓立原地不動,但無論慕容垂怎樣攻擊,從他手上爆開激射的劍雨,總能點在槍影上,硬把槍勢封擋。
慕容垂難作寸進。
慕容垂已經知道了呂隐是誰,當日呂隐雖然是戴着嶽山的面具,但是那一手禦劍飛行,是别人模仿不了的。
慕容垂心中憤恨無比,雙眸化爲了無盡的烈火,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将紀千千從他的手上奪走!
但是,慕容垂也有些心理發憷了,他發現,眼前的這個人,和當初與他在穎水河畔戰鬥的那個人相比,實力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慕容垂一邊保持強大的攻擊,一邊暗暗叫苦,重武器隻利攻堅,卻是不利久戰,若果自己始終被迫在這距離外,不出百招,當要力竭,隻要稍露空隙,便被呂隐乘虛而入,主攻之勢一失,将會處在挨打局面,心中一動,決定改變戰略。
慕容垂一聲大喝,北霸槍大力打橫一掃,呂隐心中大奇。這種硬掃最是損耗功力。而且。自己的内力遠遠超過慕容垂的啊,那麽,說來,慕容垂必有後着。
北霸槍橫掃時帶起的勁風,把他全身吹得獵獵作響,呂隐運劍一帶,待要卸去大鐵矛的重擊,劍鋒拍上北霸槍。蓦感輕飄飄的毫不着力,眼前人形一閃,原來慕容垂棄槍強搶上來。
北霸槍當□墜地,揚起一地塵土,呂隐眼角感到一片黑雲劈面撞來,赤霄劍連忙出手,一撞上黑雲,全身有如觸電,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黑雲迅如輕煙。橫撞而過。
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慕容垂雙手舞動鐵盾,盾邊四周銀光閃閃。鋒利之極,有如利斧。
這個盾牌在慕容垂手中有若毫無重量的黑煙烏雲,可以從任何角度,以任何速度發動攻擊,有時平推如輪,有時卻似泰山壓頂,招式綿綿,千變萬化。
呂隐一連退了七步,才能站穩陣腳,赤霄劍再全力展開,阻擋着敵手水銀瀉地的攻擊。
慕容垂大喝一聲,全力再擊出幾招,左手從背上劃出一個小半圓,并指成劍,點向呂隐的咽喉,右腳彈起,左腳閃電标前,活像一頭餓豹,俯撲向豐美的食物。
呂隐眯起雙目,他看不到慕容垂,隻看向他的手指,天山折梅手突然探出。
反手一轉,輕輕的捏住了慕容垂的手腕,北冥神功和不死印法同時發動。
“真悲哀啊!”
呂隐輕歎了一口氣,“想不到我如今的實力,已經讓我自己都有些恐怖了,本來還想借你來熟悉一下現在的功力呢,隻可惜,你自己有路不走,卻要闖進地獄。”
不死印法可以吸納轉移功力,北冥神功是直接吸取别人的功力。
慕容垂本來運力就在手上,被不死印法一激,内力盡數宣洩而出,北冥神功趁此将内力全部吸取而來,化爲了北冥真氣。
呂隐大笑一聲,赤霄劍刺穿了慕容垂的心髒,然後跳起來,禦劍飛到了高空,鷹刀等武器也都随他飛了起來。
呂隐氣沉丹田,大聲喝道,“慕容垂死了!”
“慕容垂死了!”
燕飛聽到呂隐的聲音,身子一晃,燕人士兵全都愣神,他大笑一聲,也開口吼道,“慕容垂死了!”
荒人士兵也跟着瘋狂的喊了起來,“慕容垂死了!”
荒人士兵士氣大振,瘋狂的沖擊了起來。
“呂隐何在,我謝玄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道氣貫天下的聲音傳來,雖然這個聲音并沒有呂隐的内力強悍,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堅定無比,帶着一股便是天地也無法阻擋的氣勢。
“什麽?”
呂隐和燕飛同時一怔,反手将兩個士兵劈死,心中同時泛起一個疑問,謝玄不是死了嗎?
呂隐飛到高空,仔細一瞧,神色大喜,喝道,“玄帥前來助陣,我們赢定哩。荒人兄弟們,随我殺!”
南方後出現大片火光,接着是數之不盡的騎兵,漫山遍野的從東面原野疾馳而至,旌旗飄揚,威風凜凜。
旗幟飄揚下,謝玄白衣飄飄,挺坐如山,高踞馬上的雄偉身形,現身不遠處,正向戰場這方奔來。
殺!
荒人士兵士氣大振,沖殺了出去!
呂隐哈哈大笑,也來不及與謝玄叙舊,禦劍術徹底展開,瘋狂的厮殺。
呂隐終于施展出了所謂的破碎虛空。
每一招都會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裂縫出現在赤霄劍面前,将無數的士兵吞噬。
呂隐突然發現,原來所謂的破碎虛空,并不是真正的破碎虛空。
他的每一招雖然都破碎了虛空,但是,他卻隐隐的感覺,那是一種軌迹,說不上來的一種軌迹,就仿佛是有着紋路。
他的招式,不過是順着紋路将空間切開而已,并非是徹底的将空間打碎,他的破空,并不是那種所謂的可以打碎空間,而是如同庖丁解牛那樣,順着紋路,剖開了空間而已。
荒人士兵與拓跋珪的士兵、謝玄的北府兵靠在了一起。
呂隐終于見到了謝玄。
“玄帥,你……”呂隐感覺有些無話可說。
謝玄哈哈一笑,“怎麽。我死了麽?哈哈。你可是用生氣護住了我的生機啊。我怎麽可能會死?不過是因爲彌勒教的事情,以及司馬道子還有桓玄孫恩他們的原因,我才假借死亡而退到幕後的。”
“你以爲我真的死了嗎?”
“幸虧我消息來得及時,否則的話,我還不知道司馬道子他們居然前來攻打邊荒集呢。等我回去的時候,劉裕正在整合北府兵,我出現,更是讓北府兵上下一心。這才趕了過來。”
謝玄哈哈大笑。
劉裕手持厚背刀将敵人砍殺,來到了兩人身前,對着呂隐一拱手,“謝謝你!”
呂隐微微一笑,他知道劉裕謝的是什麽,他謝的是王淡真的事情。
他擺了擺手,“得了,别說了,保住邊荒集再說。”
“好!”
劉裕大笑一聲,跟着燕飛。沖了出去。
謝玄看着劉裕離去的身影,說道。“此子不凡。”
“他是未來的宋武帝啊!”呂隐大笑一聲,“謝玄,你将來如何打算?”
謝玄搖了搖頭,“我本就打算讓劉裕成爲一統天下的人的。因爲,安叔的相面術是不會看錯人的,劉裕定然是将來一統天下的人。可是沒想到,你居然可以一口道出,他是未來的宋武帝?”
“安叔說我活不過四十五,可是如今看來,在你手裏,已經爲我逆天改命了,那麽,劉裕呢?你是打算幫他順應天命嗎?”
謝玄笑着問道。
呂隐點了點頭,“不管如何,劉裕一定要成爲宋武帝,否則的話,天道軌迹發生混亂,天下将徹底淪爲一片廢墟。你可以活着,因爲,你的軌迹更改,并不影響大局。”
“簡單來說,天道從大勢上定義了開始和結果。開始就是劉裕出生,結果就是劉裕變成宋武帝。除此之外,其餘的因果變化,并不在天道的算計之中。畢竟,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萬物皆有一線生機。”
“就是說,在開始和結果之中的一切,都是變數,都可以改變的,對于結果沒有任何影響,懂了嗎?我爲你逆天改命,隻是抓住那一線生機罷了。”
赤霄劍紫金色劍氣閃爍,将五個敵人攔腰截斷,呂隐大笑着說道。
謝玄點了點頭,“那好,邊荒集的戰争結束之後,我繼續隐退好了,天下就交給劉裕了。”
“爲何你不想逆天,不去争取一下自己當皇帝呢?”呂隐好奇的問道。
謝玄微微搖頭,“我要做皇帝,早就做了!畢竟,北府兵的軍權在我手上,那時候,我要是想推翻司馬道子,輕而易舉,但是,我會做麽?”
謝玄大笑一聲,駕馬狂奔出去,手中長劍橫掃,将不少敵人斬殺。
呂隐微微一笑,“你不會做。你要的,隻是改變現在的社會秩序罷了,你要的是消除寒門和高門之間的隔閡,你要的是一個美好的世界。你和師兄一個德行,就是一個老好人,哈哈!”
呂隐心中舒暢,也沖了上去。
就在這一戰,奠定天下未來的走勢吧。
北方的赫連勃勃和慕容垂已經被打散,北方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拓跋珪了,拓跋珪統一北方幾乎已成定局。
至于南方,更是簡單無比,司馬道子死亡,桓玄不死也掉了一層皮,天師軍徹底打殘,南方的兵力完全集中在了謝玄的手上。
謝玄選定了劉裕作爲繼承人,那麽,劉裕自然合該統一南方,成爲宋武帝了。
天下大勢已成。
鮮血淋漓,呂隐瘋狂的殺戮,他的輪回點數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他已經懶得去了。
赤霄劍閃爍,鷹刀刀芒破空,玄鐵劍玄鐵戟仿佛化爲了幻影,殺戮不休。
這一戰,本來是打算頂住慕容垂的攻擊,逼慕容垂退兵,卻不想這一次,居然就這樣定下了天下大勢。
“師兄,如何?”呂隐沖殺到了燕飛的身前,笑道。
燕飛微微點頭,開口道,“此戰結束之後,你和我,也該想辦法離開這個世界了。”
“好,但是,我還有一件事要去做!我要去找向雨田!找戰神殿,我們去屠龍!”
呂隐微微一笑,說道,“師兄,你的身體不能浪費了,就算我殺了你,帶你的靈魂離去,那麽,我也要帶着你的靈魂離開,明白麽?”
“你是不想讓我放下燕飛的武功吧,哈哈!”燕飛大笑,明白了呂隐的用意。
“是啊,帶你的靈魂回去亞空間的話,要重新塑造一副普通人的肉體,那麽,你的武功不是白費了麽。”呂隐打了個響指,敵人的刀刃從他的眼前劃過,一腳踢出,将那人踢飛,呂隐笑道,“師兄,另外一點就是,你穿越的這幾個人,燕飛的模樣是最帥的一個啊,哈哈!”
“滾蛋吧你!”燕飛沒好氣的說道,太陽真火真氣爆發,蝶戀花化爲了殘影,将十幾名敵人的喉嚨劃破。(未完待續。。)